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随心————绘陵
绘陵  发于:201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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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她有一个特别的,相信亦是大部分男性也不能接受的喜好──BL。想当初知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也相当惹笑就是了。

 


话说那时我们已经很要好了,那一天是假期,她的家人全都出街玩。到了她的房间,在她拿饮料的时候,我打算先看看她的功课。拿起她一本书,从书中掉下来一本薄薄的、用A4纸对摺钉住的漫画,封面是一个美形男子。

 

 

由於封面的吸引,自己的好奇心,以及一向对各类型漫画的兴趣,我打开翻阅。越看越有一种奇怪和熟悉的感觉。边看边想,直到我看完全本漫画。终於弄明白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了。

 

 

奇怪,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BL漫画。那个故事很有故事性,主角间的关系暧昧而又有强烈的意味。若不是结尾中,主角们来一场床戏,我可能不会知道那是一本BL漫画。熟悉,是因为主角的样子,和我在镜子中常常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小柳回来了。她见到我手中的漫画,说了声不好意思,便非常自然地以光速收起了漫画。我一面正经地问她:

 


「那本漫画是你画的?」

 


她点头,并说:「故事是我想的,这可不是什麽不良嗜好!」

 


「那人物是你设定的吗?」

 


「是的。」

 


我眯起双眼,「为什麽以我为模特儿的主角是被上的那一个?」

 


她的眼睛心虚地左右移动,小小声说:「因为你看上出就像小受嘛。」一个当时不懂的名词,好学的我当然要勇敢发问了。

 


「甚麽是小受?是指被上的那一个吗?」

 


「甚麽被上,太粗俗了!请说是被抱的那位好吗?」

 


「它们意思相同不就成了吗?这总比被干好的多了吧。」

 


她气呼呼地说:「当然不成,用词的不同,会直接影响读者的感觉啊!看你人模人样的,说话怎麽这麽粗俗。」

 


「你离题啦。为什麽我要是被上、好吧,被抱的那一个?」

 


「都说了你看上去就是这样子。」哼,这次连心虚也没有了。

 


「就不可以我是抱人的那个了吗?」

 


她的双眼马上闪闪发光:「真的吗?你抱男孩子的吗?」

 


我意有所指地回答:「你知道我读哪一间学校的吧?」

 


先是她红红嫩嫩的小嘴微张,然後是兴奋的尖叫声。她焦急地问我:「怎麽样的?抱同性的感觉是怎样的?你有打开小受的腿吗?有甚麽方法令小受不痛?」

 


「我……不知道耶。」

 


她的脸马上垮下来:「你耍我?」

 


「唉,我可从没说过,我曾试过和同性上床啊。」

 


她的脸涨红了,讷讷的出不了声。我看好像玩的过份了点,在仔细回忆自己在男子学校就读多年的情景後,我说:「腿呢,不一定要打开。其他的我可不知道了。」我记得我看到时,那个被上,喔,是被抱的同学是一面兴奋,高兴的样子,所以这姿势应该不痛吧。

 

 

她狐疑地看著我说:「你不是才……喔!你在校内见过?」我点头。基本上,大部份学生都知道的,只是互相不点明,便装作没这件事罢了。

 


「没有更仔细一点的吗?」

 


「没有啦,我又没做过。」

 


「好吧。那你告诉我不打开腿的方法是怎样的?」

 


「怎样的?就是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身上不停抽搐啊。」这算不算是没有打开腿呢?

 


她嫌弃似的说:「你的用词不能文雅一点吗?」做爱有分文雅不文雅的吗?之後,我问她借了数本BL漫画,也颇有佳作。看的我津津有味呢,她真有出书的天份。

 


然後,她偶然会问我一些专业性的问题,可惜我都答不了。反而我由漫画中知道了不少同性恋的做爱方法,但不知真假就是了。

 

 

 

现在,她刚考试结束,没有功课,我们当然很閒地一起看漫画吃东西了。她突然说:「老师啊,到底你是不是homo啊?」

 


我想了想答:「不知道。总之我出生以後,现在之前都没有遇到一个引起我情欲的同性。怎麽?又想拿我当模特儿了吗?」

 


「才不是呢。只是见你对BL的接受度这麽高,才好奇问问罢了。」

 


我奇怪地说:「这有甚麽值得好奇?不过是另一种题材的漫画而已。」

 


她气愤地说:「别人才不这样认为!那次我一个同学被班上的男生看到她在写BL小说,那家伙不但取笑她,说她是色女;又将她的小说在班上说出来。那时大部份的同学都在,也有一些别班的人。这件事过後,她的男朋友就说要和她分手了。她还被那个黄老邪叫去训话呢。甚麽『年轻人难免对一些错事好奇,但我非常信任自己的学生并非不知廉耻的人……』,说的好听!她回来时哭了很久很久呢。」

 

 

事情有这麽严重吗?她口中的黄老邪是学校的训导主任,黄药师是他的偶像,据说他年轻时也颇有黄药师之风。

 


我听到时,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名校,连老师的外号也特别文雅。

 


「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很混帐?!」说不是的话,大概会被她毁尸灭迹吧。

 


「那你做了甚麽作报复啊?」不要说她没有,不然我会笑死的。

 


「我没有。」啊?「你这是甚麽样子!哼,我没办法啊。」

 


她咬牙切齿地说:「那家伙被班上,不,是全级那些瞎子男生捧为大哥。这就算了。偏偏那班男生器量比虱子更小,做人比蛇更狠毒。都不知道是甚麽人种来的!还有,若是我出手的话,会令到情况更加恶劣的。这可是会导致双方对立,严重点的话会引起老师们的注意,这就糟啦。」她是学生会女会长。

 

 

我点点头,真是青春啊。「我可不信你甚麽也不做。」

 


「哈!我只是意思意思的,斯斯文文地对他说一说我的意见吧了。」可怜!让我们为那不幸的男孩子默哀一刹那吧。他必定被眼前这比砒霜更狠,比鹤顶红更毒的女人批判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悲啊!

 

 

「呵~~想起他说不出话时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了。呵呵呵~~」………可怕,女人难养啊~~

 

 

 

经过一场对女性性格增进了解的人生经验後,顿觉自己成熟了不少。忽然想到,火火和楚哲云怎麽可能对这种异性生物应付得宜的啊?他们果然很厉害呢。

 


到了安,还没进门,便能感受到一堆有明有暗的视线向同一个方向射去。幸好昨天和楚哲云一起时做的心理准备还在,应该还可以承受站在他身边而引来的善意和恶意吧。

 


他的唇漾起一道令人痴迷的微笑:「午安。」

 


「午安。」坐在他的对面,我真的不得不感叹他的完美。对了!「嗳,我现在正在学画耶。」

 


他毫不意外地说:「为了画箫先生麽?」呆了呆,为什麽他会这样说?

 


我摇头,「原本只是想帮帮朋友而已,」他马上接下去:「但学著学著就学出兴趣来了。」

 


我满意地点头:「你明白就好了。」

 


「这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因为我希望你能当我的模特儿!」

 


他又来一次那种绝世微笑,迷人的唇型吐出:「不要。」

 


我马上垮下面:「别这样子啦~~我是因为认为你很帅才提出要求的耶。」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做每一个这样说我的人的model罗。」

 


…………

 


他淡淡的说:「怎麽不说话了?」

 


我愣了一下,奇怪地看著他:「你心情不好,我要说甚麽。」

 


他笑意盎然地说:「带好你需要的东西到我家画吧。」我望著他眨眨眼,「就当作你当洋娃娃的报酬吧。」

 


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吧,昨晚你已经给了我报酬了。而且,我老是吃你的用你的……」的确,因为他一直不说,我都不知道。在昨晚火火说了一下才发现,他真的好像是我的凯子耶。

 

 

他好笑地说:「啊?你有把我当是凯子麽?」??不懂呢?甚麽意思啊??

 


他弹一下我的额头说:「好了,走吧。」说著便结了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甚麽事,但就结果而言,真的很不错。

 

 

 

楚哲云舒适地躺在黑色沙发上看著财经杂志,而我的手则不停的运动著。房间放著不知道是甚麽曲目的钢琴独奏,彷佛一切静止的景象,真令我爱死了。

 


…………

 


「晚餐想吃甚麽?」

 


「日本料理。」

 


「ok。」

 


吃著寿司,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凌风的人吗?」

 


他停下动作,望著我,眼中浮现出一抹凌厉,我的呼吸顿时混乱起来。这情况,应该持续了三十分钟左右吧?

 


…………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慢慢的……努力地……走到……自己的背包……颤抖著……打开……

 


楚哲云变回平时的样子,急忙跑过来帮我:「怎麽了?你要甚麽?你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

 


我指示他拿出我的哮喘药,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够……再一口……

 


渐渐,平静下来了,这才发现我是一直靠著楚哲云的胸膛。真大,真舒服,难怪总是有人为了争这位子而不顾颜色,若是被那些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怎样呢?噗嗤─

 


「你笑甚麽啊?」抬头,看到他复杂的神色。嗯……那是……担心,戒备,放心,意外……

 


他叹了一口气,和我差不多大但又比我的更加修长的手掌盖在我的眼睛上,苦笑一声,「不要这麽明目张胆的探究别人的心思好吗?」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有哮喘。」

 


「因为不是时常发作,所以我也没甚麽感觉。」

 


他皱眉:「你没告诉我。」

 


「难不成你要我每认识一个人就说,『Hi,我叫展永鑫,患有哮喘病』,这样子吗?」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是,没关系啦!基本上,除了家人外,朋友中只有火火知道。喔,不对,现在你也知道了。」

 


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僵硬:「只有箫先生知道?」

 


「当然不是,我家人也知道呀。」

 


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不懂。他今晚怎麽这样难懂的?还有,他的手甚麽时候才移走?

 


他移走了,「收拾好,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我真的不懂今晚的他耶。

 


下了车,他替我把画抬入电梯。我还以为他要离开了,却听到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会又走到街上买画吧?」

 


「这不是买的,是我画的,模特儿是楚哲云呢。你看看。」

 


我放下画,火火不经意的望过来,眯起眼睛说:「发生了甚麽事?脸色这麽苍白。」

 


我摸摸自己的脸,说:「没甚麽,只是刚才哮喘发作而已。」

 


「甚麽──不是很久没发作了麽?」

 


「就是嘛。」

 


火火像是想到甚麽地说:「是那个姓楚的害你发作?」真厉害,他怎知道的?

 


「现在不是神游的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简单地说,就是我问了他一些不该问的事,碰到他的地雷。他以一副威严的样子看著我,我受不了那种压力,就发作了。」火火还是一副臭脸,我真怕他找楚哲云算帐。

 


「但他之後不但替我找药,还送我回家喔。」

 


「哼!你竟然连药也不能自己拿。」这就是所谓的自挖坟墓吧。

 


「哎呀,别这样子嘛。法律上,误杀也可以轻判啊,而且我又没事。」

 


火火的眉毛还是向内高高耸起,沉默了一会才说:「算了,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别忘了你那可怕的姊姊。」

 


「别担心啦,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了。」

 

 

 

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走到天台坐著,再一次庆幸自己仍然生存。想想,自己是甚麽时候患了哮喘呢?

 


老实说,若不是今晚发作了一次,我真的忘了自己是哮喘病患者。

 


那是一个已褪色了的记忆。

 


那时候,一家人一起回大陆探望某亲戚。在和别人一起玩炮竹时,突然一阵心悸。像是一个隐身了的杀人狂魔在掐住我的颈项,不管怎样挣扎也挣不脱似的。叫救命,也没人回答我。刹那间只感到绝望,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到了地狱,才会受到这种无止尽的痛苦。

 

 

直到我在一间设备简陋的医院醒来才知道,我不是受到诅咒,而是患了哮喘病。这完全是一个意外。所有亲戚中,就父母亲所知,没人曾患过哮喘,为什麽偏偏就是我有呢?这只能说是城市化的副作用。没有充分的风吹走城市中的细微污染物,过多的车辆引致太多的尘埃,太常逗留在有空调的湿气地方……

 

 

太多的理由,难不成要我把那可怕的经验怪罪於这个城市吗?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尝到无奈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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