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的麻烦(出书版) by 向桓
  发于:2010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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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了,他听不到的,他的心神早已随着苍睡着了,他成了苍的代替品。"
坐在另一边的臣彪说话了,他的大腿上趴着那位绝世佳人。
"你说什么?"畲嘉文没听懂的问了一次。
"我说,他早就不是你认识的人了。这小子只是在替苍完成心愿而已。"臣彪眨着炯目,一脸"知他莫若我"的样子。

"你又知道了,别胡说!"
"这不是我说的,是她。"臣彪指着腿上的美人儿,一脸的无辜。
这让畲嘉文更为讶异。
"那些家伙害得受重伤,躺在这里,我饶不了他们......饶不了啊!"邵伦轻描淡写的嗓音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怨,一双眼改望向窗外。

"他坐在这儿一整晚了。昨天云儿探得他的心思,如果苍再不起来,恐怕他......"臣彪用修长的手指往自己的脖子一划。

畲嘉文见状,立刻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虽不太相信,但任谁都看得出邵伦眼底的绝望。
"袁!你要是再不起来,就永远别起来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
* * *
"竟然没死?那该死的苍狼竟然命大到这种地步?可恶、可恶!"
张慕阳气得扔下报纸,瞥见桌上的东西,他火气高张的一挥扫下地。
"怎么气成这样?将军。"
一个军人打扮的男子走入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操着一口日语说道,一张白净秀气的脸与他高壮的身材完全不搭轧。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滚......哇!"
为了躲避男子伸出的手,张慕阳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入一堆杂物中,却被一双手臂带入胸前。
"做什么?放......放手......唔!"
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男子低头便吻住那张自傲的嘴;霎时一阵天旋地转,张慕阳已躺在空无一物的办公桌上。

"做......做什么?稻村......我......我不是已经......已经给你......"他竟然结巴了起来,原本不可一世的军阀,看到比自己强悍的人竟也会害怕。

一张好看的脸羞红一片,他推拒着稻村的肩。
"只有一次怎么够呢?我饿了。"
* * *
良久之后--
稻村撑着头看着身边熟睡的人,那张一反平时霸气逼人的睡容。
过多的欢爱让张慕阳累得沉沉入睡,那张激情过后仍泛着红晕的俊颜,让稻村忍不住伸手抚触着。
他是有目的的。稻村想着,把玩起身边人软软的耳垂,他是受人之托前来张家军卧底的。
只是他没料到,一身霸气的张慕阳,竟有这么纯真的情感,他好象陷进去了......
轻抚着比他瘦小的肩膀,稻村有些心疼,想起他刚才在他身下呻吟低泣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
* * *
头好疼、口好渴......这里是哪里?
睡了十天,袁终于醒了。他眨着睡得浮肿的眼眸,全身仍然痛得要死,尤其是头......
他茫然的环顾四周,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流露出不解之色。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穿成这样?
袁站了起来,好象要说什么、记起什么,但又从脑海里一闪而逝。他忘了!
哗--
水流窜在洗脸槽中,慢慢的流逝,袁关起水龙头,看向镜中。
"短发?我受伤啦......"
修长的手指轻抚头上的纱布,镜中映着伤痕累累的俊脸;为了方便手术,他那一头连女人都嫉妒的长发,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削短。

卡!有人?
敏锐的神经,是狼赖以生存的武器;那轻微的开门声,立刻让袁竖起了警戒的耳朵。
"小声一点,若被人发现就糟了!"
有人在交谈的声音,由于隔着一层布帘,袁悄然躺回床上,没有惊动那两人。
刷的一声,布帘被人扯开,一把亮晃晃的刀子,顺势刺向袁的头。
忽地,床上的人一脚踢起棉被,蒙住行刺的两人,那两人跌倒在地。
当他们气急败坏的扯开棉被时,被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背对着窗外的皎月,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像会反光似的,跃动着野兽在盯上猎物时才有的光芒。他们必死无疑!

"谁派你们来的?"冷傲的声调一如他周身的气势般寒冽,袁面无表情的问。
"你不用知道。"
两个刺客应道,然后不顾一切的举刀砍刺。
"小小刺客就想动我。"袁顺手拔下点滴导管,木胶制的导管便成了最佳的武器。
他右手一挥,细细的皮管便甩向其中一人,击中他的脸,长腿往后一踢,踢中他的肚子。
另一人举刀扑向袁,他不躲不闪的;当刀子刺来时,袁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前一扯,膝盖往他的胃部一顶。

"哇啊!"
只听得一声闷哼,两人已倒地不起。
顺利解决两个不知死活的刺客,袁拆掉头上的纱布,桀骜不驯的用手指爬梳了下头发。
"哼!找死!"
冰蓝色的眸光,在皓月的陪衬下,显得傲然而冷寒。
* * *
"出院了?怎么可能?"
邵伦大叫,一双黑眸明显的显出他的不相信。他昨天还一脸苍白的躺着......
"怎么可能出院?护士小姐,你没搞错吧?"畲嘉文也跟着大叫。天哪,怎么麻烦事一堆啊!先是遭人狙击,之后又大搞失踪......他要辞职!绝对要!

"没有。请你们小声点,这里是医院。那位袁先生昨晚就办出院手续了,他说有人要刺杀他。"护士小姐十分的不悦,竟敢说她搞错了,他们才有问题咧!

邵伦再也承受不住的崩溃了,眼前一黑,早已疲累不堪的心神,失去支撑的力量晕了过去。
"阿伦、阿伦......"畲嘉文急忙抱住他躺下。
呼唤的声音渐渐的被隔离在邵伦的意识之外,昏昏沉沉的再也动弹不得;失去倚靠的意志,飘浮在虚无的缥缈之地,传遍全身的伤痛让他不想再清醒......

"他没事的,只是太过疲累。"云温柔的说着。
一身异族装扮的她,浑身流露出一股纯净高雅的气质,一头淡褐金色的长发,从出生就不曾剪过,老早长过腰了。

两道如画的褐金色细眉紧紧的锁住,一双琥珀般透明的剪水大眼,深深的凝视着床上的人。
"没事就好。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臣彪说完,便一把抓着云离开。
畲嘉文也不好多挽留。他心忖,袁啊,你可别负了小家伙,不然......不然他是会死的!
* * *
邵伦清醒回家找不到袁后,瘦弱的他便生了场大病,整个人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两天了,袁也失踪了两天。
他从没这么痛苦过,他好想喔!好想好想,想得全身都痛了。
"好渴......"
他虚弱的从床上坐起,发烧引起的口干舌燥,让他渴望着水的冰凉。
他虚软的扶着床边站起,却因为双腿无力,让他一个不小心重重的跌在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痛楚仍然传入他脑中。

"痛......"
他挣扎着爬起身,摇摇晃晃的来到大厅,走没两步就得停下来喘气,他真痛恨自己的软弱。
细微的声响传入袁的耳中,他侧耳倾听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多可怕的一声怒吼,惊得毫无心理准备的邵伦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
大厅没有铺地毯,直接碰触地面的痛楚疼得邵伦咬牙都掩不住呼痛的声音。
"痛......好痛......"
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邵伦回头想看清来者,却当场呆住。
"?!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这下,眼泪不听使唤的奔流而下,一颗一颗、一滴一滴都晶莹得像珍珠般,滚落那双溢满思念的大眼。
蓦地,油灯被点起,映照着邵伦小巧细致的脸蛋;因为仍发烧的关系,他的两颊红通通的,煞是诱人可爱。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袁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小男孩,但他却直呼他的名,这令他很好奇,所以他蹲下身凝视着那双决了堤的大眼。

"我......我是伦啊!我等你好久了......!"
邵伦语带哀怨,他揉着哭肿的双眼,身上的痛苦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他现在只想着眼前他所熟悉、深爱的男人。

须臾,袁的身上挂住一个人,不消说,那是邵伦。他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奋力飞扑上前,用细瘦的手臂紧缠住袁的颈子。

小家伙的身子紧贴着他的,令他忽然不知所措。他的身子小小、热热的,又柔软纤细得教人舍不得推开。他明明不认识他,可他却忍不住的搂住他的纤腰,将他更紧密的往身上揉近。

"你到底是谁?小家伙......"
袁有些意乱情迷地脱口而出,忽然,怀中娇盈的身子僵住了。
邵伦急急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小手捧住袁的脸颊,急切的逡巡那双写满爱意的蓝眸。
"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邵伦啊!你的爱......爱人......"过多的讶异刺痛了邵伦,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企图在那双眼里找寻他所熟悉的感情,但他失望了。

那双冰蓝色的瞳眸,美丽依旧,却少了他的身影。他忘了,真的忘了!
多难堪啊!他竟然忘了自己信誓旦旦要爱护的情人,那承诺、那拥抱......忘了,也都变了!
"你别哭了!什么爱人?我怎么可能爱上男人?你说清楚啊你!叫你别哭了!"
袁被邵伦的眼泪弄胡涂了,他大手握住他单薄得吓人的双肩,企图要他别哭,但他的大吼却造成了反效果。
他像水做的一般,不住的流出更多的泪水,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眼泪滴在地板上,被油灯映出闪闪的光泽,莫名的刺伤他的心。

"是,你不会爱上男人。不会!所以你忘了我,忘了一切。我......我不会恨你的......"永远都不会。邵伦声嘶力竭的吼出令自己心碎的话。

他听见心碎掉的声音,既然忘了,就算了吧!
忘了就算了,忘了就算了......
下一秒,邵伦晕倒在袁胸前。
接住他瘫软的身子,袁楞住了,看了看怀中人儿的泪颜,他一把抱起,往房间走去。
* * *
袁回来了!一个崭新的苍狼回到苍帮,自然,邵伦该退下了。
但一个天大的消息却让邵伦成了他的专属秘书。
"什么?火受伤了?好!我马上回来。"
臣彪对着电话大吼,惊动了在场的人。
畲嘉文跳了起来,抓着臣彪劈头就问:"火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臣彪回头,黑瞳对上了畲嘉文的,他毫不客气的开口说:"与你无关吧?畲少爷!"这话够冷,摆明了不要他过问刑魅的事。

毕竟是他自己选择放弃的,怨不得人。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今天就不要反悔。
"你!"畲嘉文气得差点内伤。
"当初火从你身边逃回上海时,他伤心的对我说,他不要再见你了。"
这句话像千斤重的石头捶击着畲嘉文的心。
但心念一转,畲嘉文笑了。"呵!没关系,一切还不太迟,我决定跟你们一起去上海。"说完,他得意的离开。

"呵呵!我说得没错吧?这傻头傻脑的家伙,肯定会上当的。"拥着云臣彪亲昵的用下颚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

"这样好吗?火他已经毁容了,他说过永不相见的,如今......"云的声音,一向都是柔柔的。
"我们也回去吧!"臣彪说完,牵起云的纤纤素手便住外走。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邵伦和袁四目相对。
袁一直在注意邵伦的举动,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忍不住看着回避他视线的邵伦。
他怎么这样子看人?忘了就忘了,他没要他想起来啊!这样看人做什么?
邵伦一直垂下眼睑,不敢直视袁,生怕一旦看了,会忍不住哭出来。
"你,过来!"袁指着邵伦,以主子的口气命令他。
邵伦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又没惹到他;但习惯听命于他,邵伦还是走了过去,可仍旧低垂着头不看他。
"我很可怕吗?"袁问。
得到的答案是一连串的摇头。
"那我很丑喽?"他又问。
得到邵伦更大幅度的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打从你一进这间办公室,就没正眼看过我?"袁终于提到问题重点。
"没什么,我......我只是不敢看您而已。"邵伦小小声的嗫嚅着,一个头垂得更低。
"罢了!出去吧!真烦。"说完,袁闭上眼。
而邵伦在鞠躬后也退下。
我......我很烦......他说我很烦......
瞬间,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颊面,一如他破碎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无论如何,付出的心,是收不回来了......
06
"是吗?好,就这么说定了,一定到。"放下电话,袁陷入沉思。
宴会啊......好久没参加了,要带谁去呢?
喀喳一声,门开了。
"老板,时间到了,可以回家了。"
邵伦探头进来,没有人胆敢面对老板的冷峻而不被吓死的,除了本身也同样冷漠的邵伦外。
所以,这报时的杂事便落在他身上。
"你进来一下。"袁朝他招手。
邵伦楞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来。
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邵伦,一个奇怪的想法蓦地浮现在袁的脑中。
"晚上有空吗?"
他劈头就问,弄得邵伦一楞一楞的,但他随即回过神。"我晚上要上课,恐怕......"
"没关系,请假。"
呵!瞧他说得多顺口啊!请假?邵伦蹙起眉,为难极了。
"可是,我好久没去上课了......"
"请假,不然我替你请。"他霸道的死盯着邵伦。
"不行的,我再不去上课的话......"邵伦有些恼火了。怎么这家伙说话比以前更霸道啊?
"自己请假,或者我替你请,二选一。"
这次,袁直接的丢了两个选择给他,要他择一为之。
"你太过分了!袁,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终于,数日来强忍的痛苦和委屈,夹杂着一把怒火,燃烧了起来,邵伦抬起一双闪着火焰的大眼怒视他。
"终于肯看我啦?你不怕我嘛!"
纵使袁面无表情,但邵伦却清楚的从那双美丽的冰蓝眼眸里看到了戏谑。
他在玩他?他这么认真他竟然玩他?
"袁!不要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没必要听令于你。"邵伦体内沉睡的傲气因子,渐渐的被唤醒了。

他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哭泣是成不了事的。
既然他遗忘了两人的一切,没关系,他会让他再次爱上他,一定!
对峙形成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久久,原本冷凝着脸的袁竟然狂笑起来。
邵伦仍在生气中,完全无动于衷。
"哈......看来我得亲自去替你请假了,否则,再耗下去也是白费唇舌。"
说来说去,袁还是要他把晚上空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请假,不劳您费心。"说完,邵伦转身便踏出办公室。
"我去接你啊。"袁不忘补上一句。
得到邵伦一记卫生眼,他连眼神都含着笑意了。
袁觉得很讶异,怎么一遇上他,自己就会失控?不但忍不住的产生想逗他的心情,还允许他的无礼?
算了,这样也挺有趣的,不是吗?呵呵!
* * *
邵伦后悔跟袁来参加这劳什子的社交宴会,他从头到尾被冷冻在一边晾着,无聊死了。
他站在大厅最角落处,静静的看着扬起优美舞曲的舞池。
今天是地方富豪薛隶的独生女的生辰,为表示家世显赫与广阔的人脉,薛氏硬是派发了无数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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