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情————诺亚
诺亚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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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开始,这种微妙的感情渐渐萌芽,破土,成长,如今已深扎心田,难以磨灭……
唇碰上唇,一方颤了一下,另一方逼近,贴近,贴紧,舌尖滑了进去,追逐,纠缠。
“你呢……你……喜欢我吗?”好不容易分开了,李玉箫微微喘着气问。
“小笨蛋,你说呢?”何若君啄着李玉箫的小嘴,声音有点粘稠含糊,“倘若我不喜欢你,我就不会抱你,吻你了。”
“唔……”李玉箫应着,主动吻上何若君。
二人颈项交缠着,徐徐倒在床上。
何若君开始剥李玉箫的衣服,李玉箫也扒着何若君的衣服,有点互不相让的意思,很快,二人的上衣都脱掉了。本来两具白皙的身躯交缠着的确很迷人,可是其中一方却美中不足--

看着何若君雪白的胸膛上那刺眼的点点淤青,李玉箫简直呆掉了。
李玉箫不是笨蛋,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吻痕!?
留意到李玉箫的目光,何若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禁一怔,糟糕,他忘记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快活!?”
“不是啦~”
还能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差点被皇帝强暴吧?这次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玉箫气上心头,倏地起身,不意触及何若君腰间,空空如也。
“我的玉佩呢……?”
何若君又一怔,更糟糕,玉佩还在皇帝老子手上,真是该死,陈天明~这次真的被你害惨了~!何若君心里哀嚎。
一看何若君的表情,李玉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忽觉心头一阵裂痛。
“你说过会好好保存的……”
“我……”
“如今居然弄丢了……”
“不……”
“过分!?”
“……”
“既然你弄丢了玉佩,那这玉箫,我也不要了!”李玉箫一把抓起腰间的碧玉白寒箫就往外扔。
“不要啊!”幸好何若君眼明手快及时阻止,不然这稀世珍宝真的会摔成碎玉。
何若君刚舒一口气,却看见李玉箫眼泪汩汩而下,天,他哭了!?
“玉箫……”何若君心痛死了,紧紧拥李玉箫入怀,“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凭什么要我信你!”李玉箫哭喊着。
“凭这!”何若君伸出左手,白皙的手臂上赫赫分明地刺了一个字--‘箫’。
“你……”李玉箫一怔,眼定定的望着那刺青,心头翻动着许多情绪。
“你放心,你的玉佩我一定会找回来的,期间,就用这刺青代替着吧。”
不知是感动还是心痛,李玉箫的泪又爬了下来,何若君心一紧,急急拥住他。
“别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那你身上的吻痕怎么解释……”
何若君双臂一紧,显然愣了愣,须臾,他缓缓松开李玉箫,细细抚弄着他的发丝,若有所思地说:“玉箫,想不想听故事?”
“嗯?”
“一个帝皇,跟他的少时伴读的故事……”
李玉箫一怔,是何若君跟皇上的故事?
“嗯……”李玉箫微微点点头。
何若君淡淡地笑了笑,目光凝重,闪烁不定,似乎隐藏着一段辛酸的往事……


第五章


何若君十四岁那年,在皇上的安排下做了四皇子陈天明的伴读,那时,陈天明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年,正值血气方刚,任性好胜,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同时,也是沥沥春雨后,梨花初绽,恋爱萌芽的时候……
陈天明自小天资聪敏,机智过人,在众多皇子中是最出色的一个。皇上早有意传位于他,不过要做君王,陈天明尚差些许。他太高傲,太自负,凡事只求自我,不懂体恤他人,若他日登基,也恐怕难以造福黎民百姓。如今,引何若君作他伴读,希望他能受到熏染,改变一下自己。

何若君,年十三时,便被称为苏州第一才子,他才智过人,学识渊博,更重要的是,他天性温文驯良,非常惹人喜欢。显然,他跟陈天明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如此二人相处,若不能中和,多少也会有些许反馈吧?

不过日后,可就要苦了何若君了。

“明儿,这是何若君,苏州第一才子,以后就是你的伴读了。君儿学识比你渊博,见闻也比你广阔,日后你可要向君儿看齐,勤加磨炼,好好学习为人处事治国治民之道,将来做个明君啊。”

“孩儿知道。”
“君儿,朕希望你能好好教导明儿。”
“若君知道。”

父皇的第一句话,就令陈天明对何若君产生莫名的厌恶……
他陈天明可是天子,将来还是皇帝,为何要向这个文弱小子看齐!?先不说他比自己小,还长得眉目清秀,纤细单薄,弱不禁风,这种像娈童一般的人,怎有资格教导自己!?
荒谬荒谬!真是荒谬!
陈天明眼角抽动,轻蔑地斜视着何若君。

皇上的第一句话,就令何若君产生莫名的不安感……
他何若君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是腹中比常人多几点墨汁而已,哪敢教导四皇子!?早闻四皇子陈天明高傲自负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气焰烈盛之人,怎甘心屈居其下,被自己教导!?

不妙不妙!真是不妙!
何若君嘴角抽动着,微微低下头,避开那两道锐利的目光。

从此,何若君就开始了他苦难的宫廷生活。

第一日,陈天明就示意教书先生有意无意地向何若君问一些刁钻冷僻的问题,何若君答得上还好,若答不上,不仅丢脸,还要被陈天明嘲笑奚落。何若君自然只能忍气吞声,忍,百忍成金。

第二日,围墙狩猎,何若君差点没被那乱箭射死,幸好只是擦破了点皮。不用问,陈天明肯定是故意的!从小习箭的他不可能技术这么差!更恶劣的是,陈天明居然在叫何若君拣被射中的野兔后在他身后放箭!?说是又看到了一只大白兔,很显然,那只大白兔就是何若君……

第三日,何若君跟着陈天明在荷花池畔散步,陈天明借故离开片刻,此后就一直没回来,害何若君在西北风中白白等了一天,冷的浑身发抖。后来才得知他偷偷溜了出宫……
第四日,陈天明干脆玩失踪,凭空消失,害何若君整天都找不到人,宫中上下乱作一团,最后皇上怪责下来,自自然然也是何若君的份了……

短短十天,何若君本来单薄的身子更显削瘦,走在风中,长发随风飘扬,衣襟徐徐摇摆,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
再次看到何若君的时候,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憔悴不已,皇上顿时心都软了,摇摇头,叹气道:“君儿,难为你了,明儿实在太任性妄为了,待会朕可要好好责备他才行。”
本来皇上来看他他很高兴,但一听到他要责备陈天明,何若君就冷汗直冒。不是吧!?你骂他他还不是会将气全都出在自己身上!?皇帝老子你别害我啊!何若君暗自哀叫。
“皇上,四殿下年纪尚轻,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偶尔犯错,在所难免,一次两次,不足为过啊。”
何若君被欺负成这样还替陈天明求情,可见其胸襟是多么的广阔坦荡,气度是多么的宽宏大量,心地是多么的美丽善良啊~皇上直点头,心想自己真没挑错人,何若君太出色了!
“君儿,你太出色了,倘若明儿及得上你一半,就好了……”
赞美的话何若君自然乐而接受,但后半句是损陈天明的,就免了……
此话千万不要让陈天明听到啊~不然何若君会死得很难看的~
事与愿违,马上,身后就传来陈天明的声音:“父皇,您找儿臣吗?”
何若君心一惊,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明儿,怎么现在才来?”
“方才给太后请安去了……对了,你们在谈论什么呢?什么一半两半的?”陈天明目光飘啊飘,落在何若君身上。
“呵,这个啊……”皇上抚抚下巴,眯着眼,笑而不答。
对上陈天明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何若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拍陈天明马屁。
“皇上言重了!四殿下天资聪敏,的确是旷世奇才,若能好好雕琢,他日必成大器,届时,就是天下万民之福了。”
“若君也言重了,论学识论才智,我哪及得上你?”陈天明笑道。
死……
何若君直想吐血之际,皇上却又惊又喜,陈天明居然会谦虚?哈,真是好现象啊。看来一冰一火相遇,就算互不相让,还是会互相影响的。
皇上摸摸下巴,笑得眼都弯了,本来还想责备陈天明几句的,如此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明儿君儿,你们日后可要好好相处啊!没事了,你们下去罢。”

※※※

自从御书房出来后,何若君一直忐忑不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陈天明,总害怕他会突然发威。
陈天明很平静,不过,何若君毫不怀疑那是暴风雨前夕的可怕宁静……
“何若君,跟我比武。”
何若君一怔,果然,开始了……
“四殿下别说笑了,若君不懂……”何若君话没说完,陈天明就拳脚挥来,何若君一惊,下意识地脚步一移,身子轻轻一侧,躲开了。
见何若君躲得如此轻松敏捷,陈天明顿时傻了眼,原来这小子懂武功!?陈天明好胜心强,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冷哼一声,继续向何若君攻去,何若君没辙,不能还手,只好躲得一招是一招。

何若君一步一步的退,陈天明一步一步的进。
“四殿下您莫为难若君了。”何若君话不急,气不喘,天寒地冻,陈天明却早已大汗淋漓,脸色发青,越来越气恼,终于,他大吼起来:“何若君!你给我站住!”
闻言,何若君一惊,急急停住。
陈天明贼笑,重重一拳打在他腹中,对方痛苦地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谁让你躲的!?”
不是说比武吗?有攻必有防,多此一问,莫名其妙!何若君闷闷的想。
“若君知罪……”
“哼!”陈天明擦擦汗,热死了。
寒风掠过,何若君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看何若君,再看看那片荷花池,陈天明忽地冒出一个好点子,阴阴地笑了起来。
“既然知罪,那么,你就受罚吧。”

“下去。”陈天明指着荷花池,面冷如霜,命令道。
明白到他的用意,何若君怔住了。若他不依,就是以下犯上;若依,就是作贱自己的身体。
何若君向来身子不好,怎可能经受得起如此冰寒!?
但……进难,退更难啊!何若君咬咬牙,走到池边,沿着冰硬的池壁慢慢滑下水,这荷花池挺深的,脚尖抵着池底,水刚好漫到胸前。
好冷!!椎骨的寒意像银针一般一根根扎在身上,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入骨三尺。
何若君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发白,带着点点殷红的血渍,脸色铁青得可怕,眉头拧做一团,眼睛紧闭着--不用亲自探温,光看何若君的神情陈天明就能猜到池水有多冷!
满意地看着冻得直发抖的何若君,陈天明笑笑,蹲下身子,玩味地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约摸半刻钟,他觉得有点儿冷了,看着水中的冻得僵直的何若君,顿时连心也寒了起来,陈天明搓搓手,不愿陪何若君一起受罪,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给我泡两个时辰才上来。”
陈天明走了,当真走了?何若君正奇怪他为何如此轻率,马上就发觉不远处有个小太监在悄悄监视着自己。呵,怪不得走得那么放心。
何若君苦笑,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为何?为何要是他?为何偏偏要是他!?
自进宫那天起,他就知道,灾难的日子降临了。在这里,人的生命变得脆弱,暂短,不堪一击,而苟且偷生的人则是没灵魂,没良知,没人性……
时届十月,天寒地冻,居然这般折磨人,这陈天明真真真歹毒!!
何若君咒骂着,同时哆嗦着,颤抖着,瑟缩着,好冷好冷,冷得痛,冷得麻,冷得眼前一片昏暗……

※※※

翌日清晨,陈天明在书房等了许久,何若君还是未来。
陈天明等得不耐烦,脸色黒得可怕。一旁的教书先生见了直冒冷汗,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这个何若君,居然要他等!?难道昨日荷花池一事他怀恨在心,所以今日特意迟到不成?岂有此理!?陈天明怒上心头,拍案而起,忽闻门外一婢女匆匆求见,道:“回四殿下,何公子身体不适,不能来了……”

原本火气正盛的陈天明一听见说何若君病了,顿时容光焕发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笑道:“是么?他病得重不重啊?”
“回四殿下,何公子病得很重,连床都起不了……”
哦?看来昨日那两个时辰的荷花浴的确厉害啊,连他那么强悍倔强的人都病得卧床不起奄奄一息?陈天明笑弯了眉,忽然好想看看何若君那副病怏怏的德行。
意随心动,陈天明快步来到了墨颜轩,迎面吹来阵阵寒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奇怪,这墨颜轩怎么特别冷?搓搓手,陈天明踱进轩内。
“奴婢叩见四殿下。”轩内只有两个婢女,都是芳龄十一二的小姑娘,一名唤楚楚,一名唤小小,见陈天明来了急忙下跪行礼。
“何若君呢?”
“回四殿下,何公子……何公子卧病在床……”楚楚声音哽咽着,欲哭不哭,小小比较年幼,干脆哭了起来,顿时泪水婆娑,呜呜噎噎,“公子……病得很严重……”
“哭什么?病而已,又不是死人!”陈天明不耐烦地一挥衣袖,径步入房。
“何若君!”陈天明一推开门就大叫,可惜没人回应。陈天明走到床边,冷冷地瞧着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提高了语调,道:“何若君,为何今日不来书房伴读?”
没有反应。
“何若君?”陈天明不耐烦地又唤了一声,奈何何若君还是死死的。
“喂喂,你睡够没有?起来!”陈天明推推何若君,没有动静。
这小子睡得那么死啊?陈天明拍拍何若君的脸,顿时愣住了--好烫!?
陈天明一惊,马上将他的脸扳过来,吓一跳。何若君双唇发紫,脸如土色,又青又白又红,天,他病得那么重!?
“喂喂,你醒醒!何若君,你别给我装睡,快起来!”陈天明猛地摇晃何若君软软的身躯,见他还不醒来,急了,慌忙叫道:“人来啊!快传太医!”
“是!”楚楚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陈天明对小小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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