第二十五章
董世琦大学第二个寒假基本是在周斌家过的，被迫吃遍所有他们家乡甜腻的小吃，小笼包都每天换着花样点，虾肉的，蟹粉的，春竹的，除了各种馅吃个遍，不同价位还吃了个遍。
除了小笼包，还有各种别的小吃，周斌最喜欢吃的是肉，小笼包里面有团鼓鼓的肉，他便吃的最多。回家还有妈妈三天两头换着花样做的排骨等着他，半个寒假下来，周斌身上的肉也没见长。
在家里的时候，周斌也不肯好好呆着，非要蹭到董世琦住的客房去。每当董世琦看书、写作业、看电视，周斌便在旁边认认真真地看漫画、打游戏、拼模型。
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
可周斌在旁边，董世琦就会不时地难以集中精神，他没法集中了，周斌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看书啦？我们来聊天吧？”周斌看着桌上被董世琦推开的书本，马上也放下手里的活计。
“不是早上出去喝茶时聊了好几个钟头么。”
董世琦捏捏自己的眼睛，看向周斌。
“一点两点时间没差啦。”
果然比起任何事，周斌还是最喜欢说话，或者说他喜欢与别人互动来消磨时间。
就像肉丸子和炒肉丝他都喜欢吃，但还是最喜欢吃排骨一样。
董世琦说“好”，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在学校的时候你说过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也放假了吧？”
周斌也拿那个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一口，说：“不知道，大概放了吧。”
“那什么时候有空约他出来吧……”
“为什么要约他？他才不屑于根我们玩呢。”
“因为我想认识认识他啊，你不是说他很厉害么。”
周斌听到董世琦这样的赞美，撇撇嘴：“就是他太厉害了才不屑于跟我们这种屁民搞在一起。”
“屁民？”董世琦听到这个词愣了愣，继而想起董婧琳每说三句话总有半句要夹个生殖器官，忍不住笑起来。
“屁民！你笑什么！”周斌怒指，“他是同性恋哦！”
“我知道啊，你不是说过的么。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顾非，非常六加一的非。”
普普通通的名字，但貌似是个不普通的人，周斌虽然看似讨厌他，但明显又很在意他。
董世琦站起来走到床沿坐下，“我就是想认识认识他，看看他有多厉害。”
“你见不到他的，我都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他这次放假有没有回家呢。”
“是吗？”
“恩。”
再接下来周斌转头要放上午刚买的DVD看，董世琦便没有再问下去。
晚上睡觉，周斌还是睡在董世琦房间，美其名曰“暖和”。
他是暖和了，睡觉做梦都被羽绒被裹着，渴了醒过来，董世琦给他倒水，要尿尿了醒过来，董世琦给他开灯。
比小时候跟爸妈睡一块时还爽。
可他不知道晚上他睡得跟死猪一样时被董世琦吃了多少豆腐。
以至于白天周斌问董世琦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时，董世琦顺口得不行地说了两个字：“豆腐。”
周斌的妈妈说董世琦会吃，不像自家儿子除了肉就是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鱼肉，非荤腥不沾，居然还尤其讨厌吃豆制品。
然后妈妈又说了：“看董同学身体多结实，周斌你能不能吃得稍微健康点？”
周斌扭头说：“他那是炼出来的，又不是吃出来的。”
妈妈一把掐上周斌的耳朵：“好啊，那你现在开始每天给我早上起来去跑步。”
“疼！！！”周斌拽回自己耳朵：“我又不胖！跑什么步！”
“懒死你！”妈妈擦擦手，一巴掌拍上周斌的背：“给我去厨房择菜！”
周斌便一溜烟跑了。
留下董世琦坐在沙发上为自己难得的失言默哀。
他大概是“豆腐”吃多了，所以心里负担沉重吧。
可晚上，该摸的还是摸着，该啃的也还是啃着。
所以周斌经常迷迷糊糊地要水喝时，董世琦能在第一时间爬起来嘛。
好嘛，因为周斌这个家伙，董世琦已经从阳光帅气的美青年，堕落成猥琐阴沉的公交车性骚扰大叔了。
然后直到寒假结束前一个礼拜，董世琦终于下定决心不跟周斌睡了。
因为他的行为正越发地失控，以前还只是摸一摸，亲一亲，昨天晚上，董世琦居然想就这样上了周斌。
他昨天太过于激动了，亢奋得像思春期第一次高潮的少年，隔着两人的内裤就直接用自己硬挺的部分去摩擦周斌的臀缝。
周斌半趴在床上，刚刚打过一轮呼噜，现在正安静地和周公切磋。
董世琦从后面掰住他紧实的臀部，微微向两边分开，自己的那部分正好卡在中间，上下移动时有种叫人莫名战栗的快感。
在快到顶点的时候，董世琦下意识地挑开了周斌四角裤的边缘，手指伸了进去，在宽松的裤子下面触碰到周斌的器官。
以前董世琦没有从来没有碰过周斌的性器，虽然他连周斌大腿都掐过，注意是掐不是摸，掐完第二天傍晚周斌洗澡时才发现自己大腿淤青了几块，觉得很奇特，还特意过来请教董世琦。
董世琦闲闲地瞟了一眼，说：“不知道。”
然后举起书挡住脸。
周斌就和妈妈研究了大半天鬼掐人的真实性。
所以这第一次触碰没有让自己瞬间软掉也没有半分不适感让董世琦既是满意又是不满。
满意的是自己的持久力还不错，不满的是自己碰到别的男人的“性器”没软掉。
偷偷摸摸在卫生间洗完内裤后，董世琦想通了。
因为那个“别的男人”，是周斌。
不过这样下去很危险，既然最后道心理障碍都跨过了，那“直接上”的臆想可能会成真。所以董世琦便不再同意跟周斌睡了，理由是周斌睡相不好。
周斌委屈得不行，睡了快一个寒假了还嫌他睡相不好，他抱怨了好一会，可董世琦已然坚定地不肯，周斌也没办法，只能抱着带过来的枕头回自己房间睡。
寒假最后那个礼拜便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等到开学，董世琦和周斌提早一天回了学校，两人一块上的路。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周斌趴着看了会乘务员派发的杂志，转头对董世琦说：“以前开学我都觉得不想来，这回你陪我一块我就没那个感觉了，果然有人陪着一起倒霉会让人舒服很多。”
“换别人也一样吧……”董世琦斜着眼睛看过来。
“不一样！换我爸妈就不一样了！”周斌义正言辞。
董世琦哼哼一笑，抬头摸了摸周斌的脑袋。
开学后第一个周末，董世琦邀周斌去了家很贵很高雅的西餐厅。
餐厅里人影绰绰，四下看去没有像学生的人，董世琦在一个幽静的小角落站起来，穿得帅气利落。周斌甩甩头，看到董世琦那身价格不菲的衣裳，想起自己当初居然会信他是个贫困生呢，傻逼得不行。
他拉拉自己羽绒外套的下摆，有些拘谨地走过去，然后在那边看到有个女人坐在董世琦对面。
漂亮，大气，笑起来特别美，完全不输给董婧琳。
这是周斌对姜祖曼的第一印象。
看着周斌措愣的表情，董世琦拉他坐下，笑道：“怎么，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么？你忘啦？”
周斌只看到那大美女笑着拨了拨头发：“不错啊，董世琦，这孩子真可爱。”
那一颦一笑，更是让周斌看得晕了头脑。
董世琦是帅哥，身边绕着的人也都不得了啊不得了。
第二十六章
那个姜祖曼，是董世琦高中第一次去酒吧时认识的，姜祖曼的工作就是普通的小白领，不过她是个有大志向的小白领。
一个女人，有脸蛋，有身材，有欲想，但是并没有出人头地的话，很少不会愤愤不平吧。
姜祖曼是俗人，她是会想要LV的包包的俗人，同事里有比她小的姑娘开着胡萝卜色的跑车上班下班，名牌包每天都换，因为这小姑娘有十几个干爹。
董世琦记得当年还是姜祖曼来主动跟他说的话。
当时那张桌子上坐的人除了董世琦外还有他同班的另外两个男同学，这两人其中一个属于脑满肠肥的类型，外表看不太出来，可他爹是某大型国企里一手遮天的领导。
他们三个高中生在夜店斑驳的昏暗遮掩下看起来就像三个出来厮混的阔少，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白天还刚刚考完三模。
所以总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会来搭讪，姜祖曼就是这些人的一个。
她端着酒杯走过去，那桌的三个人全看到了她，姜祖曼深遂如同混血的美丽轮廓在阴影中更显妖艳。
可董世琦只是看了眼就没兴趣了，他晓得过来搭讪的人都怀抱着什么目的，而姜祖曼的长相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最HIGH的是脑满肠肥大少爷，今天一晚上看了几十个妞，这个是最正点的。
不过姜祖曼看上的明显是坐在最边上好像最不起眼的董世琦。
因为董世琦也有着夜色掩盖不去的容貌和气质，三个人坐在这里，他虽然安静，却最像领头羊。
总之那天晚上，虽然到最后是脑满肠肥带走了姜祖曼，可这确实是董世琦认识此女的过程。
留下来的另外个男孩子对董世琦说：“想不到倪志杰喜欢年纪大的。”
倪志杰就是那个脑满肠肥。
董世琦笑道：“他妈不是早死了么。”
那个男孩子接下去道：“他不是有七八个妈么……”
然后两人大笑。
临走出酒吧的时候，董世琦把本来放在沙发上的一张纸片塞进了口袋里。
那是姜祖曼临走前偷偷递给他的名片。
在夜店递名片给人，这个女的是没常识还是胆大呢。
董世琦这样想，就仔细看了看那张名片，很正规的公司，很正规的职务，董世琦按着上面的手机号打了电话过去。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不算频繁的往来，董世琦偶尔会介绍自己一些朋友给姜祖曼认识，姜祖曼也会。
不过据说后来姜祖曼就再也不去夜店了，她频繁地更换着男友，全国各地的，世界各地的，有的是她们公司的客户，有的是客户的朋友，有的是董世琦介绍的。
总之董世琦和姜祖曼算是交情不深也不浅的朋友。
自从上个礼拜周斌见到姜祖曼开始，他的精神就处于一种过于亢奋的状态，而姜祖曼对周斌也颇为热情，经常跟他发发短信打打电话。
这个礼拜很快过去了，到周末，周斌很高兴地跟一周没见的董世琦说：“姜祖曼约我出去玩？”
董世琦放下手里的活计，笑得很慈祥：“哦？去哪里啊？”
“就是市里，她说要去买衣服，让我陪她。”周斌兴奋地眼睛亮晶晶的，他明显很喜欢姜祖曼，比当年的团支书要喜欢多了。
“那你要穿帅点。”董世琦点点头：“别穿成这样就去了。”
周斌低下头看自己的大裤筒，疑惑道：“穿这样不好么，姜祖曼说她喜欢我穿得嫩点。”
“不是嫩不嫩的问题，我是说让你穿正式点。”
“……恩，可是，我没有西装啊。”
“没让你穿西装。”
“那穿什么？”
“穿颜色暗点的吧，她年纪也比你大，总不想带你出去像带着个儿子吧。”
董世琦这么一说，周斌就懂了，也晓得穿件橘色的衣服出去有多么不像样了，于是赶紧从董世琦家跑回宿舍，翻了遍乱七八糟的衣橱没翻出件像样的外套来，只好再哭丧着脸打电话给董世琦求救。
董世琦淡定地坐在电脑跟前边敲字边打说话，“你刚才急急忙忙地要紧回去，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这儿有件衣服是别人送的，小了点，一直没穿，你过来拿吧。”
周斌便再跑回董世琦家里，拿那外套一试，正好，便很好意思地穿回去了。
直到了宿舍里，别的男生一看，下一大跳：“周斌！你哪里来的DG啊！”
“啊什么？”周斌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臭美，这衣服挺好看的，虽然颜色灰了点，可很合身。
“DG呀！！！你疯了！买这么贵的衣服！！”那男生从床上下来蹿到周斌面前。
“什么？”周斌掂掂外套下摆：“这个？”
“就是这个！”
“哦，不是我买的，是董世琦给我的，他说这个有点小，他没法穿。”周斌臭美完，美滋滋地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进衣柜里。
“妈的！我什么时候能认识个那种朋友，请客吃饭送礼物都有了！”
男生愤愤地蹦回自己床上，周斌开开心心地端着脸盆拿好毛巾肥皂去外面洗澡了，今天洗干净，明天才好约会呀！
回头手机上一条董世琦的信息安静地躺着：记得要洗澡，内衣也换干净的。
姜祖曼办事情，用她老板的话来说，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她是个比较有担当的女人，董世琦也看中她这点。
可自从周斌认识姜祖曼后，过了几个礼拜了，董世琦不放心了。
周斌心情特别好，现在跟董世琦聊天的时候，姜祖曼占的份量都快比游戏重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可董世琦打电话给姜祖曼呢，那边又让他放心。
“你以为他多喜欢我呢，他跟我在一块说来说去都是你的事情，你安心吧。”姜祖曼说。
她没必要故意说好话让董世琦放心，所以她这么说就基本确定是真的。
董世琦稍微安心了点，又忍不住要叮咛：“那个度你要把握好。”
“什么好不好，形式不对我把他甩了就是了，我只会跟钱谈真爱。”姜祖曼的口气听起来很像董婧琳那种大大咧咧，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实话，要是不跟姜祖曼扯到钱，跟她将心比心交个朋友的话，她会是很诚恳的朋友。
不过她这么淡然的口气，却让董世琦心揪了一把，到时候，姜祖曼要是真甩了周斌，不知道那家伙要受多大打击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董世琦就会问自己这样给周斌“介绍女朋友”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是，想到周斌可能会去认识别的女孩子，还有自己的信用等问题，董世琦那稍微冒头的良知就马上被压下去了。
别的都不说了，他做事从来不看重过程，如何达到目标才是重要的，现在这条办法是最极端也是最容易达到目标的。
而董世琦的短期目标是在周斌大学毕业前要把他死死绑在自己身边。
董婧琳寒假结束后回来后，去了学校一趟。
她已经毕业了，这回回学校是想找老师和学生会的朋友拍点照片做纪念。
到了学生会，董婧琳的出现引起一片鬼哭狼嚎，女孩子的尖叫和男生的嚎叫和在一起还是颇惊人的，董婧琳简直就是学生会之星中最亮的那颗战斗星。
与董婧琳同届的早已退出学生会，或者考研或者工作，基本都在校外奔波，留下来和董婧琳熟食的都是学弟学妹，除了刚升上来一届新生外别人都认得董婧琳。
所以董婧琳光和这帮家伙拍照就用了一上午，董世琦也轮到了拍照的份额，在旁边看着的一人突然说：“诶，你们两个都姓董，长的也有点像，是不是人好看都好看的一样啊？不说还以为你们姐弟呢。”
董婧琳对着镜头微笑完毕，转头说：“我们是姐弟啊，董世琦是我叔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