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原瘾
  发于:201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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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是得起来准备今天要卖的甜品。我尽量轻地移开他搭在我胸前的胳膊,可是忆动了动,还是慢慢张开了眼睛。他显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睁着眼看了我半天,好像在思考为什么会在我旁边。终于,他有些清醒了,却露出了孩子似的笑容。
  “早,小苏。”
  我想那是我在后来相当长的时间里最最怀念的笑容了。
  “昨天忘了告诉你,我是靠卖甜品为生的。现在得去准备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也去。”
  “外面很冷,你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出去。我今天只做半天,中午回来,下午我们一起去买你用的东西。”
  “我觉得你好像在和小孩子说话。其实你看上去才更像小孩子嘛,长得这么小。”
  我似乎又忘了他的恶劣了。
  “如果你想要这样子出门,我没意见。”
  “小苏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啊。早餐我要吃红豆汤和包子!”
  “没有包子,只有炒面。”
  “炒面也不错。我马上就起来!”
  “……”
  下午先带了忆去衣服市场买了几件合适的衣服,原来不光人靠衣装,衣也要靠人装的。那些有钱人不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怎么看都有种商务精英的感觉。试衣服时,煞是吸引了无数来买衣服的打工妹的目光。他对于这些目光安之若素,似乎已经习惯了似的。倒是我,成功地沦为陪衬,很是不爽。
  然后是去超市。我第一次发现了比林平遥更聒噪的人,嗯,改天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小苏,你看这条毛巾,很漂亮诶!我们买两条回去吧!”
  “你喜欢就买吧,不过为什么是两条?”
  “你难道不要吗?昨天用的你的毛巾已经旧了,旧毛巾怎么好用呢。我们就买一样的,你想,两条一样的毛巾挂在厕所,多有居家的味道。”
  “你还跟我说干嘛,反正你不也已经选好都放在购物车里了吗。”
  “小苏,这种牙刷……”
  “小苏……”
  “哎,小苏,你看那边睡衣在做活动,我不是正好没睡衣么,去看看!”
  还没等我发话,他便拉住我往那边去。
  原来是商家常用的促销活动,买情侣睡衣,送一个不锈钢保温桶。这回他没理由扯了吧,我暗自高兴。刚才他已经买了好几样东西,理由还有板有眼的,硬是每种买了两样。不过还好都是牙刷水杯靠枕之类的东西,不贵。
  “小--”
  “喂,这是情侣睡衣你没看到吗,你买一套那女装谁穿啊?”
  “你穿就很好啊。你看你的体形绝对能穿的,而且深蓝色男女穿都没问题,款式也很简单,没有为女性特别设计的地方。所以完全没什么问题嘛。哎呀,还送保温桶呢,正好可以用来装甜品。这么好,不买就太亏了!”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失忆,为什么一个失忆了的人分析问题还这么有条有理。
  “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呢我已经拿好一套了。呵呵,走吧我们付钱去!”
  他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小苏你快点啊!”
  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一样的彩条毛巾,一样的蓝色牙刷,一样的印有维尼熊的漱口杯,一样的桔色靠枕,真的很有居家的味道。可是--
  “忆!你把我的睡衣放哪儿去了?”我翻箱倒柜也找不到自己的睡衣。
  “不是就在你衣柜里吗?人家刚刚才给你叠好的呢。”
  “没有啊。只有你的那套情侣睡衣。”
  “是啊,就是那套嘛!”
  “打死我也不会穿那件的!你自己穿去吧。我以前的呢?”
  “小苏你很浪费诶!买了怎么能不穿呢。”他义正言辞。
  “快告诉我我以前的睡衣在哪儿!”
  “我不知道,小苏。其实新的那件很好看的。”他从厕所走出来,睡意领口敞开着,脖子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水滴,“你看,我都穿上了呢!”
  不可否认,他确实长得很迷人,而且昨天没发现,他的身材还非常的好。
  “所以,你就穿这件吧。”他嘴角上扬,露出白色的牙齿,“我想小苏穿上一定也很好看的!”
  我的脸瞬时红了,不知道他看见没,为了掩饰,我抱了衣服赶快进了厕所。
  为什么我会脸红,为什么他那样对我笑我会这么紧张?厕所里的水汽还没散,空气中残留着他洗澡后的香味。脑子里一片混乱,在厕所狭小的空间里,我的心也乱了。
  我的性向,我一直不敢正视的东西,我明白。
  胡乱洗了个澡,没办法,还是换上了那套睡衣。
  走进卧室,他听到我进来了,立马撑起身,盯着我。
  “小苏,我就说我眼光不错吧。你穿着很好呢!”
  我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钻进被子里,背对他躺下。
  “小苏,你生气了?”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只是那可是女式睡衣,而且还是情侣的。我为什么要穿!”
  他把我掰过来面向他,于是我看见了了他亮晶晶的眸子。
  “原来小苏是害羞了啊!呵呵!”
  “谁害羞了,你有病啊!“我受不了他的眼神,为什么我会表现得这样反常,其实那件睡衣确实可以不分男女穿的。
  “还说没有,我看见你的脸都红了。“他促狭地微笑。
  “那是因为洗澡时水太热。你懂不懂啊。”
  “原来这样啊。”
  我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小苏,我是真的有些脸红诶!因为我发现我们穿着情侣睡衣,睡在一张床上,就像夫妻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因该喊你娘子啊!”
  说罢,他突然抱住我,“娘子,让相公我好好疼你吧!”
  呼吸很近,他的眼神含笑,怀抱温暖,我僵住了。
  为什么你可以笑得这样没有顾忌,你可知我早已心乱如麻。
  “小苏,你怎么不说话,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睡吧。”我伸手关了台灯。
  是啊,只是个玩笑而已,我和林平遥又不是没开过这种玩笑。可是,听到那两个字,心里萦绕的淡淡失落又是为了什么。
  窗外风声作响,身旁是他的温度。良久,黑暗中,只听到他轻轻地叹了一句,“小苏。”
  第二天早上我带他去了公安局,为了寻找他的家人。我对他说越早立档,便能越早找到他的家人。可是我清楚,我是想早些逃脱什么。
  显然他不太高兴,去时话也少了。后来警察说由于他什么也记不得了,而且也没有人报案寻找和他特征相似的人,这种情况很麻烦,因此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调查。他的心情反而却变好了很多。
  “真是奇怪,警察说要花上一段时间找你家人,你居然这么高兴。难道你是离家出走然后装失忆骗我?”
  “怎么会!我是因为可以和你多呆一段时间而高兴呢!我好喜欢小苏!“他朝我挤挤眼睛。
  不要再这样,说一些暧昧的话,给人虚幻的希望。
  “拍马屁。”
  “是真的!对了,今天下午我跟你一块儿去你的甜品店吧。我要看看好喝的红豆汤是怎么做出来的,我还可以帮帮你,总不能在你家白吃住啊。“他拉住我,一脸期待。
  长了一副成熟男人的脸,为什么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不过,貌似对我很管用。
  “好吧。”
  小小的店立刻因为多了一个人而热闹起来,不过以忆那样的聒噪想不热闹都不行。隔壁店的赵大妈看到他,两只眼睛立即大放光彩。
  “小伙子啊,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跟小程一起呢?”
  “哦,赵大妈,他是我远房亲戚,叫施忆。暂时住我这里了,没事我就叫他过来帮帮忙。”
  “施忆,嘻嘻。“他偷笑,我瞪了他一眼。
  “啊,呃,你有对象了没啊?大妈认识很多不错的女孩子呢。”
  “大妈,我已经有恋人了,而且都快结婚了呢!”
  “是,是吗。那你们忙着吧,我也要看店去了。小施有空就到大妈店里坐坐,大妈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
  “好。如果小苏给我休息时间我一定去。”
  我又飞了一记白眼。
  忆并不熟练家务,从他学我做甜品就可以看出,他以前可能根本就没进过厨房。
  “好了好了,你还是到外面卖甜品去吧。”
  “小苏,别看不起人。说不定我很会做吃的,只是忘记了。”
  “既然你都忘记了,那就还是去卖甜品吧。”
  “……”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难得的口头胜利啊!
  他在柜台前立即就活跃起来,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和年轻女孩子的笑声。今天店里的生意变得出奇的好,大部分顾客都是女孩子。他也乐在其中,时不时惹来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整个店里是轻松和谐的气氛。
  是啊,本来就该这样不是么。
  “小苏,你怎么了?刚才在店里就一直不说话。我一直看你你都不看我一眼。”
  “你有什么好看的。”
  “小苏,别走那么快啊!路上都结冰了,你小心滑。”
  多么倒霉,他刚说完,我便滑倒在地,很是狼狈。
  今天生意很好,我应该非常高兴,而不是这样,像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
  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这样?
  一双有力的手,一个温柔的拥抱。
  “小苏,没见过摔倒了还像你这样笑的。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一只手抚上我的头,“来让我看看。”
  “干嘛啊你!”
  “没坏嘛,还是那个时不时爱咬人的的小苏。哎呀,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抓住我的一只手。
  “你--”
  “牵着你你就不会再摔了,我可不想再看到像刚才那样的笑了,比哭还难看。不想笑就别笑嘛,充什么英雄。真是的,手怎么这么冰,这么大人了还不能让人放心。好了,我们走吧。”
  他的手宽大有力,还那么温暖。
  够了,对我的温柔,够了。再多,我怕自己就会沦陷,再也无法自救了。
  “小苏,今天生意不错呢,你可要感谢我啊。那些女孩子真麻烦啊,叽叽喳喳的,要不是为了你的生意,我才没那个耐心呢!”
  “所以小苏,你今晚能不能专门为我做一碗红豆汤啊,我工作了一下午,嗓子很干的,你就做一碗给我润润喉嘛!”
  “好。你这么辛苦,就犒劳犒劳你。“我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平静。
  “真的!那以后每天晚上都给我做好吗?我以后都到店里帮忙。”
  每天是多少天?是不是我答应你了,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呢。
  “好。”在你和我一起的日子。
  “小苏我爱你!”他又紧紧抱了我一下。
  是吗?
  我,好像也爱上了你。
  第2章

  第2章
  今年的冬天冷得特别的早,雪也下的频繁。
  忆到店里后,店里的生意好了很多,做甜品的材料出乎意料地用得快。我盘算着下午早点关门,然后去市场买材料。忆问了我市场的地址,却硬要帮我去买。
  “外面这么冷,路程又远,我可不放心你自己去。”
  “我以前不也买得好好的吗!”
  “以前我不在嘛。现在有我,我去买还可以多拎点回来,你也可以留下来看店,两全其美,多好!“他又揉揉我的头发,很温柔地一笑,“而且,我可不想我的小苏被冻坏了,他这个人穿得像个熊身上还总是凉凉的,好像还很怕冷的样子,我舍不得让他去。”
  我怔住了。
  “那我走了啊!”他趁机跑了出去,回头还冲我扬扬眉,“记得等我吃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慌。
  如果有一天你也这样留给我一个背影,却没有叫我等你,我还是会一直等着的。
  之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和他这几天几乎没有分开过。独自一人,居然开始有些孤独。
  对他的感情,或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埋下了吧。当时都已决定不管闲事的我,却还是把他带回了家,其中的缘由,当时不甚明白,也没闲功夫去想清楚。现在,了然了,也只能是徒增伤悲。原来,曾经对爱情的无所谓,对生活没有太多期待,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啊。
  原来我还是没能看破。
  可是,居然是这样的感情,恐怕真的要孤单一生。
  嗯,有些伤脑筋呢。
  关了店门,匆匆地赶回家,就开始准备饭菜。外面的确很冷,我想让他一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7点过了,他却还没有回。算算时间,他其实6点钟就可以到家的,现在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坐不住了,草草套了件大衣,便到路口等他。
  8点了,还没有他的身影。
  无力和绝望突然袭来,原来,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单薄。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他住哪儿,我不知道他的家人,我不知道他的一切。我就只能傻傻的站在这儿,等着他来主动找我,如果他不想再找我了,或许我连他的一点消息都不会有了。
  原来,想要抓住现在的日子都这么难。
  8点半了,我蹲在雪地里,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那时他的眼睛,比路灯下飞扬的雪花都要亮,比夏天的繁星都要美。
  眼睛有些模糊,我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臭小子,我还在等你吃饭呢,不会来我可就先吃了。
  “小苏,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我抬头,是那双我正在想的眼睛。
  一瞬间,我发现,我原来是那样害怕失去他。
  我站起来,扑到他身上,用力抱紧他,嗅着他的味道,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动作也许很暧昧,可是此时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证明眼前的他是真的。
  “傻瓜,怎么在这里等我呢,多冷啊!”他回抱住我,下巴正好抵住我的额头。
  “结冰了,回来的路上堵了半天的车。我很怕你担心,可是你没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啊。”
  “我……我又没有等你,我是出来买东西,正好碰到你回来了。”
  “哦,是吗?那是谁冻得让我像抱着冰块似的,是谁把我抱得那么紧啊?”他握住我的手,“好了,得赶快进屋,你要是冻病了我可赔不起啊。”
  原来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真有点道理。
  进了屋,之前紧张的心放下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确实冻坏了。没一会儿,便打起喷嚏来,头也晕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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