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随心————绘陵
绘陵  发于:2010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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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他的弧度加深了:「你和小铃说的一样,和她相似的很。」

 

既然他先提起小铃,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为什麽你想炎的心中一直只有小铃一人呢?」

 

刚才他在我面前表现的善意好像风化了一般消失无踪,他又回复成那个冷淡的李语涵:「这是当然的。小铃那麽爱他,作为她的家人,我难道没资格要求他对小铃的爱永不改变麽?」

 


「但是你不认为这样太残忍了麽?」

 

「若是他对小铃的爱是认真的,那麽他就不会感到残忍。」

 

「我说的残忍不是你对炎的要求,而是你对小铃的态度。」这句话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吧?他眯起眼,我不确定他现在复杂的想法,但至少我知道他基中一个情绪是气愤。

 

「你说,我对小铃残忍了?」

 

「不是吗?你和炎都一样。浸淫於哀伤之中而不能自拔,你们只会说是为了小铃。难道这是小铃的希望吗?你们这种举动,无疑是把小铃冠上让你们不快乐的罪名。她只不过是把你们视为重要的人罢了,但你们却这样对她。」

 


我把不能亦不忍对炎说的话全部对他说了。不知是否因为对象不是最亲近的人,所以我的语气是淡淡的,而不是像那一晚面对炎的哽咽。

 


我已经二十岁了。什麽时候的事?就是一月一日的事啊。那是我的生日呢,我是二十年前第二早出生的小baby喔。

 

在十七岁那年,火火决定要离家出走。因为小铃离开了,他也没必要留在箫家学习赚钱的方法。那时候,火火以为他成功脱离了箫家。其实是箫爸爸见到火火这麽倔强,所以直接找上我(果然姜是老的辣)。那时他和我做了一个约定,他放火火去打造他的天下,而我则必须於我(也就是火火)二十岁时把一切真相告诉他。

 


虽然火火一直不喜欢箫爸爸,但在我眼中,不论是箫爸爸或是箫大哥都很喜欢火火。他们是真的把火火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待的。相比之下,那个擅自把火火留下的火火的妈妈就不讨人喜欢了。她当年争著要养育火火,但当她找到另一个男人时,就把火火留下,嫁给别人。她让火火单独一人负上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就只因他是她的儿子,是箫家的私生子。

 


总之因为那个约定,我现在来到箫家大宅。这里不论什麽时候看都觉得很肃条呢。即使他们只是每星期来这里一次,也不用这麽不爱惜它吧。

 

箫爸爸和我打了招呼,哈拉了一阵子,终於步入正题:「当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简单的事啊。火火和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相爱,但天妒红颜,女孩子因意外去世。火火因此心灰意冷,无心学习商场上的事,转而往艺术界发展。」

 

他笑了一笑:「的确很简单。不过那女孩是什麽人?」

 

「火火的爱人。」

 

他皱眉了:「我是说她的身份。」

 

「这重要吗?」

 

「很重要。」我倒不觉得。

 

「她姓李。」

 

「姓李……会是那个李家吗?」

 

「世伯是说那个有财有势的李家吗?」

 

「对,你知道?」

 

「知道呀,小铃家是它的旁支嘛。」

 

箫爸爸激动起来:「真的吗?那女孩,真的是那个李家的人?你怎麽知道?」

 

「是真的,这是小铃自己告诉我的。」

 

他坐回原本的坐姿,喃喃的说:「天,怎麽是他?那个李家……这不就是没希望了吗?」

 

「发生了什麽事啊,世伯?」

 

「小炎,他还是像那时一样吗?」

 

「……是的。」

 

他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你知道吗?李家的人是有名的专情和偏私。他们只要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的了。而爱上他们的人,亦不会变心。你知道为什麽吗?」

 

「当然是因为他们是真心相爱呀。」怎麽我感到有点不对劲的?

 

箫爸爸冷笑的说:「这可能麽?这麽多年来,总有些人会变心的。事实是,当李家人的爱人变心了,李家就会毁灭那个人。」

 

「……毁灭?」

 

「对。以李家的势力,要毁掉一个人是何其简单的事。」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说:「你明白了吗?小炎既然与李家的人相爱了,不论对方是生是死,李家都不容小炎再爱其他人的。」是吗?所以当李语涵听到火火不像当年一样的时候面上会闪过怒气。

 


「这样小炎太可怜了。」箫爸爸痛心疾首地说,他捉住我的双手:「永鑫,世伯可以拜托你吗?」

 

「什麽?」

 

「让小炎幸福。」

 

我啼笑皆非地说:「让他幸福?」这句话听上去怎麽那麽像是父亲把儿子交付给媳妇的说话?

 

「对。不管他会不会忘掉那个女孩,不管他会不会受到李家的攻击,我希望你都会在他的身边支持他。」

 

「世伯,火火是我的好朋友,这是当然的事啊。但这和火火的幸福有关系吗?」

 

他放开我,笑了一下说:「你年纪还少,不了解对一个男人而言,一个患难与共的兄弟就是终身的幸福了。比较起来,男女之爱显得微不足道。」

 

最後那句话,由箫爸爸的口中说出来显得特别沧桑。听说当年,箫爸爸和火火的妈妈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然而,最後的结果,却是二人各散东西,连对方是否曾经感到幸福也不知道。整段爱情之中,伤的最重的却是最无辜的外人,例如火火。

 


走出箫家,温暖的午後阳光也驱不走浑身的恶寒。李家真的会为了一个去世了的亲人,而去毁掉一个活生生的有著美好将来的人麽?这就是豪门的做法吗?小铃,若是你知道你的离去会让炎受到这种威胁,你当初会否选择去爱呢?

 

 

在街上游荡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实,让我只能茫然的想著火火和小铃的事。我希望帮助火火,让他可以走出阴霾。但怎样帮?在人与人之间的爱情之中,会有让别人介入的空间吗?

 


我相信,我是世上最亲近火火,他最没防备的人就是我了。这样的一个我,依旧不被容许踏上火火心中有关小铃的禁地。我又可以做什麽来让火火幸福?说不定,李家的做法反而是火火一直想要的。

 


不知不觉的,我又回到火火的家中。门内烟雾弥漫,火火已经很久没吸烟了。不对,应该说火火从不在我会出现的地方吸烟的。虽然我的哮喘已经受到控制,但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环境。

 


「咳!咳!」

 

火火回头看了我一眼,弄熄了烟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我穿过那片烟雾,打开紧闭的窗户,外面的新鲜空气涌入屋子。我深吸一口气,犹如重生的感觉般美好。回头,火火还是那个样子。身体随意的倒在沙发上,一副颓废的样子,很不顺眼。

 


「你没上学?这麽早便回来。」

 

「你不也没上学吗?」火火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他冷笑:「哼,我原本就不想上大学。若不是你……」

 

「我怎样?」

 

「你……算了。」

 

「喔。」

 

「你不生气吗?」火火像是激动起来。

 

「为什麽我要生气?」

 

「明明你知道的,我想怪你,想伤害你,明明你没错的,」他突然大吼起来:「为什麽你不生气?生气呀,然後丢下我,任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为什麽要留在这?为什麽还要回来?」

 


「在生气失意的时候,人总是会借伤害一些事物来泄忿的。为什麽我要为这理所当然的事生气?」

 

「你不觉得委屈的吗?」他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

 

「你是我的好朋友。」

 

他大叫起来:「好朋友?哈哈,好朋友,好朋友,呵呵,哈哈……」

 

火火笑起来,像九岁那年在废弃地盘大笑一样的笑……笑了好久好久……笑著笑著,他口中的喃喃自语由「好朋友」变成了……那个名字……「小铃」……面上……流下二条……看著令我哀伤亦轻松的……眼泪……

 

 

火火的过去就是这样了.若是还有人觉得文中解释的不够,欢迎问我.

 

  
   
 随意随心10

 

第二天,睁开眼睛便发觉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抚摸著似是要裂开的额头,昨晚还是昨日,火火好像哭了?应该是这样吧,怎麽……记忆有点模糊,果然不应该喝酒的。奇怪?是谁把酒拿出来的?……算了,多想也没用。

 


从这里望出去,恰好正是旭日初升的时候。那麽壮丽的景象,让我有一种明天会更好的感觉。我喜冲冲的梳洗,走出房间,见到火火正背对著我吃早餐。

 

「早安,火火。」

 

「早。」我瞄了火火一眼,他看来和平常一样,丝毫不见昨晚的激动。

 

「把这喝了吧。」火火递给我一杯看上去就已经很苦的东西。我接过,闭气,咕噜一声全喝下去。

 

「这是什麽来的?真苦。」我吐吐舌头,这样应该可以令那些苦味减少吧。

 

「头不痛了吧?人也比较清醒一点了,对不?」

 

「对耶。」原来这是用来解酒的呀。这麽苦,难怪可以解酒了。

 

「我要走了,你的早餐在厨房。」

 

我还在研究那杯东西的时候,火火就这样说,我只来的及说一声再见,他的身影便已经看不见了。

 

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自那一晚以後,火火和平常一般,上学、拍照、上学、拍照……一切看上去和从前一模一样。但是,我感觉得到,火火身上有一些东西变了。

 

半年後,火火闷声不响独自一人出国旅行。当然他办了休学,我也没理由阻止他,事实上没被知会这件事的我也是在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虽然结果是我被箫爸爸念了整个月,但当我听到箫爸爸口里念著「小炎这孩子丢下一句话便走了」的时候,我就心甘情愿地被他念了。

 


因为我知道,他要的只是时间,其他已经没有问题了。以後每隔半个月,我都会收到一张当作是明信片的相片,我都会把它带在身上当是护身符。

 

而我,则被李语涵缠上了。据说,他应该是一个大忙人。但是,每个月他最少都会来找我喝一次茶,聊聊无意义的东西,可能他是想从我身上寻找小铃的影子吧。就像学长当初说的,我讨厌不了他,因此亦拒绝不了他。甚至可以说,我喜欢他。他对我就像哥哥一样,坚强可靠。当然啦,他比我家那个老爱耍著我玩的哥哥强多了。

 


现在我烦恼的,是凌风的纠缠,不对,对他来说是说服。还是为了那个计划,就是他曾经劝火火加入的那个。

 

我真的被他缠烦了:「你要怎麽才肯放弃啊?」缠了我半年,他不累吗?

 

他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说:「你答应我就行。」

 

我望著他,皱眉:「为什麽一定是我呢?要找俊男帅哥,你或楚哲云就成,再不成也可以找李潮帮忙啊。」

 

「我下一次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很可惜,你口中的人选全都不附合这次计划的要求。你也看过的,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看上去令人感到自然的人。」他顿了一顿,通常在这时候停顿的,以後都不会有什麽好说话,他接著说:「还是说……你认为刚刚的三个人物拥有自然这个特质?」

 


「……你们看上去也很自然啊。」

 

「呵呵,谢谢你的谬赞。不过,是哲云要求你担任模特儿的。」

 

「楚哲云?」

 

「是的。」

 

「为什麽他不直接对我说?」

 

「总是会不好意思的,所以还是由我出面好了。」唉~~唉~~为什麽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了呢?

 

「你在说谎吗?」我淡淡的说出我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又变回那个笑的没有意义的笑脸:「是又如何?」

 

……我可以如何?他比我强,比我深沉,比我狡猾……我能拿他如何?

 

我歪著头看他,「若是我仍然拒绝呢?你会怎样做?」

 

他无所谓的笑一笑,说道:「当然是把捉迷藏继续玩下去,我很享受和你一起玩这游戏的时间。」即是说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了。

 

「若要我答应,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任君所问。」

 

「楚哲云是你的伙伴吗?」

 

「呵,当然是的。」

 

「那麽,若是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也会是你的伙伴吗?」

 

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纠缠,我认为凌风这个人对於他认定的某些特定人物都会另眼相看,不会去伤害他们。我不想死,亦不能受伤,我可是和箫爸爸约定了会伴在火火身边的。为此,我当然要确保自己和这个总令我感到不安的男人打交道时不会受到伤害。

 


他静了一阵子,看来是在思考我的话是否另有含意吧。他说:「当然是的,你是风云集团的一份子。」

 

一直到很多年後我才知道,原来我一开始便被他们算计了。枉我这时还为了凌风那认真的眼神感动了一下。

 

 

 

我望著玻璃窗外不停飞逝的风景,默不作声。

 

楚哲云终於忍受不住这个我特意营造出来的沉重,开口说道:「你在生气?」

 

「没有。」

 

「我以为是你亲自答应参与这个计划的。」

 

「是呀,所以我没有生气。」

 

「你今天很静。」

 

「还好。」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他停下车子,侧身望著我说:「你在生气,」轻轻皱眉,「直接说出来吧,你为了什麽而生气?」

 

我仍是维持背对著他的姿势,待培养情绪完毕,回过头,嗔怨的望著他说:「听说是你要求你担任模特儿的,对吗?」

 

他装著没什麽大不了的说:「是风说的吧,那小子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我还是那样的望著他,「呃,你别这样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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