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陆扬著美美笑脸，笑意却没到眼底，放开冷精卫，一步步接近流香，“大哥，你行不行啊，有没有搞清楚！当年，你让陆睿御爱你，而如今，你又让他恨你，他又不是玩偶，为什麽就会听你的安排？
“……。”流香无言以对，脸色惨白。
陆来到他身前，若有似无般贴上他，暧昧低问，“你真的很爱他对吗？”
被陆的气息包围，流香的呼吸一乱，点了点头。
“为什麽？”
想了好久，才道：“因为你的笑脸，让人无法忘怀，因为你的閒逸很让你羡慕。”顽皮作恶时的笑，轻松应对每件事，从来都是一派自信模样，还出自真心的最美之笑。
“哦，那我要是告诉你，多年前，他也是很喜欢你的，你有什麽感想。”
“我……。”我後悔没有好好珍惜。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曾是陆睿御，可那已经是从前，现在的我只是陆。”退开他，冷脸道：“你说你喜欢我的閒逸，我的笑脸。可你知道那些东西是谁给吗？可知道又是谁在一年多前夺走的吗？”
流香有些头晕目眩，“如果杀了我，能还给你快乐，请你动手吧。”
“啧，谁要杀你，我为什麽要杀你。如果严格算起来，当年你带兵围绞绝谷只是出於皇命，而不巧给那些小人一个可趁之机。还有，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也许早就死於那群人之手了。”陆语气有些讥讽，“再说，我已经找回快乐，所以你们这群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说完，回到冷精卫身边，招呼冷雨上路。
“无关紧要的。”流香坍坐在地上，那头来，他没得到他的爱，也没有得到他的恨，他在他心里什麽也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望著他深爱的人，远去的背影，无声低语。

38
陆他们回到汉兰城，百里流香没再跟上，泫也完成任务回来复命，“爷，百里清已病的卧床不起。”
“很好，没人发现是你吧？”
“是的。”泫肯定回答，“爷，你吩咐关照的那位王老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还有百里流光趁著百里清久病不愈，已经暗中开始铲除一些反对他的势力，而且他一直派人盯著百里流香。”
“哦，这样啊！呵呵……，他是不是想看我们鹬蚌相争啊，真是不巧的很，我们没打起来。”
“陆儿，我到觉得他是想试探你的身份。”冷精卫插言。
“哦？”
“如果你是陆睿御，他可能暂时放过百里流香，毕竟百里流香曾是大皇子的人，与他并非同心，而且他深受百里清的器重，受武林的爱戴，虽然不参与朝会，但在朝廷中有自己的一小部分势力，可以说对朝上的一切了若指掌。如果你是卫子陆，那麽他要很好好的防备你，陆睿御閒适不理国事，但卫子陆不一样，他是西月国素王府的小王爷，虽然没什麽封号，但却有和西月王平起平坐的权力，如果卫子陆能死於意外，那麽日後进攻西月国会为他减小不少麻烦。”
“你说他希望我是陆睿御呢，还是卫子陆？”陆点头笑，看吧，只有他家颢颢有这个脑子。
“可能会比较希望你是陆睿御。”
“这又怎麽说？”
“虽然陆睿御武功了得，有仇必报，但不会治人於死地。就像当年太子百里流畅，多次得罪了你，而且数几要杀你，你也只是用计把他流放到凡加卡，但是卫子陆不一样，卫子陆既然是一国的小王爷，就会从政，所以他为保住自己国家，会不择手段。”
“有道理，不过，如果现在我还是陆睿御，也不会向当初那样生活，有些事经历过就不能当作没发生。”望著手中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目光闪过杀意。
“陆儿，绝谷那个叛徒程朔、青冥庄的黄鹏早就被我杀了，本以为齐云也背叛了你，可没想到他这般用心良苦，是我错杀了，百里流香也被你放了，这些罪大恶极之人都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难道你还要把参与者全杀掉吗？”
“当然不会，我才不喜欢杀人，我只想让他们永远得到教训而已。”
“又是生不如死吗？怎麽做？”冷精卫叹气。
“别担心了，我没那个记仇。”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很记仇！
“爷，毕回来了。”菊心响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陆暗中白眼，大叹，菊心怎麽都不会噪子哑。看毕进来，问道：“最近有什麽新情况？”
“回爷，越城门火岩收到索命令已经开始惶恐不安，除了招集所有部众回门，还请了其他门派帮忙，据说要借此机会活捉煞神，而且好像听说他们已经联络上了百里流香，正等著煞神上门。”
“这麽快。”他们回来不过10几日，随即笑，“没事，让他们等吧，有时等待也是一种折磨，对了，泫，你和鬼一起先一步潜入越城门，继续玩皇宫里的扮鬼游戏，我们15日後到达。”
“是。”
“菊心，你和双虚先撤回国吧，另外通知其他暗潜的特卫，能毁就毁，不能毁就撤回来，但是每个人都必须毫发无伤，要不然，哼哼……。”
“是，爷。”
“陆儿，你要做什麽？”冷精卫疑问。
“亲亲，你没猜到吗？”陆坏笑，挥手让其他閒杂人员出去。
“你让泫去皇宫扮鬼，其实并不单纯吧！百里清再怎麽说也是一国之君，经历过杀场的历练，会被你这小伎俩骗到，一定是因为你又做什麽新迷药，让他寝食难安，才会久病不合愈吧！”看陆笑著点头，“那麽这次，你把他们派出去，又给了他们什麽药？”
“亲，你就是聪明。不错，我是给了他们药，而且还不老少的，会有什麽效果我也不清楚，等到那天，我们亲自去看不就行了。”笑得阴险而狡诈。

39
雷州，越城门门主火岩不过而立之年，他能坐上这门主之位，是因为老门主的禅让，自从副门主凌云志带回煞神的索命令，他就没一天好睡。
夜晚，每每都会梦到绝谷那些谷民在烈火中挣扎，惨叫哀嚎四起，然後从陆睿御刺杀中惊醒。这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听信小人谗言，误认为鬼医对门主（陆曾是越城门门主，禅让给孙长老，也就是火岩的师傅。）施了药，控制他，才把他变成喜欢男人的妖人。当他看见熊熊大火中无辜惨死之人，心中後悔莫及，可是做都做了，又有什麽办法再退出来。每当噩梦惊醒後，他都会告诉自己，被杀没什麽大不了的，这是自己的宿命，谁叫他杀了那些无辜之人，给他们抵命是应该的。可是，想归想，他不想死，他不想在鬼府遇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们，他真的很害怕，他不想下十八层地狱，不想上刀山、下油锅，他真的不想死。
所以，在接到索命令的第二天，他就发出武林贴，邀请武林同道中人来支援他，可是，像狂刀帮这样的大帮派也受到煞神的威胁，他们自顾不暇，没空来管他的閒事，就甭提那些怕死的小门帮。幸好，他找到了百里盟主主持大局，这样才有些门派相继赶来支持他，可是等他们布好防御，已过数日，却不见煞神的踪影。
经历过当年绞围绝谷的人们，神经紧绷，惶惶不安，没经历过那场惨剧的年青气盛少侠们，放松警惕，自大轻敌。而火岩他自己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不光只做噩梦而已，并且产生幻觉，时常看到陆睿御凭空出现，心律憔悴，人消瘦。
陆本想让冷精卫在汉兰城等他回去，可是他却执意要跟，陆只好妥协。刚刚踏进雷州，飞鹰帮那群生死兄弟就找上门来，自从最後的主事者齐云去世後，飞鹰帮的兄弟就认了童依为老大。
“小叔叔，我们能帮你做些什麽？”童依急切道。
陆皱眉，“不是不让你们淌这浑水嘛！”
“可是，小叔叔，他们不仅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飞鹰帮的仇人，这根本就是大家的仇，为什麽你要独自去承担这些。”
“因为你父亲与齐云他们的死，都是因我而起。”陆眼中划过愧疚与悲伤。
“小叔叔……。”
“听话，这是命令。”陆绷起脸，厉声道。
“童依，你的身体虽然已经复原，但内功只有原来的3分，带著兄弟们去影夜魔宫吧，你也知道陆儿喜欢玩‘生不如死’的游戏，所以等你内力完全恢复後，一定还有报仇的机会。”冷精卫笑道：“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你小叔叔的能力？”
“不是……。”他当然知道陆和冷精卫是想保护他们，不想让他们冒险。可是虽然他辈份低，但年龄可都比他们大，让他躲到他们身後，他不甘心。
“听著，童依，我说过，这是命令。”陆见他脸有难色，一时急怒。
童依被他这般威骇之气所震，愣神许久，在陆微眯的厉眼下回神，终究还是点头同意带著飞鹰帮的兄弟们去投靠贺麟。
越城门开始出现骚动，很多人都已经沉不气，各门派的人员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还有些人说越城门闹鬼不愿在住下去。
火岩被噩梦与这些琐碎小事缠得已经神经崩溃，自己好像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而百里流香却呆坐在椅子上，魂魄游离状。

40
“报，门，门主，煞神来，来了。”一名小门徒从门外连滚带爬冲了进来。
“什麽？来了。”众人大惊，慌乱做好防御准备。
“不好意思，在下途中有事，所以迟到了，呵呵……，没给诸添麻烦吧。”声音是如此慵懒，却混著深厚内力。
有些胆子小的侠士们急忙往门外冲，却被金叶子一一毙命。有些想翻墙而出，却被无影人一掌打了回来。
“什麽煞神，你就是个小胆的缩头龟儿子，连个面都不敢露，竟用这些小手段吓人。”某位勇敢的大侠，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谁说的，我不是就在你身後。”轻柔如鬼魅的声音从那人身後响起。
“啊……。”众人回头，大叫著跳离。
一名身著黑衣，脸带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就瞬间从地里钻出来一样。
“MD，有胆量把脸露出来，别遮著掩著的。”另一位非常勇敢的人道。
黑衣人一声冷笑，把脸具摘下，一张布满血丝的脸出现，又引来一片骚动。
“冷精卫。”
“鬼啊！呜……”此位仁兄，被一块索命令刺穿了喉咙，挺尸倒地，除百里流香外全体後退，没人看见黑衣人动作，却飞出一枚暗器，惊恐地望著前方。
全场寂静无声，好似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突然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众人回头望去，另一名黑衣煞神出现，再回头望向原来那名，那人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这，这是怎麽回事，难道真的是鬼啊！”
“不是鬼，是恶魔啦。”陆摘掉面具向他们邪笑道。
“啊……，门主，陆，陆睿御……，真的还活著。”火岩首先大叫。
“什麽，那个妖人，怎麽可能，百里盟主，他不是已经死於你的剑下了吗？”有个几个开始质问流香，流香却一直盯著陆，没有回答他们。
“MD，管他是人，是鬼，宰了他。”某位大侠冲上去就是一刀，被陆用隐忍术躲过。“不见了，鬼，真是鬼。”吓得跃倒在地，连连後退。
空气中传来咯咯地笑声，吓得众人一身冷汗。
“想活著离开这里的，吃一颗这里面的无解毒药，不吃的，就陪我一同下地府吧！”一块黑木的药盒被丢在门口。
“MD，吃也死，不吃也死。”一位大胡子大侠带头，抓起地上的药盒，拿出一颗鲜红的药丸闭眼吞了下去，然後直直向门外走去，随後又相继有几人如此。
“看来愿意陪我下地府的人还真多。”语毕，被索命令又撩倒几个，吓得一些人敢快去抢那几颗毒药。
火岩瘫坐在地上，他真的不想死，可是被杀也是死，听毒药也是死，他没有别的选择，突然瞥见旁边的百里流香，抽刀横在他脖子上。“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他。”话音刚落，握刀的手腕被一枚金叶子刺穿，随後黑影一闪，火岩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痛嚎倒地。
“呵呵……，你怎麽可以杀我心爱的香香，呵呵……。”陆捏著噪子学鬼，没想到这句话引回流香的神志。
“小睿，你是爱我的对吧，你是爱我的。”
陆只是一声冷笑，站在高高的门楼上，搂著冷精卫望著在场的几个人，“泫，再给他们点迷药，千万别让他们死掉。”
“是，爷。”
“走吧，颢颢，我们该回家了。”望了望西边的太阳。
“西月国吗？”
“是啊，子喾有很多私藏，虽然没赤龙草神，但也不可小觑。”一起跃下屋顶。“再说，我家那个臭老头还一直睡著呢，咱们得回去把他叫醒，才能接著去找赤龙草。”
冷精卫轻笑，轻应说行，望著夕阳，他说：“陆儿，不管找没找到赤龙草，你答应我一定要一直活下去好吗？”
陆停下脚步回望他，谈笑不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