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安司
安司  发于:2010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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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自己的话却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


  木讷的眼神下是东方翌翻腾的思绪,他不知道原来在自己昏倒这些时间内竟然能让这个恶魔挖出了整个

组织的事,大家危险了。东方翌只顾想著自己连累了其它人,却没想到现在最受威胁的人应该是自己。自责

?没有。自救?正在寻找机会,呆滞的表情下他正思索著有什麽办法可以让大家得救。


  “这是哪?”首先,他要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是我的卧室。”略一迟疑,奥塞伦还是选择告诉他。


  “为什麽不是牢房?或者说,为什麽我还活著?”这才是东方翌醒来後最大的疑团,不管从哪个角度想

自己都应该已经没命了,可为什麽还能躺在柔软温暖的床铺上。


  “你现在是俘虏,看著我说话,你现在没有权利提问。”奥塞伦大概没发觉自己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少了

平时的冰冷和厉色,没有压迫力也没有威严,所以没有往日的效果也不奇怪。


  “呵呵,如果我是俘虏你就把我关进牢房吧。我猜,即使在这里你也该准备了这种地方吧。”说话时东

方翌醒来後第一次看他,虽然只是轻轻瞟了一眼,更别提里面包含了多少讽刺和藐视意味。


“如果你想,当然可以。”奥塞伦逼著自己冷静的在说话,东方翌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但心里也清

楚像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自己根本不可能让他去牢房,更从来没这个打算。说完,奥塞伦就起身离去了,他怕

自己会忍不住亲手掐死眼前不识好歹的人。


  可没有走出十步远他便又折了回来,奥塞伦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弯腰拿起一样东西後又走回了东方翌的视

线范围内。让东方能清楚地看清他取了样什麽东西回来,白色的瓷质印花饭碗?


  东方现在看见的画面并不奇特,不过却因为其中主角的特殊而让整体画面看起来很别扭。他看见那个怪

物单手端著很精美的瓷质餐具正向自己走来,他的步伐很飘逸,身上宽大的阿拉伯传统衣袍将奥塞伦身上原

有的煞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全部隐藏了,即使只有单手也能看出他是很小心翼翼地端著那碗东西,因为能看出

银色的面具有意识地向下倾斜紧盯著那里。


  东方眼中宛如影片慢镜头的场景却被一声难听的低沈嗓音打断,“吃点东西吧,你昏迷了好几天了。”


  东方不是白痴,他能很清晰地听出这句话里有著浓厚的关怀和好意,所以这就更让他迷惑了。自己眼前

的人明明是恶魔,不是吗?这是怎麽了,刚才认为他的样子奇怪现在连他说的话都不能理解了。


  奥塞伦看到东方没有理睬自己,认为他只是少年心性还没有从前一刻两人的口角中冷静下来所以在故意

无视自己罢了,他也不在意於是便主动将碗凑近东方的嘴边喂了第一口稀饭。


  也许是东方真的饿了,或许是米香太诱人了,东方在大脑没有恢复机能的状况下张口就著嘴边的勺子吃

了一口。本来满室的火药味就在东方翌一口口无意识的咀嚼下消失殆尽了,等他发现自己处於怎样诡异的情

形下时一碗稀饭已接近见底了,最後的那几口因为他的清醒而变得异常苦涩难吃。


  直到他看到奥塞伦将碗放下时才悄悄的松了口气,不过这份舒心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冲击,因为奥塞伦

略显冰冷的手再自然不过的为他擦试了嘴角旁不慎沾染的米浆。


  “……为什麽……”东方翌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在害怕,害怕不知道为何物的恶魔。


  “什麽?”奥塞伦不明白前一刻还意外地安静让自己喂食的人怎麽突然说了让他不明白的话。


  “为什麽,这样对我?”为什麽对我这麽……好?为什麽我会在这里?为什麽你要以戏弄我为乐?东方

翌的脑中有太多的问号在盘旋,仿佛自从踏入了伯瓷的范围自己就从来没有明白过。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吃流质的食物比较好。而你们东方人习惯这种东西吧?”奥塞伦一边说著一边示

意著被自己放在床头的碗,“我特地找了中国菜的大厨,还好这里是伯瓷并不困难。”


  “奥塞伦?阿布杜勒……我不想欠你什麽……”东方的脑子很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问奥塞伦

关於那碗稀饭的事,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麽。


  “我知道,因为你想我死,当然不想欠我的。”相对於眼前人的慌乱或者说不知所措,奥塞伦的神情和

语气都很淡定,他知道有些事也许会提前发生了,他没什麽好避讳的。


  “你!……”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不是吗?呵呵……东方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原来自己一

直都是自不量力的,他根本早就知道了。“为什麽!为什麽!”


  他的每个神情转变都没有逃过奥塞伦的眼睛,看到他的苦涩、他的崩溃、他的歇斯底里,最终却没有给

他答案。不是因为他残忍,而是在将要出口的那一刻奥塞伦自己也迷惑了,他还没有想好要怎麽处置眼前的

少年,本来一直想著收归亚特兰大的想法仿佛在这几天中淡化了。或许,还有其它更好的归处吧。

 


星痕 (九)

             第四章

  “先生,买家从今天起开始已经陆续抵达,所有货物也已清点完毕。”凯尽责地完成自己的本分,从不

多嘴,这也正是他能这麽多年跟随先生的秘诀。


  当然如果是先生主动询问他的意见,他也会提供参考放案的,就像现在。“凯,你觉得‘青色贵族’们

该如何处置?”


  “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来骚扰雅拉图了,‘杀一儆百’一直都是雅拉图的作风,杀了他们是最能提醒那

些人的方法。”凯的心中明白先生会问他的原因,因为那些日子一直都是自己在为那名病患送药送食物到先

生的卧室门口,都是他在为先生打下手照顾著那个人,每天看著先生亲自为他检查身体为他安排生活琐事。

但,作为亚特兰大的一员他只是说出了对组织最有利的办法。


  抬眼望去凯能看到的只有先生背光下的背影,他知道先生现在的心思并不在眼下美丽的阿拉伯海上,也

许他卧室中的那个男人会成为特例,凯衷心地希望著,即使为此损失雅拉图他也认为值得。因为,主人的心

已经冰凉太久了!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奥塞伦面对著夕阳的美景残酷地下达了命令,“退下。”凯迟迟没有动静,

让他不得不开口催促。


  “先生,那个人也包括?”这个问题无异於自掘坟墓,偏偏在整个亚特兰大也只有他敢在先生面前提出

质疑了,凯知道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但他真心希望先生不要做出以後无法挽回的事,即使会让自己处於危

险中他还是决定问出来。


  “不。”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回答,低沈也悠久,只有凯听见,也就足够了。


  “是。”这一次他终於能干脆利落的领命而去。


“放我走。”是谁曾经说过冷漠是会传染的?东方翌这几天来对待来人的态度越来越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

不掺杂情感的目光,如果没有需要甚至不会多说一个字。


“不可能。”这种没有结果的简短对话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奥塞伦在心中庆幸著自嘲著,是不是如果他放弃

离开就会连这三个字也要省略不再开口了,到那时自己是希望他想著走还是想留呢?


再来又是冗长的沈默,一个人无话可说,另一个人不肖再开口,这样奇怪的场景每天都会在差不多时间同样

的地点一次次的重复。奥塞伦就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看著东方翌吃饭吃药,他是一个听话的病人总是乖乖按

照医生的吩咐在做,除了偶尔会提出要离开的要求外他都不会吵闹,就算被拒绝也能象刚才那样平静接受不

吵不闹。


其实就是这样奥塞伦也已经很满足了,能每天看到他吃下自己为他准备的药,能看到他面色红润的躺在自己

的床上,自己好象就很安慰了。不错,他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麽,要做什麽,想要将这个18岁的孩子如何

,但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平静,仿佛只要每天都这样持续下去就可以了,他没有奢望什麽,更加不懂要求什

麽。


或许,他只要这样就好了。有时奥塞伦想想这样的自己都会觉得好笑,堂堂亚特兰大的首领什麽时候变得这

麽好打发了,明明自己什麽都没得到却能心甘情愿地接受,明明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自己却每天仔细地在为

他检查生怕他会有什麽差池。其实他也不是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可惜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看到他将一杯水喝尽,奥塞伦习惯性的伸手去接,然後将东西整理妥当放到托盘上,手法娴熟的让人吃惊,

“好好休息。”


等东方翌确定他已经完全转过身时才将目光焦距集中放在一点上,只是一句简短的关怀话语却是他每天已经

习惯听到的,那四个字一直沈甸甸的压在他的胸口,要知道说出它们的人可是亚特兰大的“先生”,自己的

杀父仇人,总有一天要亲手夺取性命的人。仇恨的星火重新窜入了连日来精神不振的眼眸中,让那双乌黑的

眼睛又晶亮起来,那两簇火苗映照出奥塞伦正要离去的背景,或许当事人也能感觉到。


“奥塞伦。”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说来也很奇怪其实自己并没有特意禁止别人直呼自己的名讳,但从他

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从来没有人敢当著自己的面说出这几个字,可这个男孩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

叫著自己了。


  奥塞伦很配合的止步转身过去,“还有事?”在面对著他时奥塞伦发现自己永远都是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大概是太了解对方的倔强和别扭性格了,所以每次他都情愿自己来当那个打破沈寂的人,主动迈出那一步

在男孩的面前并不困难,这也是他刚发现不久的事实。


  “你,……你什麽都知道了?”东方翌压根就不想主动和这个恶魔攀谈,但有些事始终是无法逃避的,

比如说,同伴的安危。


  “嗯。”低低的哼了声算是给了他答案,本以为他会像往日一样垂下头不再理会,可却看到那灼灼的视

线没有了继续逃避的意思,奥塞伦知道该发生的事还是无法躲避的,已经来了。


  在带著询问的眼光中,奥塞伦一边试探著一边走近床榻上的人,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迟来的谈判就要来了。但这样的场景奥塞伦心中有数,会这样想的只有自己,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筹码凭什麽

跟自己谈判,可自己心中也明白他可以──只因为心中那奇怪的情愫和包容,包容?自己何时学会的东西,

或许他真的能答应从男孩口中说出的条件和要求,无偿的。


  “你打算怎麽做?”声音没有发抖,因为他不害怕,东方翌知道自己早就忘记了什麽叫做害怕,这个恶

魔会怎麽做还用问吗?早就清楚地知道了吧,“杀了他们吗?”


  目光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奥塞伦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并不是第二个问题来得太快不及回答,而

是他心里觉得没有必要自己能说的话只不过是废话就如他第二个问题的猜测一般,会杀了他们。


  “也包括我吗?”这是第三个问题,东方翌不是在问,而是真心这样希望,如今自己躺著的是什麽地方

,与其这样他宁愿死,杀不了他报不了仇还不如让没用的自己和大家一起死了干脆。


  “你想死?”能看穿他的情愫波动,奥塞伦将他的心绪尽收眼底。


  “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就知道我会留下你的性命?”读懂了他的想法,奥塞伦的心情连续几日来第一次变好,不过他并

没有把它们写在脸上。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杀了我,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救不了大家至少让自己有赎罪的机会。


  “东方翌,你太高看自己了。”这个孩子并不像他表面装做的那麽无所谓,至少他的直觉知道自己并不

想伤害他,所以才能在潜意识中肯定自己不会杀他,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精心照料没有白费,奥塞伦明白自

己心底在窃喜。“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他们的命已经握在了我的手里,你也一样,是否杀了他们

而唯独留下你的性命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哼!奥塞伦,你并不想要我死对不对,要杀一个人很容易,要救一个人却不容易吧?”东方翌一扫连日来

郁结的情绪,用笑脸看著床边坐著的人,他在用自己的不确定搏这一次,“如果他们死了,我不会独活,你

能阻止一个人的求死心吗?”他不会让自己死,这个念头就是他的筹码,无法确定的一个想法却是他最後的

救命稻草。


生气吗?不会。恼怒吗?也不会。至少他了解了自己性命的重要,至少他的心又活了过来,奥塞伦明白自己

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却不愿去切断,只要能让他有好好活著的斗志就什麽都好说。奥塞伦甩开宽大的白袍站起

来,拿过托盘向外走去,到门口不忘记取出面具遮住面容,嘴角那抹轻微的笑意没人看到。


“奥塞伦?阿布杜勒!”年轻的人永远都会输在了好胜心急的冲动上,当他从床上跳起从背後扑住他时,奥

塞伦就知道了。


在他靠近自己时,他就感觉到了却没有躲开,奥塞伦用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身手放下托盘到身边的橱柜上,

再伸手揽住了东方翌从身後探来的双臂紧紧环住生怕他会摔到,一个转身将他带入自己胸前,勉强让他靠住

站稳。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化解了他的所有攻击,东方翌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自己不论怎麽做都没有用,所以从他

跃起的那一刻起也没有准备第二波攻击,就这样老实的被对方制服了。“恶魔!你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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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班之後实在太累,连开电脑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今天的二更^^晚点司还会继续更新的,票

 


星痕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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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一碗薄粥给投票和点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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