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他一眼,想了又想终是犹豫不决。
“小……飞……。”
我立马举了白旗,算是败给这小子了,碍于面子却不好输了气势,硬着嘴下战书:“让我们大干几个来回吧!”
结果倒好,这小子TM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呸呸,不懂得节制,直接就提刀上马了。
那个疼啊,我忍几忍没忍住,咧着嘴就哭了起来。
他这才手忙脚乱的起身,紧张的帮我察看伤口抹药,完了我狠狠拨开他的手:“你把我当下水道捅了是吧?干吧,干吧,干死我下次就没人陪你玩儿了……。”
他无措的立着手站在床前,一丝不挂的模样还真是无辜到家了,哪像是个刚才对老子施暴的?
哼哼,我伸手在他腰上摸两把:“这次让我在上边就原谅你。”
“哦。”他长长松了口气,察看了伤口后搂住我道:“睡吧,等你伤口好了再说。”
我从枕头下摸出账本,用碳头刷刷记上几笔递给他:“按手印。”
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愣怔许久,伸手在我臀部上摸了下就按上去。
MD……吃我豆腐不说,居然拿老子的血当印泥儿……
“睡吧,天都快亮了。”
我倒抽着凉气将他扯下来搂住:“共枕共枕~。”
柔和的笑意立刻将我包围:“好,陪你。”
鼻端绕着他独有的清香,我沉沉睡去。
梦中隐约听到流水哗哗声,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抚过我的身体,像是在清洗,又像是在倾诉缠绵,指尖触感在皮肤上辗转留恋,久久不去。
次日醒来,日升三竿,我动了一下僵掉的双腿,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连腰都跟酸疼的厉害,纵欲过度的下场,哼哼。
下意识的伸手摸青商,空空如也。
困惑的起身后苦苦思索,他去哪里了?给我拿好吃的补品去了?到外面晒太阳?还是……
咝,我像乌龟一样巨难的翻过身体,半跪在床上,发现身体衣服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嘿,这小子还真不错……
阳光很刺眼,我抓起毛笔狠敲桌子,用破锣嗓子吼叫:“有人没?有人没?”
“来了来了,”小丫头紧张的跑进来:“老爷,您起来了啊,要用膳不?”
我摸着下巴摇头:“先把窗子关了,热。你现在去跟狗腿讲一下,老爷身体不舒服,让他去跟卫太师还有衙门那边吱一声儿。”
小丫头连忙点头,关上窗子磕磕碰碰的出去了。
我抱着枕头跪坐在床上,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
直到小丫头再次进来讲吃饭问题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正午了,青商还是没有回来。
我掰着手指诅咒:“臭小子,死到哪里去了,五分钟内不回来,老子就跟你分手!分手!”
五分钟是无穷尽的,直到晚上,除了小丫头推门外就再没见第二个人进来。
我死死的盯着房门,不详感一点点的浮上心头。
半夜爬起来吃了点白粥,我扣着床板一夜未眠,将昨日的事情一点点的在脑海中过一遍,越发心慌。
第二天,终于忍耐不住爬起来,命了几匹快马赶到朱秀镇去。
寻来问去,总是找不到青商的居处,而记忆中,那地方明明是十分易找的。
在小镇上无头苍蝇般转了一天,当晚谴退所有人手,一人独自到野外晃悠。
月色如水,草间夹杂着蝈蝈虫鸣,我茫然的傥过一片水塘,大片竹林突如其来呈现在眼前。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十里绿竹皆由青转紫,丛丛郁郁的叶子皆数化为淡紫色的三瓣奇花,竹香四溢。
我痴呆的站在入口处,半天迈不开脚步。
突然想起在酒楼初见时,半仙儿东方磊对青商说过的话来。
“我已去过竹山,紫竹花并未盛开,有事情需回去办了,你留着心罢,倘若寻着了,带一朵去找我即可。”
……
“你是谁?做什么的?”
“我叫青商,一直在等紫竹花开。”
“小飞,对不起,对不起……。”
“会一直都这样开心吧?”
……
一件件想来,原来都是有预谋的,青商,青商……
我心猛一阵抽搐,疯了似的穿梭在竹林中,到了湖边顿住脚,吃惊的掩住了嘴巴。
皓月当空,凉风送爽,竹屋孤独的耸立在小湖中间,清秀依然。
独不同的是,澄清的湖水下,满是支离破碎的森森白骨。
水影月光交错,邪气在湖面袅袅升腾着,交织成一片世人恐怖的梦魇。
我摇头,不对,不对,一定是我看错了……错觉,全都是错觉。
迟疑不定中,犹豫着迈开脚步,一步步踏上竹桥:“青商,青商……。”
“噌!!”“砰~”
我膝盖一软,跪倒在桥面上,一条银色的小鱼诡笑着跃过我的头顶,尾部像把利刃划开水面咻咻游开。
接下来便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寂静,悄然无声死寂。
我突然跳起来,桥面被我踩的砰啪嘎吱作响,我像离弦的箭般冲进竹屋,。
然而,又是失望,环堵萧然,四面空旷。
我紧紧握拳,靠着门在地上坐下来,对着满湖枯骨,黯然伤神。
两日后出竹林,四十八个小时的静坐已足够明白,他这次有准备的离开不会再回来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小镇,看到我的人都很惊讶。
“咦?这不是包县……令么?””包县令吃饭没?去我们家吧?”“去我们吧,新杀了一头猪的。”……
热情又单纯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令人生厌,就像第一次见面就约我去家中做客的青商……
我摇摇头,笑着拒绝他们的好意。
“包县令到这里有何公干啊?”一个捻须老者凑上前问道,小眼睛里闪着好奇的精光。
我笑:“看花啊,竹子开的花,挺稀罕的。”
老头脸色突然激动的泛红:“竹子开花?!!敢问包大人在哪儿看到的?可是紫竹?”
我一怔,随即点头:“是紫竹,地方么……好像是在东南西北……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反正离这儿挺近的。”
老头儿跪下磕起头来:“紫竹开花,乃是千年不遇的祥瑞之兆啊!”
“什么瑞兆?”我愣住。
老头儿拍拍身上的泥土颤抖着站起身:“小老儿祖上曾有出了位有名的术师,观此地风水道是山水奇瑰、人杰地灵,成仙修道的不二之宝地。异类在此清修增其道行,不出千哉即可白日飞升!紫竹花开,乃是意寓涅磐成仙啊!”
一旁挤出来个孩子,搀起老人嘀咕道:“爷爷,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一会儿让爹爹听到,肯定又要骂人了,您还是回去吧!”
我却停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修仙??青商……这便是你要的结果么?
回到府中,继续消沉,闭眼睁眼都能看到一人好脾气的对着我笑。人都走了,还笑毛啊!
我伸手将桌面的东西扫倒,砚台砰砰跳了起来,墨汁溅了一身。
狗腿趴在门缝里小声道:“老爷……”
我斜眼瞪他:“什么事儿?”
他这才畏畏缩缩的探出身子,东张西望后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来:“老爷,李员外儿子李潘打伤了吴老汉,为保面子拼死不认。结果激起民愤,告到县衙来了。这不,李员外把礼都送来了,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这案子怎么判……。”
“这种破事儿还用来问我?你脑子进水了吧?将那人的什么龟儿子关到牢里几天,还怕他不认罪?”我烦燥的打断他。
狗腿低头道:“老爷有所不知……那李潘是个犟驴脾气,软硬不吃的主儿,就连他爹李员外都要让他三分,怕坐几天牢也是不认啊……。”
我一脚踢在门上冷笑道:“软硬不吃?一天不认关一天,一年不认关一年,终身不认关死为止!!”
“……是,老爷,那这银票……。”狗腿一边擦汗一边试探着问。
我伸手扯过来细看:“对朝庭命官行贿可有罪?”
“有的,”狗腿掰手指细数:“轻则监禁,重则发配……。”
顺手将银票揣怀里里,我大手一挥:“等会儿告诉那个老员外,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一趟。”
23.飞扬跋扈
“老爷,您去哪儿?”“老爷,卫太师派人过来叫您去一下……。”
我脸一黑闭紧嘴巴,硬着脖了往外硬闯,哪个敢拦我,老子跟他玩儿命!
滚,全都滚,心情不好懒得应酬那些破事儿。
说不清楚究竟存了什么心思,我一路狂奔到醉仙楼。上了二楼点几个菜后,便在桌子上趴下来,傻傻的盯着对面的位置发呆。
两个月前,青商随意坐在那里,一袭青衣冲我唇红齿白的温和微笑,我视他为无聊路人。
如今,桌椅布局依旧人却已消失的不留丁点痕迹,空留我窝心难受。
周瑜打黄盖,我们两个的事儿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我不会怨。
喝酒伤神悲哀伤身,更何况再难受那人也看不到,那种傻事我才不会去做。
兴致缺缺的挟了几口菜,再也无半点食欲,握折了筷子后我一拍桌:“小二,拿壶酒来!”
一杯两杯三四杯,喝不过瘾对壶吹。
火线一路顺着喉咙灌到肺腑里去,剧疼无比。
迷糊间对面来了两个食客,眼看着就要在椅子上坐下,我踉跄着挤过去,掏出一张银票:“去别的地方坐。”
那人面露喜色的接过,快步移向别去。
我嗤笑,钱,TMD真是好东西!感情算个屁!
再拍桌:“再拿一壶,要最烈的!”
木然的往杯之中倒,眼睛酸涩无比,花钱买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来来来,青商,我们一起喝杯酒。
喝!喝!喝!
从此以后,你做你的逍遥神仙,我做我的七品知县,倘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料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牵扯,为我们的交情终结喝两口!
干!干!干!
老子这么自私居然也会喜欢上别人,打好主意准备无私爱一次的时候,却被人甩了,连个屁都没留,为我的可笑遭遇干一杯!
壶干酒尽,茶冷菜剩,我一把掀了桌子,对惊呆的小二傻笑:“结账。”
临下楼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回头,青商,醉仙楼……
罢罢罢!
挥袖潇洒离去。
走到一半,胃口酒气翻腾,我靠在路边柳树上呕吐,整个腹腔都似在冒着酸泡,五脏六腑都像移错了位置,纽结疼痛直到抽搐。
“掌柜的!就是他!那天烧了我们宝玉的那个家伙!”
“啊!真的是那个混账!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完之后送官去!我的福禄紫寿啊!”
砰!一记闷棍狠狠敲击在我脑门上,热乎乎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昏昏沉沉的沿着树干滑下。
拳脚辟里啪啦的齐涌上来,我张了半天嘴也未能讲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躲无可躲的将头紧紧埋在臂弯里,疼。
“起来!起来!”有人狠狠的叫器着,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一双枯手拽着领子将我提起来,酷似动物的山羊脸喷着怒气对我狂笑:“上天果然开眼啊!包县令,包大人!你这杀人凶手,还我夫人命来!”
我打个激灵后摇头:“我没有杀人……从来没有。”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她若不是因好心提醒夫人府上有妖怪,何至招此毒手?!”
我迷糊着打量四周,看到除玉器店一帮人诚恐的脸外,还挤了好多看热闹的闲人,幸灾乐祸的观望着。心中愈发嫌恶,用力推开他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山羊胡目光闪动,犹豫半天伸出一只手:“五,五十两!”
这人脸皮相当之厚,比我更甚。
原来,他和老婆的结发之情几十年共枕却抵不几两黄白,那我和青商就更没有什么值得牵扯了,心理终于平衡。
靠着树站正,我从怀里掏出银票冷笑着撕给他看:“钱,老子有的是,你想要么?毛都没有!”
一把碎纸屑狠狠的的甩到那张目眦尽裂的禽兽脸上,我笑的格外痛快。
羞辱之后换来两记耳光,我抽着凉气抓住他袖子提醒:“殴打朝庭命官,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浑身颤抖食指点我:“你居然敢恐吓……。”
恐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让人信服,看来本人形象还真是不具说服力。
我索性勾手指让他伏耳过来:“本官是看你在丧妻兼半脚踏进棺材的份上不还手,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以老卖老,真要是把本官惹毛了,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下人果然老实了,老脸煞白半天无语。
我强打起精神向众人解释:“一场误会而已,打扰各位街坊了,抱歉抱歉。”
戏未散场,众人仍不肯散去,我扬眉,还非得把整出戏唱完了不可,转脸看向玉器店掌柜,一脸愧疚道:“掌柜的,实在不好意思……那天,在下不是有意要逃,着实是身有要事,您知道,我是不缺那几个钱……。”
我未再讲下去,目光瞟向地上的碎银票。
掌柜的抽着嘴角哆嗦道:“老爷祖籍富贵陵南皆知,小的不知道是包大人大驾,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如此甚好,戏总是要唱足了,我继续忏悔:“实在抱歉,我这回府就让管家把钱送来……。”
掌柜的愈发慌恐:“那玉实在算不得什么贵重东西,毁在包大人手上也算是修来的福气,还望包大人勿必放在心上。小的令人失手打伤包大人,罪该万死……那块玉,就休提了吧。”
如此甚好,我诚意十足的拜谢,又和众人寒喧了几句方才脚步蹒跚的离开。
行至无人处,我得意的吹声口哨,一顿打换来一块宝玉,值!
摸索着将脖子里的半片紫玉掏出来,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人忽闪着眼睛轻笑:“好看。”
传说中,九天之外云雾缭绕,神仙美眷青丝垂地身着金银缕衣,逍遥自在美伦美奂,青商他……定是里面笑的最温和好看的神仙。
忍了几忍,一颗眼泪终是从眼角跌了出来。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没事儿……老爷是太高兴了。
“哪个该死的王八羔子居然敢打您!!我要杀了他全家!……”
轻笑的眉眼,无论如何都甩离不开,头疼的厉害,我虚弱的向地上倒去。
以后包小飞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会受伤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三个月后
时已至深秋,院中除了盛开的菊花外已显得有些萧条,我一脚翘在桌子上眯着眼晒太阳,悠然自得。
一旁的狗腿躬身提醒道:“老爷,老夫人吩咐该上药了。”
我困焉焉的嘀咕:“头发不都长出来了么,为什么还要天天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娘也真是的,我以前就这么秃着,也没见她老人家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