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旋律————贝亚德
贝亚德  发于:2010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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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老板在那边担心的吼,方素,你没事吧?方素?
  我拿起来,说,咳咳……没事……恩……
  虽然这么说,但我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猛地,一切噶然而至,我仿佛进入了无声的世界。沉重的空气如黑暗一般包围着我,让我喘不过气,好难受好难受……
  恍惚间有人来到我身边,是谁?老板?子尧?
  是子尧吗?我叫他,没有得到回答。
  然后冰凉的水滑进了我干渴的喉咙,窒息感终于得到缓解,之后,我却因为过度疲乏而沉沉睡去,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梦见我在舞台上弹琴,舞台却垮掉了,我被压在木头下面,大声求救,但没有人理会我。于是我叫着子尧的名字,一边叫一边哭,最后他终于来了,他说,方素不要怕,有我在呢,我拉你上来。但是,到中途,他却说,对不起,方素。一把把我放开,最后我坠入了深渊……
  我醒来的时候流了一身的冷汗。真是个悲哀的梦……
  子尧……子尧。我哭着坐起身,控制不住大声叫他的名字。
  卧室的门被打开,有人冲进来抱住了我,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
  子尧?我愣住了,不确定地问。但我知道,那是子尧的声音,只是,我害怕这只是个梦。
  恩,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他摸着我的头,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身上医院的味道让我猛地清醒,慌忙从他怀里挣脱。
  怎么了?他问。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他沉默一会,说,沐子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让我回来看看。
  这样啊……真是对不起,还给你添麻烦……
  不等我说完,他说,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粥,要吃吗?
  恩。我点点头。
  他把粥端过来。我说,我自己吃好了,你回去吧。
  他说,不行,我得看着你吃完,我不在,你肯定又没好好吃饭吧?他用手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事情怎么都瞒不住他呢?
  我正准备吃,他却把碗抢过去,说,算了,我喂你。
  不要了。我想去抢回来,他却把勺子放在了我嘴边。没办法,我只好吃下去。
  我说,你早点回去吧,南风他……
  不行。他说。
  我烧已经退了,真的没事了。我说。
  今天一天我都陪着你!他似乎有些生气,说,如果不想我担心,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无法反驳他,因为真正的原因,我说不出口……
  子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我小声问。
  你在说什么!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对不起。我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真的。
  我对他笑了笑,他什么话也没说。
  我说,子尧,我写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
  他说,先把饭吃完。
  我笑着点点头。
  我终于见到了南风。那天晚上子尧把我送到了酒吧,结果南风也来了。
  子尧和南风进去说话,沐子把照片给我,说是老板让她转交的。我想了想,说,沐子,不要跟子尧说照片洗好了。
  沐子很疑惑,问,为什么?
  我说,恩,没什么。然后我让她陪我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本相册。子尧的生日要到了,我想把这个送给他当礼物。不,当成我们之间永久的回忆。
  其实,那次去海边,是我让老板帮我安排的。我知道子尧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想和他一起去我最想去的地方。只要这样就够了。
  南风比我想象的还温柔,子尧呆在他身边一定能得到幸福。所以我不该再有任何自私的想法,我只会给子尧添麻烦,只是他的包袱。
  所以,我决定离开,永远离开。
  晚上独自回到家,我愣愣地坐了很久,给老板打了电话。我让他帮忙在海边找一幢房子,我想在那里定居。老板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挂掉电话,我就哭起来。这样,我就真的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他。
  可是南风似乎误会了我和子尧的关系,他把我找出去,说了一通让我不明所以的话,我一着急,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说实话,因为没有了意识,当时我并不觉得痛。只是醒来的时候我有些茫然,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哪里。额头的疼痛传来,我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摸,结果被拉住了。
  不要去动伤口。子尧说。
  我难过地想,我又让他担心了。
  对不起。我说。
  他捂住我的嘴巴,说,不要再说那句话。
  于是我只能哭。
  子尧问我,还很痛吗?
  我使劲摇头。
  然后他就抱住我,说,方素,幸好你没事。否则……
  我说,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好好生活。
  我只能这么说,因为,子尧,我就要离开了。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去。不要再为我担心,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南风动手术那天,子尧一早就出去了。我将那本相册留在桌子上,本来打算生日那天送给他的,可是我等到很晚他也没有来。
  老板找的车准时来接我,我上了车,对着窗外深深吸一口气,最后闻一闻这熟悉的味道,和它道别。
  吃过早饭后,我决定去海边散步。
  只要延着小路一直走,就可以到达沙滩。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我稍稍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沙滩上的人很少,除了一些渔民,几乎没有什么人。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心里无比惬意。海风温柔的抚摩我的脸庞,海浪有节奏的发出响声。忽然想了子尧,上次和他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听老板说,南风手术很成功,想必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苦涩的笑笑,准备把这件事情从我脑海里删除。唉,我果然还法这么快就忘记他。
  我摸出他送我的手机,我已经换了号码,他再也联系不到我了。
  好想他……
  我仔细的摸了摸手机,按下了那个快捷键。
  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好,这是个陌生号码,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我想。
  伴随着嘟赌的声音,我的心跳顿时加速,我发现我手心都流汗了。
  几声之后,他接了起来,很困惑的声音,问,你是谁?
  子尧……我在心里叫他的名字。
  你是……见我没有回答,他继续问。
  方……素吗?他竟然问!
  我知道是你,你现在在哪里!喂,说话啊!喂!
  天啊,我慌忙挂掉了手机,魂都被吓没了。他怎么猜到是我的?
  结果,手机又震动起来,我只好关机。
  唉,只得又去换张卡了。
  我站起身,一万个后悔打这通电话。幸好没有暴露我的行踪,要不然……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晚上还要去酒店里演奏,我还必须得练练曲子。
  弹着钢琴,心情就渐渐好转。忘记了一切分别,思念,和心酸。只要专注于我的钢琴,就不会再那么难过和悲伤了。
  我弹着那首《献给爱丽丝》,反复的,不停歇的。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我疑惑的站起身,朝门外喊,谁?
  没有人回答,然后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我再次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走到门边,有些疑虑的将门推开,结果,一个人影冲进来将我紧紧抱住。
  子尧?我闻到他熟悉的气息。
  他不说话,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这个混蛋……这么久一点联系都没有……我听到他在啜泣,接着我脖子一阵冰凉,他哭了!
  子尧……我……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我不停的哭。于是,我只好用手抱住他。
  子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你打来的电话……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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