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穿越时空)+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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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根本不能改变过去,该发生的,我完全无能为力。我自以为是的关心他,拿自己的破事烦他,根本没发现他心中早有去意。

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赵秉钧看到我的眼泪,连忙帮我擦干:“林西,别怕,都过去了,那人被抓住了。林西,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眼睛,鼻翼,嘴角,都透着担忧和恐惧,我肯定吓坏他了,我抬起手指,在他手心里敲了几下。两重一轻,这是那次我们被隔离的时候,我无聊搞出的暗号。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点头说:“我很好。你呢,好不好?”

我在他手里里重重的敲了两下,他看着我,先是努力的笑,笑容非常勉强,后来慢慢的,把脸埋进我手心里。

“林西,还好你醒了,还好……”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心渐渐的湿润。是的,还好,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在,别人,我都可以不在意。

嗓子里很痒,我想咳嗽,但是一动胸口就疼的厉害。我稍一动,他就坐起来:“林西,有痰就咳嗽出来,忍着点疼,免得感染。”

我想咳,但是真的很疼,拼着命吐了口痰,我几乎快断了气。赵秉钧陪着我,仔细的给我擦汗。我握着他的手,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住了院,不过那次仅仅是小毛小病,这回可是动了真格。医院里所有的领导都来了个遍,张院长来的最多,我们俩算同病相怜,老一块遇着倒霉事。

大於和小园子也跟着我吓够呛,尤其大於。那天晚上他和赵秉钧吃完饭后给我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还奇怪来着。结果下一秒就被通知我可能要挂了,差点把他吓死。

我很愧疚,也很庆幸。他们这次一点都没损我,也不说我没用,只是一直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还有林南,经常来看我,有几次还有那个阳光男孩陪他来,我通过赵秉钧威胁他不准告诉家里。他咬着嘴唇点头,眼圈也是红的,可爱的像个小兔子。我真心喜欢这个兄弟,只是想到爸妈,如果我们兄弟三个,有两个人是gay,爸妈会不会哭死?

林南听了我的话,瘪着嘴巴说:“爸妈早就看出来了,你上次回家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吗?我没有啊!为什么我的事,别人都比我先知道啊?

“你不用担心,你好不容易能回去,还住在家里,都是赵哥的功劳。你忘了,他还救了咱嫂子,爸妈一点都不反对,巴不得你俩在一块。”林南跟我解释。

我郁闷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我求助的看向赵大人,他抿着嘴巴明显在暗笑。我苦闷啊,我担忧了好久的事情,你们咋三言两语的就过去了呢!

赵秉钧告诉我,那个行凶的人,就是去年找流氓来医院闹事的那个当官的,他下了台,总觉得是我们医院搞的鬼。老婆卷了钱跟他离婚,他走投无路,便自以为是的跑到我们这来报仇。

“本来是张院长倒霉,没想到你这个笨蛋,糊里糊涂当了替罪羊。”赵秉钧以这样一句话做为总结。

我眨眨眼睛,这也不错啊,我将来肯定能受张院长的重视,搞不好还能当个官。这话我可不敢讲,就算我现在能说话也不敢讲,不然赵大人非把我彻底打残不可。

过了一阵子,我终于能自主呼吸,自由讲话。我在心里,反复的把从前琢磨了几遍。丁卜的一切,我都无可挽回了,我自以为改变了他的命运,结果差点害得自己跟着丧命。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心里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到五年前。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个小护士云云看起来这么眼熟,她就是去年在我们医院自杀的那个中耳炎跳楼女。女儿以前想杀我,后来死在我们医院,爸爸还给了我一刀,真是父女同心。

或许云云早就精神崩溃,从丁卜死在我们面前的那天,她就算是个半死人了。她的死,把我带回了五年前,阿卜的死,让我彻底回到五年后。

过去,现在,一团混乱。我以为我和赵秉钧是第一次在一起,其实我们过去已经好了两次;我以为丁卜是在平安夜自杀,结果他死在半年后;到底是我推迟了他的死期,还是他本来就注定会死在那个库房里,我不过是借着错误的记忆,错误的方式,把他的死摆在了正确的轨迹上。究竟是我真的改变了过去,让大家的回忆都跟着发生了改变;还是原本历史就是这样子,老天不过给了我一个虚假的回忆,好让我能把顺着真正的历史走完这一遭……

又或者说,这些其实真的都是在做梦?

我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丁卜已经死了,我无能为力。他死在过去,而我活在现在。我有赵大人,有大於,有父母兄弟,其他的对我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我身边这个人。我要把最重要的这个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赵大人白天还要按时上班,我确定他不会突然出现,偷偷打电话给大於。

“大於,我问你个事?”

“说吧,大爷现在对你是有求必应。”

“你告诉我,我和赵秉钧,第二次是怎么分手的?”

“你自己的事,怎么跑来问我?”

“大於,”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於,当年丁卜一死,我受了刺激,把所有的事都忘光了。我前阵子还问你丁卜来着,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他已经死了。”

“真的假的?怪不得你老问我他去哪了。我还当你要转移话题呢!”他顿了下,好像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港台苦情剧里面失忆的情节,真的存在啊?”

我听得大翻了个白眼,大於又问:“那你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我被捅了一刀,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所以才想问你一下。你快告诉我,我们俩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大於叹了口气说:“你们俩那次特别莫名其妙。当时正放暑假还没开学,有天晚上,赵秉钧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消失快两天了。你当时又没手机,要不是第二天你出现在咱们宿舍,他就要报警了。”

“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开学的时候赵秉钧给我说,你那天回去,整个人就变了。你再也没去过他们宿舍,对他一脸平静,跟他说话很冷淡,就你平时跟别人说话的那副死德性。你像对普通同学一样的对他,他问你,你也总是答非所问,还满脸不解。”

“当时大家已经知道丁卜自杀了,也知道他死时,你和他女朋友都在现场,可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们都不知道,你也从来不说。赵秉钧慢慢心就凉了,他觉得你心里真正爱的是丁卜,你的种种动作说明,你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就这样,你们俩惨淡分手。你不知道,那段时间里,赵秉钧那张脸哦……”

我听得心揪成一团,丁卜死后的那个我,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我。那个我,不知道和赵秉钧发生的一切;不记得自己最心爱的人;甚至以为丁卜,早已经死在前一年的平安夜……

我好心疼,疼得想哭,自打和赵秉钧在一起,我就变的巨娘无比。我对不起他,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对不起他。

“林西,我是真好奇,当时到底怎么了?你不知道哦,当时学校里讨论丁卜的死因有多夸张!最广泛的说法,是你和丁卜争风吃醋,抢同一个小护士,他为了吓唬你,给了自己一刀,结果挂了。还有的说你们是三人行,或者是搞sm,不小心把人弄死了……真是五花八门,听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只好苦笑,他们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吓死。我无奈的说:“具体的我还是没想起来,反正跟我肯定没什么关系,我是无辜被卷进去的。”

“跟你没关系就好,我也觉得你跟丁卜不像有奸情的样儿。最近这一年呢,赵秉钧找了我好几次,就担心你又要抽风逃跑。我觉得你这回挺认真的,你还跟他说你家的事了对吧?又领人回家,又跟人上床,把人哄得以为雨过天晴了又把人蹬了。当然,这次分手是个误会,下次可不能再出这种事,不然我都看不过去了!”

我有那么一咪咪不太好意思。“放心了,大於,他不蹬我,我肯定从一而终。”

“那就好,不过你小子,也有点没信誉。行了不说了,大爷上班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里甜一阵酸一阵,恍恍惚惚的,直到赵大人下班了,都还沉浸在对他的愧疚里。

42.结局

赵大人现在每天都耗在我病房里,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看出什么猫腻。好在我这是单人病房,一年里住了两次单人病房,还都是医院报销,心情也有那么点得意。

他拎了几个苹果,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皮,用左手,从头到尾一点没断。这人怎么看怎么好看,咋就这么没眼光,看上我了呢?

我咳嗽了两声,咳得他抬头看我,我冲他笑了一下:“大人,一会儿那个叫英启勋的警察会过来看我。”

他表情绝对凝固了一秒,定定的看我。我伸手握住他的胳膊,诚挚的说:“我有几件事要问他,想你陪着我一块问。”

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沉默的点点头,把苹果削成小块喂我。我边吃,边傻笑,用台湾腔喊他:“马麻~~”

他被我喊得想乐,还是瞪了我一眼,“干嘛?”

“你对我真好!”

真是当年我们一起从星城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说的话。语境不同,心境也不同。我们经过了这么多波折起伏,我发自肺腑的觉得,他对我真的很好。

不一会儿,英启勋就来了,他进门看见我们俩靠在一起,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稳重的坐到旁边。

我们客套了几句,英启勋看上去有些没精神,我主动提起来:“英警官,我上次托你帮我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挺不好意思的,可我这几年,真以为丁卜还活着呢。”

赵秉钧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倒是英启勋,苦笑了一下:“你上次让我查的时候,我以为是个简单的事,结果查完把自己吓一跳。”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林西,其实我五年前就见过你。”

我听得“啊”了一声,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他用力看了我一眼,语气干燥的说:

“五年前,丁卜自杀那个案子,就是我们分局接的。你们医院和学校,都归我们片管。那时我刚当警察没多久,接到报警,以为是医闹在医院砸场子。结果一进到那个库房里,差点被血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熏得吐出来。”

“你当时已经快休克了,漆云云精神崩溃,整个现场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血。你吸入麻醉剂过量,好像精神也有点不妥,在医院观察了两天,一个字都没说过。虽然丁卜手上的伤口的确是自杀的切痕,但我们就是觉得案子有问题。漆云云的父亲很有门道,很快,上面下了命令,第三天案子就定性为自杀,连口供都没要你录就让你走了。”

“去年漆云云在你们医院跳楼,我当时没想起来,她就是当年那个疯掉的护士。直到我去查丁卜,才发现这并不是偶然。我后来到你们医院门诊大厅里看了一下,你们医院把一些受了嘉奖的员工照片贴在墙上,五官科的正对面,就有你的照片。”

“漆云云是去看中耳炎……”我喉咙沙哑着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我原以为她选在这里跳楼是巧合。怪不得他上次打电话时吞吞吐吐的,这事的确不太好说。

“是,估计是她看到你的照片受了刺激,和丁卜走上了同一条路。当年你被抬出来,为了避嫌不能住在你们医院里,所以要把你送到人民医院去。我们把你抬到车上,你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透明的,一碰就碎,我一直不能忘记那个场景。去年你们医院出事,我无意中看到你的资料,所以主动要求来跟你录口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我没有心情去观察他在干什么,只觉得全身发冷,手里紧紧的握着赵秉钧。他一直没出声,静静的听着。这些话太出乎意料了,我们俩完全没想到。发现我在发抖,他立刻搂住我,想要给我温暖。我靠在他身上吸取能量,连英启勋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注意。

靠在一起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缓过来,长舒了一口气,抬头亲亲赵秉钧的下巴。他脸色不比我好看多少,刚才听到的话,他恐怕比我还吃惊。

“吓了一跳吧?”

他侧了下头,呼出一口废气说:“是啊,吓了一跳。”转过来看着我问:“你还记得那个漆云云?”

我苦笑一下,“本来不记得,本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这个漆云云;我不记得,丁卜死在我面前;我不记得,我们从前,在一起过。”

赵秉钧身子一震,稀有的露出一脸的惊讶。我勉强笑了一下,好吧,今天买一送一,吓死你这个大面瘫。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不告诉他全部的真相。这段感情已经走的很困难,我不想在里面加入太多的旁支分叉,把事情弄得过于复杂。我可以把过去轻描淡写的掩盖起来,这段诡异的经历,就这样过去算了。

“我上次说要跟你解释以前的事,你记得吗?那时候,我慢慢想起一些事,又不能确定,所以找英启勋帮忙,并不是和他有什么暧昧。”

他紧紧的盯着我,不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丝变化。我由着他看,把丁卜死的那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慢慢讲给他听。这一段经历,全部是实情,我的表情和声音都是真情实感,没有一点虚假。就是拿测谎仪来,也不会发现问题。

他越听表情越凝重,手就搂的越紧。我伤口疼的要裂开,也不愿意推开他一点。这段故事,没有一个人知道,连那个漆云云也死了。丁卜死在我们面前,对我,对漆云云,都是巨大的打击。

“他死之后的事情,我全都忘了。那几天,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丁卜死前说,他早就不想活了,他甚至随身带着把刀。我几乎天天跟他在一起,却什么都没发现。我总有种错觉,好像是我杀了丁卜。我亲手切断了他的动脉,他的血喷到我脸上……”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把头埋进他怀里,也防止他发现我说的有真有假:“他会死,是因为他爱上了同性。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跟他一样的路。漆云云的麻醉药太厉害,丁卜的血也够刺激,我脑袋里一直回想丁卜以前说过的话:‘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我的潜意识把我和你所有的过去全都删掉,一干二净。当我回到学校时,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完全不熟的普通同学……”

他的手抖了一下,我赶紧握住:“可是现在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得感谢云云他爸捅了我一刀,我才有机会把从前的事情都回想起来……”

“你不用感谢他!”赵秉钧生硬的打断我的话,他对我受伤一直不能释怀:“我宁愿你永远都想不起从前的事,也不愿意你全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

我全身都靠在他身上,手也把玩他的手指。他平静了一会儿,低声说:“你这次受伤,全都怨我。要是你说分手的时候,我追问你一下,也许就不会误会,你也不会搬回小屋,更不会周末一个人跑到医院去。”

我摇摇头,他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全抗到自己身上。他按住我的嘴,把手指伸进我嘴里摸我的舌头,一边接着说:“以前你每次想要分手前,总会消失个两天。所以这回你一失去联系,我心里就好像有种预感,你又要离开我了。等你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还给我,我看了通话记录,除了我的号码,你只打给那个叫英启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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