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情————诺亚
诺亚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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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李玉箫闷哼一声,几乎昏厥。中了迷药,连内力都运不上来,活生生挨了一棍,而且打在那般毫无反抗力的地方,那种疼痛,他十九年来还是第一次尝到。
“哼哼,还有什么想说就尽管说吧,在你手脚残疾之前让你逞逞口舌之快又如何?”
横死竖死,李玉箫当然还想骂,只是没力……
“少爷,小姐回来了!”看风的奴仆急急来通报。
郭滢滢回来了?救星啊~~~~~李玉箫狂喜,秀眉弯了起来。
郭人贵咬牙,瞪着脸上泛起悦色的李玉箫,奸笑道:“别以为她救得了你。”
李玉箫笑容顿时僵住。
“蓝衣绿衣,带他到地下室,快!”


昏暗啊……
潮湿啊……
来不及看清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刑具,李玉箫就被十字型绑在墙上,一蓝一绿各执一鞭,站到他跟前,而郭人贵则坐在一旁,发号施令。
“姐债弟偿,你们欠我的,我现在双倍奉还给你!蓝衣绿衣,给我抽!狠狠的抽!”
不是说打断他手脚吗?怎么改成抽鞭子了?真是没头没脑的家伙……
“别打脸就好……”李玉箫挤出一丝笑意,但很快被痛喊声湮没。
“啊!!”
“~~~~~”第二声李玉箫忍住了没叫出来。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天,这是什么鞭子,怎么抽起来那么痛啊!?
“呵呵,痛吗?当然,这鞭子上可是有刺的。”
有刺?怪不得……原来如此啊!
李玉箫没头没脑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什么不好?你能抽,我就不能笑吗?
“不准笑!蓝衣绿衣,给我狠狠的抽!用力的抽!”
鞭子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李玉箫仍在笑,傻傻的笑,无力的笑,困倦的笑……
这样的笑,令他又想起了何若君。
何若君……
郭人贵手一挥,示意蓝衣绿衣停手。
嗯?怎么停了?李玉箫正迷糊,忽觉脸被抬了起来,眼前是郭人贵的大脸。
“李玉箫,突然发觉……你这张脸还挺漂亮的~若换上女装,岂不就变成跟你姐姐李玉琴一样的大美人了?”郭人贵拍拍李玉箫的粉脸,笑阴阴戏谑道。
李玉箫一惊,难得他发现了?不过转念间又觉得不对,这胖子哪有如此心思细密?以他简单好色的脑瓜,倒是很有可能往另一个方向想……
想到这里,李玉箫背脊升起一阵寒气。
不是吧!?不要吧!?开玩笑吧!?
对上郭人贵色眯眯的目光,李玉箫几乎吐血,慌忙挤出友好的笑容,巴解道:“喂喂,兄台,大家一场相识,不要这么绝好么?好歹我也是你的未来妹夫啊。”
“哈哈哈!!”郭人贵捧腹大笑,“原来你这么怕啊?”
“……”李玉箫结舌,自打嘴巴……
郭人贵露出前所未有狡黠无比面目狰狞神憎鬼厌的嘴脸,喊道:“蓝衣绿衣,给我上了他!”
哇~~~!!!!!不是真的吧~~~!!!!!!不要啊~~~~~!!!!!!
蓝衣绿衣似乎也怔了一下,接着,丢开鞭子,互措着手,舔舔嘴,咽咽口水,一步步逼近。
李玉箫差点眼睛没脱框,这两个小厮……平时那么恭恭谨谨畏畏缩缩,看不出来竟然那么好色!? 果然有其主子必有其下仆!!
唰!上衣被扯开了,接着腰带被解开,接着……
眼巴巴看着衣服被二人一件件剥下,李玉箫心一急,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何……何若君!!!!救命啊!!!!!!”

忽然磅的一声巨响,铁门被重重踢开,一个淡黄色的身影踱了进来。
“既然你点名道姓找我,我怎能坐视不理?”
“何……何若君!?”郭人贵大吃一惊,双手一颤差点没摔倒,当他见到跟在何若君身后的人时,整张脸都青了,“爹……!?”
一蓝一绿立即退到郭人贵身后,请求主子庇护。
见李玉箫衣衫不整,胸膛露出一大片雪白,还有身上那血迹斑斑的鞭痕,何若君顿时又气恼又心痛,怒吼道:“郭人贵,你好大的胆子哪,居然滥用私刑!?”快步上前脱下外衣披在李玉箫身上,万分痛惜地看住他,而李玉箫,整个傻掉了……

郭隐郭大人见何若君动怒了,急忙狠狠地责备儿子,“逆子!你居然这般猖狂!想气死爹吗!”完了转向何若君,恭恭敬敬地拱手躬身请罪,“郭隐教子无方,望何公子恕罪!”
何若君冷哼一声,用眼尖淡淡地扫了郭隐一眼,道:“郭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怎可轻恕?”
“这个……”郭隐结舌了,思量片刻,道,“请何公子降罪!”
“我又不是君王,有何权力降罪于你?我只不过是比较爱说笑而已,而且最喜欢在皇上面前说笑……”何若君一气之下,连皇帝老子都搬出来了,郭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郭隐教子无方以致逆子铸成大错,郭隐甘愿替劣儿接受一切惩罚!”

何若君一怔,叹了声,道:“郭大人,你是个明官,可是,却不是个好父亲……过于宠溺,只会害了子女啊。”
“郭隐定当谨记何公子教诲。”
何若君看看郭隐,又看看那边缩在一团的郭人贵一行人,摇摇头,道:“罢了罢了,看在郭大人的份上,此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
未等何若君把话说完,郭隐就急急接上,恐怕他说出什么怪罪的话。“何公子放心,郭隐一定好好管教劣儿,不让他再行差踏错的!”
“最好如此。”
郭隐是个非常识时务懂世故的人,何若君量他也不敢再纵子滋事。若经过此事能治住这个闹事精,当真是苏州人民之福啊!
何若君摆摆手,显意他们退下了,郭隐马上带着郭人贵一蓝一绿急急离开。室内只剩下何若君与李玉箫二人。在闲人撤走之时,何若君已换上那副一如往日的笑脸,而李玉箫,还是呆呆的……

没想到何若君真的来救他了,李玉箫自问跟他并没什么交情,他为何会来?又如何找到来?
“你、你、你……我、我、我……”李玉箫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有满脑子的惊措。
“你想说什么?玉琴妹子?”
何若君的话让李玉箫差点一头栽倒。
何若君笑着解开束住李玉箫手脚的绳子,支撑的力量一撤去,李玉箫脚一软,跌在何若君怀里。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耍我!?”
“我怎舍得耍你?”何若君用外衣裹好李玉箫,温柔地将他抱起,离开地下室。
由于迷药的关系,加上被抽了一身伤痕,李玉箫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软软地窝在何若君怀里,双手不由自主绕住他的脖子,换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讨厌啦……


在床上躺了几天,李玉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听荷儿说最近外面很平静,没什么特别事发生,因为郭人贵被禁足在家,没能出来滋事,真是好消息。而郭滢滢,原来郭隐发现她跟李玉箫的关系后,为免她再招惹李玉箫,马上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跟她成亲,起初郭滢滢一哭二闹三上吊死都不依,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出嫁了。

那样的美人,可惜啊,不过也可怕,娶到她的人不知是福是祸……
话说回来,这何若君,原来李玉琴何若兰早就将一切都告知了他,何若君很通情达理,一下子就接受了她们之间这段惊世骇俗的恋情,而李玉琴担心李玉箫一人应付不来,拜托何若君照应他。

照应……!?这是哪门子的照应!?这几日来李玉箫真的被他耍得头昏脑胀!而何若君却笑得一脸无害,李玉箫看了就来火,他真的生气了,被人如此愚弄,谁会不气!?所以这几天,何若君一来,李玉箫不是不理他,就是给他脸色看,不然就开口没好话。察觉到李玉箫的不悦,何若君笑盈盈,从腰间掏出一支精致的白玉长箫,放到李玉箫手中。

“喜欢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玉箫嘴上虽这么说,但目光早已被白玉长箫所吸引,箫身光滑细腻,图案精雕细琢,线条柔和圆润,触感真好,而且,握在手中,一股冰凉沁心的寒意从掌心慢慢扩散至全身,真是灵物!

“什么奸什么盗,这可是皇上御赐的碧玉白寒箫,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呀。”
“噢?既然如此为何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物品我李玉箫可消受不起……”
“定情信物。”
“……”
哪来的情!?哪来的信物!?
李玉箫本来直想翻白眼,却被何若君的下一句话吓着了。
“过几天我要回京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回京做甚么?”李玉箫惊问。
“其实,我从十四岁开始,就是皇上的伴读……”何若君说着说着,梗住了,目光变得迷离,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
何若君不笑了,为什么?他平时做什么都是笑嘻嘻的呀?
“怎么了?”察觉到何若君的异状,李玉箫压低了声音,小心问。
“没什么,就是跟皇上关系特别好而已。”何若君不愿详说,淡淡一句带过。
“何时回来?”
“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
那么久呀……?
李玉箫垂下眼帘,望着手中的白玉长箫,玩弄着,玩弄着。看出李玉箫有一点儿不开心,何若君笑道:“怎么?不舍得若君大哥么?”
本来还真有点点不舍,好歹都相处了一段世间嘛,可是现在被何若君如此嬉皮笑脸戏谑,李玉箫顿时连那点点不舍都消失了。
“你要走就走罗嗦那么多干嘛?与我何干?”
李玉箫撇撇嘴,径步离去。
何若君望着他的背影,片刻,转向那片苍茫的青空,眼神若有所思……

这夜,李玉箫辗转反侧没睡着……

何若君走那天,李玉箫去何府送行了。看见何若君笑得跟平常一样,他舒了口气,可是心情还是七上八下,不知怎的。
何若君送他的箫,他一直挂在腰间,何若君见了笑得更开心。
李玉箫左望望,右望望,东瞧瞧,西瞧瞧,踌踌躇躇,磨磨蹭蹭,最后还是掏出那块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
“喏,这个,给你。”
何若君怔了怔,又惊又喜,接过李玉箫递来的碧绿玉佩,上面用隶书刻着一个大大的‘箫’字,看来是贴身物品。
“定情信物?”何若君笑问。
“才不是!礼……礼尚往来嘛。”李玉箫眼睛瞪得老大,摇头,否认。
“谢了,我定好好保存。”何若君将玉佩也系在腰间。
看着何若君系上自己的玉佩,李玉箫嘴角翘了起来,暗暗自喜。
不知为何,今日的李玉箫特别可爱,何若君一时心血来潮,情不自禁吻上了他樱红的小嘴。
李玉箫自然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直瞧着何若君,然后逃也似的跑走了。
这回何若君也呆了,这小子不是风流成性么?怎么连一个吻都会将他吓成那样?
何若君不禁爆笑,笑声被风渐渐吹散,最后剩下叹气声……


明月当空,李玉箫兀自站在窗前,无意间,他又叹了一声,摸了摸腰间的玉箫,拿起,凑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何若君……

第四章

御书房

“皇上,何公子求见。”
“当真!?快传!”陈天明大喜,立即起身上前亲自迎接。
片刻,门外走来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袍的清秀青年。
“何若君参见皇上。”何若君正想下跪行礼,却被陈天明阻止。
“朕说过,只有你我二人时无须多礼。”
“谢皇上。”何若君微微点头,谢恩,不着痕迹地躲开陈天明伸来搀扶的手,退一步,站正。
察觉到何若君有意无意的避讳,陈天明默默叹了声,定定地看着何若君,许久不见了,他的眼神满是思念,满是怜爱,满是痛惜。
“一路辛苦了,来,坐下。”陈天明还是极力想维持二人曾经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友好关系,抚上何若君的背,带着他在一旁雅座坐下,何若君却轻轻一推,拒绝。“君始终是君,民始终是民,怎能平起平坐?”

“若君……”陈天明终于叹了出声,三年不见,他竟变得如此冷漠。“你……还怪朕么?”
“何若君怎敢?”何若君眉一挑,嘴一抿,淡淡一笑,道。
“朕娶何若月,实在情非得已,朕也很为难啊……”陈天明一脸无可奈何,力不从心,顿失帝皇应有的风姿。
“普天之下,竟有令皇上为难之事?真是难得啊。”何若君话带讥讽,笑得更是虚浮。
一见面就受到何若君接二连三的冷言冷语,陈天明心都淡了,摇摇头,罢了罢了,此事不提罢了,再提,又要惹何若君不悦了。
“算了……连夜赶路,你也累了吧?朕叫人打扫过墨颜轩了,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住在那里……”
“若君已在宫外客栈投宿了,不必皇上费心。”何若君推搪道。
何若君又拒绝他了,从刚才到现在,屈指算来,已经是第三次了,身为帝皇的陈天明向来都一呼百应,有谁敢拒绝他!?有谁拒绝过他!?只有何若君。也只有何若君,陈天明不容得他拒绝!

“不,朕要你住在墨颜轩。”陈天明这次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得何若君说不。
“皇上何必强人所难?”
“若君!”陈天明低吼一声,直想动怒,又不忍责备何若君,心软了下来,无力地坐下,深深地叹了声,道,“……你为何一直拒朕于千里之外?”
“若君哪有?”何若君丝毫不为陈天明的动容而胆怯,仍然淡淡地拣言措辞。
“朕的心意……难道你一点都……”陈天明望向何若君,目光凄楚,透着说不尽的情伤。
何若君最厌恶他来这一套,心一冷,拱手作揖请辞:“若君累了,先行告退。”
“不准走!”陈天明见何若君未得他允许就擅自离开,心一紧,立即将他一把抱住,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皇上请自重。”背着陈天明,何若君冷冷地说。
“不,朕不放手。”陈天明加重臂力,低头向何若君的细颈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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