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的报复————nautilus
nautilus  发于:2010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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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音乐会是娱乐活动,对你来说是修养课。"
"我讨厌修养课。什么时候我能结业啊?"
"到你能把修养课当娱乐活动的时候。"方树人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死命拖着我往音乐厅里走。
如我预料,我们的位置是最好的,而在这位置附近的听众,也全是些看起来有点儿地位身份的人,个个举止端庄,品味高雅的样子。音乐会进行的时候,也懂得有节制地在合适的地方鼓掌,不鼓掌的时候就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使劲看着乐团。
对于长期把任何音乐当BGM来听的我来说,正襟危坐听音乐会简直是一种折磨。没有网上,没有游戏打,没有书看,没有东西吃,也不能在床上翻来滚去的玩,不到五分钟我就直想打呵欠。强打起精神,我挨个审视着台上的演奏者,来回看了三遍,连那个吹号--不要问我是什么号,能知道它是种号我已经对自己很满意了--的中年男人左边脸上有两颗痣都注意到了,这音乐会还没到头。看看方树人,那种聚精会神的表情就好象在听取年度财政情况汇报一样,我就更想睡觉了。
一点一点把身体偏过去,把重心都移到座椅扶手上后,我装模作样地闭起眼睛打瞌睡。在惊天动地的音乐声里只有聋子才睡得着,而我,我只是为了气气方树人而已,让他知道带我出来听什么音乐会纯属砸他的招牌。如果我胆子够大,甚至可以弄点鼾声出来,肯定比音乐更能震惊全场。但一方面我自己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另一方面我睡觉时向来是无声音污染的典范,打鼾的话,这个假就作得太明显了。
因此我只是闭着眼睛在座位上偏来倒去,一副已经睡迷糊的样子,很快就听见旁边的高尚人士们惊异地抽冷气的声音。好想看看方树人这时候的表情!
正假装耷拉着脑袋熟睡实则在暗笑,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不用说一定是方树人。可我又没打鼾,他捂我嘴干什么?还没想明白,另一只手在我腿上狠命地拧了一把,只疼得我黑暗之中点点金星,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这下我算知道他捂我嘴是为什么了。
方树人顶着"欣赏中"的表情看着台上,在我耳朵边悄声细语:"清醒了没有?"
我眼泪汪汪地赶紧点头,不然今天准得被他拧成金华火腿。这个阴险小人!
音乐会结束后我特意一瘸一拐地走出音乐厅,好向方树人说明他那一下对我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这可不是做假,我的腿到现在都还一阵阵的痛哪,我只是略略夸张了一点,大概也就夸张了五倍左右吧。可看看方树人那张没表情的脸,我估计不可能引发他的内疚感。
坐车到了家我的脚痛得更厉害了,正呲牙咧嘴呼天抢地一厘米一厘米往车下移--当然这也有五倍以上夸张成份--方树人突然把我打横抱起,直接走进屋内,几乎把我吓成心肌梗塞。
"小、小心啊!抱不动的话趁早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被你直接丢在地上!"
方树人给了我一个白眼:"照连续剧的剧情来说,这种时候你就该乖乖闭嘴,一脸娇羞地把头靠在我怀里才对。"
"咦,你很了解啊,经常偷偷看?"
"女人都喜欢这一套,总想方设法要我抱她们进屋啊,上楼啊。不管多大的脾气,一抱起来就会很听话地搂着我的脖子不吱声了。"
我用能勒死人的力气死命吊在他脖子上:"告诉你,第一,我不是女人。第二,别以为这招能哄得我不生气。第三,你以为她们把你抱得死紧是表示亲热吗?其实只是怕你一个抱不住把她们摔下去而已。"
"你真是没有情调!真不知你凭什么去追女孩子。"
"当然是凭我这张脸!......再说了,我倒是想追女孩子,你肯么?"
方树人杀气腾腾地瞪了我一眼,因为我在他怀里,所以这个杀气的距离很近,杀伤力也就比较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识相地住了嘴,让他把我抱上楼梯,抱进房间,放在床上,还让他把我衣服都脱掉了。
大腿上被方树人拧的地方一片青紫,看得我自己都有点心惊。方树人也有点抱愧的样子,爱抚的时候特别温柔,而且反复亲吻那里,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感觉倒是不坏。
11
音乐会事件后一周,方树人的气焰都有所收敛,自然的我的气焰不由自主就上去了,被拧成火腿也值了。虽说我这一阵大涨长红,可该学的还是得学,每天晚上那位喜欢柴可夫斯基的老师都来给我讲课。那时候方树人多半不在,我试过各种手段想请老师法外开恩放我一马,大家就着音乐喝喝茶,聊聊天,谈点儿音乐家的逸闻艳史岂不甚好。可惜老师颇有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任我插科打诨胡扯八道,他只管哗哗地讲下去,弄得我好生无趣。
凭良心说,交响乐其实挺多满好听的,可是又没人唱,也没歌词看,要我对着黑漆漆的音响正襟危坐想象巍巍乎高山洋洋乎流水根本没有可能,倒是比较有可能在流水的时候想高山,高山的时候想牡丹呢。
哎,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周除了晚上被逼着做配乐想象力练习外其它的都还比较顺心,方大总裁也比以前体贴一点,特别是在晚上。不过这个不足为外人道,我自己知道就成了。
这回周末公司有活动,和一些关系比较密切的单位进行联谊,其实就是变相的拉关系。方树人自然是应付头头脑脑,三位精英秘书陪伴左右,我也被勒令出席,任务就是不要让那些有点地位的来宾被冷落。
那个联谊其实和一个自助型的晚宴差不多,我们公司在这方面从不吝惜。骨干精英们相谈甚欢,徐运捷和紫云英居然真的看对眼,整晚抱着手机躲在角落叽叽咕咕,我只好无聊地四处乱转,一边转一边往肚子里灌酒灌饮料,看见有吊单线的就在我们公司里拣一个送上门去,感觉跟皮条客似的。
正喝得晕晕乎乎,有人自动找上门来。
"你就是方总裁新的私人助理吧?"来人是个英俊男士,也还挺有礼貌,不过跟方树人朝夕相处这一阵也不是白处的,一眼我就能看出那种温文尔雅其实是笑里藏刀,显然这家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老手:"我是均天的杨子文。"
这个名字我记得,均天的总裁,当初刚听到他的名字时我还跟同事说他为什么不干脆叫杨子荣或者杨子江。
我立刻在脸上堆出完美的职业化笑容(这是私人助理必不可少的法宝):"杨总裁,幸会幸会。方总裁在那边......"那些该死的精英们都跑哪去了?这位可不是一个第四私人助理就能打发的角儿。
"不用不用,平常公事就成天对着那几张脸,难得换换环境,总该认识些新朋友。"
这可骗不了我,吃一堑长一智,他那种贼溜溜的眼神我不会认错,当初就是因为一时不察在方树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才落得今日这种局面。可是以往二十几年,从来没有男人对我产生过性趣啊,难道方树人真有慧眼?还是说自从和方树人有了实质关系后,我身上就贴了"可供男性享用"的标签?又来一位总裁......往远里想,这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以后要是我真走上不归路又被方树人抛弃的话,至少还能找下一个自动提款机。
"呵呵,杨总裁说的是。古话都说了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虽然我觉得最可靠的只有自己,可是朋友多一个总是没有坏处的。"我奉上恰到好处的逢迎笑容。
杨子文笑眯眯地用一种看花瓶的欣赏眼光打量我:"这里面空气太差了,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来了,来了,这个不会是方树人那种急色鬼吧?如果是的话?我要不要为公司牺牲色相?如果不,那么方大总裁是会嘉奖我呢,还是会把我用红缎带扎得好好的亲自送到杨子文手上?我们公司和均天关系一向很好,而听说方树人与杨子文的私交也相当不错,如果我得罪了杨子文,会不会被开除?现在失业率这么高......唔,为什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脑子里胡思乱想,脚还是很老实地跟着杨子文移到了阳台。
"你们总裁很有眼光啊。"杨子文还是笑眯眯地,看来他不是急色鬼,是笑面虎。
"是啊,方总裁去年还被选为时装杂志‘穿着最具品味'的男士呢。"
"去年吗,去年他穿的衣服都是你的前任给他配的。"
这个我早就猜到啦:"那恐怕方总裁今年得不到这个奖了,真是遗憾,我在这方面不太擅长的。"
"那你擅长什么?你们总裁肯定是因为你的某项才能才把你提拨上来的吧。"杨子文笑得意味深长。
难道我要说因为我这张脸?或者因为我的床上功夫?不过后面这项用神经末稍想都知道没可能,在方树人之前我从没和男人做过。
"这恐怕您应该直接去问方总裁。"
"是吗?可是我认为你应该知道原因。"为什么他的笑容还能继续意味深长下去?
"恕我愚钝......"
一句话没说完,我就被拉了过去,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杨子文的嘴唇就和我的嘴唇重合了,还来不及对这个突然袭击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接下来的热吻搞得两眼发黑四肢无力。呜......难道,难道我真是那种人尽可夫的男人?
正在积聚四肢的力气以作坚决的抵抗,肩突然一紧,象被钢箍夹住一样,疼得我刚聚起来的气又散了,钢箍猛往后拉,以强劲的外来力量把我和无耻的偷袭者分开了。眼冒金星的同时,一个人迅速插进我和杨子文中间,把我挡在后面。我脑袋嗡了一下,是方树人,谁不好碰碰上他!这次我可算知道电视剧都是有生活基础的,某心怀不轨之徒在对某贞洁女子(虽然我离这形象还有点距离)--当然有时也是相反的,是某心怀不轨之女子对某贞洁男子--强攻上垒之时,必定被正宫逮了个现行,然后引起一串感天撼地催人泪下十之八九还充斥着暴力与噪声的分分合合,最终必定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轨之徒或惨被天罚或含泪祝福后出国......
想的太远了,拉回来拉回来。现在这场面虽然没有噪音,不过看来会充斥暴力。空气里电火花噼啪作响,氧分子都要电成离子了,两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恶狠狠地对视,要是眼睛能放飞刀恐怕立刻就得血溅当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见此情景我要是还学被袭击了的女主角地冲到这两头史前怪兽面前勇敢地高喊"你误会了",那我就不是俊杰是豪杰了。趁着他们俩象武林高手一样互寻破绽,我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路面不改色心狂跳地穿过大厅里的人群,然后往停车场飞奔,奔过去才想起我既没有自己的车也不会开车,可悲的惯性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尽快穿过地下停车场走到外面去,自由就在向我挥手,至于回去后方树人的反应呢......现在不要想的比较好。
停车场黑漆漆又巨大无比,不知出口在什么地方。我沿着边缘正边走边看,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吓得我差点没喊出我身上没钱。还没喊出来呢,就被利落地翻了个面--跟翻煎饼那么容易--然后是热吻,开始还以为哪个不上道的劫色来了,后来才从吻技里认出是方大总裁。难道报应这么快就来了?这个效率也太高了点。
气喘吁吁地放开我,方大总裁恶狠狠地说:"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玩具!给我收敛点,少到处去勾搭男人!"
果然不愧是连续剧的桥段,连台词都差不多。我不由得照着剧情按步就班地向他汇报:"你误会了,其实是他强行......"
"我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以后你给我离他远点儿!"
这种时刻再说什么都只会招起他更大的愤怒,我向他鞠躬:"是,是,小的一定照办。以后我绝不靠近他方圆五米以内。"
"现在回家去,我得让你记清楚!"
"呃......现在?里面的客人呢?"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方树人不由分说的半抱半拖地把我带到了车里。
看来......我为期一周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
12
上一周以腰酸背痛为结束,这一周以背痛腰酸为开始,方树人那家伙真的很会记恨。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边哼哼唧唧边想着贴两块风湿止痛膏会不会有效,徐运捷却打来了电话。
打从杨子江......是叫杨子江吗?唔,不管,就算他叫杨子江好了。打从杨子江强吻我的场面被我现任情人兼顶头上司方树人撞了个正着以后,方树人就加强了对我的监控,看他那样子大概是打算断绝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当然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徐科,徐大人,您不是热恋中吗,还想得起我啊?"我先下手为强,免得万一他问起我周末怎么突然消失了我不好回答。
徐运捷傻笑了两声,有人把这叫做幸福的笑声,恋爱中的人大概都是一副幸福的傻样,至少我几个哥们好象都如此:"别说了,今天有别的事找你。"
"要我出血的事一概免谈,如果是你要请客呢,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吧。"
"嘿嘿,今天倒不是我请,另有人请你。"
"谁啊?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你不会把我卖给哪个有钱的姑奶奶了吧?"
"人家可是如花似玉哪!罗久立,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还不赶快跪下来叩谢我这个媒人?"
"好吧,叩谢。一拜天地,二拜爹娘,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成了,拿红包来。"
"小罗同志......我知道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DI......可是......啊?这个这个,也要讲个循序渐进嘛......"
通往方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一响,我吓得立马挂了电话,装出全神贯注看电脑的样子,结果却是虚惊一场。不过上午我没再敢打电话,等到午饭时才去和徐运捷汇合,继续早上的话题,当然,这是建立在方树人外出的基础上。
"怎么,被方老板抓了个正着?"徐运捷一看见我就一脸的幸灾乐祸。
"没有,门响了一下,吓得我赶快挂了,结果没人。"
"伴君如伴虎啊,古人诚不吾欺也!"
"别卖弄你那三两半文学水平了,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DI......上次咱们去见过的紫云英的朋友,就是那个上弦月,非得见你一面,说了的,请你吃饭,地点由你定。你看你多大的面子,有美女请你吃饭!唉......不就是长了稍微玉树临风了一点么。"
上弦月?我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妙,上次她和紫云英看我那种眼神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看也不象是对我有正常的、普通的兴趣的样子。
"我可以拒绝吗?"
徐运捷顿时换了一副晚娘脸:"拒绝?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开罪上弦月害得紫云英和我闹脾气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嗯?你想怎么样?"我也气势汹汹。
徐运捷就象粉丝见了水一样软了下去:"嘿嘿,就只好我自横刀向天笑了......"
"不会吧,难道你为了一片绿叶就要告别森林,挥刀自宫?"
"喂,罗久立!"
只要是男性听到自宫这词没有能心平气和的,敏感纤细点儿的可能听到葵花二字都得脸上变色。
"好啦,放心吧,象我这么够朋友的人,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的,要捅也是当面捅。"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把我往死路上推。"徐运捷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掏了张小纸条出来:"这是她的手机号,你可记着联络啊,不然到时人家会以为是我没传达到。"
下午我在办公室里一边为方大总裁回复一些不重要的私人信函,一边猜测那位小姐的来意。俗话说席无好席宴无好宴,她平白请我,而且还由我拣地方,嗯,可疑啊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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