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王子 下————韧心
韧心  发于:2010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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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在我找到蓝柏他们之前,你都是叫我主子的,什麽时候开始改口叫殿下的呢?」不要小看他的记忆,任何蛛丝马迹的变化都逃不了他的双眼。

  「我……」说不出话,也解释不了。

  「你越来越有能力,也越来越懂分寸了,让我很不喜欢。」洛克接过诺亚给的药丸,直接塞入小四的嘴里,两指头似有若无的划过口腔上颚,惹得人身体一阵紧绷。

  「小四……」他不知道自己怎麽让殿下不高兴了,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我要剥去你所有的能力、所有的身分、所有的职权……」到了话尾,洛克顿了顿,显然很满意自己深思熟虑後的决定。

  「然後再重新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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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克王子 S155

  他红了脸,真的是连耳根都发红了,低低的垂著头,连抬起来一点都不敢,身子还轻轻的颤抖著。洛克不经意逸出一丝极其温柔的微笑,他也没瞧见,而其他的奴隶则是瞄上一眼,心都要醉了,直想没规矩的大胆扑到主人怀中,恳求他好好疼爱自己。

  洛克抱著小四站起身,示威似的直视阿道夫。

  「不管他是不是奴隶,他都是我的,是神是魔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铿锵有力的言语,坚定不移的眼神,就算是再讨厌洛克不过的他也被说服了,他可以对阿尔说上千言万语,诉说他们家族过去的伟大荣光,诉说他对弟弟的殷殷期盼,诉说他长久以来内心最深沈的愿望,但这些都无法改变现状,他的弟弟,阿尔,已经永永远远离不开法西洛克了。

  这也逼他承认一个事实,一个从他策划整个事件以来,一直拒绝面对的一个事实,他的弟弟与法西洛克的羁绊,早已超越他所认知中的主人与奴隶的关系,阿尔对法西洛克所展现的忠诚、执著与坚忍,及以全副的身体灵魂去实践主人的命令、满足主人的要求,这种极不寻常的牺牲奉献,只可能是因为……………

  阿道夫脸色黯淡了下来,既无奈又有些辛酸的模样,数度话提到了嗓子口又咽了回去,最後终於艰涩的吐出:

  「阿尔,哥哥不逼你了,你就尽管追求你的幸福吧。」

  说完,他浑身就像虚脱了一样,幸好奥德里奇稳稳的扶住他。

  法西洛克就是阿尔的追求,一生的追求。

  阿道夫眼眶红红的,但他拒绝让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掉泪,他不要哭,这没什麽好哭的,这些年多少痛苦的事情他都熬过来了,现在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件值得骄傲的事,该高兴才对。

  「哥哥…」对不起。

  「小男孩,该走了。」奥德里奇一向不喜欢他的小男孩这麽关心弟弟,以往总是看不顺眼,免不了明里暗里的一顿惩罚,今天倒是特别,没显露什麽不满之色,嘴边还挂著愉悦的微笑。

  「法西洛克,你……」他转向那个男人,本想狠狠的威胁他一番,若他不好好对待阿尔,就要如何如何的,但话还没出口,就觉得这是多此一举,自己又有什麽立场去命令法西洛克,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要胁得动的,况且…如果是他的话,恐怕就算是虐待阿尔,阿尔也是心甘情愿。

  有些赌气成分的撇开脸,把脸埋在奥德里奇怀中,不要再去看了,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去担心了,都结束了,那已经不是他的事情了,一瞬间,阿道夫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忙活了这麽久,却一事无成。

  他累了……

  「我们回去吧。」他低低的要求,没有发觉自己偎在奥德里奇胸膛里的模样有多麽依恋。

  这个男人也是他注定的命运,他引以为耻、却又别无选择的命运,

  「如你所愿。」奥德里奇揽著他的小男孩,再乐於从命不过了。临走前,他对洛克说:「法西洛克,打扰了你这麽久,还闯了你的後宫,本君十分过意不去,过些日子,本君再给你送上赔礼,寥作补偿。」

  洛克摆摆手,表示随他的便。

  从此,曾经掀起滔天巨浪、几乎坐拥三分之一的英特大陆的布莱克王国主君奥德里奇就像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无纵,偌大的王国领地随著一纸送到索威尔洛克王子手上的让渡书,再度引起全大陆沸沸扬扬的讨论,各式各样的蜚短流长、臆测推断从未间息过。

  不过,这都是後话了,且这些纷乱杂事也进不了洛克王子的耳,进不了那座谧静悠然的琉璃宫。

  「吃饭了───」蓝柏高高兴兴的将许多美味可口的菜色摆上毯子,他哼著小调,摆头晃脑,心情特别的好。

  狄早早就坐在一边了,他手边摸索一大块的培根,一刀一刀小心切成薄片,嘴角也是含著一抹愉快的浅笑。

  凯尔从门外进来,正拿著一条大毛巾擦拭身体,他刚刚去练剑,弄得浑身是汗,但简单的淋浴过了,现在是一身清爽,头发微湿,还带点淡淡的青草肥皂香味。

  诺亚是跟著洛克和赛那最後到场的,赛那脸色酡红,走路还轻飘飘的,身子上到处都是微青微紫的掐痕,小屁股上还有一大片瑰丽的红色,看来是享受了一顿极致色情的拍打,直到现在还在回味。

  诺亚表面看来没有什麽异状,一切都很正常,但若仔细一瞧,他双腿之间的洁净男根直挺挺的立著,前端被动情沁出精露沾得湿湿亮亮的,衬著根部的金环,显得颇为淫靡。

  「唔…好香阿。」洛克神情轻松愉悦地深吸一口食物香喷喷的气味,有他爱吃的,也有他不爱吃但营养充足的食物,他的奴隶总是考量周全,一心一意的照顾好主人的身体。

  在琉璃宫里,所有的奴隶未经允许都不能穿衣,装饰他们的只能有五个闪闪发亮的金环,因此洛克往些微垫高的主位上一坐,往下看去,那景色真是好的不得了。

  五具各有特色的横陈美体,没有桌椅的遮掩,洛克甚至连餐巾这种东西都不准他们使用,一切都在光天化日、阳光充足照耀之下一览无遗,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到硬立的乳珠、隐密的私处,都逃不了主人随时随地玩味的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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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克王子 S156

  这个往常在琉璃宫里司空见惯的景致,恰恰就因为硬生生少了一个人而显得有些违和。不过奴隶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他们相信主人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总管…不,已经不是总管了,先生说的话一向是不打折的,流月宫的总管职务已经撤下,现在是个空位,而小四…不,也不是小四了,小四是先生给他取的腻称,是个奴隶的名字,而奴隶契已经撕碎,先生也向奴隶公会取消了他的登录,他现在只是一名叫阿尔的自由公民!

  不是奴隶,也没有任何职位,就不能待在宫殿里,所以阿尔离开了。

  不过,也没有走远。

  王都埃特的街区

  这几日街上来了一位贵客,是许多人当初千万般恳求都难见上一面的超级贵宾,因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馆天天挤爆,就为了能有机会跟他攀上一句话───虽然这麽多天了,还是没有勇士胆敢上前打扰他片刻。

  阿尔坐在酒馆二楼的窗面,面无表情的望著埃特人来人往的街道,这里是商业区,街宽不过四匹马,左右两侧都是商家,路面是大面积石块铺设而成,且不准马车通过,所以很少尘土飞扬。这是当初殿下要他设计的。

  没错,是他设计的。

  阿尔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落寞。

  「四爷…阿,很抱歉,呃…爷今天也是一样的吗?」店主小心翼翼的询问,千万个小心就是怕惹走了贵客。

  能为他招来生意的人,就是贵客!

  「嗯。」点头,连视线都没收回来一眼,仍旧是那般波澜不兴的望著窗外。

  「好咧。」店主赶忙下去准备,四爷要的酒菜可怠慢不得。

  小酒馆里,高朋满座,几乎是水泄不通,坐在座位上的,站在吧台前的,无不三不五时的拿眼往那个方向瞄,只是有些视线轻蔑、有些妒羡、有些贪婪、有些崇敬、有些恶毒…

  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总管刺杀殿下的事件是个误会这种说法的,不然总是站在殿下身旁的四爷为什麽会被逐出了王宫?恢复自由之身是殿下的恩典?笑死人了!在这个国家,全英特大陆,谁不知道洛克王子的奴隶小四和一个自由平民阿尔比起来,孰重孰轻?

  前者是如同云端那样的人物,後者只是个一文不值的人头。

  拥有殿下的关爱与否,就是如此的不同!

  不过,阿尔的心思一向没有放在旁人的閒言閒语身上,很多年以前,他刚刚当上流月宫总管的时候,还会为旁人暗地里的冷嘲热讽感到难受,还会因为受到刺激而誓言自己要做的更好,不过,後来他就发现,要迎合旁人的言语容易,要满足殿下的期待…却是千百倍的困难…

  殿下的要求不是寻常人的要求,殿下也从不按照常理思考行动,为了要确保殿下的安全,辅助殿下处理日常政务,几乎就已经耗却他全部的心神,头一二年,他几乎没什麽睡眠,满脑子在揣想殿下的行为模式,後来…他放弃了…

  不,不该说是放弃,应该说是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他不是天才,他没有殿下的天纵英才,永远都不可能越过殿下之前,先一步找著殿下无限飞扬的思绪,他只能追随,做好一切万全准备,期待自己能够跟上他的步伐,不要被他远远抛下…

  阿尔轻抿了一口酒,这是小酒馆能拿出来最好的葡萄酒,但就品质而言仍稍嫌低劣,其实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比起殿下爱喝的威士忌,自己比较偏爱这种有著美丽色泽的红酒,他不说,奴隶要跟谁说自己有什麽喜好呢?奴隶有什麽立场表达自己的喜好呢?所以,旁人都直觉的以为自己跟殿下一样,都喜欢威士忌酒。

  就连有些人想要讨好他,送给他的玩意,都是殿下喜好的物品,不过这也好,反正自己是收不得的、也不想收,堆在殿下的库房里,倒也不浪费。

  阿尔扬首一饮而尽,试图忽略内心一个小小声音,它告诉他:『阿尔,阿尔,琉璃宫的地下酒窖除了数不尽的威士忌之外,也有数不尽的葡萄酒呢。』

  除了搭配料理的餐酒之外,殿下几乎是不喝葡萄酒的,他为什麽要存著储著这麽多的葡萄酒呢?

  可能只是收藏有趣吧。阿尔武断的下了结论,手指习惯性的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摸到自己直挺的鼻骨,对了,他已经没有眼镜了…

  其实自己是不近视的,视力好的不得了,阿尔不经意的一眼就瞄见远处街道上的一名鬼祟男子趁人不注意,飞快的扒走别人的钱袋,技术还不赖。

  那为什麽殿下还给我配眼镜呢?

  可能是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专业吧。阿尔若无其事的重新倒了一杯酒,一面压下那个藏了很久的记忆,它说:『殿下曾经告诉你,如果害怕别人看待你的眼神,如果真的那麽在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戴上它吧,它是有魔法的眼镜,能给你勇气。』

  那时的自己几岁?十一?十二?还对身为奴隶的自己感到羞耻吗?

  那时的殿下几岁?也是十一、十二?为什麽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呢?明明就跟自己同年…

  『碰!』重重的放下杯子,阿尔有些心浮气躁。

  这个葡萄酒实在太差了!酿造的葡萄品质不好,酿酒的人技术也不好,连种葡萄的地都排水不好,这样劣质的葡萄酒喝了真让人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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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克王子 S157

  「…呃,爷,这是有人送来给您呢。」一名少年,怯生生的将书信递到桌上,然後便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阿尔回过头来,瞄了他一眼,是名奴隶阿………非常熟悉的穿著,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奴隶用的灰色短裤,那短裤质粗料厚,扎磨人得疼,但非常耐穿,对主人来说是非常经济实惠的选择,至於短裤里头,别奢望还有东西穿,所以常常一日奔波跑腿下来,那脆弱的地方免不了破皮红肿,稍碰一下就能让人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瞧瞧上半身,你以为只是风吹日晒而已吗?再怎麽遮掩都藏不住鞭痕,因数度易主而满布肌肤的烙印,数数看,一、二、三、四、五、六、七,才这麽个年纪,就已经换过七个主人了,糊烂的家徽并列在一起,张牙虎爪的骇人。

  这少年皮相不漂亮,做不了性奴,身子骨看起来也弱,做不了粗工,看他笨手笨脚、畏畏缩缩的模样,显然也不机灵,帮不了主人做买卖、算帐、打理商务家务,以奴隶公会的评等来算,大概是最差的E级,在市场上连10枚银币也不值。

  所以他的主人才差他来送信吧,若是惹火了自己,顶多这个破烂财产没了。没了,就算了。

  这就是奴隶的命,由人使唤、由人打骂、由人糟蹋。

  阿尔收回视线,无聊的开始拆信。

  内容了无新意,跟先前的差不多,反正不是邀请自己到他们的商会任职的,或是替哪个王公贵族做幕僚的,就是延揽到他们的国家做臣子的。

  「回去吧。」将信原封不动的交回给少年,他的答覆是千篇一律的拒绝。

  不管是商会、贵族领主,还是国家都想要自己,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曾经是殿下的贴身奴隶,因为他从殿下那里学会的知识技能,比闪闪发亮的宝藏还要珍贵,能使商会日进斗金、领地繁荣、国家兴盛。

  他们以为只要拉拢了自己,就能通晓殿下治理国家、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秘密。

  其实,他们要失望了,这二十二年来,他学习的事情始终只有一样,就是如何伺候殿下。其他的,他都不懂。

  少年接过信,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眼神里充满著恐惧与绝望,不用猜也知道,他的主人是怎麽要命令他的,如果没有达成任务会有怎麽样的下场。

  阿尔冷淡的看著这名楚楚可怜的少年奴隶,奇异的是内心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听说沙华商会的会长也是一名拥有上千名奴隶的奴隶主大户,且精於驯奴之术,身兼驯奴公会的理事,也许他是盘算著派这样一名饱受欺凌的奴隶来送信,可以勾起曾经身为奴隶的自己的恻隐之心吧。

  可惜,自己早就抛弃了那种无聊的同理心。

  这世界总是将人划分成两个阵营,一方是剥夺者、支配者、领导者、主人,另一方是被剥夺者、受支配者、追随者、奴隶。

  殿下毫无疑问的属於前者。

  而自己呢………

  手中的酒杯突然狠狠的晃了一下,阿尔抵著桌沿,撑著自己的身体,为刚刚闪过脑海中的想法感到惊愕。

  他是属於後者…原本是…应该是…本来注定一辈子都是…但…

  现在,殿下似乎给了自己机会选择……

  殿下从未松口,他总是说自己是属於他的,但…但…

  殿下不是重新申请补发奴隶契,而是取消了奴隶公会的登录,他不是立刻把自己带入琉璃宫,还是让自己出了流月宫。

  殿下从来都没有说要放过自己,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却像是给了自己机会。

  阿尔突然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双臂间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在场的其他人一头雾水。

  他是笨蛋,不懂殿下用心的笨蛋,他让这个全英特大陆最聪明的男人为自己费尽心思,自己却後知後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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