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吻,传说中蛇只会舐咬蛇喜欢的人,第一次表达自己的爱情,一生中也只是唯一一次对着这个人表达自己的爱情。
爱他,就要永远得让他的生命结束在自己的吻下,这就是蛇的爱情。
为了让对方将目光留恋在自己身上,蛇用无情的眼睛、美丽的花纹以及冰冷的温度来彰显着自己的特殊与存在。
爱上了对方的蛇是不顾一切的,即使那不顾一切最终会毁灭一切。
因为它,爱上了。
十文字椿,如同蛇一样的美人。魅蓝色的嘴唇、深邃的瞳孔深处却是与众不同的深紫色、还有那指尖的冰冷,无一不使司徒杰那颗重来不曾向别人敞开的心感到诱惑。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会感觉到想要,仿佛一只野兽一样完美的身躯,以及那双仿佛蛇一样冰冷到妖异的眼睛某让司徒杰深深的迷恋。
爱他,爱他,爱他……爱这个叫做“十文字椿”的男人。
但是……究竟爱上的是那张脸孔和那双眼睛,还是这个男人本身……
早已经分不清楚了,从爱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分不清了。脸孔、眼睛,一切的一切,难道不属于十文字椿吗?
爱他……爱他……
生命已经属于他,而他却……并不爱司徒杰。
——爱你
——我不爱你
——爱你
——我不爱你。
不顾一切,爱上蛇的男人同样的不顾一切。
因为要追逐着蛇,就要走上蛇的道路。
而司徒杰又知道多少……蛇要得到爱,是不择手段的。
不择手段,只要对方能够一直爱着自己。
不择手段,只要蛇能够属于自己。
究竟,被俘虏的一方,是谁呢?
蛇……而或他……
正文:
1
海风吹拂在脸上很舒服,这令杰不禁惬意的微微闭了眼睛。
这一刻他很放松,船将驶去的地方虽然会令大多数人感到紧张,但他却并不担心这一切。那个地方是欢迎他的,至少到这次为止都是。
拿起手边的葡萄酒,轻轻饮了一口。冷淡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轻轻举起杯子,对着渐渐下沉的夕阳遥敬着。
祝,明天的我生日快乐。
杰·司徒·克莱拉斯,纽约州最被看好的新任参议员。
克莱拉斯家族,这个悠久的姓氏代表的是财富,更代表了荣耀与不折不扣的贵族。这个在美国北部几乎垄断形式的金融财团,家族中几乎每一代都参政的成员,最为荣耀的上上代曾经成为总统的候选人。
杰是这一代最小的男孩,拥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他总是被人称呼为“司徒”。司徒,司徒,这个对于大多数美国人都很生疏的名字,更让亿万美国选民记住了杰。
带了一些冷淡的眼眸,端正英俊的男性化相貌,不俗的谈吐还有那贵族家庭熏陶出的优雅举止,都让杰得到了绝大多数女性选民的投票。
“司徒是最有实力的参议员。”总统接见他的时候这样赞美过一次。也因为这样,“司徒”成为了参议员竞选的热门人物。
订婚,自然而然的,这样的家族每一代的婚姻都是政治经济上的叠加。毫无疑问的,杰的未婚妻同样是纽约的名门闺秀。完美的人生规划,杰走的一路顺利。
“司徒,司徒”,所有人都喜欢这样唤他,自然而然的,他习惯于被人称呼为司徒。
……………………………………
在夕阳还没有完全淹没在海平线之前,船长便来向杰汇报——他们的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随时可以登陆这座岛屿。
杰微微笑了一下,这座岛他来过几次,很大的岛屿,却只属于私人所有。这座岛有一个很美的名字——樱岛。虽然这座岛地处于意大利境内,但这座岛屿却拥有了这样一个带有强烈日本风格的名字,据说,是因为这座岛屿常年盛开绚烂的樱花而得名。
披上非正式场合才会穿着的休闲西装外套,杰走下船。
并不十分闷热的气候,应该说入夜的时候常常有些寒冷,这样的气候适合樱花的生长,杰在文献上看到过,樱花会在早春时节开花。看到这座郁郁葱葱的岛屿,杰不禁时常思索——究竟是岛的主人因地制宜在这座岛上种植了樱花,还是特意为了种植樱花才选择了这座岛。
“嘿,司徒!”
听到招呼他的声音,杰加快了下船的脚步,走到早就等在岸边的人群,拥抱了人群正中,黑发蓝瞳的有着深刻轮廓以及锐利眼神的俊朗得让人不禁怀疑他真实年龄的中年男子。
“凯尔文叔叔!”
紧紧拥抱住凯尔文,杰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几分真挚的笑容。面前的男人是他的良师,更是他政治上的强力后盾,无论出自于何种心情他都尊敬并爱戴这个男人。
凯尔文·弗雷萨德,黑道上处于皇帝位置的弗雷萨德家族的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这个男人却凭借自己的能力稳稳当当成为了弗雷萨德加的家长,而且在内部斗争强烈的时期在统帅的位置上依然稳如泰山,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相当的领导手腕。因此,至今放眼整个黑道,还没有人胆敢违抗这位不折不扣的暗之帝王。
同时,渐渐走向半百的凯尔文在10年前,就已经看中了现在政界最年轻最有发展前景的杰,更说明了凯尔文的眼光是敏锐而且具有发展性的。
“司徒,行程还算舒适吗?”温和的笑着拍拍杰的肩膀,那种自然而然的关切,依然保留着自杰学生时代沿袭下来的习惯。
斯托库拉学院,这个在上流社会意味着培养真正的精英的学院,就是杰的母校。在这里,杰认识了曾经为了掩人耳目隐姓埋名成为了社会学教授的凯尔文,而就在这期间,杰与凯尔文产生了密切的师生关系。
“当然舒适,我一向是享乐主义者。”保持着和凯尔文肩并肩的亲密距离,杰微笑着回答。虽然口头上如此表示,但是凯尔文也明白,自己这个出自名门的学生并非他自己所说得那般习惯于享乐。
这样说着,走过修剪完美而且富有风格的大片绿色植被区,杰所熟悉的那幢几乎可以媲美巴比伦空中花园的美丽建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随意的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在门口迎接的仆人,虽然不是这座别墅的常客,但在所有属于凯尔文的地方,杰都可以如同在家中一样随意。
“杰,待会儿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主角是你。”递给杰一杯热带水果鲜榨成的果汁,凯尔文的笑容中有点激动。杰慢慢环视着别墅大厅,华丽而不落俗套,这就是这座别墅最佳的概括。优雅华贵的摆设陈列在大厅的角落,更显示出主人卓尔不群的品位。
优雅的举起杯,杰无声的回应了凯尔文。主角么?30岁的生日,凯尔文承诺要给他一个惊喜,而这个惊喜在杰听到举办生日宴会的地点时,就已经不再是个惊喜。
不是么?他能够作为主宾被邀请到这座岛上参加盛宴,这就足以说明了他成为了支持着弗雷萨德家族政治中心的一员——这,就足够成为惊喜了。
保镖在凯尔文耳畔说了些什么,杰没有去听他们的交谈——他应该知道的事情凯尔文从来不避讳他,同样,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会被好奇心驱使拼命想要去知道。
“凯尔文叔叔,我有些累了,可以回房间休息么?”礼貌的提出回避,杰清楚分寸。
“噢,是的,这有什么不可以?好好休息,我英俊的参议员阁下。”带着玩笑口吻,凯尔文示意管家带杰去到专属于杰的房间。
会有什么事情呢?走在楼梯上的杰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凯尔文——究竟是什么棘手的事情会让暗之帝王眉宇紧锁?
垂下眼帘,他不应该清楚的事情,最好不要清楚。
………………………………
樱岛,顾名思义,樱花是这座岛屿上的景点。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凌晨几时,杰发现自己在醒了以后很难再次入睡。静谧的岛,尤其是从窗台眺望天边的圆月,会觉得月光下的这座岛屿美不胜收。
怕风的樱花总是种植在层层植物之中,在杰看来就像是娇弱的公主处在戒备森严的城堡中只允许特殊的人瞻仰她的美貌。
这样想着,杰已经走出了别墅。不需要担心被阻拦,戒备森严的岛屿监视着每一个角落,但是当宾客想要自由走动的时候,只要没有误闯禁区,就不会有人来煞风景的阻拦宾客的行动。
漫无目的的散步,夜间的空气中混杂了植物以及海风的味道,让他感觉更加清醒了一些。似乎,有一些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感觉到有东西飘荡过来,张开手,小小的、淡粉色的花瓣落在杰的手心中。
几乎是迟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樱花的花瓣。
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观看樱花的花瓣,很娇弱的物体,却有着晶莹剔透的颜色,不由得,杰又想起了刚刚脑海中“公主”的比喻。抬头,他的视野被眼前的得一片樱花林所吸引住了。
大片大片的樱花竞相开放着,垂落的枝条上、高高的树冠上,没有一处不开满了花朵。除了“云”这个形容以外,杰想不出任何词汇能够用来形容这样大片的樱花。
应该都是这个季节开放么?杰不太清楚。还是说,为了主人的喜好,有人让樱花在这个季节开放?
被这样美丽的景象迷惑住,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他已经被樱花迷住了神志。
声音?让杰回复神志的是声音。很大的声音,像是在争吵,更像是在单方面的怒吼。快速的意大利语,让对意大利语只停留在听和简单的日常用语程度上的杰无法听明白究竟再说些什么。
“背叛,既是死亡。”
这句话说得很缓慢,而且那声音更令杰熟悉——凯尔文,低沉而凝重,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魔鬼的诅咒那样的声音,却仍然是凯尔文的声音。
杰俯身在层层的绿色植物中,透过叶子的间隙,他清楚地看到侧身对着杰站着的男人确实是凯尔文——那样仿佛被刀锋削出一般的冷冽侧脸,透着帝王的霸气与凌厉。
而另一个人杰同样认识:
虽然在黑道中算不上屈指可数,但那个男人同样也是颇有名气的毒品走私商,马库拉。
听不懂那个人在怒吼些什么,但凯尔文那淡定的态度却和那个男人几乎赤红了双眼的狂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下一刻,马库拉掏出枪。几乎一微妙的差距,凯尔文也掏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小口径手枪,但仍然,比马库拉要晚了一步。
互相用枪指着对方的额头,马库拉那狂怒的表情和凯尔文那冷静的表情同样的,是一双嗜血而冰冷的眼眸。
没有风在吹,却看到樱花树微微颤动了几分,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看到令他自己难以置信的景象——
一个青年,仿佛生了双翅一般几乎无声的丛树上掠下,轻盈的落地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像一只月白色蝴蝶般,美丽而优雅。宽大的月白色和服非但没有成为他敏捷动作的束缚,反而为青年平添了一丝飘逸与神秘。落地后青年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闪电一般奔到马库拉的身后,只见青年手中闪过一道寒光,顷刻间,马库拉抽搐着倒在地上——鲜血仿佛喷泉一般从他肩头、手腕以及喉咙源源不断涌出来。
但,马库拉却没有死去。即使被割伤了喉咙,也只是不能够再发出声音,在地上扭动着,无力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没有一点迟疑,凯尔文举起枪对准马库拉的心脏,扣动了扳机。
一切,得到了短暂了宁静。只是风的声音,以及那樱花被吹落的声音。
缓缓抬手,拨开垂落到额前的发丝,抬眼,对着凯尔文青年露出一个足称上诱惑的微笑。
这时,杰才看清了青年的面貌——那是一张对于男人艳丽过分的脸孔,那双眼眸是属于东方人的细长而深邃,秀挺得鼻以及一双弧度完美的嘴唇……嘴唇!杰惊讶的发现,这个青年的嘴唇并非诱人亲吻得淡粉色或者东方人那般的浅褐色,而是仿佛用粉红色和浅蓝色调配出来的不正常的蓝紫色。
神秘感,人类未知的神秘感充斥在这个樱花树下的青年身上。杰没有意识到,在他凝视着青年美貌的同时,他从心理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美到极致,是令人颤栗而恐惧的存在,就仿佛拥有着最美丽花纹的——蛇。
“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他?”虽然是疑问句,但不难听出凯尔文的语气中带上了温和的责备。
挑眉,青年勾起嘴角,那其中诱惑的意味更加明显了几分。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呢?那应该是你解决的对象,不是么?”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勾上凯尔文坚毅的下巴,青年眯起细长而上挑的眼眸,带了几分调笑的开口:“要我出手,价格可是很贵的哟。”
“但对于我,你总是免费,不是么?”凯尔文的笑容中带了几分胜券在握,握住青年的手,放在唇畔轻轻亲吻着,神情中充满了宠腻。
微微眯起眼,杰注意到青年的肌肤。那不是欧洲人牛乳一般的白色,也不是东方人象牙一般的黄白色,那是如同中国出产的最上等的陶瓷一般的——带着青色的白色。
泛着蓝色的嘴唇,以及青白色的肌肤,单单是这一切,就足够让这个青年成为迷的化身。
抽回手,青年无趣的耸耸肩。
“就算是应酬,凯尔文不能陪我玩玩么?”斜眼看看笑得一脸温柔的凯尔文,青年把刚刚被凯尔文亲吻过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吸吮着。“凯尔文好温柔呢,是对于我这么温柔呢?还是……对于我这张属于她的脸的呢?”
表情瞬间冷淡下来,挥了挥手,凯尔文的表情变得冷冽了许多。
“椿,这个笑话令我反感。”
似乎没有感受到凯尔文的怒气,叫做椿的青年依然吃吃笑着,就如同服用了迷药的女人一样,笑容中带着放荡的晕眩感。
“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同样的面孔世界上有三个。一个、两个、三个……还会有一模一样的脸么?你觉得呢?不过,也是会有区别的……微妙的区别。”
“住口!椿!”仿佛压抑着痛苦一样,凯尔文低吼着。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仿佛一头受伤野兽一样的凯尔文,这样伤痕累累的凯尔文无端的令他产生了几分怜悯。
同样敛去诱惑痴狂的表情,杰能够清楚地看到椿脸上流露的是残忍而快意得笑容。
“我说过,这片樱花林会成为你的死穴。就如同她一样,同样都是你的伤口……无法愈合的伤口。”
垂下眼帘,凯尔文嘴角又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好了,我们可以停止讨论这个话题了么?我亲爱的椿,我们许久不见,我不想刚刚见面就是互揭伤疤。”
又一次耸耸肩,椿踢了一脚早已经变冷的马库拉的尸体。
“都是因为这杂种,打搅了我的好眠,还弄脏了我的衣服。”说着,椿脱下身上血迹斑斑的月白色和只剩一件纯白色中衣。抬眼,他看看凯尔文。“喏,尸体要怎么处置?”
“既然都已经成了尸体就随你处置吧。”凯尔文一边说着,一边用脚把尸体翻了一个身。“如果我没有补上那一枪,我估计他也会死于失血过多。你还是一样高明,出手的同时已经切断了他的声带而没有割断喉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出手这么狠就是对他打搅你清梦的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