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五虫
五虫  发于:2010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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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最後只剩下他的喃喃低语

不过……

我真的……

有办法恨你吗?

我不知道……

 


秘密<22>

该怎麽说呢,伤痛不可能再短短的半个多月里就被医好。这段时间,他还是照常到学校去上课,可心就像被掏空般、好像可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

自从那一天之後,梁旗风变的更沉默寡言,忧郁的色彩更是加重。

眼神空茫的盯著窗外飘起的微微细雨,望著窗外满布灰色的天空。似乎在他的心里,正也缓缓得垄罩著一层又一层浓厚又散不去的乌云。她再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片已经看到不想看的风景,让他的心又烦躁不安。他用右手枕著头,眼神依然停留在窗外,毫无目标的追随校园里稀稀疏疏的人群。

离开了天磷会之後,他也没有回到那个有著妈妈画像的地方。他其实很害怕回到那个地方,害怕再想起更多关於爸爸和妈妈的事,幸福和痛苦的回忆交错著,他怕现今的自己还没有办法可以忍受那些记忆的翻腾。

也没有办法保证如果见到那个害死爸妈的凶手,自己是否能够冷静的面对接下来的「复仇计画」。

在毫无防备之下,所有的事情就像潮水般不断的向他涌来。

深深的叹了口气,所以现在他暂时住在蓝定谦的家。

?旗风,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蓝定谦拎著一个大包包推开了读书室的门,「还不回家吗?」

「这什麽?」看著那个眼熟的运动包,「你怎麽会有这个?」疑惑的问

「你的行李啊」喘了一口大气「刚刚去医护室小圭哥拿给我的,他说是首领夫人要我拿给你的,里头帮你准备了很多保暖的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的必需品」,从第一医护室走到这栋位在学校最里面的建筑物,让他的腿都快废了,没事干嘛把学校盖这麽大。蓝定谦在心里直犯嘀咕。

把拉鍊拉了开,一跃入眼帘的就是那枚项鍊戒指,不是把它还给他了吗?

从没仔细的瞧过它,那是一枚银戒,百分之百的纯手工制造,精致又不失贵气,那是代表著身分的象徵。感觉有点旧,但是却又被保存的很好,表示拥有过它的人是怎样的爱惜它,毕竟是另外一半的承诺,代表的是绝不背叛和完全信任。

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资格拥有它,磷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梁旗风的心里又不免激动。

蓝定谦见他恍神的盯著缠在手上的项鍊戒指,想到什麽似的开口,「我刚刚好像有看到少帝把它放进去,他也像你这样盯著看了它好久,一直到最後才放进去,好像很舍不得」,少帝最近变得死气沉沉,完全让人不敢让人接近他。

听到他的名字,心里不免又颤了一下,他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到他。

他还是把它还给我了,可是,这样做还有什麽意义。他还在期待什麽吗?梁旗风把它放回包包里,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它带回脖子上,低头盯著瞧,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你真的不回去吗?该不会和少帝吵架了才离家出走的吧。」蓝定谦似乎什麽都还不知道,「难怪少帝他又进了保健室,一定又是心情不好找谁出气」

「会长他……没有跟你说什麽吗?」

或许这件事,被谁封锁住了也说不定,梁旗风又低头翻看著包包里的东西

「你还是回家一趟吧,听说首领夫人她好像很想念你的样子,每天一醒来就是到你的房里、书房待著,吃的东西也很少,整个人就是日渐憔悴,你知道首领看了有多心痛吗?」首领每天都守护著首领夫人,孰不知自己的模样也凄惨的可怕,旁人看了更是有说不出的无力感。

现在那栋房子里,每天都在愁云惨雾中,除了梁镇凯夫妇和梁镇磷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梁旗风是为了什麽离家出走,也不敢开口多问。只好默默的过著一天又一天的平凡日子。

「我会想办法回去看看的」

听到她的近况,心疼痛的又揪了紧,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把他当孩子般疼的孙蓉,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这要说上天捉弄人吗?但是曲折的命运却把他们都牵扯了在一起。

蓝定谦不懂他话里的「想办法」是什麽意思,想回去就直接回去不就得了,为什麽还要「想办法」,有这麽困难吗?他想问,可是最终却没有问出口,他知道梁旗风一定不会说的。

「你刚刚说他……又怎麽了」还是无法忽略蓝定谦刚刚说他又进了保健室的事,终於还是开口问,「他……还好吗?」

「他?你是说少帝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不知道揍了几个人,每个人经过他身边都会出事,除了会长之外,根本没有人敢接近他。而且他已经连续跷掉好多天的课了,像今天也是,都躲在保健室里睡觉,小圭哥也没有说什麽,任由他去。还有……」蓝定谦停顿了下,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告诉旗风,他还是想据实以告,才又继续说,「听说,少帝最近都很晚才回家,好像到处在跟女生鬼混,刚在保健室的时候也是,我才一走进去,就听到他和女生在嘻笑的声音,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

梁旗风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了蓝定谦的脸上,直揪著他瞧,「包括什麽……」

「包括了………一些男的,对象每天都不一样,女生也是,少帝他真是疯了,他喜欢的不是你吗?为什麽还到处跟别人乱搞」语气一下子急了,也在替梁旗风抱不平,「他怎麽可以背叛你……」难道不是?少帝的样子明明就是喜欢旗风,眼神也一直注视著他,连他这种神经这麽粗线条的人都看的出来,是他看错了吗?可是却又是这麽明显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双手捂住耳朵,并且叫蓝定谦不要再说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梁旗风垂著眼,他多想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可是却不是说说这麽简单,「我累了,走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们走在通往学校大门的走廊上,这段路他们是沉默的,看梁旗风好像不愿再多说什麽,心情好像也很差,蓝定谦也就默默的跟在他旁边,他的眼睛看起来心事重重,虽然很想问,不过好像也不是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还是必须要跟他说

「嗯?」梁旗风只是轻轻回了声,并没有回头,依旧继续的往前走

「小蜜蜂他……也好几天没有到学校上课了」,这些人是怎麽搞的,一个一个都不对迳

他停下了脚步,只是盯著远方,从那一天之後,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小蜜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是被发现了他背叛天磷会亦或是回到了伊奥的身边,他完全不得而知。

也不是说担心,他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啊……」蓝定谦像是发现到什麽,低低暗叫了一声,还真是狭路相逢

梁旗风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老早就看到他们大老远的从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只是一时不知道该逃跑还是该躲开,就这样站在原地,等著他们接近。

梁镇磷和雷云浩就这样走过了他们的身边,梁镇磷始终沉著一张脸,没有正眼瞧过他,阴郁的表情衬的他脸上那些伤更是触目惊心。

走过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还好吗?」

「不用你管」擦肩而过时,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

梁旗风还是不舍的回头揪著他的背影,想说这样也好,可是那晚他苦苦哀求他的模样还是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事情就发生在瞬间。枪声一响,梁旗风护住了梁镇磷。

他发现有个人鬼鬼崇崇的躲在暗处正准备掏出枪对准了梁镇磷,还好他反应够快,几个步伐就挡在了梁镇磷的面前并把他推了开,那人的枪法不是很准,子弹从他的脸颊擦过,划过一条血痕,并无大碍。

那人马上就被雷云浩制在了地上,正在奋力的挣扎,梁旗风抢过了他手上的枪,以俯视的角度用枪指著那人的头,「谁派你来的?」

他认得那人,是天磷会里的孤儿,为什麽天磷会的人会想要伤害天磷会的少帝。

「一切都是你们害的,如果没有你,没有天磷会的少帝,总团长也不会那麽痛苦,如果我杀了天磷会的少帝,你就会回到地冥会,总团长也不会每天都被殴打,都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就好了……」那人还是不断的挣扎,心想,这下真的死定了,居然被当场抓到,不过怨恨的眼神正一瞬都没有放过的瞪视著梁旗风,嘶吼著声音。

梁旗风心里一惊,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要伤害他所在乎的人,为的就是要把他逼回去,多麽卑劣的手段啊。

还有那个为了他受苦的「总团长」,到底是谁?

「你是圣殿骑士团的人?」雷云浩立刻联想到这个可能性

愣了一下,地上那人马上哀叫起来,梁镇磷冷不防的踢了地上的那个人一脚,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痛到卷缩在一起,就好像把那人当成仇人、也似在发泄,一脚一脚的落在那人的身上,哀嚎声也从没停过。

「少帝,好了,别再踢了,他都快被你踢死,这正不是好机会吗?可以问他总团长到底是谁」雷云浩出声阻止

「说,你们总团长到底是谁」梁镇磷一脚踩在那人的头上,鲜血早就吐了满地,他的脚还一直不断的践踏著那人的头,「幕後指使者又是谁,快说」

「不…不能说」冷不防他的脸又挨了一脚,痛得他直打哆嗦

鲜血弄脏了梁镇磷的鞋子,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又往那人的脸上多踹了一脚,「你这叛徒,天磷会有哪里亏待你,要被你这样对待」

这话好像就要说给梁旗风听似的,不断重复。

「回去告诉你们总团长,如果有话就当面跟我说,不要像个胆小鬼一样,只知道躲在背後」梁旗风蹲下身子,恐吓性的用枪抵著他的脑袋,毫无起伏的说,「快滚,如果不想没命的话,就快离开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瞧见你在这所学校出现」

那人困难的起了身,仓皇似的头也不回的逃了。

「旗风,你怎麽就这样让那个人跑了,他想要少帝的命耶」在一旁被吓得一言不发的蓝定谦顺了顺心口,一脸惊吓的开了口

「原来最大的叛徒就在这,何需在我眼前演这一场戏,如果你想杀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奉陪」梁镇磷直揪著他瞧,希望他能够反驳他什麽,可是他却没有,心死了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早就知道的。为什麽还要这样试探他,只是让自己更难受,沙哑著嗓子又说,「我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护,以後少管閒事」

梁旗风只是下意识的想保护他,并没有什麽企图。

刚刚他是希望我说些什麽吗?还是在担心我?心好痛,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梁旗风紧抓著胸口的衣领,痛得蹲了下来,眉头紧皱在一起,脸部扭曲。蓝定谦不断呼喊走远的梁镇磷,只有雷云浩回过了头要送梁旗风去保健室。

梁镇磷不断的远离,远离那阵痛苦般的呻吟。

 


秘密<23>

梁旗风只在医护室里躺了一下就起身,不顾蓝定谦的反对,坚持要自己走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会长不是还有事要找你」

「可是……」蓝定谦欲言又止,他有好多事想问,无奈旗风这麽倔强,只好暂时顺著他,「那好吧,你回去小心点」

梁旗风点了点头,应允。

走出了学校大门,往熟悉的路上走,原本还挂著橘红色太阳的天空,现在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四周是熟悉的景物,这条路他从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次,直到来到了那扇大门前,他才抬起了头。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火光,不是记忆里那灯火通明、充满笑声的大宅邸。

消防车在远处响起,四周充满了呼喊声和哭叫声,他呆愣了一两秒,随即跑过了矗立在前方的喷水池,一路狂奔到了主邸。

他看著眼前不断被焚烧的建筑物,那股强大又浓的黑烟直往天空窜,周围是不断窜逃的人们,每个人都想办法要救火,七手八脚的不知从哪拿来了灭火器,直往火的源头喷洒。

无奈火势太强大,灭火器都已经是无用武之地的被丢在一旁。

「消防车,消防车怎麽还没来」

「还有没有灭火器,快点拿来,快点啊」

「快拿水来,快拿水,把水管拿来,快点」

场面太过混乱,他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快一点,你们快点灭火啦,夫人还在里面,快一点啦」小女佣的叫喊最後变成哭喊,歇斯底里的哭喊

「夫人在哪,你说夫人在哪?」

「旗风少爷,夫人…夫人她,还在里面,首领已经冲进去救她,可是他已经进去很久,都还没出来……」小女佣最後泣不成声

梁旗风抢过了一旁拿在手上的水管,一股脑儿的就往自己头上淋下,拿出了放在包包里的毛巾,沾湿,捂住了口鼻,冲进了大火已焚烧到的副邸去。

他直觉孙蓉一定在这里,往自己的房间冲去,黑色的浓烟呛的他不断的咳嗽,只好压低了身子,蹲著身前进,熊熊的烈火在他身旁不断的窜烧,偶尔还会有东西掉落。

踹开了房门,「妈……」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也没看见有何身影。又踹开了书房,浓烟呛的他难受,阻挡了视线,书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被燃烧的书本和家俱,书架还因为受不了重量应声倒塌。

他还以为她会在这里,难道……

他冲出了副邸,又再一次的把水淋在身上,把毛巾沾的更湿,这次,冲进了主邸。

「爸,妈……,你们在哪里」一边大喊,一边往深处的那间房间去。

用力的踹了房门,黑色的浓烟、熊熊烈火早就充斥著这间房间,他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两人。

「爸……,妈……」

他用力的摇著因为浓烟而呛昏的两人,「爸……,拜托你醒醒,妈……妈……,快醒来啊」把沾湿的毛巾轻捂在孙蓉的口鼻,她还有呼吸,更是用力的唤她

「妈……,我是旗风,你醒醒啊……」

孙蓉在他怀里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慢慢有了意识,随後紧紧的抱住了梁旗风,「你终於回来了」

「妈……,对不起……」孙蓉的脸上满是泪水,湿了梁旗风的胸口

「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又转头摇了摇还在昏迷的梁镇凯,「爸,爸……」

梁镇凯醒了,他被呛的直咳嗽,梁旗风帮他顺了顺背,把他准备好的另一条湿毛巾给他

梁镇凯一醒来,也是紧紧的抱住梁旗风,毫无空隙的拥抱。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他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逃离这里,火势越来越大,四周不断有书架在倒塌

两个人却一动不动,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我们想要……和阿襄一起死在这里」

「妈,你在说什麽……」梁旗风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著眼前似乎已坚定心意的两人

「旗风,对不起,让你那麽痛苦,你爸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孙蓉紧握住梁旗风的手,愧疚的说

梁旗风摇了摇头,泪水不断的滴落,「我们出去好不好,拜托你们……」

「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为阿襄和赛德娜做的,把你扶养长大。当你第一次喊我妈妈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在你脸上看到笑容的时候,我和镇凯简直快乐疯了,以为你已经从失去爸妈的伤痛走了出来,敞开了心房,不过那时候你也才五岁,长大之後一定都会把那些不愉快给忘掉。真的就如我们所想,你一天一天的长大,我们也一天一天的担忧,因为那男人终究会来把你要回去,会逼你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我们应该事先告诉你,我应该早一点跟你说你爸妈的事,可是我却没有这麽做,因为不想再让你痛苦,如果我早一点说,而不是让那男人告诉你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你跟小磷也不会因此反目,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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