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纯中带着点调皮地笑着：“难道你以前不爱我？”
他着迷的看着我甜美的笑容，叹息地摇了摇头，低下头温柔地qin吻了我的嘴唇。
“以前的不是爱。但现在的绝对是爱。”
“是吗？”我淡淡地回应。
他目光深沉地许诺我。
“我会补偿我以前所做过的所有的一切，用来偿还我曾经对你做过的罪孽。”
“然后，把你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让你离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
说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从安德鲁嘴巴里吐出来的甜蜜的情话和真挚的语言。
转变来得太快，我甚至感受到了心中骤然窒息般疼痛的感觉。
我对我自己说。
是因为陈希在哭吗？
是因为陈希在伤心吗？
是因为他死后终于听见了安德鲁对他说出了他活着的时候期盼了无数次的这一句话？
还是他预见了他们之间永远都没有结果的未来┄┄
是陈希在痛吗？
我看着安德鲁温柔似水的目光，那里面终于有了爱情。
可它已经来的太迟了。
夜幕在降临。
月光被乌云遮了起来。
无形的魔鬼的翅膀张大在天空中笼罩住了整个城堡。
终于到了这一时刻。
我守候了许久的猎物。
他被我束缚住。
第十八章
豪华的酒店，能容纳数百人的宴席，在和许多许多人干过杯，喝过酒，接受过他们的祝福之后，安德鲁拒绝了一切的邀请，决定回去，和在家中的另一个人单独的两个人度过他的生日中最美妙的时刻。
他用同一个理由决绝每一个人时，他看到了很多人几乎反应一致的欲言又止。
的确他说的就是，他想要和他最爱的宝贝，陈希，一起过一个他们相爱以来，第一个浪漫的生日。
他毫不避讳的宣告了每一个人，他爱上了他的陈希，美丽的东方少年。
没有别的人能取代陈希在他心中的位置。
在司机开着车，送他回城堡时，他依然回味着每一个人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震惊的表情。
嘴角忍不住的扬起微笑。
他安德鲁就是爱上了陈希。
他是突然骤悟了最近自己异样的感觉，才发觉是因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此生的唯一。
“先生。”
司机有点发着抖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安德鲁沉浸在幸福中的思维被打断，他扬起了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前方司机的背影。
“先生，杰森有一句话，一直都不敢告诉您。”
他显得很忧心忡忡，像是确实有什么事情瞒着，却不敢说。
杰森为他开车开了十年，是他忠心的属下。
所以他说的话，或者说戒言，安德鲁还是肯听的。
“其实这件事，城堡里的人都知道，都是塞菲尔（管家）在压着，所以大家都不敢说。”
他嘟嘟囔囔的，还未说什么事情，就开始先为自己想好退路，开脱责任。
不是因为他犯过了什么错，害怕安德鲁会迁怒自己。
而是安德鲁对陈希的投入表现得太明显了，就算管家严重警告过不能乱说，可是他今天看到安德鲁一一告诉别人陈希这个名字的幸福表情之后，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些什么。
事实不可以被埋灭。
死去的人不可能复生。
他的不干不脆让安德鲁很不耐烦，素有的王者之气凛冽的迸发了出来，如今，它只会在陈希面前变得柔和。
“快点说！”
杰森被安德鲁恶劣的口气吓住了，几乎脱口而出。
但总算他还有点脑子，知道说这种晦气的事情，口气必须委婉。
“先生┄┄”
杰森有着无比的痛惜和悲伤的表情。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去看见它发生，没有比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更痛苦。
可先生却更可悲的出现了幻觉。
这是每一个作为先生的手下都不愿意看见的。
原本只想得过且过算了，只要不影响到先生的家族和事业就行。
可是今天，在看见那么多人知道了陈希的存在之后，杰森忍不住了。
“先生，我知道您对于当初让人开枪射杀陈希感到很后悔，也知道您很爱他。”
杰森头皮发麻的说着。
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真是在老虎嘴边拔毛，拿性命在开玩笑。
“可是陈希真的已经死了。塞菲尔问过当时去的手下，他们说确认过的。”
“陈希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出现在您的面前的，先生。”
他沉重的说着。
“那天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塞菲尔曾经私下瞒着你派人去找过他的尸体，可是那里总有野狗出没，什么残骸都没找到！┄┄”
“够了！”安德鲁严厉地喝止了他。
杰森警觉地停顿了一下，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
人死已经很可悲了。
死无全尸，被野狗吃了更可怕。
“回去让塞菲尔帮你请个医生好好看看脑子！你今天又吃迷幻药了吗？！”
安德鲁非常生气地训斥他。
杰森欲哭无泪。
他以前是有过吃摇头丸的经历，没想到被安德鲁现在拿出来说事。
今夜的月光虽然明亮，但依然有乌云，只不过还没有月光遮住。
车子里空气压抑着。
杰森的话确实惹怒了安德鲁。
居然说他产生了幻觉。
居然说那么爱他的陈希是假的，抱着他的陈希是假的，所有的一切，他这两个月来的愚蠢的行为都是因为他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如果不是因为杰森一直为他开车，非常的忠心，他真想直接拿出枪崩了他。
十分钟的距离，已经到了城堡。
塞菲尔在铁门内守候着，他看到安德鲁怒气冲冲的揪着杰森的领带，把他从车子拉了出来，甩到了他的面前。
“把医生叫来，给我好好地治治他的脑子！”
说完这一句话，他带着怒意头也不回的往城堡里走去。
“┈┈”
塞菲尔无言地看着安德鲁的背影，回头严肃地问杰森。
“你又做什么了？惹得主人不高兴？”
杰森哭丧着脸：“塞菲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是忍不住了才说的。”
“我跟老爷坦白了，说他看到的他的宝贝一直都是幻觉。”
看着塞菲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头也低的越来越低。
果然塞菲尔也开始对他吼了起来：“你疯了吗！”
“我们不是有约定过！谁都不许对主人说出实话吗！”
他揪住了杰森的脖子对他狂喊着。
“你是不是嫌主人还疯的不够彻底啊！！”
幽静的长廊里。
通往陈希住的房间，也同样是他住的卧室。
安德鲁的头脑已经冷静了很多。
他觉得刚才那么愤怒有点不应该。
但是杰森说的话却确实激怒了他。
可是，杰森不会对他说慌。
更不敢在他的生日上开玩笑。
心有点凉了下去。
难道陈希的存在真的是幻觉？
是他还爱着他，却不愿见到他是因为自己的指使而死亡，而产生的幻觉？
不。
不会的。
陈希的存在感是那么的鲜明。
他会对他笑，会给他拥抱，会为他而改变自己。
确实之后的陈希改变很大，很多娇纵的脾气都变了，他不会再和他别的qing人争宠，而是只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
确实。
很少有人能那么快的转变自己。
安德鲁突然有点慌了。
可是还是不敢相信。
心灵在颤抖。
身体也在发抖。
不会的。
不会是幻觉。
他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告诉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心已经慌乱的无可复加，从他加快的脚步就可以看见。
只要看一眼。
只要看一眼┈┈
就能够确定┈┈
他相信自己的眼里┈┈就能够确定┈┈他看见的是不是幻觉┈┈
打开门他看见陈希，穿着女式的白纱睡裙，安静地坐在他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陈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看见是他回来，开心的对他笑着。
洁白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脸上，那么的圣洁。
顽石般的心，从出生起第一次抽痛起来。
为什么？
自己当初为什么竟然想要杀了他？
他的爱。
他上前搂住了陈希。
感受着陈希身上的体温，非常的温暖。
不是像死尸那样的僵硬和冰冷，还带着淡淡薰衣草的香味。
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会补偿我以前所做过的所有的一切，用来偿还我曾经对你做过的罪孽。”
“然后，把你囚禁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让你离开我。”
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在我的眼前他依然阿布消失。
真实的温暖，那不会错。
请不要消失。
如果连幻觉都可以那么的真实，他的心脏会受不了。
仿佛为了确认陈希真实的存在感般，安德鲁的大手又伸进了陈希的睡衣里面，开始抚摸着他的肌肤。
他们终于再一次huan爱。
这一次，安德鲁尽自己的所能去带给陈希灭顶窒息的kuai感。
而每一次陈希传到他耳中的shen吟都会令他前所未有的xing奋。
身体力行的爱着怀中这个少年。
让他心灵上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Ji情过后，陈希的身体躺在他的怀抱里，微微地chuan息着，平复着刚才gao潮的余韵。
他一遍一遍地fu摸着他的身体，只为了让他能够稍微轻松一点的平息。
沉痛依然围绕着安德鲁的心。
在弥补的同时，他觉得自己以前犯了无法挽回的错，即使现在有时间来偿还，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不懂自己以前是怎么了，怎么下得了手，去亲手终结现在躺在自己怀中的爱人。
显然他的不对劲的情绪感染了陈希，他从他怀里慢慢爬了出来，跪坐在他的面前，捧住了他的脸，关切地问。
“安德鲁？”
“你怎么了？”
明亮的眼睛，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
也影响了安德鲁。
你怎么了？
“陈希┈┈”
他突然有点疯狂的用力抓住了陈希的纤细的手臂。
“我之前那样对你，你从来没有恨过我？”
陈希笑了。
“不会恨。我会永远都爱你。”
他低喃的话语，停驻在他的耳边，停留不去。
那一刻，安德鲁感动的几乎想要流泪。
“你发誓。”
他刻薄的低哑着声音，寻求这一句虚无地誓言。
“对着我发誓。发誓永远都不会背叛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他就是自私。
即使知道自己曾经犯过了错，也要陈希答应他，永远都不要恨他。
任性而自私，就是安德鲁的代名词。
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也绝对容不得背叛，即使要走，也绝不会留给别人。
他以为陈希一定会发誓。
就像他那天夜晚突然出现在的房间里一样，坚贞地重复一遍他对他至死不渝的爱。
可是，这一次，陈希只是面带着哀愁，无言地半跪着，看着他。
让他再一次无端的心悸起来。
陈希一直捧着他的脸颊，像情人一般亲昵，不曾也不愿意放开。
他对他说。
“我不能的，你忘了吗？安德鲁？”
“你忘了┈┈我永远无法对着你许下这个誓言。是因为┈┈”
也许安德鲁，这一生，他听过的最绝望的话，只有这一句。
“因为，你杀了我。”
总有一天会离开。
就算心中怎样都不愿意。
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召唤我离开这个人世。
我就像人鱼的泡沫，当看到太阳的那一刻，就会在你的眼前消失。
就当这最后的一段幸福时光，是一场支离破碎的梦，梦醒之后，你还依然会有其他的恋人。
只是在这些人中，再也不会有我。
“陈希”依然捧着他的脸，微笑着，身体却在慢慢地变得透明而消失。
杰森说的话仿若变成了无可挽回的事实。
安德鲁睁大了眼睛，眼中是难以置信，还有悲痛欲绝。
他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疯狂的想要抓住这具虚幻飘渺的“身体”。
“身体”却在弥散。
化成了零散的光辉，消失在空气中。
安德鲁在没有月光的夜色中悲伤的大吼。
但是这没有用。
我在天空中，伸展了翅膀，锋利的喙张大着，吸食着这空气中的绝望。
它在瞬间填满了我，让我感到满足。
然后扇动着翅膀离开。
──再也不回来──
第十九章
安德鲁踉跄地跑下了床，因为脚步不稳而单膝跌倒在地上。
他恍惚着，犹然不敢相信。
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房间里如常的一切。
什么装饰都没有变，连家具都没有移动过。
唯一变了的，就是少了一个人。
他疯了似的，不顾赤身裸体，搜索着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即使连最隐秘的地方也找过，整个房间被他捣弄得凌乱不堪。
最后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一手仍然撑着，抓住了床上的床单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支手却发着抖捂住了自己的脸。
“陈希┈┈”
痛苦而沙哑的喊着这个能令他痛苦万分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魂牵梦绕。
他想。
这一定是噩梦。
最后用手臂盖住了眼睛，仰起头，后颈颓废地靠在了床沿边上。
我在天空中，优雅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
收敛住气息，徘徊在城堡的周围，一度曾旋绕没有离去。
冰冷的视线，投射向窗内，窗沿的一角，隐约能观察到那个瘫倒在床边的男人的身影。
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他的管家，看到安德鲁瘫倒在床沿边，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这一幕，让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咕”地愉悦地笑声。
这只不过是开始。
对于这个狂妄的男人来说，只不过是痛苦的刚刚开始。
就像是，比如第二天的早晨他醒来，再也看不见一直睡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
比如曾经的爱，其实都是虚构，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见证。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