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弓————kaaa
kaaa  发于:2010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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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霏想到这里,身体和心理上都徒生厌恶之感。这段时间被迫与梁烈发生关系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虽

然当时也就自暴自弃的随梁烈摆布,身体也曾经体验过颠峰的快感,但每次一旦清醒过来,短暂的情欲就

立刻转化为厌恶和极度羞耻。这种情绪的反覆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也因此让他更加憎恨睡在身边的男人


他不愿再去想这些,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录音,耳机却忽然被拿了下来。
“霏霏……”
梁烈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俯身揽住他,嘴唇很自然的贴到他颈上、脸上亲吻。任舒霏觉得他就像一只永

远都忘不了发情的狗。
“我想听你弹琴,你还从来没有为我弹过琴。”
“我很累,改天吧。”
任舒霏很不耐烦的躲避他的纠缠。
“那我抱你去钢琴那里。”
见梁烈果真弯下腰要抱起自己,任舒霏只得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梁烈笑嘻嘻的把他硬拉到钢琴边,又不

由分说的横抱他在腿上坐下:
“坐在我腿上弹,保证不会累。”
任舒霏望着他热切的眼神,心中鄙夷的冷笑一下,他才不相信梁烈真有什么兴致听琴,只怕过不了多久就

要露出真面目来。
打开已经许久未动的琴盖,指尖碰触到熟悉又陌生的琴键,任舒霏不由得回忆起曾经在这里为梁艳弹琴的

甜蜜情形,一切恍若昨日才发生。
他心中一痛,手指顿了顿,忽然流水般的从“1”滑到“7”,又从“7”飞回到“1”。
“弹完了。”
话音中带着恶意的快感,任舒霏就要站起身来,却被梁烈的铁臂勒住了腰:
“霏霏,别惹我生气……”
任舒霏只得又坐了下来:“那你要听什么?”
梁烈想了想:“就弹国中开学典礼上你弹过的那首。”
“我忘了。”
“你骗我?”梁烈的手臂又紧了紧。
“没有。”任舒霏不慌不忙的望着他,“过去那么多年谁还记得?不然你哼出来让我听听。”
跟音盲没两样的梁烈被将了一军,他眨眨眼,无话可说。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样子,任舒霏却暗自得意。
梁烈皱起眉,显然在苦思冥想自己还记得哪些歌,任舒霏心中冷笑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

梁烈头上不知不觉冒出了汗。
就在此时,电视中传来稚嫩的童声。
“就弹这首好了。”梁烈松了口气,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
任舒霏都快烦透了,他已经把这简单无聊的旋律弹了一遍又一遍,可梁烈还是不肯罢休,连黑白键都分不

清的他还起劲让任舒霏教他,他的手掌覆盖在任舒霏的双手上,跟他一起弹奏。断断续续的音符在琴键上

跳的乱七八糟,连不成调,但梁烈却似乎感到乐趣无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最后任舒霏索性不

弹了,任凭梁烈握着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打。
这样无聊的游戏不知过了多久,梁烈终于也玩腻了。当他喷在任舒霏脖子上的气息越来越热时,他的手也

慢慢跟任舒霏修长的十指相交,停在了琴键上。
跟梁烈身体紧贴的任舒霏自然感觉到他生理的变化,他一点都不吃惊。早预料到事情会发展这样,就像以

前的每一次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会以梁烈的发情而结束。梁烈一开始就打的是这种算盘,他这种人,脑子

里就只有龌龊不堪的念头。
任舒霏嘴角露出嘲弄的冷笑。
梁烈也如往常一样没有在意他的冷漠,开始动情的亲吻他,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承受不住越来越激烈动作的琴凳发出吱吱的声响,梁烈索性站了起来,就要把任舒霏压倒在钢琴上。
低音键发出沉重的闷响。
任舒霏终于忍无可忍——谁知道这个流氓又看了什么黄色电影,学来这种下流行径!他反手用力捣在毫无

防备的梁烈的胸口,从他身下迅速逃了出来。
站到远离梁烈的地方,任舒霏一边把被解开的纽扣又逐个扣上,一边极轻蔑的斜瞅着他:
“请你不要到处发情!这是钢琴!你懂吗?!不是让你打滚的猪圈狗窝!”
被情火撺掇的快失去理智的梁烈迎头挨了盆冷水,又被抢白的一时无言以对,他只能恨恨的盯着任舒霏。

如果他的脸不是古铜色,就能看见一红一白变色的可笑样子。
任舒霏看着他眼睛喷火又无处发泄怒气的尴尬神情,心中从来没有过的痛快。他故意当着梁烈的面从容不

迫的整理好衣服,然后坐到沙发里,又戴上了耳机。
31
任舒霏听完录音时夜色已经降临了。
他环顾客厅,发现不见梁烈的身影,心中暗自喜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体,这才感到饥饿,

于是来到厨房找东西吃,却发现流理台上摆着一盘显然没有动过的炒饭。
任舒霏知道这是留给自己的,但他只瞥了一眼,便从冰箱里拿出切片面包。
吃过面包,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在黑暗中隐约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梁烈果然并没有走 。
任舒霏皱了皱眉头,悄悄走进去,轻轻打开壁橱拿了条毛毯,他打算今晚就睡在沙发上。本想再从
床上拿个枕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了。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声响,他一下子站住了,紧接着,就被死死拥在火热的胸膛里 ,又

拖到了床上。
幸亏任舒霏早有心理准备,才没像从前一样被吓个半死。
黑暗中,任舒霏看见梁烈一双眼睛在闪闪发亮: “这里,该是我发情的地方了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得意洋洋: “霏霏,你别嘴硬,我马上就让你哭着求饶……”
任舒霏知道梁烈刚才是在装睡,看来他还一直对下午的事耿耿于怀。居然能忍耐了这么久才发作,
对于性格暴躁的他来说也算是奇迹了。
“随便你。”
任舒霏厌倦的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想再跟骑压在自己身上、好像打了胜仗一样的无赖男人多说一句话。
“哼——”
任舒霏忽然感觉身上轻了。
紧接着听到啪的一声,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任舒霏睁开眼,看见只穿着背心内裤的梁烈坐在床头,他从扔在床上的衣服里摸出一根烟点上,自顾的抽

起来,看也不看任舒霏,好像在生闷气。
“你这个人,还真是冷!”
好半天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我冷?
任舒霏心中嗤笑一声,他不想跟梁烈争辩。这个无耻的流氓居然还好像受了委屈一样的责怪自己? !
“忘了……给你的。”
房间里又静默了好久,梁烈扔过来一片皱巴巴的红色硬纸。
“什么?”任舒霏有些莫名其妙的捡起来。
“我姐明天结婚,请你去……”
烫金的龙凤图案和“天赐良缘”四个大字刺入眼中,任舒霏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他颤抖着打开

这张喜帖:
“××××年×月×日,岳文邦、梁艳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
他没有再看下去,这短短一行字在眼前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任舒霏觉得世界一下子全崩溃了。
虽然他这些天一直在刻意回避、不去想这个现实——跟梁烈发生过关系的自己已经不可能也没有资
格继续爱梁艳,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梁艳竟然要跟别人结婚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啊!
无限痛苦的他双手紧抓住自己的头发,那张喜帖无意识中几乎被攥成碎片。
“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姐啊?”
梁烈不知是神经太粗还是故意要揭任舒霏的伤疤,他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我早说过你没戏。你全身上

下没几两肉,胆子又小,我姐怎么会喜欢你?只有邦哥才配的上我姐
。”
见任舒霏没有反应,梁烈又好像安慰他一样伸手过来搂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我会一直——


“你这个王八蛋!”
任舒霏突然好像疯了一样,一拳打在梁烈脸上,梁烈没提防,这一拳打的他从床上摔到地上。任舒霏也完

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又扑了上去。梁烈原本不会在乎他这几下拳头,只是被他疯狗般的拼命厮打打的一

时有些发蒙。
混战中只听砰的一声,不知谁碰到了床头的装饰物。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停了手时,任舒霏才看见梁烈

的眉角,距离太阳穴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在流血,他一下子清醒了。
梁烈摸了摸额头,又看着手指上的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眼中闪过一道凶狠暴虐的光,右手猛地钳

住了任舒霏的脖子。
任舒霏恐惧极了,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没想到这个流氓真的翻脸无情,为了一点小伤竟要掐死自己。

刚才爆发出来的胆气早已荡然无存,他抓着梁烈的手,却不敢用力去拉,只能用眼神哀求他。
梁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渐渐的,脸色平和了下来。最后他哼了一声,松开右手,然后就伸开手臂把惊魂

未定的任舒霏紧紧抱进了怀里。
32
梁艳的婚礼很简单,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只在郊区一座小房子摆了几桌酒席,来的客人倒不少,其中大多

都是梁烈的手下,于是乎整个婚宴间充斥着划拳、喝酒、吆喝、起哄的声音,好不热闹,要是有人路过看

见这一幕,一定会以为碰到了黑社会聚会吓得掉头逃走。
在吵吵嚷嚷乌烟瘴气的包围中,一脸落寞的任舒霏如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只是一身比较正式

的银灰色西装,但俊美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仍然让人过目不忘,把那位本来就笨拙的像头大象,现在穿了

白色礼服则像头白色大象的新郎都比下去了。
不停跟人敬酒喝酒的梁烈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任舒霏,他脸上还挂着新鲜的伤痕,却早忘了前一晚

还跟任舒霏打的不可开交的事情,只是喜滋滋的觉得他今天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自

己中意的这个人。
梁烈今天也破天荒的穿着件西装来了,虽然上下身显然不是一套,里面穿的也是没有领子的T恤,比起从

头发到领带都一丝不苟的任舒霏,却也显出另一种洒脱不羁的感觉。
沉浸在伤心和悲愤中的任舒霏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注视和梁烈狼一般的追逐目光,当穿着婚纱的梁艳出现

时,他就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存在。
因为梁烈强加的爱意而痛苦不堪的任舒霏,一直怀疑那个外表魁梧的“大象男”是否也对梁艳使用了暴力

手段,从而卑鄙的得到了她。想到自己的遭遇,再想到心上人也极有可能遭遇了同样的不幸,他就悲愤的

不能自已,在来参加婚礼的路上任舒霏就已经决定,只要梁艳给他一个眼神,哪怕冒着被当场杀掉的危险

,他也要带她逃走。
但是,他最终发现,这一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身披简洁的婚纱、头上只戴着一个粉色玫瑰花环的梁

艳一直幸福的望着那个满脸通红不停擦汗的“大象男”,今天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动人、光彩

夺目,那种光彩来自于内心的喜悦,连任舒霏都看出来了。
比起梁艳结婚,发现她竟然真的爱着那个“大象男”给任舒霏带来的打击更具毁灭性。他简直无法接受这

个事实。
原来,从前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海市蜃楼,所爱的人心中从来不曾有过自己的身影,自己却还一直沾沾自

喜的做着美梦!
任舒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叫做“阿邦”的男人都是一个极其平凡而且粗俗乏味

的男人,他不明白梁艳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而不是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自己?虽然这个男人煮的牛

肉面是很好吃,但除此之外他一无所长一无所有,即使拼命干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永远都是缩在屋檐下

,低头切面煮面捞面。
给一个人煮十年面,难道这就是得到爱的理由吗?……
万分沮丧和失落的任舒霏也不知自己喝了几杯酒,最后终于醉倒了。他趴在桌上一边笑着流泪一边一首接

一首的唱歌,歌声淹没在四周嘈杂的叫嚷声中。
他什么都不管也不在乎了,反正梁烈一定会把喝醉的自己带走……
带去地狱也没关系了。
当任舒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熟悉图案的落地窗帘,隐约透出的暗淡光亮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日出

。他微微侧转好像石化般僵硬的脖子,果然,旁边躺着一丝不挂闭眼睡的正香的梁烈。
任舒霏觉得口渴的厉害,他双手支撑着缓缓坐起来。床单从肩头倏然滑落至腰间,看见自己同样赤裸的身

体上到处留下青紫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这次任舒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羞耻的立刻跳下床去穿衣服,他只是坐着,面无表情的望着

脏乱的一塌糊涂的床单。身体大部分都已经麻木了,失去了感觉,只有身后还隐隐感到钝钝的疼痛,究竟

渡过了一个怎样癫狂的夜晚……
纵然是宿醉之后,记忆力极好的大脑依然很快记起了酒后放纵的一幕幕,简直是丑态百出,从前标榜的多

么圣洁,好像受难者一样的屈辱,昨夜却是自己主动纠缠梁烈,一次又一次……好在一切丑态只是暴露在

梁烈一个人面前,都被封锁在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和身边睡着的这个人,全世界人都不知道……
“霏霏,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梁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虽然还闭着眼睛,手臂却很准确的就缠上任舒霏裸露着的腰。
“……我口渴。”
“哦,我去给你倒水。”
梁烈马上一跃而起,光着脚跳下床。
任舒霏一看见水,就迫不及待的在梁烈手里把一整杯水咕嘟咕嘟一气灌下去。等他喝够了,梁烈不由分说

把他按到床上:
“你好好睡一觉,眼睛都陷下去了。”
梁烈在任舒霏身边躺下,搂住他,手指轻轻画着他的脸。他指腹上的有厚厚的茧,好像砂纸一样粗糙。
不知这双手这些年都做过什么……
要在平日任舒霏一定会厌恶的躲开梁烈的抚摸,但今天他实在太累了,躺下后就只想了这一句就闭上了眼

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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