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县太爷 第三、四卷(穿越)+番外————小斋
小斋  发于:2010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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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传奇】

50.燕北传奇

半个月后,燕北。

入眼即是无垠的沙土,黄茫茫一片。偶尔从石缝里冒出几点新绿,随即便被肆虐的风吹焉了,半死不活的低垂着叶子。

侧耳倾听,只有小石子在沙面滚动的声音,狂风像头暴怒的狮子从地面奔腾而过,席卷揭起一层地皮。

我和狗腿儿在斜坡上趴了许久,直到风势渐小才将头从袍子里拨出来。

呸,这该死的鬼地方再加上这BT的环境,天知道怎么住人生活!

趴在地面老半天才将嘴里的沙子吐掉,牙齿间仍是碜碜的难受。狗腿替我揭开袍子抖落一层尘土,愤力蛙跳脱离原地,原地脚印已深有四五寸了,环境恶劣可以相象。

我掰掰手指头,丫丫个呸的,至少也等了有三四个小时了,来接我们的人呢?混账东西托人在两天前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等着,说什么自有马车接送,如今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正当我愤愤不平诅咒时,远处传来‘嘎吱嘎吱’的车辙声响。

终于来了,我不耐烦的跳上山丘大喊:“喂喂,我是新任的燕北县令,来接本县的人过来这边!”

鞭子猛抽,马蹄声也急了几分,不一会儿来到眼前,下来一个面色枯黄的老头解释道:“见过包大人,小的是此处驿馆的馆长,今儿对不住您了,方才风大,小的在月儿湖那儿躲了会儿,又摸不不清方向,这才来晚了……。”

狗腿和我迫不及待的跳上车:“没事没事儿,先带我们去四处看一下吧。”

老马驮着我们转一圈后,停留在一块寸毛不长的土地上。衣冠褴缕的驿馆长笑的跟花儿一样:”大老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在我脸前晃:“老爷您是今年的第三任,既然来了就应该多逛逛。”

狗腿道出了我心中的惊讶:”人员流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啊,一年才换三任,咦?今年??!!”

馆长点头微笑:“今儿不都正月十五了么。”

呃,十五天换三任,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馆长大人却从未考虑过我的承受力,又继续尽职的带我登上一个小土坡,指着荒凉入骨的四周介绍道:“这些,以后都是您的管辖范围了。”

狗腿比我反应灵敏,瞪着小眼睛着急道:“就这些?人呢??”

馆长困惑:”什么人?“

”呃,就是燕北的人啊,需要管制的人口都集中在何地?老爷手底下的衙役呢,怎么不见前来迎接报道?”狗腿一连串的惊问。

馆长傻眼:”老爷来时未打听此地实况??燕北连固定的住民都没有,何来管制人口?既无管制人口……又哪里的差役?!”

我顿时两眼发黑,精明如狗腿也傻眼了:“没有固定住民?无差役?那就是说……连衙门都没有了?”

“有的有的,没有衙门老爷您住哪儿啊,”馆长终于给了我们一根萝卜的安慰,小手一指远处的高坡:"看到没,挂着扁呢,燕北县衙。老爷您今天起就睡那儿,最好最大的一处房子。”

咝~!齐齐倒抽口凉气,苍天啊大地啊,神仙姐姐们出来把我摇醒吧。

告诉我包小飞只是在做梦,从来也从不曾到过这个鬼地方……

馆长兀自沉醉夸奖道:"那座房子,是方圆二十里最稳定的一个,几十年来都不曾动过。冬暖夏凉啊,赵老头刚死不久,里面东西还算新,将就着能用,老爷您有福啦!前面那两任老爷可都是睡在现在的小坟墓土堆里,刮场北风后第二天人就这么找不到了……。”

我颤抖的像秋风中的小叶子,五脏六腑皆承受着刀锯般的折磨,狗腿也终于崩溃,抽着嘴角怒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房子会动,什么刮风下雨人就找不着了?”

馆长茫然片刻,搬两块石头给我们:“老爷您坐下说话,一路车马劳顿您不累么,看来你们是真的没仔细打听过,听我慢慢跟你们讲……。”

约摸半个小时后,我和狗腿都石化了,矗立在寒风中久久对视,最后忍不住抱头痛哭失声。

不是我矫情不能吃苦,也不是我软弱无能不够男人……

实在是燕北神鬼莫测匪异所思的真实情况,已BT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

没有小弟仆人我能忍,有狗腿儿陪着我呢。

缺少粮食和少生活艰苦朴素点儿也没啥,咱又不是没穷过。

四周光秃秃不见绿色儿没有玩乐的地方,想想忍忍也能过。

没有居民管制满足我的虚荣心就算了,权势那东西又不能拿来当吃喝。

房子住处都没有住山洞老子也能咬牙凑和,阿Q精神自我安慰么。

以上种种恶劣条件,我都曾发挥超常的想象力设想过,虽然现实永远比梦想残酷,所以横心勉强能接受之。

可是,馆长最后几句话把我刺激到崩溃了,他说:“老爷,您别失望,虽然人少了点儿,至少还有我和您身边这位爷陪着呢。我那儿藏了幅筛子,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摇一摇,可好玩儿了……您别哭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您是嫌咱燕北穷人少是不?偷偷告诉你,整个朱雀,没有别的地方比咱们这儿更富的了!绝不是唬你!哪天运气好来个沙尘暴啊龙旋风啊,第二天起来保证满地是金子宝石!不信我?您看好,我王三平从不说瞎话,看到没,我手腕上这块宝石,比鸽子蛋还大的宝石!前天早上捡的!满地都是啊,那个亮眼哎!怎么样,感觉好受点儿了吧?咱们燕北人也不少!上个月我一推门,您猜怎么着?俺滴娘俺!门口多出四五座山丘来,晚上出来一看那叫人山人海啊,我在这儿五十年都没见到燕北有这么热闹过!”

狗腿目瞪口呆道:“后来人呢?”

馆长拍拍袖子的沙土:“不告诉您们了么,全是一夜之间刮来的,大家商量准备开个夜市乐一乐的时候,半夜又一场大风,全都给刮走了,啥都没留啊啥都没留,哦,留了两座小土丘……。”

我哇呜一声哭起来,半仙儿,我错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人,估计这辈子都出息不了。我不应该坚持来燕北,至少我不应该坚持不让你来……

凌喜洋,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顶嘴,不应该打那个什么烂约定。我不识好歹想要躲开你,想要在半仙儿面前炫耀,我虚伪啊大男子主义啊……

最后失魂落魄的被狗腿拽回山坡中,他抱着我安慰:“老爷乖,没事儿啊,有我呢。有我陪着你呢……呜呜呜,我不来,您偏让我来,现在呜呜呜……。”

“唉!”馆长一声长叹:“您两位先休息一下,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一直等到天黑了,我才泪眼汪汪的扒了点咸粥,狗腿儿端在门口感叹:“三年,太子也恁狠了!我就想不明白,这地方要一个县令干什么啊,管谁啊?看守这像坟一样的小土堆?还会移动,我呸!”

“有句话……说了也不怕您不乐意,”馆长摸着胡须插话道:“这地方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县令,却碍于咱们朱雀和白虎的交界处,设官府就等于宣了主权,证明这儿是属于朱雀管。燕北被我们当地儿的人称为官牢,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空缺,有名无实。专门让朝庭放养些不招人待见的小官儿……。”

我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波涛汹涌了,不招人待见的小官儿……撇撇嘴,眼泪吧嗒吧嗒落到碗里。

狗腿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对老爷说话呢,他官小儿也能动手指掐死你!”

馆长陪笑,在自己嘴上狠拍一下:“老爷您别见怪,我这人就是嘴贱……。”

哽咽着吃完饭,馆长乐悠悠的准备离开,狗腿却拉住他惊道:“哎,你晚上睡哪儿?万一今晚上起风,把你刮没了,我们上哪儿找人去?”

“您别怕,我都在这儿住了几十年,老感情了,我就在对面对个小房子里,那是个死丘,晚上有事儿叫我一声就成。”

狗腿这才放了心,走过来陪我坐下道:“老爷,您也别难过了,即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办法回去,充其量就是在这儿过的苦一点儿。我刚问过了,这里没怎么死过人,最多就就是过的苦点儿闷点儿。三年很快的,不就一千多天么……呜呜呜。”

我倒胡杨绕成的小床上细思冥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熬吧熬吧。翻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娱乐项目,最后死心踏地的闭上眼睛。

十多天日夜赶路还真把我给累坏了,不消片刻,便抱着半仙儿送我的小马甲安然入睡。

次日一大早就倍儿精神的起床了,握拳立在小土丘门口大吼:“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包小飞加油~!包小飞,加油!”

惊的狗腿和馆长目瞪口呆。

雄心壮志当天晚上却转成了心灰意冷,天!原来度日如年这个词儿真的存在!

唱歌,讲笑话,观天赏去玩石字,数沙粒……所有的手段都玩到腻歪时间才过了那么一点点。

痛苦难捱。

别说三年,三个月,三天都是对我亢奋精神的恶毒摧残与折磨~!

心脏被麻木感一点点吞噬着,那是与世隔绝的寂寞和孤独,对尘世喧嚣的渴望和未知恐惧的交缠。

“说的容易?你样的庸人不定连三天都熬不过!”喜洋洋的声音犹在耳边,现在回想,那话居然全无恐吓!

我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狠拍自己的脑门儿,包小飞啊包小飞,你难道听不出,他这是警告,是最后的委婉的提醒挽留么!

我怕是真的会死在这个地方……要么就是疯掉……可怕的燕北,梦魇般的存在,遍身世俗人的地狱!!

一晚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动了多少次打算向凌喜洋求饶的念头。

不行不行,那样的话,我就不是个男人了,到时候就配不上半仙儿了。让他娶个老婆生孩子……我舍不得。

听着耳边呼啸的狂风嘶吼,我一夜未睡。

睡到半夜时觉得心里闷的难受,推开木门探出脑袋一望,顿时被外面的骇人的景象吓到痴呆。

51.循规蹈矩

因为没有草丛树木的摭掩,所以一眼便可以看很远。

离我约二百米左右的地面,赫然人群笙歌鼎沸,篝火在中间燃烧出血一样的诡异色泽。

同样干净如洗的天空,却连一颗闪亮的星都看不到,只有一轮满月,幽幽的泛着清冷寒光。

那群诡异的人群,衣着华丽,身上的饰品随着肢体叮铛作响,他们在唱歌、跳舞、欢呼。

然而,他们所有的一切却都只会让人胆战心惊,就连我推门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他们有着人类的外形和声音,清晰明亮的荒野视线却足以让我看清他们的长相,脑袋两侧无一例外是猫一样的三角耳朵,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狼?还是豹子?……

不知道由于何事,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慢慢将迈出的脚步退回房间,好奇心却像爪挠一样撕着我的五脏。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留了一条小缝偷偷观望。

远处,几个黑点越来越近,它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我也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近了……近了!我终于发现,那几个移动过来的黑点,居然无一例外都是些带门的土丘!那就是说,里面……有人?!我咝的打了个冷战。

今晚的风并不算大,至少吹不起那些活动的土丘,除非……一个古怪离奇的想法浮上心头。

土丘后面钻出来的几个身影验证了我的猜测,果然,土丘移动并不是被所谓的风吹来,而是被这些妖怪给强推来的。

他们收集人做什么?吃?!我猛然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

狗腿突然翻身,微微发出疲倦的呼噜,全然不知我已快被外面的影像惊到虚脱。

“开门,开门!”几个矮一点的妖怪分别去敲门。

许久后,一个小土丘里才传出颤抖的声:“谁,谁啊,做什么?”

一个小妖怪捏住鼻子作女声娇嗔:“是我呀,开开门来说话么……。”

“不开,你是不是妖怪?”

“唉哟,讨厌啦,什么妖怪……快点开门啦。”小妖怪继续诱惑。

有些性子急的,早已直接用脚对门狠踢猛踹。不消片刻,几个小土丘里的人全给弄出来了,无一例外吓的抱作一团。

那些妖怪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商量如何食用围起来的几人。什么红烧烟熏清炖听的人毛发直竖,我捂着心口安慰自己,镇定镇定。可这场面又怎么能镇定下来?拿人当猪肉吃么,胃禁不住抽疼。

突然,几声凄利的叫声划破夜空,一切又惊悚的复归安静。我的腿已抖的撑不住身体,一点点滑下来在地面上蹲下。

几缕异样的焦香在空气中悠悠扩散开来,人群突然又热闹起来,又乱哄哄的在开始唱歌跳舞,吵的我耳膜嗡嗡作响。

“肉不够分啊!”突然有人出声抱怨,这一句话我却清晰的听到了,下意识的拉紧缝隙,破木门却发出尖锐的‘叽扭’轻响!

没人听到,没人听到……我拼命的在地上画十字祈祷,绝望的却是好像没什么用处,因为已有两个小妖怪在我的恐惧中慢慢走过来:“咦,这里有生人的味道。”

“开门!”有个妖怪趴在门缝里偷窥,一双莹光嗜血的眼睛和我对上,头顶上隐隐蒸腾着幽蓝的火焰。

我用脚勾过来房间内仅有的一个小板凳支抵在脚下,一扇薄约二寸的门板,寄存了我所有希望。

敲门声愈来愈急,一时间我嘴唇发干脊背发冷,往事如流水哗哗在脑海中奔流而过,半仙儿咱们是不是要永别了?凌喜洋你终于如愿我果然不能熬过三天……

敲门声越来越大,狗腿捞过我的小马甲盖在脑袋上继续呼呼大睡,我则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

门终于被人狠力撞开,门板咔嚓推倒压在我的背上,一只毛葺葺的大手也从后面揪住我衣领大笑:“哈哈,还害怕呢,不用怕不用怕,只用疼一下下,很快就会过去的。”

一人抓住我的双脚就往外拖,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口水声响,另外一个笑嘻嘻跟在后面,腥臭的味道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令我感到匪异所思的却是,他们居然只抓了我一人!躺在床上的狗腿,他们连一眼都未加多看。

我抓着手里的粗沙一面嫉妒一边呜呜悲伤,狗腿,老爷之前总是欺负你,这下你终于可以摆脱了……明天赶快回陵南,一辈子都不要再回这个鬼地方了。

“喂,你们是要吃了我么?”虽然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下。

“当然,不然要你有什么用。”酷黑冰冷的答案,说罢啪的一声将我丢到火堆旁边,几个妖怪奔过来团团围住:“又来一个,这个怎么吃?”

“我要吃耳朵!”“这人肉不是很多啊……。”

我骤然收起血肉模糊的手指将那妖怪拨开:“滚,别他妈乱摸。”

横竖都是死了,我自然也可以抛弃所有的恐惧,一群吃人的妖怪算什么,老子还和一个吃了无数人心的家我睡过呢!

勇气突然从骨子里钻出来,我挣扎着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瞪上一堆虎视眈眈的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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