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他刚才有看到,Volvo。大概是什麽好车吧?
有钱人都是这麽吃饱了撑著硬是要招惹点麻烦解闷吗?
那个男人操控著方向盘,留一缕余光,时刻注意著萧玉骨。
「你这衣服都湿了,大冬天的很容易著凉的。」
男人拧起好看的眉头,一边注意路况,一边分神瞥向萧玉骨。
「那里十米外就是我家。」萧玉骨又叹了一口气,有点赌气的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那男人微愣,显然是没想到这点。
「感谢你执意赔我衣服,你不怕粥会弄脏椅子就好。」
「没关系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得要闪坏萧玉骨的眼。「你很干净啊。」
萧玉骨想,这人不是傻了吧?自己浑身的粥水能干净到哪里去?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保持沈默。祸从口出,多说多错。
男人把车停在某间看上去十分有格调的店子前,温柔的笑著为自己打开车门。
真体贴。如果自己是女孩大概就要被他迷疯了。
男人看萧玉骨不动,又耐著性子很礼貌的说了一个字:请。一个字含在口中,华丽的音节呢喃一般的吐出。
现在就是男人,也要妒忌疯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中世纪奢靡的贵公子,用温柔与耐心掳掠片片芳心,又用更温柔的态度,统统舍弃。
「谢谢。」萧玉骨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闪过男人在车门前的身躯,下了车。
男人望著萧玉骨有点僵直的背影,扬起一个融雪般的宠溺笑容。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萧玉骨微凉骨感的手,半拉半推地将人带进去。
萧玉骨微微一震,手自然的缩回。不料男人握得更紧,与自己掌心交握。
这个男人的手过於炽热,有著快要把自己烧灼的热度。
萧玉骨觉得这一股一股的热,任意妄为地源源不断从手掌传递至面颊。不然他的脸怎麽会那麽烫?
「咦,靖恭?今天不是你的休日吗?」
「对啊,可是不小心把小可爱的衣服弄脏了,只好回来找几件合身的赔他咯。」
名字叫做靖恭的男人十分自然的举起和萧玉骨交握的手,弯月一般的眉眼、理直气壮的气势,让人觉得男人拖著男人的手再正常不过。
萧玉骨猛的抽回手,瞪了姚靖恭一眼,面上微窘。
在众人探索的目光底下,萧玉骨不自觉缩成一团,躲到姚靖恭身後。
男人察觉到他的不安,於是一手捞他的腰,半抱著他,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问话。
「怎麽,害羞吗,嗯?」
升起半调的尾音震得萧玉骨耳根泛红,磁性的甜腻声调,软了萧玉骨的腰。
从来没有人和他如此靠近。
他们间的距离近得,似乎连声带震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萧玉骨缩起肩膀,以抵挡不断朝敏感耳廓袭来的灼热吐息。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萧玉骨有著疑惑。
如果是故意的,那麽自己就一定要躲开。因为对男人没有兴趣。
如果是无心的,那更要逃得远远的。无心的温柔最是伤人啊。
他给了你大部分,却不会给你所有。
你认为他是你的,他却不认为你是他的。
当他找到终身伴侣,你还要忍痛祝福。
因为他对你极好,他对你无甚伤害,更勿论莫须有的“负情”罪名。你不可能谴责他,因为你与他从未开始。
他可以婉转而温和的告诉你他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如往常一般照顾你,他的目光他的手臂他的胸膛都可以外借,只是所有权仍是他的伴侣,时候一到就要狠心收回,不可以逾越。
这样的温柔,大概是最讨厌的了。
「你……走开一点啦!」
此话一出,姚靖恭和在场同事都是一愣。
凡是被姚靖恭温柔以待的,有哪个不被迷得七荤八素?
「呃……我怕痒……」在沈默中捕捉到不正常,萧玉骨弱弱的补充。
「啊……是这样嘛,靖恭你就不要逗人家了嘛!他还是个小孩子。」首先跟姚靖恭打招呼同事打哈哈圆场,「不是要去挑衣服吗?快去吧,钱在你那里扣就好。」
姚靖恭眨眨眼睛,又挑眉,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那位同事心里发毛。
「梁馨,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姚靖恭皮笑肉不笑的轻声细语,结冰的空气却了殃及同一空间的无辜员工。
梁馨耸耸肩不置可否,冷眼望著姚靖恭重新披上略嫌妖冶诱惑的笑容抱著不情不愿的纤细青年进入衣帽间。
姚靖恭,你选了他,做你的肋骨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太脆弱,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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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君出来了XDDD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攻君的名字里看出什麽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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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玉为骨 第二章 01(平凡受 诱攻 温馨)
萧玉骨被「拐」进衣帽间。一件一件缤纷色彩的衣服晕了他的眼。
男人背对著他在一排排衣架前挑啊挑,突然一个转身,捕捉到萧玉骨的目光。
「啊,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
「不想回答吗?那……」
「……萧玉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萧玉骨面部抽搐,一脸的视死如归。
这个名字实在太讨厌了,讨厌得每当被问起,都想把自己当作聋哑人。
「哦……玉石的玉,古人的古?」
「……不,骨头的骨。」
「啊,是那个。」男人又畅快地笑了,萧玉骨看得见男人脸上那两个小小的酒窝。
快要把人闪瞎掉的耀眼中,两个酒窝就为他平添了两分孩子气。
不知道为什麽,萧玉骨也想跟著他笑。
「是那个『冰肌玉骨』的『玉骨』吧?真是个雅致的名字。」
萧玉骨觉得,外公应该会把这麽认为的男人引为知己。
从来没有听过他人真心诚意的正面评价的萧玉骨突然认为,在这个男人面前报上自己的名字,似乎没有以前那样难堪。
大概是因为他嘴角噙著的那个温柔笑容。大概是因为那两个孩子气的酒窝。
「那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姚靖恭,女兆姚,郭靖的靖,恭敬的恭。」他颔首沈思了一阵,又说:「我是这里的BOSS,所以衣服什麽的不用跟我客气。」
「嗯?」萧玉骨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浑圆的眼。「你说你是干什麽的?」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正职是纨!子弟,副业是这间形象设计事务所的投资者,这个说法你可以接受吗?」
「哦。」
既然是实情,那不愿接受也得接受啊。
虽然他觉得,这个人的正职应该是北欧贵族的私生子,副职应该是当红艺人才对。
男人要他举起双手,然後他的大掌在他的身上游移。
萧玉骨分明觉得这个男人是借度量之名,理直气壮的抱他的肩、搂他的腰、扣住他的髋骨。他一直摸索到大腿根部,居然还一脸慵懒享受的表情。
萧玉骨额际的青筋集体暴动。
只是看著这吃饱喝足的男人猫咪一般的可爱神态,他又觉得他应该可以忍住一拳把他打飞到太平洋的冲动。
他在不自觉的,纵容他。
姚靖恭好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依依不舍地抽出了已经探入萧玉骨怀里的手。
他探出毒蛇信子一般红豔的舌舔舔微干的唇,在萧玉骨眼里,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感。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又回复最初的安和,直直望向萧玉骨的眼睛里闪烁著温润的水泽,但笑不语。
「怎、怎麽了?」萧玉骨被看得十分不自然。
从没有人如此专注的看他、聆听他。习惯了沈默以对,面对姚靖恭有意无意的温柔,他反而手足无措。的确是不习惯,即使是盼望了许久的关注目光。
「我在想,怎样把你变得更漂亮。」男人的笑,越加璀璨。
接著,男人的想法被他身体力行的实践,自己像个娃娃似的被他的社员随意摆弄。
效果是很好,但自己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自己了。
被挂起暂停营业牌子的工作室里,气氛却是热火朝天,不断有衣服堆到自己跟前,花花绿绿的颜色闪得自己眼都要花了。
萧玉骨想,这种场景自己大概永远不会习惯。
昏昏沈沈地穿这件换那件,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被姚靖恭推到落地镜子前。
男人换了一套深蓝色天鹅绒西服,西服包裹著他的身体,宽肩、瘦腰、窄臀、长腿,好身材一览无遗。
他站到自己身边,稍嫌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根,缠绵甜腻的声线萦绕耳窝。
「看看我的眼光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玉骨僵硬地偏过头往了一眼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最後还是决定看镜子。
不要对我笑得那麽花痴,笨蛋。
镜子里面的人有一身雪白的皮肤,浓睫大眼,只是眼神仍然黯淡无光。
穿一身剪裁合身的蓝白色格子衬衣,收短版的深蓝色西服外套,露出顽皮的衬衣下摆;腿上套的倒是贴身的深灰色悠闲裤,袋子很多,裤脚收在黑色短靴里。
头发也修过了,旁分的刘海俐落地贴著脸侧的鬓角,看上去就是很乖很学生的样子。
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他没有让自己穿洋装?
的确是稳打稳扎的打扮,虽然简单,但起码能见人了。
萧玉骨嘴角微微翘起。
他不是不爱打扮,只是不懂、也不敢打扮。
他的品味有限,也不知怎样的造型合适自己,於是只能保守的穿著,保守的沈默。
虽然他无情无欲,对缤纷校园里花蝴蝶一般的女生无甚兴趣,最多只抱观赏态度,但他仍希望在大学剩下的两年时光里,有人记得自己,甚至有人赏叹自己,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今天或许是个契机,让他改变这个平淡得出奇的人生。
身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原来收拾过也挺人模人样的……」,马上被人一肘拐走。
萧玉骨也不生气,嘴角的弧度更甚。
倒是旁边的姚靖恭尴尬非常,小心翼翼的温声细语不断讨好。
低头,继续沈默。身旁的人一愣,抽风似的又说要请自己吃饭、到游乐园玩、以身相许为奴为婢绝对忠诚,主旨却只有一句,「你不要生气。」
萧玉骨心情大好。
他本来就没有生气,如今有奴有婢更是喜上眉梢。
於是拉著自家奴婢的大手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外头大概是正午,天色正蓝,阳光也够,的确是好天气。
萧玉骨眯著眼望向天空,懒洋洋地说:「我饿了。」
然後望著莫名其妙走近自己的某位绅士跑去拿车,又急匆匆的找来西饼塞到自己手里充饥,念叨著:「对了,你早餐被我弄坏了。」
知道自己对香料过敏後,那个原本优雅的贵公子摇身一变慌乱的小男人,方向盘猛地一转,从往泰国菜餐馆的路上转到吃法国菜的郊外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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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三更诶!XDD
北灰很努力对不对?(口胡!)
昨天一整天都在家里蹲好无聊哦。希望今天有人来找我玩XDD
现在是7月4日00:08.
养玉为骨 第二章 02(平凡受 诱攻 温馨)
印象中的法国菜奢华大气,手上没有多少个零的小康阶层连望也不敢望一眼。
乡村风格就不同了。虽然价钱依然偏高,但仍算公道,地方幽静绿意盎然,气氛又随意,所以即使没有高雅格调,位处又极偏远,仍是全场满座。
萧玉骨跟著姚靖恭到近郊这片庄园,看到的就是满目的车。
身旁恢复优雅的男人神色依然俊朗,却轻轻拧起眉头。
「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
他伸出手来拖著自己的手,仍是掌心相贴。大概是对待情人的习惯,只要进这个门,就下意识的去牵人家的手,也忘了身边的人是谁。
尽管抱著这样的想法,但萧玉骨还是禁不住微有点羞赫,低著头盯著两人交握的手神游太虚,直至穿过了满大厅的名流雅士,在幽静无人的内室落座,才回过神来。
他竟然有点希望他能一直牵下去,不要轻易放手。
即使是朋友以的身份在他身後也没有关系,毕竟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连长期紧绷肌肉僵硬的心,也要柔软下来了。
突然一枚银色的尾戒掳掠了萧玉骨的注意力,致使姚靖恭唤他回神的时候,他的视线仍然粘著在男人左手尾指的女式戒指上。
萧玉骨告诫自己,现在还没到时候,自己没那个资格过问别人的私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不免有点介意。
「想吃什麽自己点,不用替我省著。」
对面的男人双手交叠托著下巴,笑吟吟的。
萧玉骨对男人上扬的唇线颇有微辞。
不怀好意。萧玉骨暗下定论。
低头一看菜单,满目纠缠不清的法文。
萧玉骨低低呻吟一声。看来这个男人是苦心积累想要看自己笑话。都多大的人了,还这麽孩子气。
你以为人人都懂法文?
既然主人家都让自己不用省著,那就点最大份的好了。
最大的,却不一定是最贵的。
他只好苦笑著,快速浏览菜单,沈吟一阵,然後对站在身旁金发碧眼的侍应吐出几声温慢软语。小舌音虽轻却准,连气音的「r」也听得见。
对面的男人补充了几个菜,满脸讶色。
萧玉骨好笑,「眼睛别瞪那麽大,要掉了。」
「我以为你不懂……这里的侍应都会说中文的。」男人收了话头,却碎碎念起来。「本来还想摆阔的,现在被反摆了一顿……」
听到男人的碎碎念,萧玉骨「噗」的喷笑,被一口柠檬水呛得一脸通红。
男人放下手上餐前香槟,匆匆来得身边拍背顺气,态度殷勤。
萧玉骨一手把男人大手拍下,故作镇定一般敛起尴尬的神色。
「咳咳,我高中读的是国际校,第二外语选修法语。」
「哦,国际学校,那……」那为什麽要把自己搞得那麽不堪?
姚靖恭问不出口,一句话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萧玉骨知道他想表达什麽,却只是沈默的望著男人。
灯光的角度很好,照得他面部的曲线越加柔和,鼻翼的阴影打得实在太绝妙,鼻翼到下巴勾勒出的那段线条,又凸显出他深刻的轮廓。
帅得惊心动魄。
萧玉骨有点黯然的再一次确认,这样优秀的人,绝不是属於自己的。
自己能做得到的,就只有明哲保身,确保自己不要陷进去。
他玩不起,於是只好抽离、疏离、远离,始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让自己不受伤害。
也许有点像乌龟,但外壳足够的坚硬,除非对方真正有意,锲而不舍的入侵,不然自己能受得到什麽伤害?
就这样吧,和这个陌生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然日後摔得粉身碎骨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一餐午饭在萧玉骨的极度不配合下度过。
面对萧玉骨的冷淡,姚靖恭深感无奈。
「你戒心太重了。」
「谢谢。」
「这不太好。」
「我会注意的。」
「你在哪间学校就读?」
「说了高中读的是国际校,G城不是仅此一家?」
「……你讨厌我。」
「没有。」
萧玉骨面对著男人颓然塌下的嘴角,有些不忍的猜测:或许他真的只是自来熟并无恶意,或许他是可怜自己无狐朋狗党所以特意跑来安慰自己;又或许他真的只是向自己赔礼道歉,过了今天他们就再无联系……
萧玉骨假设了很多个「或许」,但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放下戒心充分信任。
或许就是因为平时害怕受到伤害於是筑建的围墙实在太厚难以攻破,所以自己才会拒绝别人吧?
萧玉骨握著小勺子,低著头不停的拨弄餐後送上来的草莓味冰淇淋,看著它从冰变成水,心情越来越低落。
对面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手,沈默的率先离开座位,往外间走出去。
要走了吗?
萧玉骨扔下勺子,匆匆跑上前跟上男人的步伐。
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的脚却好像比自己的长了一半,自己得跑两步才跟得上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