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说着:“舞媚老师……我好想你……”
那淡紫色的星星点点的光汇聚成舞媚老师的样子,轻轻地坐在我身边,毫无触感地轻轻抚摸着我沾了血的头发。
“这么漂亮的淡绿色的头发,都已经被鲜血浸红了呢……” 舞媚老师轻轻地说着。
我才发现……我已经变回来了。
是原来的我……淡绿色的头发,透明的蝴蝶大翅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幕幕往事电光火石样地闪过我已经意识稍微模糊的脑海。
……我在阁楼上被囚禁得发疯,即将变身的时候,深水之下赶来,我拿着他的长刀要自尽,深水之下与我的争夺中,长刀划破了他的手掌,也划破了我胸口的皮肤,可是,疯狂的我,也安静了下来……
是深水之下的刀???那把血红色的长刀么?
那把刀……是拯救我的么?
……悲哀废墟中,我撅着嘴看着那把蓝多送给丢失了装备的深水之下的刀,刀划过我的指尖,割出浅浅的伤口,一道血痕滑过刀刃,刀刃透着暗红的光芒,红光中又散发着丝丝寒气。……
原来……很早前……我就在那把刀上留下了我们风族纯净的血。
深水之下给了我致命的一刀,也拯救了我。
真没想到,在死前,还能回到原来的自己……
能这样地死去,我也心满意足了……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小到还没有一转成为精灵巡守的时候。神殿的大师就要教给我们一种法术,能够自我治愈的法术,毫无魔法天分的战士也能够自我治愈的法术。所有的战士都嗤之以鼻,说有法师呢我们还用学这些么?可是……我学了。”
舞媚老师轻轻地笑着,眼中的全是希望。
“看来我还得再给你上一课,学的是……元素治愈……”
我轻轻地跟着舞媚老师念着咒语,虽然伤口中还不断地涌着鲜血,强大的魔力催动下的魔法却可以慢慢地回复着自己的体力。
“红,你回但丁去找汉斯,你的魔力总有用尽的时候,你要在魔力用尽之前回到但丁。”
舞媚老师轻轻地说着:“唉……变了灵魂果然会力不从心啊,我继续回到项链里睡觉啦。”
“老师……”我的声音稍稍有了些底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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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舞媚老师招牌式的甜腻笑声回应着,淡紫色的光芒渐渐淡去,只剩下依旧闪耀着淡紫光芒的幻影项链。
我没有力气飞翔,一步一步地朝着但丁城挪着。
我回到但丁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奇怪的是,但丁城已经没有了守卫,没有了喧闹的大街和夜市。
只有死城一样的平静,唯一给我希望的……是依旧闪着灯光的神殿。
我最后念起元素治愈的咒语,濒临耗尽的微弱的魔力却已经不足以驱动魔法,胸口被闷棍打中一样剧烈地疼痛一下让我软倒在神殿门口。
“大……神官……”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着。
“谁啊?这么晚了来干吗?”神殿里传来大神官不耐烦的声音,与这声音极不相称的是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和慌忙接近的脚步声。
我无力地轻轻说着,虚弱的身体让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也险些听不到了:“红回来了……”
暖暖的耀眼光芒包裹着我的身体,大神官一遍又一遍地施展魔法治疗着我破败的身体。
“你……是怎么变回来的?”大神官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问着:“你是怎么找到风族纯洁的血的?”
我摸了摸胸口已经愈合的伤口,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
身体上的伤口都都消除不了,心灵上的呢?
“我很小的时候被深水之下的长刀割伤了手指,在那把长刀上留下了纯洁的血……”我轻轻地说着:“这次……”我心里还在刀绞似的疼痛,欲言又止地望了一眼胸口的伤痕。
大神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叹气,用他温暖的手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今天,我看到夏至带着你的法师标章,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大神官吞吞吐吐地说着,又从兜里变出一个灰暗的法师资格标章,啪地一下贴在我的胸前:“只是普通的法师标章,连绚丽的色彩都没有呢。你就凑合用吧。”
“他们来过了?”我歪着头轻轻地问,心中飘起他们携手的样子,总会激起一阵痛彻心扉。
大神官幽幽地说:“去混沌神殿了,和所有人一样,战斗,牺牲,就是他们的宿命。”
“我也要去!”我坚定地说着:“荒原之暗毁了我的精灵村和生命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你不行!”大神官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行?”我跟大神官顶起了嘴。
大神官摇了摇头:“你跟我来……”说着就拉着我走进了神殿。
大神官捡起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厚厚的羊皮卷,递给了我:“这是我前几天在书库里发现的上古时候那次混沌大站的记载。”
我惊讶地小心翼翼地翻开羊皮卷,仔细读着每字每句。
“那场大战,荒原之暗也用暗黑力量污染了整个洪荒大陆的生命树,人们捕杀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翼人利用风族的血液洗刷了被污染的大陆,翼人从此一蹶不振,终于导致了灭族的厄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荒原之暗都没有打破风对他的封印。但是最近,荒原之暗的活动却是更加频繁了……因为别的种族的血液都不会像翼人的血液对荒原之暗的封印效果那么强烈……”
“你是希望我这样做吧……”我的冷静让大神官吃了一惊。
我看着诧异的大神官,自嘲似的笑笑:“我很小的时候,芮贝克的族长就对我说,这就是我的命。我一直不明白族长的意思,直到现在。”
大神官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中闪过怜悯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我。我宁愿你当我是你那群贪玩又不懂事的见习神官,凶巴巴地骂我不好好做功课。
“不过,我还是要去混沌神殿。”我倔强地说着。
大神官倒抽一口冷气:“你这野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哈……”
“这次有我,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激烈地反诘着:“你们能找几次风族的血?我们唯一的方法,不是封印荒原之暗,是消灭他。”
“你……”大神官傻傻地望着我,念着我的名字:“红……”
我望着大神官的眼神,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
“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野风
“死孩子!”大神官看者我匆匆忙忙就往外闯的身影叫着。
我转过头来,倔强地瞪着大神官:“我一定要去。”
黑暗中一道金光闪过,大神官的权杖飞到我身前,“包子峡谷201栋B……”大神官背着身子赌着气说着。
我望着眼前的权杖,微微一楞,随即就轻轻地笑了起来,拿起权杖冲出神殿。
其实……大神官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呢……
包子峡谷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是很多人的血,浓烈的味道呛得刺鼻。
混沌神殿,果然是一个充满了恐惧与杀戮的地方。
满是神殿的沾满血腥尸体,似乎还保持着临死前极度痛苦的模样。
仅存的战士和法师还在攻击一个暗黑色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荒原之暗?
“暴风雨!”我一个魔法打了过去,这个庞然大物却巍然不动,反而更甩下了些碍手碍脚的骷髅兵,而荒原之暗头顶上冒着的黑雾却越来越是浓烈。
想要打败荒原之暗,必须要从他身体内部下手吧……
他的身体滑不留手,战士们很难爬得上去,可是……我是翼人!
我展开翅膀,我的身体化做一团狂风冲向荒原之暗。
翼人,风一般的锐利和轻盈。
暗黑的隧道里,有的只是黑暗和恐惧,还夹杂着鲜血的味道。
开始还是混杂着许多人的鲜血的味道,到最后,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味道。
一个我很熟悉的味道。
生平第一次,我不再想称呼他为混蛋小子或是坏孩子;生平第一次,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天上天下……
隧道的尽头,我却只看到了天上天下还未完全消失的尸体,失去了灵魂而渐渐消失不见的身体。
是有人收集了他的灵魂么?这么说,隧道尽头的那扇门中,有人闯了进去!
“混蛋荒原之暗,我终于打败你了……”蓝多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我终于打败你了,因为我是天上天下的属于……”
我闯进了那扇门,呆呆地望着躺在荒原之暗身体中心的秘室地板上的蓝多还在絮絮叨叨。
蓝多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只剩下最后的信念与依恋。
“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天上天下?……你说听我的啊?……那哪里好吃的多就去哪里吧……”
声音终于越来越低,渐渐地听不到了。
“哇哈哈……一个小小的精灵也妄想打败我?”一个阴森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着。
地板上的雾气渐渐凝聚成一个怪物的形态。
“哦?还有人进来了?”那声音怪叫着:“愚蠢的人类啊……你们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的确……像雾一般的身体,打散了还会在汇聚起来的。
“风之枷锁!”我挥着大神官泛着金色光芒的权杖,在荒原之暗的冷笑中命令风精灵向他缠绕过去。
“哈哈哈……” 荒原之暗根本就不理会风精灵的束缚,雾气般的身体扭来扭去的。
我看着自由穿梭在风精灵中的荒原之暗的身体,我突然间明白了:
荒原之暗并不是普通的怪物,荒原之暗并没有固定的身体,它只是众多的邪恶与怨念。
所以他会那么容易地入侵人的心灵,他的黑暗的力量会激发人类的欲望和邪恶,从而使它的力量更加强大。
“荒原之暗,我们联手吧……”我轻轻地说着,这却着实让荒原之暗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 荒原之暗惊讶地发出尖利的声音。
我身边风的漩涡越来越大,瞪着渐渐变红的眼睛问着:“你难道不想利用风的力量么?”
荒原之暗突然安静了下来:“翼……翼人!!!”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和欣喜。
“已经绝种的翼人……我已经拥有了水、火和大地的力量……如果再能拥有风的力量……” 荒原之暗望着我不停变化的身躯惊喜地叫着。
“所以,我们联手吧……我们将会是整个洪荒大陆的霸主!”我笑着对荒原之暗说着。
“哐”地一声,代表神的力量的权杖被我丢在一边,轻轻地向荒原之暗飞了过去。
“水、火、地、风四元素的结合……”我轻轻地念着,任凭荒原之暗侵入我的身体。
身体似乎渐渐不听使唤,脑中也懵懵懂懂地一片模糊,却仅存着一丝清晰的信念。
我……不是要封印荒原之暗,而是要消灭他!
“哈哈哈……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风的力量!”身体中的荒原之暗狂笑着。
“如果能得到神权不就更完美了么?”我轻轻冷笑着,趁着荒原之暗还诧异的工夫,闪电一般地捡起大神官的权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创造之神殷海萨的力量,驱逐邪恶与怨念……”我轻轻地祈祷着,穿胸而过的权杖渐渐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荒原之暗却在我的身体里狂怒地嘶吼着,竭尽全力地想要冲出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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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我的手心闪过绿色的光芒,一道结界将我束缚得严严实实。
荒原之暗在我身体中痛苦地嘶叫,带着他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抖动起来。
“你……别想逃了……”我轻轻地冷笑着,咬着牙忍受着荒原之暗在我体内翻江倒海地挣扎。
头顶掉落一块块从荒原之暗身体散落下的巨岩,砸在我头顶的结界上,又向外弹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没有岩石掉落,整个虚假的蛆壳已经完全碎了一地。
胸口的权杖渐渐消失了金灿灿的光芒,我身体中已经没了荒原之暗刺耳的声音。
权杖带着我的鲜血被我拔了出来,我不停地对自己施展着急救术。
混沌神殿一切都安静了……
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声音。
所有的战士和法师都阵亡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
我望着满地的尸体,寻找着深水之下熟悉的身影。
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深水之下和夏至紧紧依偎的身体。
他们的脸上没有死亡的恐惧,反而安详幸福地就像在冬日中依偎在一起又渐渐沉醉在幸福中入睡一样。
望着他们这样和谐幸福的样子,我也微微地笑着。
深水之下……你终于找到你的幸福了……
我轻轻地弯腰捡起深水之下的那柄长刀,“深水之下,再借用一下你的刀……”
长刀血红的刀锋在我手腕上划过,血流过我的手指又跌落在混沌神殿冰冷的地板上。
我坐在地上自嘲着笑笑:“我看起来像个自虐狂呢……那羊皮卷上写的那法术叫什么来着?……哦……是什么圣泽?咿……好拗口……我不喜欢……”我絮絮叨叨地说着。
鲜血渐渐地流了满地,和地上的战士和法师们的鲜血混合了起来。
我歪着头看着自己透明的翅膀,真的是好漂亮的翅膀,多想让这么美丽的翅膀带着我飞到美丽的地方。
“深水之下,谢谢你的刀。”我把那柄长刀又塞回深水之下的手中,静静地望着深水之下的脸:“深水之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