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程之归途————蓝淋
蓝淋  发于:2010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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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啊,就是我弟弟,跟人打架挨了刀子,现在躺在你们学校边上那家小饭店里,他怕被记过不敢上医院也不敢回学校,我太忙了没空理他,你就帮个忙去照看一下吧。对了,千万别让我老爸知道,会打断那小白痴的腿,还有……”

我让小尚替我请了下午的假,来不及解释,带上钱包就匆匆跑出去。
那家饭店以前我和陆风经常去,有什麽要庆祝的日子和好事,比如说我单科考了第一,他老爸又给他寄钱之类的,两个人都是在那里点几个菜一个喝酒一个喝果汁汽水坐上老半天。
所以老板也相熟,见到我就点点头打个招呼:“陆风在二楼三号客房。”

我稍微镇定了一点,想必陆风伤得也不算太重,如果是流血流得快要死了,老板哪会那麽神态自若地让一具尸体躺在客房里。

门没锁上,只是虚掩著。我心砰砰跳,害怕看到陆风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
“……陆风……”推开门,我战战兢兢地小声叫。
“唔?”

……那个挨了一刀本该血流如注一命呜呼的家夥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
“………………”我顿时比沈默的羔羊还沈默,暗暗想扑上去补他一刀再拍拍手走掉。
“小辰?!”他见到我有些讶异。
我青筋暴跳了两下:“你姐姐说你受伤了要我来看你,看起来你挺健康的。那刀有没有针粗啊?”我怎麽就没想到也许是把削铅笔的小刀呢? ……
“哦,刀啊。”陆风笑笑,比划了一下,“这麽长,是西瓜刀。”
“你少牛皮烘烘。”我青筋又起[自由自在]。
陆风不解地眨了下眼睛:“我没骗你。”他转身给我看右边的胳膊,上面果然缠著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渗出血迹:“不过不是捅在肚子上。那死胖子从後面偷袭我,来不及躲,只好用胳膊挡。”
我倒吸一口凉气,牙齿有些打颤:“伤,伤口深不深?”
“还好,没伤到筋骨。”他看看胳膊又看看我发青的脸,笑了,“别怕,不严重的,过几天就好。就是这会儿不能回学校。我只能挨处分,不能再记大过了,老爸会砍死我。”
“没事就好。”我一被他盯著就不自在,“那个……你姐姐挺担心你的,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我姐姐啊。”他哼了一声,“那个鸡婆,都跟她说了是胳膊划道口子而已。就知道她会想太多……我是打电话叫她汇钱过来应急的,打坏游戏厅两台机器赔了不少,妈的勒索我……”
“…………”以前在一起总是几几歪歪说个没完没了,这会儿我搜场刮肚也找不出两个词来,“你好好休息。……回去我会替你请假……那个……”
“恩?”他挑起一边眉毛看著我。
“我走了。”想起早上下的决心,我转身就要关门。
“小辰。”
“……”
“既然来了,坐一坐再走吧。我有六天都没和你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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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 way home

“既然来了,坐一坐再走吧。我有六天都没和你说过话了。”

………………哼,算你有良心记得是六天。
我磨磨蹭蹭走过去找个地方坐下。
他伸出左手搂住我肩膀用力把我扯了过去:“坐那麽远干嘛。”
“胳膊很痛吧。”没话找话说。
“还行……现在不痛了。”
“是啊。”我凉飕飕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家是二中的校花,为她挨一刀有什麽。”
“我也觉得这刀挨得很合算。”他倒坦白。
我气闷,别过头去不看他:“自己以後小心点。别为了美色逞英雄把命都送掉了。”
他呵呵笑。
我更加烦躁,索性站起来:“让你那个校花来照顾你吧,我先回去了。”
“小辰,”他冷不丁不轻不重地,“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有毛病!”我被踩到尾巴般跳起来指著他的鼻子,“你爱跟谁怎麽样关我P事!我又不是你什麽人!”
他笑吟吟望著我,突然伸手一拉,我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
“发什麽神经。”我大为尴尬甩开他搭在我腰上的胳膊,“我不是女人,别动手动脚的。”
“小辰,我真觉得这个伤很值得耶。”
“知道知道,你少发花痴。”我不耐烦,“滚开,别靠这麽近。”
“要是我不受伤,你就不会来看我,对不对?”
我楞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有点发烧:“好歹朋友一场,你出殡我是一定要来吊丧的。”
“喂……你不要这种表情,我会想亲你哦。”
“想女人想疯了你。”我拍掉他摸上来的手,“放开,一个男人坐在你腿上也不嫌恶心。”
这个厚颜无耻的家夥抱著死紧,温热的呼吸吹在我头顶。我不明所以地全身紧绷起来,不知道为什麽低著头不敢看他。
“小辰,脸抬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恩?”我无意识抬头。
眼前一晃。两片滚烫柔软的东西重重贴上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
他一手扶住我後脑勺,碾转地吻了一会儿,舌头探进来要撬开我的牙齿。从惊愕中稍微清醒过来,我本能反抗,牙关却怎麽也没力气咬紧,终於被他完全打开,舌尖被用力吮住的一刹那我全身力气都流失了,在他怀里无力地打著哆嗦。陆风的舌头温热而且强势,那样野蛮地翻转吮吸的力度让我觉得舌尖开始刺痛。越吻越深,我不能呼吸了,胸口闷得发慌。
陆风突然放开我,拍著我憋得发紫的脸:“傻瓜,快呼吸啊!”我这才大口大口喘气,微微发著抖。
“小白痴,接吻的时候是一样可以透气的。”
我喘了好一阵子心跳才慢慢平复:“陆风……不行的……”
“恩?”他捧著我的脸目不转睛地对视。
“不行的,”我结结巴巴,“这样不对…………我是男的……这样……不对……”
“嘘……”陆风突然竖起一个手指示意我噤声。
我闭了嘴战战兢兢望著他。
“我喜欢你。”那样的眼神和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蛊惑。
“可……”
我刚一开口,他的嘴唇就及时赌上来。
这回我连最轻微的抵抗都来不及做就被他长驱直入。

 

long way home
陆风说,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我想不清楚,所以一直没去见他。真的不是在逃避,这一点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做习题的效率和质量都一落千丈,昨天的英文阅读题居然错了五道,以前从来都拿满分的。我大受打击,失魂落魄地坐下来检讨总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水平下降,睡眠不足影响脑力?情绪低落导致判断力失常?或者空气污染令大脑严重缺氧?
和那个人没关系,绝对没关系。

“陆风,你回来啦!”门外走廊上有人在大声打招呼。
我简直魂飞魄散,东张西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衣柜?箱子?抽屉?
正在胡思乱想惊慌失措,门“啪”地被推开。我立刻坐回去假装低头用功写作业。
“小辰,我回来了。”他声音听起来颇愉快。
“哦,唔。”我低著头在纸上忙忙碌碌地乱画道道,一副忙得抬不起头的样子。
“你忙著做功课啊。”
“唔,是。”
“那我不打扰你了。”
“唔,好。”我暗暗舒了口气。
“小辰,你书拿反了。”
“吓?”我条件反射把手里的课本迅速倒过来。再定睛一看,咦?反的……那刚才没拿反呀。
陆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放下书包坐在床沿:“你过来。”
我咬著嘴唇一步步蹭了过去。
“坐下。”
乖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打手惯性地搭上我肩膀,我吃了一惊缩缩脖子。
“你怕我?!”
我吓得用力摇头。
陆风皱著眉抓住我把我转过来面对面:“来,看著我。我问你话,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我瞪大眼睛老老实实看他,一动也不敢动。
“那天的事,你觉得恶心?”
我摇摇头。
“和我在一起开不开心?”点头。
“我有女朋友你高不高兴?”摇头。
“我受伤你是不是很担心?”点头。
“喜欢和我在一起,对不对?”点头。
“是不是最喜欢和我在一起呢?”点头。
他露出很满意的表情,声音也柔和了:“那,和我接吻,是不是很舒服?”
我涨红了脸僵硬在那里。
“说实话。”
很久才象征性低了低头。
“这麽说来……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为难了半天,狠狠心又点了头。
“那不就好了。”
“陆风。”我困难地开口:“我是男的。”
“废话,谁都看得出来。”
“男人喜欢男人……那是……变态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变态?”
“不,不是……”我口笨舌拙,“你很好……可我们都是男人……”
“哪来那麽多废话。”他不耐烦地捏住我下巴,“我们两情相悦,在一起不就好了,管他那麽多。”
“谁,谁跟你两情相悦啊。”拜托不要随便下奇怪的结论好不好。
他不客气地低头找我的嘴唇。
“不行…………唔──────────”
“我只是喜欢你,有什麽不对。”嘴唇移到我耳朵上的时候,他这麽说。
是没有什麽不对。所以我终於没有推开他。
11、
淡忘道德伦理的话,我和陆风在一起很幸福。
同性相恋的排斥感终究不如他对我的吸引力来得强烈。我们在夜幕和浓密树荫的掩护下偷偷激烈地接吻,熄灯以後躲在他床上压抑著声音互相爱抚。隐秘的爱情最容易变得热烈而不可遏制,我们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望的眼神都是火热暧昧的。

暑假漫长的两个月里我对陆风的想念强烈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梦里的东西……不说也罢,免得丢人现眼。
结果情绪积累下来,有天半夜醒过来发现身下粘湿了一片。
我发育迟缓, 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过。虽然清楚那是什麽,但梦里纠缠的对象是个叫陆风的男人,这让我狼狈不堪。
第二天晚上陆风照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关紧房间的门,老老实实跟他坦白了。那早熟的家夥边听边闷笑,笑得我恼羞成怒:“笑P啊,还不是因为你不好好睡觉跑到我梦里来捣乱,对我这样那样……”
“对你怎麽样啊?”
“……还能怎麽样,你,你除了耍流氓还会干什麽!”我气急败坏。
“哦,对,对,我是流氓。”他奸笑了好一阵子,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小辰,我现在想要你。”
脸皮厚如我也满脸通红:“……再开黄腔我就要叫警察了。”
“乖,让我抱一下嘛。”
“好好好,你抱。”口头便宜我故作大方。
“我在摸你的腰……恩,好象又细了。”
明知道他是在信口胡扯,腰上却真的一阵酥麻:“……夏天,会瘦的嘛……”
“现在要摸脸了,脸也瘦了……嘴唇呢……哎,不要咬嘴唇,牙齿松开,我手指要放进去……”
我默不作声地听著,心跳开始不稳。
“我要……亲你了哦。”
我抖了一下。
不知不觉把右手放到自己身上,想象那是陆风温暖干燥的大手,按他说的那样在身上摸索,一直到两腿中间。
………………
“舒服吗?”
我喘著气望著自己手里乳白的液体,有种甜蜜的羞愧。
“这麽害羞……你是第一次吗?”
“恩。”脸又红了。
陆风沈默了一会儿,呼吸变得粗重,我咬紧嘴唇握著话筒,猜他是不是在做和我刚才一样的事,忍不住又是一阵亢奋。
等他喘息慢慢平静下来,我也厚著脸皮反击:“舒服吗?”
他笑出来:“舒服,和小辰做,当然舒服了。”
“你少不要脸。”得寸进尺的家夥。
低笑了一会儿,陆风突然说:“程亦辰,我爱你。”


多年之後我才领会,陆风这一句指名道姓毫不动听的告白,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真挚诚恳,弥足珍贵。

(到这里,就突然觉得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这年夏天我度过了十四岁生日。在此之前是单纯如白纸的年纪。我身上的烙印,都是陆风一个一个打上去的。


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23384/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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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 way home(十一)

开学又是默契地提前两天回校(亦晨对我这见友忘弟的老哥已经绝望了)。陆风不知道上哪儿混去了晒得跟木炭一样焦黑一片。相比之下足不出户在家念书的我和只白斩鸡没什麽区别。陆风对他现在的肤色引以为豪:“哎,这是在夏威夷花大钱晒出来的,你敢不喜欢?”
我嗤之以鼻。不过这样的陆风的确更加英气勃勃俊朗逼人,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咽了咽好几口口水。
“来,先给你试用一下我强健有力的臂膀。”陆风炫耀他修长手臂上的肌肉,“这是你专用的哦。”
我呸了一声:“竹竿一样的,谁稀罕。”
然後我所扭曲形容的“竹竿一样的”胳膊就轻而易举把我抱起来往床上扔,看他做势就要压过来狼吻,我大叫救命。
陆风乐了:“你要叫救命之前先把搂著我脖子的手放开好不好?”
“滚!”被揭穿之後当然又第N次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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