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救命归救命,被偷窥的一仇自然还是要报嘛!他可不是坏人哦!谁叫他先不仁,他只能也不义了。长得一本正经严肃的表情,在你脸上加点儿可爱元素怎么样?
“嘿嘿,那就让本少给你这英俊威武的大脸来个‘锦上添花’吧!”他蕴卿可不是吃素的,受此偷窥大辱,他怎会善罢甘休。
“嗯,这里再来一笔……”玩心兴起的蕴卿执笔在亓官昭的俊脸上涂涂画画,兴趣不减。
孩童一般的表情跃然而上蕴卿美艳的俏脸,浅褐色的长发垂散在亓官昭的胸口,盘旋萦绕。惑人的双目微眯,淡褐色的眸子满是机灵鬼劲儿,邪魅的唇角上扬,正画得起劲儿,舌尖不知觉舔舐着唇角。
正处于昏迷中的亓官昭双目缓缓露出一条缝隙,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这样一幕,不禁吓了一跳,一把抓起蕴卿执笔在他脸上大画的手。
蕴卿弱不禁风,况且没有任何准备,干坏事被逮了个正着,受惊吓不小,柔荑中的笔登时掉在地上。
“谁!”醒来的亓官昭厉声喝问,他向来无需对任何人客气。
“啊……呀呀呀你抓疼我了!”一手上前欲扒开他紧攥的手腕,蕴卿吃痛大叫,这个人还算是人吗?怎么力气比牲畜还大!
“你是谁?别让我问第二遍!”脾性向来阴狠的亓官昭哪里管他是真的一副柔弱样子,更是加重了手劲儿,用力将他向怀中一扽,令他动弹不得。
“啊啊啊啊!手!手要断掉了啦!”哇哇哇哇!有没有搞错!他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早知道就让他和那马一起被泥沼里的细菌微生物分解吧!
正在蕴卿担心自己纤细的手腕真的会断掉的时候,“白苎厢”外忽然响起远处恩聿及其他护卫呼喊的声音。想来定是他们苦等将军不来,才出来寻觅。
糟糕!看来这个大块头不是一个人来的!若是他连累他也被人发现就糟糕了!心中一团糟的蕴卿一时慌乱,为求脱身,来不及思索,低头冲着捏紧他手腕不放的大手登时咬了上去!
“呃!……”心思一直被屋外声音吸引的亓官昭手背突然吃痛,不由得松了手。
得空的蕴卿赶忙一闪到窗边抖着快要断掉的手,美眸瞟给床上龇牙咧嘴瞪着手背上牙印子的亓官昭一记大白眼:“哼!长得一双螃蟹手!要把人都掐断了!”言罢,冲着他又挤眉弄眼做了个俏皮可爱的鬼脸,“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话罢,屋外的呼喊声已经由远及近,蕴卿思想还是速速脱身得好,好不容易爬出窗户,却扑嗵一声摔倒在地。
是不是他蕴卿每日出门前必须得查黄历啊?怎么今日如此倒霉,现下他外露的纤细脚踝又被窗外一丛锯齿边沿的杂草给划伤,致使他行动不便。如此明媚的大好天气,出来沐浴一番享受阳光也不得清净,深山老林的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怪物似的人?!
床上的亓官昭仍没有完全恢复,纵使身上有千般力气却也使不出,无法起身阻止那妖冶小贼人出逃,可他刚才怎么竟说他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哼!岂有此理!他固然是冷酷无情,嗜血成性了一些,可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这贼人将他掳了来,虽然没来得及伤到他,却也实在可疑,竟然还有胆在他面前公然指责!
第贰卷:绝色花魁
当恩聿携众侍卫闯入“白苎厢”的时候,登时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平素里不苟言笑的亓官昭现下不仅上身赤裸,胸膛外露,脸上居然还被人给画了只大乌龟!龟背上赫然一些奇怪杂乱的符号,其中不乏加减乘除。
恩聿强忍着就要出口的笑声,喝斥身后的侍卫立刻停止嗤笑。
“恩聿?你们笑什么?”不明所以的亓官昭一脸茫然,他只不过是虚弱了一点,至于被他们嘲笑成这样吗?思及此,亓官昭神色阴沉,一脸阴霾。
众侍卫一看情势有变,连忙垂头退至门外。恩聿上前替主子换上屋内的衣物,才捧了盆子让主子清洗。
“真是放肆!”看到自己水中倒影,亓官昭火气不打一处来,这刁蛮任性的小贼,若是再叫他见着了!定然不会轻饶!
一路北上的亓官昭于次日到达夕州,夕州可说是天都北境的边界之城,此处汇集各地商旅,叫卖之声不绝如缕,虽地处偏僻,仍有一番繁荣景象。
夕州州长夕肖壮亲自出城门迎接天都帝国天亓圣将军大驾。满城之人从城门至夕州府第排得紧紧满满,都想一睹天都圣将军的生威。
亓官昭在众侍卫的随从下,风风光光进了夕州城,入住夕州府第。可他却对夕肖壮的欢迎仪式丝毫不感兴趣,自顾自欣赏夕州的异域风光。
爵次一族闻天都帝国遣圣将军亓官昭率大军驻扎于夕州,一时不敢造次,连日来都未曾敢再进犯天都边界一分一毫。夕州百姓乐得太平,奔走相告间,高呼“将军圣威”。
大军进至夕州之后,亓官昭在夕州城外之北驻扎军营,嘱咐恩聿每日上午操练兵务,夜间有时也训练士兵们突袭、偷袭等“谋策”,下午则留给士兵们休息,自行支配。
这一日傍晚,恩聿随亓官昭步行于夕州街市,一派悠然景象。夕州城有条河,自南向北流过,沿岸更是繁花似锦,商旅繁多。亓官昭早就听闻此景,今日决意一探。
待二人来到夕河沿岸之时,踏上夕桥,远望而去,氤氲妖娆,雾气腾腾,整条街俨然一派烟花之景,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嬉笑与男人的叫喊声,河面时时传来阵阵香气,街坊之间红灯高挂,街市上女子浓妆艳抹,三三两两高声吆喝,河面上时时有精致画舫缓缓试过,一眼望去,令人有飘飘成仙之感。
“将军……这……”恩聿向来正直迂腐,此刻心中早已不知所措。作为军人他向来都是严于律己,从不曾踏入烟花之地一步。
“无妨。”亓官昭挥手止住恩聿下面的话,“恩聿,你可知‘芸从楼’在何处?”今日在茶坊,听得众人讨论的话题都是“芸从楼”花魁芸卿儿,传闻这女人褐发褐瞳,妖艳妩媚,肌肤胜雪,歌喉动人,舞姿绰约,绝色魅人,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成为天下男人的终结者。
他亓官昭要过的女人自然不少,可在这偏僻之地,能有怎样绝美的女子出现?无非是这帮乡野村夫没见过什么市面,所以传闻才神乎其神罢了。可他向来不肯轻易放过他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易装行至于此。
人在心中,都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而同时,也有破坏美的邪恶存在。
一个完美香甜的苹果,会想要咬上一个缺口,肆意吮吸它甜美的果汁。
一个完美端庄的女人,会想要用力压在身下,欣赏她淫荡贱魅的丑态。
他亓官昭也不例外。男人天生,就有征服女人的欲望,只是这一场战斗,最终得胜的,究竟会是谁。
“将军,大敌当前,敌人很有可能混入百姓之中。”恩聿心系亓官昭的安危,烟花之地也有可能藏有爵次奸细,“将军还是请回去歇息吧。”
“恩聿,再唠叨就一鞭子抽掉你舌头。”亓官昭没有任何表情地斜睨了恩聿一眼,虽然只是说笑,却教人顿时心升畏惧。
恩聿追随他已有些时日,对他忠心耿耿他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恩聿向来迂腐之至,看来他确实不适合来此地。
“恩聿。”
“属下在。”恩聿毕恭毕敬,在亓官昭身后躬身候命。
“你先回去。”
“将军!”这怎么行!将军可是路痴啊!没有他在恐怕连茅厕都找不到!
“行了,在夕州城内,没事的。”亓官昭知道恩聿担心他不认识回去的路,实际上他确实也不记得了,不过只要在夕州,就没问题了,随时找个人问夕州府第,谁会不知道?
“……是,将军”恩聿心知亓官昭主意一定是再难更改,只好离去。
没有恩聿吵扰,顿时清净不少。
这芸从楼果然与众不同,门庭客人比比皆是,进出如流,门外的姑娘也是个个美俏,香艳如花。
“哟!这位大爷!您这是第一次来吧?”虽然换了一身便装,但仍无法掩饰亓官昭生来便有的威武气质。刚一进门,老鸨妈贼眼一转便知来人大有背景,殷勤上前招呼。
“芸倾儿在否?”亓官昭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上了岁数的鸨妈浓妆艳抹。
“哟~这位爷,我们芸从楼漂亮姑娘可多着呢!您看看别的?”鸨妈手中的丝巾手帕甩来甩去,回头吆喝,“桃桃,荷云,贞儿!都出来见客啦!”
“哎!来啦!”楼上房间内的众女子闻声下楼,步态摇曳生姿。
“把芸倾儿叫来陪酒。”亓官昭面无表情地坐定,看都不看众女子一眼。他讨厌再次重申,语气间显然凌厉不少。掏出一锭金子放于桌上。他今日一来只为一睹美人风采,可没想跟老鸨及一群胭脂俗粉浪费时间。
“啊呀,这位爷,我们倾儿今儿个不见客的。”鸨妈一看来者财大气粗,脾性又阴冷,知道惹不得,只得换掉原来转移注意力的招儿,改为和颜悦色地解释。
“不见客?”一个妓女罢了,名气再大也不过是个烟花女子,只有被客人挑选的份儿,何时有资格挑选客人见或不见了?“怎么,妈妈是嫌钱给得少了?”
“爷啊,妈妈我实在是为难呐!我们倾儿和别的个姑娘家可不一样,她要休息便得休息,有兴致了才见客的,谁也强迫不得。这一次倾儿已经有好些天不肯见客了,我这芸从楼因此还损失不少呢,实在是……”老鸨说得声泪俱下,现在倾儿正在后花园给沁家大少沁少飞等人跳舞呢!有银子她当然想赚,只得瞒下眼前这位客人,希望他别再刁难,换别的姑娘就是了。她是真心疼芸倾儿那“丫头”,可惜“她”又实在顽劣之极,若是弹弹琴唱唱曲儿倒还可以,若是要陪酒,她是决计不肯呢!“况且……况且我们倾儿向来就有不陪酒的规矩……”话到最后,声音已然低得连妈妈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是没说。
“妈妈是为难了?”亓官昭心知要见此人还需废些功夫,既然软的不行,他就来个恩威并重,右手捏握着玉杯的手突然发力,手中酒杯顿时碎成片片,醇酒洒向空中,惊得众人后退数步。
鸨妈冷汗涔涔,手中的丝巾已然湿了个半透,看来这客人果然惹不得!正烦恼着如何应付之时,屋内隐约传来鼓乐之声,声声入耳,如仙乐绕梁。
亓官昭显然也被这乐曲声吸引了,慢慢起身寻声而去。鸨妈心中暗叫不好,眼看他这是要去后花园了!如此一来不就当场撞见芸倾儿为别的客人唱曲儿了吗?老鸨想要阻止却又开不了口,只得紧随其后。
亓官昭哪管那么多,径直开了后院的门子,眼前赫然是一群阔少围坐着,持酒浅尝,场中央是一白衣女子,水眸灵动,樱唇撩人,婉约萦绕,绰约风采,腰肢羸弱,体柔色羞,正随仙乐翩翩起舞,不时舞过宾客身旁时,还抛以一记魅惑的眼神。
怪了!他该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子,怎么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奇怪的是她跳舞时右脚有些微跛,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更增添了她的柔弱妩媚罢了,不过,这点细节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妈妈!今日倾儿不是已被我包下了吗?现下这又做何解释?!”沁少飞一脸阴霾,放下酒杯,正在兴致上却突然有人闯入,着实扫兴,怒喝老鸨。
“这、这……”鸨妈心知两头都惹下了,正思忖着如何是好。
一边是沁少飞,夕州有名的富商之子,家财万贯,一方阔少,人也不好惹。
一边是亓官昭,财大气粗,力大如牛,还有看家功夫在手,惹毛了也没什么好下场。
双方正僵持不下,怒目冒火,谁料场中的芸倾儿媚笑一声,缓移莲步向前来:“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是倾儿的哥哥,刚从老家来看倾儿,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乱了规矩,沁少爷别见怪才是。”话罢,芸倾儿向沁少飞莞尔一笑。
沁少飞眼见这绝美似仙的倾儿上前,如此近距离跟自己谈天,魂儿都丢了一半儿。这芸倾儿向来性格古怪,就算是她愿意唱曲儿跳舞,也从不和客人多嘴一句,适时便退,所以能够与她搭上讪的人屈指可数。沁少飞心中遐想芸倾儿莫非是对自己有别特的感觉?心中怒火消了大半。
“既然是倾儿妹妹的亲戚,好说好说。”沁少飞脸色瞬间转变,和颜悦色伸出双手,想要握住上前而来的倾儿。
此时,一旁冷眼旁观的亓官昭忽地上前,一把将芸倾儿搂入怀中,躲过了沁少飞的碰触。
被人拥入怀中的芸倾儿心中大惊,神色大变,但随即又恢复以往从容面色,站稳道:“沁少别误会,倾儿从小体寒,不能与人多接触,哥哥为人耿直,不擅言辞,只是怕伤了沁少,还望您大量。”
“那倾儿妹妹定要注意身体才是!”沁少飞原本的脾气全被芸倾儿三言两语给打散,有气也发不出了,全身酥软。
“今日坏了诸位的兴致,倾儿十分过意不去,改日定当亲自上门,为诸位补下一场舞宴,赔个不是。”
芸倾儿淡定从容,一双媚眼微微一眨,道出这惊人一语。
整个夕州城都知道,无论大官贵族,纨绔子弟,她芸倾儿向来不登府献艺,而今她居然主动向沁少飞提出如此要求,沁少飞心中更是得意。
“如此甚好,那今日在下先行告辞了。”沁少飞双手一拱,众人随即离席。
芸倾儿紧绷着装正经的脸再也挂不住,沁少飞前脚刚迈出门,“她”立马一屁股坐到躺椅上,怒目瞪视着眼前的亓官昭。
老鸨紧攥着丝帕的手缓缓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第叁卷:险象环生
他蕴卿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怎么才逃回“芸从楼”,今日就又碰上那个倒霉鬼!还差点被他坏了一场好戏。想来从他15岁男着女装化名芸倾儿在这烟花之地摸爬滚打,还从来没有人敢坏他的场子!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芸倾儿一脸不满,扭头向一旁正欲溜之大吉的鸨妈。
“呃……这……”芸倾儿是她的摇钱树,什么事都只能顺着她,这下她心情欠佳,妈妈正考虑如何解释。
“芸倾儿。”冷冷站在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亓官昭突然上前,捏住了他纤细的腕子,凑近的呼吸近在咫尺。
“呃?”面前那张阴冷邪魅的大脸突然出现,吓得她一时没回过神来,赶忙甩手。
“呀呀呀呀!手!手要断掉了啦!”这个登徒子!就知道使蛮力捏他可怜的腕子,会不会有一天他跳着舞的时候腕子突然就抖落到地上……
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亓官昭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使力将他一把扯入怀中。打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心里就莫名的激荡。
他亓官昭看上的东西,无论是生是死,是人是物,就必须完全从属于他,不容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