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宝噗哧地笑了，他按住加百列的手，惩罚般在那颈侧咬上一口，痛得那双眉皱起。
“大概只是记起来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说。
没有期限的等待，没有希望的深渊，他们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再次相逢的机会，却一直在等，一直扭曲，一直适应，最后幸好能在堕落以前得到希望。
不过回忆始终可怕，深藏起来不愿碰触的一隅突然被触动，总会不安。
“那么，应该不安的是我吧。”加百列微笑：“等的人是我，你只是抛下我的人。”
在一千年前，他们仿佛都默契地忽略掉这个问题，一直逃避讨论这件事，直到今天莫明其妙地开始了。
“对啊，当我还是弥赛亚的时候，我抛下了你。”风宝宝捧着这张脸，细细地瞧，一直没有变过的脸，一直如初的脸，只有自己变了，那么：“要恨抛下你的我吗？”
“如果你再做一次。”加百列挨着温暖的手掌：“那我就不等了。”
“然后？”
“跟你去。”
“……”这是最恐怖的答案啊：“你让我很不安。”
“总比你让我痛苦更好。”加百列笑得轻快：“我很喜欢这种选择，但曾经因为怕与你错身而犹豫，这一回不会有犹豫。怎么说，我抛下你，总比被抛下更……”快乐。
后话没入一记粗鲁的深吻中，分开以后仅剩下剧烈的粗喘。
风宝宝以温文尔雅的姿态说：“加百列，来让我腹上死吧。”
这恶魔的儿子……
感慨再一次被吞没，布帛为那专于文职的修长双手所撕裂，一一散落在四周，像野兽一样噬咬诱人的肌肤，他将渴求强烈表现，像要将之吞入腹中。
加百列在这样强烈的索求下敛起双目，眉头轻轻触紧，最后逞强般扯开零碎的笑容，他说：“你太急了，先放开我。”声音里带着可疑颤动。他不太习惯这么强烈的表现，即使之前都有那样的生活，但他们是从容的，很陶醉地享受着的，而不像现在这样无措且疯狂的爱。
没来得及想太多，强势的侵入让他咬紧牙关，暗骂着混蛋。
“弥赛亚的事我全部记得，但其实我一直很嫉妒弥赛亚，我现在是风宝宝……那为什么一定要遵循过去呢？来到这个世界，我见识到太多意外，我想我也可以不再墨守陈规是吧？”
加百列才缓过气来，一边以手背抹去额上冷汗，一边强笑：“哦，还真是意外，你要告诉我……你之前是闹了一千年的别扭吗？”
“是啊。”风宝宝低声哼笑，身体微微颤动。
被这么轻微的动作触动，加百列又一次蹙眉。
“别动！”烦躁地喝止，加百列试图拒绝那种感觉。
风宝宝看着他，轻笑：“不，要动了。”
压着身下人，风宝宝疯狂地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腰身大幅度快速捣动，加百列扭着身想躲开却被钳制着，身下被无情撞击，黏腻腻的接合处发出清晰的拍打声，钝痛与快
感清楚传达，他感觉自己全身都酥麻，无力抵抗，他听见了自己不争气的轻吟声。
可是平时不会这样，他们的从容呢？
“别这样……这不是你。”弥赛亚……擅长藏锋，不显山不露水，总是从容不迫地留给别人背影，是让人咬牙切齿的智者啊。
“错了，这是我。”风宝宝低喃：“忘记了吗？我有了堕落天使的血统，我的翅膀，能是乌黑的。”
风宝宝挺直腰身，将自己漆黑的羽翼张开，代表恶的黑羽与圣洁的银发，还有那双没有温柔的碧与紫的阴阳眼……不折不扣的恶魔。
弥赛亚与他，是完全不同的。
加百列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也明白他为何不安，的确如果执着于过去的阴影，那就只好在迷宫里打转，谁也别想走出来。
不过……
“犯什么傻？当然不同，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已经把你里里外外看得清楚了，难道你忘记了吗？风宝宝。”
风宝宝盯着略带得意的笑靥，他却没有笑意：“那是因为里面是弥赛亚吧……”
“所以？”
“所以你还是因为弥赛亚。”
“……你现在的确变幼稚了，如果是过去那样老谋深算的你，那你绝对不会消极地想着我会怎么样，只会想着将我带向你所想的方向，从来不会让我有机会脱离你的掌控。”加百列低笑：“不对吗？”
笑容渐渐在那张脸上升起，黑色羽翼也在瞬间消去，落下几瓣残羽飘零，落在洁白床单上，对比鲜明得刺目，跟那样纯粹的天蓝与圣洁的淡金格格不入。风宝宝搂起身下人，惋惜地低喃：“真可惜，你怎么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呢？”
“因为老得糊涂了。”加百列轻笑。
低声喟叹，风宝宝紧拥着怀里人，轻快地宣布：“那让我这个年轻人就多推荐一点花样吧。”
“……请考虑我老人家的身体。”
“不怕，巴巴和爸爸不也这样玩的。”
我跟那两个混账不同。
话是这么想的，但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只剩下喘息，被猛烈撞击的时候，他还是搂住对方的脖子稳住，这才是最要紧。
又是一个昼夜的交替，加百列瞪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蓝天，从紧拥他的双臂中逃出来，坐起身。
每一个动作都反馈着疲累这个信息，身上黏黏的，已经洗过几回，最后又是这样的结果。多么疯狂的一天，他过去从没想过会玩得这么疯，偶尔玩疯了，也绝对是自己主动的……让这个人主动，多么难得。
他垂首看向身侧安详的笑脸，是那么的满足。
轻叹：“你把我关进笼子里，但自己也在里面，多么傻……”
“如果让笼子把我们隔开，那才是最傻。”
熟睡的人睁开眼睛，接上一句。
加百列嘲弄：“那你是最傻的养鸟人。”
风宝宝猛地伸臂将人扑下来，横眉怒目：“傻？是呢，谁让我养的是天使。”
“智者，你的怒容最好不要让外人见着。”
“就你有本事让我真情留露。”
“哦，还真荣幸。”
“是啊，得好好感激我。”
谈话又在热吻中结束，新一轮的火炎被点起。
万千年前，因为无聊而找乐子的坏心的炽天使，将一只小天使养进笼子里，结果因为抵挡不住诱惑，讨厌笼子的阻隔，然后自己也心甘情愿地进去了。
谁又将谁关起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