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索取 卷五、六————矣秋醉
矣秋醉  发于:201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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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如蛇般贪婪的笑容让西门信一阵厌恶,仿佛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流浓化烂的大毒瘤,恨不能将其连皮连肉割掉。

尼可微笑,西门信恨得牙痒。

东方硕身体开始抽搐,神情痛苦扭曲,他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妥协,似乎在坚持之下

西门信看着东方硕,心像被针扎般,一阵一阵的抽紧,决策,就在眼前,从未想过,对这个人的在乎大于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抱着他,心脏是喜悦,却意外恐慌的感受到来于他生命的流失。

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充斥心底,再次将他抱紧一点,再怕他就在自己面前消失,害怕从此会失去,每想到那种情形,呼吸像要窒息般,连生存都觉得了无生机,他不能,决不能失去他,不然后悔的,将是一生。

把头贴在他苍白冰冷的脸颊,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在爱情面前,他只是个男人,一个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和尊严的男人,面对心爱的人快衰竭的生命,西门信其它已经顾不得了。

“尼可,我答应你”西门信双目充血,沉痛万分。

“好,哈哈,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有钱一起赚”尼可意高意得的站在西门信面前。

“叫医生来,立即,马上,如果他有三长二短,尼可,我绝不会放过你”西门信声音如冰,说得咬牙切齿。

“好,好”尼可笑嘻嘻的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快去叫医生准备”然后转头对着西门信道:“跟我来”

尼可率先走在前面,西门信抱着东方硕跟在其后,尼可边走边回头道:“阿信,你放心,你相好绝对没事的,我这里配置得有最好的医生,各种应急的医疗药物都有”

西门信抱着东方硕疾步而行,心急如焚,每走一步都感道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声音铿锵有力“最好如你所说,不然——”

“放心,放心”尼可嘻哈答话。

几人快速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小木屋,这是一处医疗所,西门信把东方硕放到一架干净的小床上。

满脸胡须的白人医生皱着眉头打量着东方硕,道:“把他的湿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衣服”

一位医服人员装扮的男人欲上前,西门信大手一拦:“我来”说完对着一起进来的尼可及其它人道:“你们出去”

尼可看了眼他,然后纨绔的耸耸肩,一挥手,带着一众人踱了出去。

“他怎么样”西门信焦急的站在一旁,看着拿着听诊器的医生,那医生表情沉重,双手和医疗仪器在东方硕的胸部进行听诊。

“初步诊断是急性肺炎,有转化成肺气肿的趋向,胸腔内暂时未见积水”医生对西门信说,说完对着他助手道:“快去准备注射药品以控制病情”

西门信有瞬间的怔忡,面容有些失措,忙回头,紧握住东方硕的手。

“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救治病人”医生毫不客气的说。

西门信嘴角抽搐了下,规矩的站了起来“请你务必治好他”

医生眸色一暖“尽力而为”

西门信沉重的踱了出去,回头,东方硕透明的脸与白色的床单融在一起,有些脆弱有些无助,一种尖锐的痛疼在心头泛开。

西门信站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东方硕,有种少看一眼就怕看不到的不甘和悲凉。

一声轻响,房门关上,把西门信隔在门外。

“放心吧!没事的,阿信”尼可已经换了个熟络的样子,似乎把刚才的恩怨过节抛诸于脑后。

西门信没有理他,顽固的站在那个离东方硕最近的位置。

“你相好的事,办成了,我们也该谈谈合作细节了吧!”尼可不依不饶的道。

西门信回头,深沉的眸子像染尽霜色,直直的睨着尼可。

尼可抿着嘴,视线没有一丝退让。

在他的地盘上,他占了绝对的优势,他有得意的姿本,突然,他哀叫了一声“哎哟,我肚子疼”

“来人,去把医生给我叫过来”尼可张狂的道。

西门信咬牙切齿,磨拳霍霍,瞳孔里刮起了风暴,手指扣入了皮肉,他深吸了口气,嘴角勉强的笑了下:“怎么谈”

尼可一把揽过他的肩:“这才识时务嘛!走,这边谈”

西门信忍住心底的厌恶和傲气,拉开尼可搭在肩上的手,然后随着他来到一个水榭,木榭

四周站着四名武装男子,中间有一个圆桌,旁边有二把木椅。

“来,坐”尼可一屁股坐到上面,随手拿起一个水果咬起来,吞掉一口后才对西门信热情的招呼。

西门信面无表情的坐下。

尼可坐正了身体,拍了拍手,一旁的男子把几分纸摆在了上面。

尼可用指尖轻轻的拈起一份,递给西门信。

西门信接过,一份条款严谨的合同,包括合作方式,付款方式,双方所承担的义务用细节都一一例在合同上。

西门信心中沆瀣,把目视线调向尼可。

尼可笑得很得意:“世界在发展,我们也要与时俱进不是,现在是文明的社会,我们也要学文明人的作法”

西门信轻笑,笑容间带着讽刺,无法无天的大毒枭和黑色会还签合同,说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

“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难道你还想受法律保护”

尼可大笑:“阿信,你真幽默,这只是一个形式,我只要的只是一个证据,免得那天,你龙帮大少,翻脸不认人,我找谁诉苦去”

47.铁汉柔情

天很蓝,云很白,古木森然,葱郁苍翠。林间虫吟哇鸣,鸟语啁啾,脆如银铃。迎面,好风如沐,好景怡人。

只是如此良辰美景,西门信没有心思欣赏。

尼可把一只签字笔放在桌上,对西门信示意。

西门信手指紧了一下,松开,深吸了口气,敛神,面容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拿起来,稳定沉重的签上名字,一切都平静无波,只是有些细微颤动的笔尖,泄露了他平静的情绪。

笔掷到桌上,西门信肃然站了起来,大步迈开,却被两名黑衣人挡住了前路。

“呵呵,呵呵呵”尼可笑着拿着合同站了起来,踱到西门信面前,对两名手下道:“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朋友呢?”

“阿信,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哦,错了,应该是就当是来这里度假一样,尽情的享受,尽情的玩,啊~~”

西门信皮笑肉不笑的拉开尼可放在他肩上的手,然后客气有礼的道:“如果没事的话,失陪了”

“等等,森林里未知的风险有些多,不如让他们俩保护你吧!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们”尼可道笑得很谦和的道。

西门信耸了下肩,没置可否,转身离去,这二人明显是派来监视他的,那两人对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尼可不会理解西门信的痛苦,在他看来,西门信以前拒绝毒品的坚持简直是笨蛋,有钱都不知道赚的白痴,这次终于开窍了,在他的意识里,为利是图才是做人的根本。

西门信不是尼可,不像他抛弃道德和天良,无法做到心安理得,所以他的决定才会如些的沉重,所以他才会有种千古罪人之感,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惭愧如大石般压在心底。

西门信停住脚步,他西门信所未受过如此耻辱,从未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一双犀利的眸投向绿萌深入,眼神铿然锐利,咬牙发誓,他会讨回来。

西门信深吸了口气,调理好情绪,推开木屋的门。

“他的病怎么样了”

那医生对西门信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身到了另一间,西门信跟了过去。

“给他打过针,用了药,就目前情况看,药物基本已经效,稍有缓解,烧已经退了下来,但病情能否得到控制,得看今晚的情况”

“意思是病情没有反复的话,如能平安度过今晚,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西门信沉闷的站了起来,想进入东方硕住的房间。

“先生,你回去休息去,这位先生我们会照顾的”那位男助理拦住西门信。

西门信沉静的瞪着他,目光如电,那名助理,不自觉的退开。

西门信走进去,轻轻的坐到床边,床上,东方硕眉头紧皱,十指紧拽着床单,他的头颅恐惧不安的摇晃。

西门信起身,在旁边的清水盆里绞起一块湿毛巾,帮东方硕擦掉溢出的热汗,东方硕眼睛紧闭,突然,他手在空气中舞了一下,西门信一把握住他的手,关切的叫着他:“阿硕,怎么了,醒醒”

东方硕的手如利爪般直抓着西门信的手,尖锐的指甲将西门信的手背抓出一道血痕,牢牢的将他的手抓住,不容有一点放松。

“阿硕,你醒醒,怎么了”西门信握住他的手,一边的去擦拭着他头上的汗迹,东方硕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很不安。

“医生,医生”西门信紧张的唤着医生。

医生紧急的走来,对东方硕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收好听诊器,对着担忧的西门信道:“没大问题,继续做好降热工作,希望他能平安度过今晚”

医生离开,西门信回头看着紧握住自己的手,没有一丝温度,西门信忍不住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试用传递给自己的温暖。

低下头,吻住他的手背:“阿硕,你一定要撑下去”

“阿硕,是男人就坚强点”

“阿硕,快好起来”

“阿硕——”西门信的声音有些哽咽,这里的医疗条件差大医院太多,在大医院像肺炎这种病都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这里,森林中央,交通不便,东方硕如有什么意外,连出去救治都来不及……西门信心头很不安。

“阿硕,挺过今晚就没事了,你要坚持啊!”

“嗯~”东方硕无意识的低声轻吟。

西门信紧张的看着他,忙去为他换上额头上的湿毛巾,因为另一只手被东方硕紧抓着,只能单手行动,为他增加了一些困难。

“呜呜~~”东方硕像孩子般发出小声的哭泣,西门信忙凑上前看,无意识的扯动了那双两人相握的手,就在这时,东方硕激烈的拉了一下,紧紧抓住西门信的手,嘴里发出哀求:“不要离开我~~”

“不要送我走~~”

“爸爸,求求你,不要送我走~~”轻声低喃,嘴里发着浅浅的轻泣。

西门信怔怔的任他握着手,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痛。

“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亲生儿子,难道我没他们来得重要吗?”东方硕像发着梦魇,他的梦里全是东方珞,他的父亲。

“爸爸,和我在一起,从此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垦求。

“马上,马上我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你开心吗?”他的语气里有着讨好。

突然,他身体一僵,神色变得慌张而痛苦“不要,不要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东方硕的面色变得凌厉“你不要逼我,我讨厌你……”

“我是男人,绝不可以”东方硕摇着头,头上的汗发得更凶“阿硕,阿硕……”西门信不安的唤着他。

“你走开,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让我这么难堪……”

“好痛,好痛……”昏睡中的东方硕眉头紧皱“我要杀了你……西门信”

西门信全身僵硬,似乎身上的血液都凝结起冰,东方硕梦呓的话就如晴天霹雳,直直雳在他心上,让他说不出的震撼。

“我是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接着东方硕很伤心很无助很脆弱的哭泣。

西门信怔忡的看着他,他从未想到,东方硕会如此恨他,对那晚的事如此在意,他原以为,他自己找上他的,他自己送上门的,对于那样的交易,那样的对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西门信低头看着像小孩子般毫无保留的哭泣的东方硕,一阵心痛,一阵怜惜,一阵懊悔。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可以早些意识到东方硕对自己的重要,那晚,他还会这样做吗?

这个答案西门信想了很久,那晚,他不悔,但方式,应该再温柔一点,不会这么粗暴的对他。

那晚的事,站在西门信的立场上想,理智的想,他并不欠东方硕什么,那个交易是东方硕自己思量好的,竟然是交易,双方都要有付出,虽然双方付出的条件不一样,但西门信并没有占到很大的便宜,所以他没有对东方硕觉得愧疚,唯一不忍的是,他应该更温柔的对他。

“呜呜,呜呜,谁来救救我,爸爸……郑况……我好疼……”睡梦里东方硕很脆弱无助的低声哭泣,完全没有平时里的强硬和刚强。

“呜呜,你走开,放开我,我好疼……”

梦,是现实的反照,人在梦里会反射出最真实的自我,没有武装的自我。突然,东方硕身体振动了一下,西门信的手被他扔开,然后双手环住自己,似乎想借此保护自己。

西门信凝重的看着他,手上还残留有他的温度,眼里泛出一抹苦涩,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拉过东方硕的手,紧紧握住,柔声道:“阿硕,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

睡梦里的东方硕似乎能听到,先是表现得很不安,挣扎了一番,然后静了下来,任西门信握住他的手。

“阿硕,和我在一起,我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说完,低头在他手指亲了下,温存的含住的他的指尖,那么不舍,那么怜惜,那么爱恋,这个人是他所要的,他西门信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不管怎么的方式。

“阿硕,你只能属于我,我才能与你最匹配”

东方硕安静了下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睡得也很安详,似乎刚刚的梦魇已经过去。

次日,东方硕在一阵清脆的鸟语中醒来。

疲惫的睁开眼,四周一片陌生,他的床沿埋着一个头颅,他侧着头露出半边脸,西门信——。

情绪立即回到东方硕眼里,他动了动,想和他拉开距离,奈何身上无力,而且浑身像车辗般疼痛。

东方硕憎恨的瞪着这人,脑子慢慢运转,然后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回放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脸上的情绪从明显的恨意到厌恶到复杂,昨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他可以放下尊严下跪,还……东方硕复杂的看着他,不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眼前人。

东方硕心头一种莫明的抗拒,他不要和这人在一起,他要离他远远的,不要和他有半点牵扯,他困难的翻身起床,这一动作惊醒了浅睡的西门信。

“阿硕,你好了”西门信从床上仰起脸,黑色的眸晶亮的闪了一下,脸上有种从心底焕发的喜悦。

东方硕绷着脸,没有理他,仍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阿硕,你想去厕所吗?我帮你”

东方硕冷冷的瞅着他,似乎眼前这人他从来不认识,这么热情周到温和的他很难与记忆里那个冷酷深沉自负尖锐跋扈的黑帮少主联想在一起。

西门信无视东方硕的冷漠,温柔的为他披上一件外套,然后抱起他朝一旁的厕所走去。

“我不上厕所”东方硕的声音哑得几乎难以听闻,对于这样的捉弄,西门信也不恼,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他温和的把他抱回床上,细心的为他盖上被子。

“阿硕,昨天到现在你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西门信站了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其实除了东方硕没吃东西之外,他也没吃,忙于东方硕的病情,没顾上吃饭,也是没心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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