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X无情]狂飙————纳兰佩紫[下]
纳兰佩紫[下]  发于:2010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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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喂……”
      “是谁啊?”
      冷血回头,看到铁手边披衣服边赶过来,摆了摆手:“不认识,估计找错了。”
      (米遭催,组素偶来遭成工几地!(门外微弱的声音:没找错,就是我来找成公子的!))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铁手皱了皱眉头。
      “听见了。”冷血眼睛一眨不眨。
      “那?”
      “继续睡觉。”
      “这样不好吧?”
      “二师兄,附耳过来。”冷血小声的说道:“好象是方应看底下的人,大过节的,要是放他进来,假期就全泡汤了。”
      “这样好象很不厚道……外面很冷的说……”
      “反正大师兄又不在府里,放他进来也没用吖。”
      “倒也有理……”
      篇幅有限,长话短说。
      萧白敲了半个时辰的门,没有人开。(画外音:元旦佳节,府里的下人全部放假,铁手等三人关门关窗,耳朵塞了棉花继续睡觉。)
      结论:萧白踌躇半晌,到底不敢翻墙进院,只好将请柬从门缝塞了进去。
      金风细雨楼。
      黄楼,请茗斋。
      孟空空品完‘笑弥勒’后,迷茫的拍了拍脑袋:我到底干吗来了……
      进来大半个时辰,品了十七种名茶,吃了三十二种点心,可是正事还一句都没说……没办法,杨无邪不同寻常的热情招待使他热泪盈眶,尤其是去年一年以来,每逢过节就与品茗吃糕的悠闲生活无缘的孟空空来说,此刻的杨总管,亲切的简直想让人犯罪……啊不,是流泪……
      所以孟空空决定好好享受一下杨军师的招待,然后再谈来意。他舒服的靠在太师椅上摇了摇,把进门到现在的事又回想了一遍。
      大清早的,他人刚到门口,早有帮众通报上去,片刻,便见风雨楼的军师杨无邪飞速出迎:“稀客,真是稀客!”
      孟空空确信自己离这里十里远时杨无邪就接到了线报,对他的迅速反应并不怎么吃惊:“杨先生……”
      “元旦快乐!”杨无邪一揖到底,微笑着道:“请!请到鄙楼小坐片刻……”
      “元旦快乐,打扰了……”这么容易就进了风雨楼,还受到如此热情的招待,孟空空越来越不安起来。
      “不打扰。”杨无邪笑的开心之至:“孟先生请尝尝在下刚弄到手的极品龙井‘水碧烟幽’,这种茶若再配上香取京斋的芙蓉绿豆糕,实在是人间美味啊——”
      他这种说法本就让人很受诱惑了,何况是整整一年没有在过节时吃过这等细点的孟空空,所以……大半个时辰就酱紫飞快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孟空空已把杨无邪从天南地北搞来的小吃一一品了个遍。
      然后他总算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吗的。
      “那个,杨总管,贵楼苏楼主在吗?我家侯爷着我来下帖子。”孟空空极尽谦虚有礼的说道。
      “不在。”杨无邪同样有礼。
      “……他何时回来?”
      “不知。”
      “那……”
      “送客!”
      ……
      将请柬留在杨无邪的手中后,孟空空一路往神通候府返回,一路想不通杨先生的态度为啥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画外音:孟空空去年一年是经历了没有假日的惨无人道的生活,而杨先生却是一到节假日就找不到他们家楼主,头疼都疼死了,所以每到节日谁提起这方面的话题谁就是自找没趣。)
      话说投帖成功的萧白和孟空空在回府的路上碰见,两人寻思着,如果就酱紫回去,那还得站岗不是?好歹现在兆兰容和习炼天替他们把门,现在也完成了小侯爷下达的任务……于是他们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
      再说方应看从大清早写完帖子开始,立即起床梳洗更衣,直到收拾的倾国倾城(=
      =偶找不到别的词了)为止,然后就搬张躺椅在院子里继续看书,厨子得令后全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最丰盛可口的午宴,当正午的太阳光拂过他白玉也似的脸庞时,他满意的看到了一百道名菜已全部上齐。
      可是,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已经过了请柬上的时间快半个时辰了,可是怎么还没有一个人来?经历多次失败之后,他对单独约见无情已经彻底死心的说,可是为什么他咬牙切齿连姓苏的一起请,人家还是不赏这个光?
      偶颜面何存……偶以后还要不要混……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兰容,萧白和孟空空到底是啥意思!派人回来说了声请柬已送到,他们自己却不知道跑哪里晃悠去了,现在还不回来!”习炼天望着黄昏的霞光,阴沉着脸说。
      “还用想吗?溜号了呗……”兆兰容撇撇嘴:“切,要是我,我也跑了。早上媚姑娘还说他们六分半堂过元旦放假,打牌三缺一叫我去呢。”
      ……
      “你们两个,”
      习炼天和兆兰容正聊着,便看见雷损‘大师’的光头从门里探了出来:“去叫医生吧,你家侯爷吐血了。”
      “是不是你——”习炼天一着急,刀已铮的一声亮了出来。
      “别冲动……”兆兰容还未说完,雷损的三指已扣住了习炼天的‘梦网’,刀势一时间滞了下来,只见雷损满脸阴险笑容,却不爽的冷哼道:“雷某会来,只是为了与他订下的‘各取所需’的协议,雷某从中午等到现在,还想说是不是你们神通侯玩我呢!”
      雷损说着,袈裟一甩,扔下习炼天的刀便大踏步而去。习兆二人这才回过神来,火速请来大夫为方应看治疗。等服了镇定安眠的药物后,内火窜升的方应看终于平静下来,安静入睡,松了口气的习炼天和兆兰容又回到了工作岗位——门神。
      他们刚站好,抬眼就看到五丈开外,一身殷红披衣的苏梦枕推着一身素白袍子的无情谈笑而来,在门口停下。对神通侯府一向不是很客气的苏梦枕竟然第一次表示了明显的歉意,“不好意思,苏某一大早便因和人有约而外出,直到此时才回到楼子,看到方小侯爷的请贴,实在对不住,请通报一声,让苏某人面见方侯致歉何如?”
      “成某也是一样。”等苏梦枕说完,无情淡淡的笑道。
      “……”
      习兆二人对望一眼,齐齐叹了口气:“怕是不行罢!我家侯爷方才内伤复发,刚吃了药睡下了,二位的话我两会传到的,请两位止步吧!”
      望着苏无二人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直到行至五六丈时复又说笑的模样,习兆二人不禁同时往方应看的寝室方向望去,再次担心起来。
      ——咱们家小侯爷一旦和这两人牵扯上了,是否就注定要这么倒霉!上次不知在郊外的离亭上问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害的侯爷一回府就对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吐血,直到郁积成内伤,好不容易休养的好些了,可如今,难得的元旦,又是为了这两人,害的他又内伤复发……
      “兰,兰容……”
      正想着,便听寝室那边传来方应看一声轻吟,唤兆兰容进去。兆兰容立即从命,刚一进门,便看见方应看失血的脸色泛起些微水嫣,他最近受的罪委实太多,内伤复发之下,居然呈现出一种他身上一向少有的病态的气质,似乎弱不胜衣,又似如雪魄冰华般美则美矣,却弹指即散。
      “方才……是谁……?”
      “禀侯爷,是苏楼主和无情公子特来向侯爷致歉,只是我等见您刚服药睡下,所以……”
      “……咳咳……”
      “侯爷,您怎样了……?来人哪!速宣御医!!!!!!”
      
      盛雪红妆
      盛雪红妆
      时值深冬。
      他望着窗外不动瀑布上浅浅一层薄冰,捏着烫金请柬,翻来覆去的把玩。
      他的神情一直沉稳,带着隐隐的傲慢与微微的阴冷。
      可是他笑的和善。
      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他是雷损。
      那天,他踏雨而去,与一个凄厉的人一把惊艳的刀联手大战关七。
      那或许是他冷酷的心底最温暖的回忆。
      除了六分半堂的弟子爱戴他尊重他外,他一向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敌人或许也会尊重他,但那也只对他还坐在这个位子上而言。
      或许,也除了那个人。
      记得半年还是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深冬之夜,自己被蔡京摆了一道行刺诸葛。
      诸葛无疑很强。他拼着断了三指,也只耗人家半月功力。
      他做好了出家避祸的准备,却仍踏雪约了那个人。
      聪明人相交的好处就是,什么都不用说的太明白。
      “其实,我敬佩你。”那个人品着自己调制的雪里红妆,轻轻叹了口气:“你依附蔡京却大节不失,许多人都误会了你。”
      这个人佩服的不是天下第一堂堂主的威风,不是他不应魔刀杀人如狂的强大,而是自己隐忍多年不明于天下的气节。他眯了眼,想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他看不懂他。
      他年轻,森寒,虽然有时仍会给自己看破,但他这时会举着杯子恰到好处的挡住自己半边面容。
      他没有看懂。
      那个人喝了杯酒,悠悠接道:“但是,你仍不能算是个好人。”
      雷损哈哈大笑:“你也未必是。”
      “对,我不是。”那个人干脆的颔首。
      那一夜雪未停,天明时分,他披雪而去。
      好一夜盛雪。
      自那以后,他伸出断了三指的枯手时,就是下了绝杀令。
      扳指上流光溢彩,他想到的是他,是那夜的雪。
      雪夜很冷,所以绝杀的命令一样很冷。
      雷损的心里漾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明天,是他和那个人一决生死的时候。可是他回忆起来,却总是和他品酒谈天,丝毫没有敌人的感觉。
      ——我们就象笼里的兽,命运让我们只能一人活下去。不问理由。
      这是天定的,所以他坦然接受。
      他们终究是一样的。或许可以死,却决不会败。
      “你来了。”
      听到哑然响起的推门声,他轻轻抬头。
      这里是瓦肆巷的隔壁小街,小的甚至没有名字。就如同这家似乎风吹就散的小酒店一样默默无闻。
      繁华边界,总是格外清幽。
      他包下了这家酒肆,等一个名满天下的人。
      当然,他也同样是个有名的人。
      但是就算当今几大势力的情报网联手搜寻,也不会想到这破烂地方会有一次这样的会面。
      等人的人是方应看。
      赴约的人是雷损。
      “外面下雪了?”方应看坐着看着雷损慢慢掩上门,抖落披衣上的积雪,淡淡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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