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厌恶的彼得----砚临
  发于:201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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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什麽苏泽然,还有樊桦,会和夏朗学长认得?”

如果单说是苏泽然和樊桦还不奇怪,毕竟他老早就表明了两人是初中、高中同学,还一天到晚的宣称自己喜欢对方,可和夏朗还认得,让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我们是同学哦。”夏朗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们仨是初中的同学,不过能见面也很巧就是。”

“咦,可是,年级不同……”

“我复读过啊。”

“我跳级了。”

苏泽然和樊桦下意识地同时回答道,刚说完,却又有几分尴尬的感觉,不知道再给说些什麽。

“那麽这样的话,我是按照正常的时间读上来的吧。”

夏朗喝了口水,打了圆场,“这麽说的话,大家都在这里联谊吗?来了这麽多的人。”

“没有没有,只是聚餐啦。”没等其他人回答,苏泽然倒是赶快否认起来,“今天刚考试完,下午又没有课,所以大家一起聚聚。”

“嗯,夏朗学长要和我们坐一起吗?”一边的女生脸红扑扑的补充道:“呃,樊桦要是愿意的话,也一起……”

“我不要!”樊桦冷冰冰地打断,“为什麽要坐到一起?店里又不会因此有什麽优惠活动,而且聚在一起,由於人数的增加,而共同的空间并不会增加,每个人能坐的位置就会减少,而且还会因为呼出的二氧化碳增加,每个人的吸氧量降低;而且在这里的聚会一定不会是和功课相关,一般来说都是分享八卦或者其他一些无聊的事情,长此以往会让人变得八卦心胸狭窄。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周围一片静寂。

问话的女生尴尬地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好,她并不是也想邀请樊桦这个虽然在学校有名,但是脾气听说想到无法恭维的地步,只是看到他和夏朗坐在一起,礼貌性的问问罢了,却没想到那家夥还真将自己当一回事了般,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还将大夥说的好像只会浪费时间来讲八卦的人,让所有人都很难堪。

“哈哈哈哈,樊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搞笑。”夏朗突然冒出的笑声,打断了这份尴尬的沈默,“还是做一起吧,我也好久没和苏泽然见面了。”

见夏朗这麽说,樊桦也只好点了点头,待他们刚起身,本是用餐高峰期的店内侍者,立刻将下一对客人带到他们刚刚坐的位置上,让他连後悔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是樊桦还是跟著众人走,却被落在最後的苏泽然一把拉住。

“你真要和他们坐一起?”

脸上一贯带著的微笑已经消失了,苏泽然看上去有那麽几分不安,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怎麽了的樊桦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夏朗都过去了,而且已经也没别的位置了。”那位置上的客人已经开始点餐了,总不可能将别人赶开吧。虽然樊桦总被人说不通人情,但是这样的基本处事,他还算知道的。

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猛然收紧了些,樊桦想挣脱开来,但是苏泽然却怎麽也不放开。

“你发什麽疯?快放开我。”

苏泽然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也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一直知道他本性是什麽样的樊桦,其他人的话,大概会被这样的他所吓到吧。

“真是讨厌!不是说什麽讨厌聚会的,你就还是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只是夏朗说什麽,你就全会听吗?你不是最讨厌我的吗?我可是会一直坐在你的身边的,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参加吗?”

用力地抽回手,樊桦像是嫌脏般用力拍打著刚刚被苏泽然拽住的地方。

“我坐夏朗身边就好了。”

 


让人厌恶的彼得 07

07

苏泽然从没想这样坐立不安过。

上次像这样的情景,应该是几年前在母亲的葬礼上了,那时的母亲刚刚和父亲离婚不久,然後便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是这样,父亲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的葬礼上。母亲的亲戚们在提到父亲的同时,都带著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可是不久前还略带炫耀地提及这位可以说是被母亲攀上的款爷。

“终於轮到你们了。”那位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同父异母哥哥,面带微笑地对他说道。这是苏泽然第一次见到从来冰冷的像是机器人的哥哥,露出像人一般的表情,只是那微笑中的恨意,简直比其他人对父亲的恨意还要来的多,让他慌忙逃开。

但是父亲的第三次婚礼还是照常的举行了,那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在不久後搬到自己隔壁房间,看著那个只比自己小不到几岁的弟弟,苏泽然突然体会到了自己那异母哥哥的感受。

不过比起那两人,自己简直就是这个家里的小丑,不光头脑不怎麽样,连样子都是让人看不下去的肥胖,那是自己的母亲生怕自己没过好,猛喂出来的结果,只是这样的肥胖如果还是在幼儿时期,那大概还能说得上是可爱,只是待他升到初中时,肥胖到他那种地步,只能说是恐怖了。

每当他看到樊桦,总是止不住的羡慕。成绩那麽优秀,长得也比自己好上太多,苏泽然还记得自己坐在台下,看著他作为新生代表致词,心里想著“那样的人,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吧”;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教室时,所有人见到他身材时惊讶的目光,和樊桦像是无视这一切的平和态度,那个时候的他,还幻想著说不定能和这个同学成为好朋友。

但是之後的一切都打碎了他的幻想。

从没想过在樊桦脸上看到和其他人一样鄙视的表情,让苏泽然完全无所适从,甚至有了被背叛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没有那样看我的只有你,为什麽……”

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苏泽然,第一次有了挫折的感觉,每个到他家来的人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眼里明明露出对自己的厌恶,脸上却还是挂著献媚的笑容,连那些老师同学们也都是,虽然一开始都是满脸的吃惊与鄙视,但是在知道他的家世後立刻化为微笑。

那些重复的笑脸个个如同对他的嘲讽,除了那些与生俱来的身世,你苏泽然还有哪点让人喜爱?

只有樊桦是不一样的,不管是一开始对他外貌形同无视的一般对待,还是在知道自己家世後依旧表露出来的不屑,甚至是在被自己欺负成那样的情况下,依旧高傲地看著自己,厌恶与鄙视从不遮掩。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想亲近对方,吸引对方的注意,却用了最差劲的方式,让樊桦加倍的厌恶自己,也难怪他再此之後知道自己的身份时,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阿哲”这个虚伪的友人离开。

只是现在的他终於赶了上来,不管是作为曾经最让人厌恶的苏泽然也好,还是唯一的友人阿哲也好,他只是想离樊桦近一些。

隔著几个人,苏泽然看著樊桦紧贴著夏朗坐下,脸上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严肃、略带点不耐烦的表情,那可以说是樊桦的标准表情之一,每当他遇到那些不愿去,但不得不参加的活动事,就是这样一幅面孔。

脸上虽然还带著笑,但是心底却一点一点地沈了下去,苏泽然当然记起夏朗来了,自己初中时的班长,虽然成绩不及那时的樊桦,但是人气可是在班上数一数二的,光自己知道的就有好些女生在那个时候暗恋他,明明比起樊桦来说,应该是更让人羡慕的人,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却对这个人人都喜欢的班长有著莫名的防备心理。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他太受欢迎了吧。

如今的苏泽然也早就明白如何做个受人欢迎的人,抹杀过多的自我就可以了,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在学校中越是受欢迎的学生,说的谎就越多,这点可以一点错都没有,看看现在的他就明白了。

而在不记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对所有人都剑拔驽张的樊桦只有面对夏朗时,才略有放松,大概也有这点更是让苏泽然对夏朗有著近乎本能的防备。

如今,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在他的面前,即使这麽厌恶和自己同在一起,但是因为夏朗却留了下来,一想到这里,苏泽然的心里便惴惴不安。

一旦面对樊桦,他所有的勇气早就消失了,现在的自己虽然赶了上来,在他的身边,可是却感觉越发离他遥远起来,樊桦现在是怎麽看待他的?是依旧厌恶,或者是苏泽然所期待的,仍保有的那一丝喜欢?

他不敢开口问,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让人厌恶的彼得  08

让人厌恶的彼得  08

“你还可以有多蠢?”

这是樊桦不记得第几次来到学校医务室里,只是这次恰好校医不在,但门却没锁,他被班长夏朗硬拽进来,一把推坐在椅子上,看著班长边急忙找著酒精和纱布,一边开始不耐烦的碎碎念,他有些茫然起来。

“每次每次每次!!!你就不会避开那头肥猪吗?”

夏朗打开柜子,拎出酒精,拔开塞子,往医用棉花上倒去,嘴里的“肥猪”应该是指班上、不乃至全校最胖的苏泽然吧。

“就算你避不开那头肥猪,就不知道不要激怒他吗?”

夏朗利落地往棉花上倒好酒精,然後连招呼都不打,好像就是要樊桦痛到,毫不留情地往他手臂上的伤口按去,酒精的刺激让樊桦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听见那声音,夏朗抬起头,满脸讥讽地笑著望向他,“很痛吧?要不要再痛点?你也知道痛啊?”

说得樊桦立刻强压下疼痛,咬紧下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就算你忍不住激怒了那头肥猪,他打过来你也不知道躲吗?你的脑袋到底有多蠢?”

手臂上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是刚刚那场冲突中,被苏泽然推倒後倒在桌子上,被桌子上裸露出来的钉子给划伤的。起因还是由於苏泽然那让人厌恶家夥挑起的,樊桦也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但是就是不甘心,几句话就撩拨得对方更是火上加油,动手打起人来了。

自己被推倒的一瞬间,樊桦不可思议地在苏泽然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和憎恨,然後他又不甘心似的要冲上来,似乎还要揍人,这是樊桦第一次从内心感到对他的恐惧。

但是马上,在倒在一堆课桌椅间的他面前冲过来一人,那背影还遮不过苏泽然肥胖的身子,却站得直直,随手抓起一旁的本子往苏泽然身上劈头甩去,“苏泽然,你不要太过分了!”

班长夏朗!

一瞬间,樊桦感觉松了口气。

苏泽然愣了片刻,立刻要往夏朗那边冲过去,但立刻被其他人几拦腰阻止住。

“喂,苏泽然你也够了吧?”

“就是,难道你连班长也动手吗?”

那些个同学在自己被打时并没有出声,这是将苏泽然拦下,想也是为了班长夏朗,虽然不甘心,但是樊桦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让所有人都厌恶的自己,班长夏朗的确要深得人心的多,竟然会对这样的自己伸出援手。

见越来越多的人对苏泽然的行为开始不满起来,一向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的苏泽然竟似乎也有了畏惧,而那些平时总跟他身後的几个家夥,也全都成了缩头乌龟,呆在角落,一言不发。

“啊!!!樊桦他流血了!”

打破一切的是名女生的尖叫声,连樊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手臂上已经划出长长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地涌了出来。

夏朗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阴沈了下来,狠狠地瞪了眼苏泽然,上前要去拉起樊桦。而樊桦想都不想地一把打开夏朗伸出来的手,“不要你假好心!”

“喂,樊桦,你不要太过分?”

“就是,也不看看是谁帮了你。”

有几名平时就和夏朗关系不错的男生看不下去,立刻出声呵斥道。

他当然是谁出面阻止了这一切,他也当然知道夏朗和自己比起来是个什麽样的人,脸上总是带著亲切的笑容,让人喜爱,虽然也同样的厌恶著自己,但是却会为这样的自己出手。樊桦当然知道这一切,但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最这麽讨厌出手救自己的夏朗。

就像是提醒著他的不堪一样。

反正大家都是不喜欢他的,那麽他便也要不喜欢大家,尤其是拥有亲切笑容,好人缘的夏朗,为什麽要帮自己呢?这样的话,他便会找不到讨厌的理由。樊桦对这一点非常的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却是讨厌的自己,那样的结果他无法承受。

所以不要接受到别人的好,不要因为别人一时无聊的同情而心软。

樊桦瞪著夏朗伸出的手,准备再次打掉他。

但这次的夏朗并没有好脾气的等他再次打掉自己伸出的手,而是一把抓过樊桦没有受伤的胳膊,将他拎了起来,二话不说往门口拽去。

樊桦扭动著手臂想挣开他的手,“放开我,不用你来管我!”

“闭嘴!”一向好声好气地夏朗竟难得地怒吼,“受伤的人就不要逞强了,和我去医务室。”

不仅是樊桦,就连班上的其他人都被夏朗难得的怒吼给吓了一大跳,都呆呆地望著勃然大怒的夏朗,而他本人却似乎丝毫没有被那些目光所干扰到,趁著樊桦发愣的当口将他拖到了医务室。

在边不断吐槽的同时,夏朗也熟练地樊桦包扎好了伤口。

“还算你幸运,伤口只是划得长,但不深,所以不用缝针,但是保险起见等下还是去打个破伤风比较好。”

可以说是完美地将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後,夏朗终於将心中的不满给吐了个干净,慢腾腾地对樊桦嘱咐道。

“啊……?”

还沈浸在那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夏朗里面,樊桦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啊你丫个头啊!刚和你说没听见?去打破伤风,要不死了可别找我!!啊啊啊!!!我当初是为什麽要心软答应这个苦差事,明明都没想去竞选班干部,那群家夥是为什麽要选我啊!还有你和那头肥猪,就不能少惹点事吗?老师都私下不知道问过我多少次了,你就不能离那头肥猪远点吗?”

话音刚落没几秒,医务室的门被突然推开,离开的校医突然回了,见著两人愣了一下,“你们……?”

就像戴上了张面具般,刚刚还在吐槽的夏朗立刻换上了亲切的笑脸,“老师不好意思,我同学受伤了,所以急著带他过来包扎。”

校医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刚刚在门口听到声音,发生了什麽吗?”

“没。”说得好像真的没事的人,夏朗笑著摇了摇头,“只是刚刚对伤势有些紧张,所以嗓子大了些,不好意思,让老师担心了。”

校医瞅了眼樊桦包扎好的手臂,有些惊诧,“你抱得挺好的,是学过吗?”

“差不多吧,我家人有医生,而且我的理想也是做医生。”

比起同龄还在为一些无聊事而热衷的学生,夏朗抱著的即使是幼稚的理想,也让校医立刻心生好感。见校医似乎不再在意他们私自使用医务室,夏朗立刻拉起樊桦,道:“那老师我们先回去了。”

刚出门转弯,夏朗左右望了望,确定已经开始上课的走廊没有其他人了,这才又撤去笑脸,可以说是恶狠狠地瞪著樊桦,“记得打针,听到没有,还要记得留收据,然後找苏泽然家给你付钱,反正他家有钱,不要白不要!”

“班、班长……”不自觉地学其他人般叫他班长,樊桦还没从双重性格的夏朗中反映过来,“你、你……”变脸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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