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是他......就算真的是他,安德鲁那么强壮,也不会就这样冻死在这里的......不会、不会......
史考特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非常厉害,他伸出手,轻轻抬起那个男人满是胡渣的下巴,然后惊呼一声。
真的是安德鲁!他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史考特迅速打量了一下安德鲁,只见他身上居然还是穿著一个星期前的衣服,这么说他这些天都没有回家?
那他的伤口......
史考特连忙翻开安德鲁身上的外套,只见绷带都已经脏得发黑,上头还有干涸的血迹。
"乔治,快帮我把这位先生抬进去!"史考特连忙请管理员帮忙。
"法兰西斯先生,您确定他还活著吗?"
管理员这句话让史考特愣了一下,然后他很不情愿地再次伸出手,去探安德鲁的鼻息,这次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微弱的鼻息喷吐在他的手指上,史考特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还活著。
"他还活著。"他说给管理员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应该要送医院吧?"管理员不解。
"不......先送到我屋里。"史考特想起之前安德鲁不肯去医院,加上警方现在很可能还在找他,所以最好不要送到医院,以免他的行踪暴露。
"可是......"
"没关系的,我朋友只是太累了,他身子一向很强壮,不需要去医院的。"史考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遮住安德鲁胸膛上的绷带。
管理员虽然还是感到疑惑,但他也怕麻烦,所以还是照著史考特的吩咐做了。
他
安德鲁真的很狼狈,胡子没刮,身上又脏又臭,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史考特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请管理员把安德鲁抬到他床上。
管理员一离开,他就赶紧查看安德鲁的伤口,绷带都已经被干涸的血液黏在一起,他怕一撕开绷带,会把伤口也撕开,于是找出双氧水,倒在干硬的绷带上。
当绷带终于解开的时候,史考特几乎要倒抽一口气!!
天啊!他的伤口怎么恶化得这么严重?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史考特又急又气,心想这次不管安德鲁再抗议,他也要把他送进医院急诊室他气呼呼地把一整罐双氧水都倒在严重发炎的伤口上。
剧烈消毒的疼痛,让安德鲁暂时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睁开疲累不堪的双眼,疑惑地看著似曾相识的景物。
怎么,他又回到天堂了吗?
然后他听到史考特打电话的声音!!
"喂?市立医院吗?我这里有一个急诊伤患......"
喀的一声,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史考特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是安德鲁硬撑著身子走过来把电话挂断了。
"你想死是不是?"史考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安德鲁只是瞪著他,没有回答。
"你......我快被你气死了!"史考特丢下电话,走到沙发上拿起外套,准备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安德鲁沙哑著嗓子问。
"去找布雷德医生!"
史考特更气的是,自己为什么还要关心那个臭男人?他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自己干嘛还要鸡婆拼命去救他?
"你不准走!"安德鲁像只垂死的野兽,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架住史考特,把他狠狠顶在墙边。"你不准离开!"
"不离开?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你死吗?"史考特也火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让我死不好吗?"安德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却异常凄凉,甚至还带著一些疯狂的恐怖。"议我死了最好!只要我死了,我身边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我而受害了!我是灾祸!是瘟疫!是厄运!只要和我在一起,一定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血红的眼看向史考特,一只肮脏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史考特被掐得不能呼吸,脸颊涨红,想要喊救命,却发现安德鲁似乎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手上的力气不仅越来越大,眼里的疯狂火焰也越来越炽。
"你也是!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救我?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落到这种地步?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救我,干预我的生活?"
史考特拼命挣扎,心里却也在嘀咕,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想活了吗?只要和我沾到边,就一定会死!像我爸爸......我弟弟......还有洁西卡......"当他吐出洁西卡这个名字的时候,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洁西卡......洁西卡......"
想到了自己深深爱过的那个女人,再坚强的武装也在一瞬间粉碎。
他好累,心好痛。
他其实很想念他的父母、他的弟弟,还有洁西卡......她有著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明亮的墨绿色眸子,还有特别爱笑的唇......
"洁西卡......"
史考特惊愕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真的在哭了。
像是终于崩溃的野兽一样,强壮高大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地不断喊著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是他的爱人吗?
那么安德鲁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曾经被一个女人抛弃过?
满满的同情与心疼涌了上来,史考特不顾危险地抱住跪在地上的男人。
安德鲁身子一僵,随即反过来紧紧拥住他。
在这一刻,他真的太寂寞、太脆弱了,他好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好需要有人能爱他、关心他,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嘘......嘘......没事了......"史考特抚摸著安德鲁一头凌乱的头发,轻声安慰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
安德鲁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强壮的手臂把他的腰身搂得紧紧的,像是永远都不想放开。
谁能救救他?谁能救他脱离这种不断丧失自己所爱的悲痛?
如果他所关爱的人,最后都是这种下场,那他是不是真的再也无法去爱,也无法被爱?
突然,安德鲁剧烈咳嗽起来,他放开了史考特,整个人痛苦地倒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
"安德鲁?安德鲁......"
史考特呼唤他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安德鲁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突然感到心情无比的放松:也许他终于能得救了......
他
当安德鲁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无奈地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死。
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他知道自己又回到那家私人诊所的病房里。
烦死了......为什么他想死都死不了?
他吃力地从床上立起上半身,发现自己身上很干净,有人帮他洗过澡,头发也洗过,胡子也刮了,连胸口的绷带都换上新的,原来剧痛的伤口也已经不再那么难受。
他低头看著自己胸前的绷带,一时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活下来之后,还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去哪里?
俱乐部没了,家也不想回了,更何况,对他来说那个地方从来就不是家,只是他晚上用来睡觉的地方而已,作用和旅馆差不多。
为什么一个人活著会这么麻烦?
这时,门打了开来,老医生走了进来,只是这次他的脸色严肃许多。
"你到底在搞什么?伤口都发炎了,差点就要溃烂引起全身性的败血症,到时候你铁定就没救了,你知不知道?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想死,麻烦你也死得有点用处好不好?起码把自己的身体弄好,里面的器官捐出去才有人要啊!得了败血症器官也都挂了!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老医生一开口就气呼呼地说个没完。
安德鲁被说得哑口无言,干脆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老医生检查完安德鲁的伤口之后,又对他唠叨了一阵:"要不是看在史考特那孩子的份上,我也懒得理你!我最讨厌不爱惜生命的人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想要活下去,为什么偏偏你就想死呢?上天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要就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对,不然你怎么对得起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
安德鲁的心抽痛了一下。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行人愿意爱他、关心他,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想死了?
是这样吗?
可是所有爱他、关心他的人,都遭到了那样的下场,教他如何敢再去相信、去依赖,以及去爱呢?
老医生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他离开房间为止。
安德鲁暂时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就睡。
他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累了,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
死里逃生两次,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不该绝,不然为什么想死都死不成,而且两次都被那个笨男人给救了?
如果不是史考特......安德鲁闭上眼,不想再去思考任何关于史考特的事情。
等他的伤好了之后,他想去找亨利,好好照顾他。
而这次,他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他
第二天傍晚,史考特才来看安德鲁。
史考特穿著一身有些凌乱的西装,看得出来是刚下班就过来的。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精神还算好。
他见到安德鲁之后,只是问他伤势怎么样,对于之前在他家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或言语。
安德鲁其实依稀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只是他并不确定。
看著史考特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他有些感谢,却也有些失望。
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难道他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一点点政变吗?
而白己对他,存的又是什么感觉?
他记起来,自己前两次面临生死关头时遇见了史考特,其实心里有一种欣慰的感觉,好像只要见到了他,自己就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那么,他其实是很在意史考特的?是不是在自己心里某一个连他也不知道的地方,史考特已经悄悄占据了一个位置?
他并不讨厌史考特,但如果要说到"喜欢",甚至是"爱"的话,他不禁感到迷惑,因为他之前没有爱过男人,也没有对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俱乐部里遇到的那些男客,他也只是逢场作戏,从来没有认真过。
只有史考特是个例外。
安德鲁回想起以前和史考特在一起的时光,自己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欺负他、玩弄他,觉得那时候的他既可爱又无辜,能满足他心里深处的坏念头。
他一直以为史考特对他的吸引力仅限于肉体,所以他可以轻松离开史考特,自以为潇洒。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刚离开史考特的那段日子,他曾经闷闷不乐过,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安德鲁从床上坐起身子,认真地看著史考特。
他可以吗?他真的可以再次去爱吗?
他的爱,会不会对史考特造成负担?他会不会害了史考特,就像之前他害了洁西卡和亨利一样?
他有这个勇气再去爱、再去保护自己所爱吗?他有这个能力吗?
史考特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安德鲁从来没有那样看著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因为安德鲁的眼里没有顽皮的恶意或是疯狂的火焰,而是最赤裸裸的感情,就像把灵魂敞开在他面前,一点都不遮掩。
"安德鲁。"史考特喊他,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德鲁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握住史考特的手腕。
"安德鲁......你还好吗?"
这个总是自大狂妄的男人,很少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安德鲁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拉近床边。
越拉越近......他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拉上了床。
史考特的心跳开始加快,他可以感觉得到安德鲁对自己有所需求,但是这样的安德鲁却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不再那么自信狂妄,脸上也不再带著坏意的性感笑容,他的眼神此刻看起来纯净又无辜,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自己。
"安德鲁......你......"
安德鲁扶著他的身子,双手示意他跨坐在自己面前。
史考特被他的眼神吸引住,无法抗拒,也无法挣扎,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乖巧地跟随著安德鲁的手而动作著,等到他发现自己居然爬上了床,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时,一张脸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史考特不自在地转过头,下意识地想要看清楚房门有没有关好。
等他回过头时,安德鲁的唇已经在他面前,吐著炽热的气息,一寸寸的逼近。
他可以逃走的,他也可以推开他的,他现在并没有强迫自己,不是吗?所以他随时都可以拒绝的......
但是,他还是让那张带著渴望与试探的唇吻上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样浓烈诱人,而是轻软温柔,仿佛把自己当成情人那样疼惜。
不知不觉中沉溺在那个异常温柔的吻里,史考特放松了身子,慢慢开始回应,先是双手围住安德鲁的脖子,接著胸膛贴了过去,当安德鲁的手拉著他的大腿要他再靠近一点的时候,他也照做了。
气息渐渐粗重起来,原本轻柔的吻掺进情欲的味道,身上的衣物松了开来,领带松开了,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露出起伏不已的紧实胸膛。
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很多话的安德鲁此刻却异常安静,他像膜拜神祇一样,用唇、用手指爱抚著史考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史考特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与兴奋。
他记起来与安德鲁的**有多美妙,虽然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也曾经和几个互有好感的女人发生过关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与安德鲁在一起的时候,他最享受,因为安德鲁总是用尽各种方法服侍他、取悦他,即使每次一开始他都拼命的挣扎,心里也不愿意,但最后总是会臣服在安德鲁高超的技巧下。
但是这一次感觉却很不一样,不再只是单纯的渴求肉欲,而是想要超越身体的界限,接触到更真实的内心、更赤裸的情感。
"啊......"安德鲁轻咬著他的乳尖,让史考特的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他可以感觉到安德鲁的胯下之物兴奋地在自己身下跳动,而安德鲁身上那件宽松的病人服根本就没有什么掩饰的作用。"安德鲁......"
"不,那不是我的名字。叫我丹尼尔。"
史考特有些惊讶地看著他。
丹尼尔似乎有些气恼自己终于把守不住最后的秘密,他突然抱起史考特,一个转身,情势便上下颠倒,史考特被他的身躯压著,裸露的肌肤彼此紧贴,烫得似乎要著火。
"你......安德鲁不是你真实的名字?"
丹尼尔不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用唇封住他的问话,大手开始扯去他身下的西装裤。才褪下一只裤管,他便抬起那只光裸的大腿,将他的身体推成侧躺,就这样进入他的身体里。
被一个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著,而且他的另外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那只手在上头不时轻轻摩挲,那种被禁锢却又亲密的感觉,让史考特更加兴奋,甚至忘了被侵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