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索取 卷一~四+番外————矣秋醉
矣秋醉  发于:201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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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外面的寒冷让昏睡中的东方硕无意识的朝西门信怀里靠近,透明的脸与周围的白雪一个颜色,让西门信有一种他会像雪般消融的错觉,手臂牢牢的抱着他,心不由得缩紧……

司展紧跟西门信之后,一双眼从开始到现在也没离开过东方硕,虽然两人之间有些小磨擦,相处得也并不算愉快,但不知为何,一听到他出事,居然心急如焚,不希望他出事。看着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的东方硕,他居然有些不安和害怕,他不喜欢这么脆弱的他,更喜欢野性难驯,生气勃勃,张牙舞爪的样子。

四架私人飞机落在雪地上,郑况和东方硕分乘一架飞机,几个医生和护士分别照顾在他们周围,东方珞坚持陪在儿子身边,西门信放东方硕上机后,就没有离开,司展尾随其后,也没有离开。后来,他们都被医生赶离,因为,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有言语,最担心的莫过于东方珞,东方珞的情绪直接影响到那三人。

“珞,别担心,小硕不会有事的”郑南握住东方珞的手,安慰的说。

“是啊!有郑南家强大的医疗后盾做保障,肯定没事的”司译也安慰道,同时握住东方珞另一只手,西门谨没有说话,只是伸过手握住他的,他想说的都被另两人说了,他只眼神和行动传递着关怀。

东方珞吸了下鼻子,抬起头对他们笑了一下,表情是信任和释然,四人的相处和谐自然,似乎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几人的交流落在西门信和司展眼里,心思各异,突然间,西门信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强势如自己的父亲,为何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而司展,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不理解,他对男人之间的感情更不理解!只是,他的反感似乎不如以前……

另一架飞机上,几个医务人员正在小声的交流,声音里有着强烈的惊奇“太不可思议了,零下四十几度还能平常的活着,简直是奇迹”

东方硕和郑南同时入了院,两人都被安排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郑况没有大的问题,只是脚上的皮肤组织有些冻伤,东方硕除了断腿之外,冻伤不若郑况严重。

郑况知道东方硕自尊心强,对那晚的那件事只字未提,只有那位主治医生曾察觉到端倪,郑况想了办法隐藏过去,他利用晚间和东方硕熟睡的时间,曾偷偷去给他上过药,那里因为被小心保护,没发炎,只有轻微的红肿,郑况也放了心下来。

29.尴尬和难堪

东方硕醒来,已是次日之后。

睁开眼,入目的是医院特色的白墙,淡蓝色的飘窗,茫然了一下,没有困境、没危险,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就在他安心的那一瞬间,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回放般闯进脑海……

瞳孔圆睁,紧接着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脸颊因为羞恼而泛出淡淡的色彩,他难为情的缩入被单子,像驼鸟般把头藏起来,然而让他难堪的事情更加清晰。

呼吸越加憋闷,神情越加混乱,东方硕猛然的翻身从床上坐起,臀后的钝痛,腰间的酸累,一古脑地席卷而来,那种让他尊严扫地的痛楚,不断的刺激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方硕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神黯淡无光彩,神情也愈发的颓然,他倒回了床上,紧闭着双眼,唯有颤抖着的睫毛泄露着他的情绪……

被男人压在身下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事,昨晚虽发生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昨晚那种情况是情非得已,虽为了活命才这么做,但东方硕无法做到真正释然。

其实他最无法释然的是在最后他居然能从中找到快感……

把头埋入带着消毒气味的枕头中,心里五味杂呈,过了很久,东方硕才勉强的调整过来,人在自己难受和接受不了事情的时候向来喜欢找理由,丈夫能屈能伸,自己不是女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东方硕为自己找了一个让自己好受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他和东方珞还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东方硕心一转,立即好受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左腿断了的事,连忙撑起身子察看,这时,东方珞正推门进来。

“小硕,你醒啦!”东方珞三步并做二步的来到儿子身边,坐到床边,关切的拉着儿子的手。

东方硕的视线从手上的温暖移到他脸上,在看到他温润俊美的面容和湿润的黑眸时,东方硕突然觉得自己所受的值得。

东方硕反握着他的手,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一切只为眼前这个人,他的目光如钩的锁住东方珞,内心情感泛滥,但表现却表现得恬淡,只有声音微微显了些他的情绪。

“能见到你真好”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东方硕眸光闪烁,似有水意流转。

这话让东方珞鼻间一酸,父子间血脉之情像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东方珞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对儿子照顾不周到,他也不会出了这等事。

“小硕,幸好你没事”东方珞目光慈爱,神情淳厚。

“如果,我真出事了,你会怎样”东方硕面色凝重的端视着父亲,他突然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者说,他想知道在父亲心中自己的重量。

也许是东方硕的眼神太过于认真,在他黑眸的注视下让东方珞居然产生了心慌“小硕,你不会有事的,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

“呵呵,呵呵,呵呵”东方硕突然笑开了,他突然一把抱住父亲,把头埋入父亲的怀中,就像小时候的撒娇般,深吸着属于记忆里那熟悉的味道。

“我不会有事的,我舍不得爸爸”东方硕的声音在父亲怀里传出,同时,他还扬起那张俊美得过份的脸和煦一笑。

东方珞在他脸上看到了孩子般的纯真无邪,他心头松了一口气,轻拍着儿子的背,身上散发着一种亲情间的慈爱。

然而,父子间的情感交流没有持续多久,郑南、西门谨、司译推门起来。

“珞,我带来了骨头汤,给小硕吃点”郑南把手中的食盒向桌子上一放,本可以乘好递给他的,郑南偏偏让东方珞自己来做,其实是借此分开那抱成团的父子。

东方硕对东方珞的复杂感情,郑南早有觉察,他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东方珞拿了一个靠垫放在儿子身后,扶着他躺好才站了起来,到一旁的桌上,拿过食盒,郑南在一旁帮他。

“小硕,精神头不错,看样子没受太大的惊吓”司译一屁股坐到了床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东方硕的目光直投那只镶了石膏的左腿,眉头紧蹙,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突然,他撑起身子,搬动自己的脚。

“小硕,你干什么,别动”东方珞眼尖的看着他,紧张的叫了起来,大步跑到他身边。

“我的腿怎么了”虽然郑况曾告诉他腿断了的事,但他还是想再度确认一下,他谋划的事不想因此而有差池。

东方珞注意到他的视线,怕他担心,连忙说“小硕,你的腿断了,幸好之前有小况帮你做初步处理,现在没有大的问题,估计养几个月就好了”

“几个月……”东方硕神色异然的重复着他的话语,心头乌云笼罩,他神色阴郁的看了眼父亲,几个月,他的部署就完了……

“小硕,别担心,郑南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你很快就会好的”东方珞见儿子为了断腿的事难受,急忙的被充道。

“很快,有多快……”东方硕声音有些生硬,他目光突然凌利的扫向他。

东方珞怔愣在那里,被儿子突来的不友善吓到,他心虚的避开儿子的目光,求救的看着一旁的郑南。

郑南收到东方珞的目光,神思有一丝波动,沉思了片刻,他才把目光调向东方硕“小硕,先不要急,我的研究所最近研究了一种药,可以使你的骨伤在一月内快速的愈合”

“真的吗?” 东方硕惊喜的看着他,两眼放光。

郑南看了眼东方珞,才继续说道“明天,我安排你去美国治疗”。其实东方硕能晚些好,就意味着他能少缠着东方珞,但哀兵必胜,而东方珞的又善良心软,拖得越久,东方珞少不了花时间和心思照顾他,反倒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同时,郑南已经从儿子嘴里知道雪地那晚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他看得出儿子对东方硕用情颇深,儿子能把东方硕拿下,自然是好事,他乐见其成。

东方硕低头沉默了一会,抬着看着郑南问道:“郑况,还好吗?”东方硕眼神闪烁。

“他很好,只是脚部组织被冻伤,其它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他”郑南脸上浮着脸,眼里精光微闪。

医院的门再次被推开,西门信和司展出现在门外,西门信先走了进来,司展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走了进来。

当西门信出现的那一刻,东方硕脸黑了下来,
      房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西门信平静而冷敛的向几人问过礼,把目光转向东方硕,脚步一移,大步的站在东方硕床前,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特别是气场如此不对的两人,东方硕是个好强要胜、自尊心极高的人,三番四次在此人面前失了面子,而自己再次处于这种殘败下风的姿态,让东方硕无端的觉得有低人的感觉,这让他自尊上不太好过。

“你看样子不错”西门信缓缓的坐在探病的床上,面上不痛不痒,并无太大表情,但那双深沉的眸子紧锁住东方硕。

东方硕不想搭理他的把视线移开,看到司展英姿挺拔的站在那里,正气的黑眸直盯着他,东方硕眉头微蹙,这个人,就像阳光下飘荡的五星红旗,热血、激昂、骄傲、正气,他的存在容易让人产生自惭形愧之感。

司展看着他,对这个人有些无力,和他认识时间不久,他惹的事端却不少,真是欠管教,司展对这个人有些心忧。

“下次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司展的道。

话是好话,听在东方硕耳朵里就像教训,仿佛把他当成孩子、下属,更像他的兵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东方硕很不爽,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东方硕嘴一抿,把视线调开,同样不理他。

东方珞端着骨头汤走过来,西门信站了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把汤碗递给东方硕。

东方硕扬眉,无意间视线看到门外进来一个人,手一抖,碗里的汤洒了出来。

“小心”东方珞叫了一声,忙扶着儿子端着汤碗的手。

“汤洒了,有没有烫到”东方珞紧张的扯着布锦擦试着儿子湿掉的衣裳,东方硕才神色有异的回过神,慌乱的的擦着衣物。

在看到郑况那一刻,东方硕心头倏地一紧,那晚的画片从脑中快速一闪,接着是一种尴尬和难堪,同时还有一种害怕,他害怕被别人知道。

东方硕这些微的变化落在几人眼里,各有所思,其中包括西门信、郑南、司展、郑况。

郑况的头低了下,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快速隐退在嘴角,他满意东方硕对他的反应。东方硕这个强硬的堡垒他已经攻克,以后要做的是,花点心思内部武装,他有的是信心……

30.趁人之危

郑况捕捉到东方硕的目光,给了他一个温润如水的笑,东方硕迅速的抽回目光,神情有些窘困,有些尴尬。

郑况温文有礼的与四位长辈问礼,然后和司展和西门信含笑致意,进退有礼,大方有度,端的是谦谦君子,温良如玉。

“阿硕,感觉怎样,腿还痛吗?”郑况最后走到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东方硕目光左右闪避,就是不看郑况,脸上的迅速撺上一抹驼红,哑着声音答道“还好”

两人间散发出的气氛似乎有诡异,这使人联想到相处的雪地那一晚旬,西门信那又深沉的眸子深邃的打量在二人间。

郑况笑了,样子滴水不漏,看似云淡风清,却带着深沉的自信,仿佛掌握了一切。

西门信的眸子蒙上一层在深郁,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

满屋子的人让东方硕憋在得慌,特别是这些人的身份,情敌,情敌的儿子,都是他讨厌的人,其中最甚的是西门信,最难面对的是郑况,东方硕觉得尴尬和困窘,其实他最过不了的是自己这关。

东方珞和司译站在一起,两人态度亲密,司译不知说了什么,东方珞低着头浅浅的笑,带着几许妩媚和娇羞。

当着他的面调情,东方硕愤红了眼,他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拿开身后的靠枕,缩进被子里,大声道:“我要睡觉了”

这话意思很明显,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阿硕,好好休息,一会再来看你”离得他最近的郑况,细心温柔的为他掖好被角。

东方硕闭着眼,把脸埋进被子,一屋人识趣的散开,离开时西门信回头看了一眼东方硕,表情越发的深沉。

待所有人离开后,东方硕睁开眼,凝神了片刻,面容沉重。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郑况去而复返。

一种尴尬的情绪弥漫在东方硕心间,回避着他如水的目光。

郑况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双眼直直的看着东方硕,眼神含情又专注。

东方硕挪了挪身体,牵动着股间的钝痛,使东方硕面上一阵耻躁,他索性闭上眼。

“阿硕,你不想见到我”郑况的声音有些心痛有些受伤。

东方硕睁眼,看了他一下,把目光移开,笑得有些勉强“没有”

郑况锁住他的目光,脸上是淡雅的笑“那就好”

东方硕嘴角扯了扯,神情始终无法做到坦然,虽然他心理建设做得很好,但面对这人,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还是让他有些难堪。

突然的沉默,各自想着事情。

玲珑剔透如郑况,自然明白东方硕在想什么,东方硕心里的结必须得解开,那件事是拉近二人关系的动力,他不想变成阻力。

郑况拿起一个苹果利落的削着皮,玫红的果皮在锋利的刀子下一圈一圈的剥落,鲜嫩细腻的果肉,苹果削完,皮完好无损,郑况将果肉分成几瓣,拿起一块递给东方硕。

东方硕犹豫了一下,接过水果,无意间,指尖相碰,一触电流传遍全身,东方硕表情微变的收回手。

“阿硕,那晚的事,你在介怀”郑况目光深幽的看着他。

东方硕脸上青白交加,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掩饰和疏离,接着化为不在意,他俊美的脸上淡然一笑“与死比起来,这算什么,我听医生说了,我们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其实东方硕心头还是想得透彻,他并不怪郑况,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如果你真的介怀,如果你觉得损了男性尊严,我愿意……让你做回去”郑况真诚的笑“如果是你,我不介意的。”

郑况的眼神坦荡而认真,眼内清澈明亮不含一丝杂质,东方硕突然觉得自己计较的和在乎的都太过矫情,尊严、人格和死亡比起来,又算什么,如果没有他,自己已经在雪下掩埋,化为雪雕,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

他为自己出生入死,他为自己放下尊严,这样的朋友,这样的真挚友谊,东方硕突然释怀了,这一刻,他终于放过自己。

郑况的以退为进,再次凑效,东方硕其实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东方硕扬起脸,对郑况展开了一个真心的笑“都过去了,我们还活着”

郑况也笑了,他在东方硕眼里看到亲切和释然,拿起手边的水里再次递了块给他,东方硕接过,放起嘴里,清脆爽口。

两人之间已经消除了隔阂。

门外,一个欣长高大的人静静的伫立,两人的话语一丝不漏的听入他耳里。

“阿硕,你好好休息”郑况扶着东方硕躺下,为他盖好被子后,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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