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之秋日映花红————平江秋日
平江秋日  发于:2010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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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扫地那个更加厉害。看见一嫋嫋婷婷身影缓步而来。
"娘的!竟然让个妖人来武林大会!真是折辱吾等好汉!"
"是啊!怎麽让那个男妓来煞风景!"
"......"
我环顾四周,似乎......这些人对月公子颇有成见。他的人缘原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麽好呵......
那月葬花揭开面纱,就让台下一干人等噤了口。又开始崭露绝代美颜了,我却像免了疫,只是麻木地看著他盘腿正坐,放平了"飞韵"。
"奶奶的,这个人还是个男人?!"身边的侠士也吐出一口气,终是回了神。原本的咒骂诽谤渐渐成了惊豔唏嘘。男人......就是这麽急转直下的冲动做派。
又是一曲温柔婉约,似水绵长,磨去了多少素杀的阴霾。这个盟主也是会运用手段,直让那群喊打喊杀的铁汉一下子蒙在那花伶超绝的琴技中。似乎还有一些隐隐的香气飘散,是"飞韵"的香粉。
"呃......有些昏昏然......"周围人渐渐开始躁动难安,原来是这麽一手,月葬花......连你......都被收买了麽?!
看著四周一些内里尚浅的人已经渐渐站立不稳,人们开始蠢蠢欲动。有几个正气凛然的,已经将武器拔出!
"风解忧!你不是让众教徒来此商榷!怎用如此卑劣手段?!"
"是麽?!"风解忧一跃而起,站在中央。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在支撑。葬花却在一边笑得云淡风轻。
"风某到不觉得卑劣,只是......要和众英雄平心静气商榷,唯有这一手段,不然......你们会臣服於我?"
"啐!你做梦!"身边的汉子挣扎著身体僵直不倒。眼神却丝毫没有示弱。似乎......只有我还安然无恙......这是什麽毒粉?月葬花,你还嫌我污你的琴,现在,你自己又做了些什麽?


第十八章


眼见周围聒噪人群如惊弓之鸟,个个乱了阵脚,或四散闪躲,或摊倒在地。怎一个乱字囊括。无忧摇摇头,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应该还有出路,可是如今被围於岛中,插了翅膀也难离开。何况周围一色训练有素的干将,蠢蠢欲动。硬拼......只有蠢人才那麽做。
"呃......容我说句话。"周围人的视线突然被吸引至台上,开口的是那个抱著琴,闪躲一侧的名伶。风解忧也是回过头。
他气定神闲,缓缓开口:"既然......义士们是为了来目睹传说中的魔剑殒日,那......风盟主何苦要不遂他们愿,闹得个两厢不乐?"
"啧......不要信这妖人!我看他应该就是姓风的一夥!"身边那位大侠兀自判断,顺势投向无忧一瞥,"小兄弟,你没事吧?幸亏老子内力够硬,这一时半刻还顶得住!"
"没事......"无忧呐呐开口,继续观望。那汉子突然发现这个青年的喉咙实在比自己的破喉还要沙哑难听,想是受过重创。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非同寻常沈默的青年。
"......"风解忧一怔,随之神色一变,思忖了片刻,微笑著点头,"风某若不拿出剑来,众英雄恐怕也有所不服......"
说得中肯,无忧只是冷笑。尽是网中之鱼,还有谁不服?临刑之前再来上一段表演,不过也真的想看看这盟主手上的宝器是如何出采......
月公子已经退至次席,从一侧门楣突然跃出一位身手矫捷的公子。点步轻盈,如飞燕振翅。细望他点地足尖却未落污尘......好轻功。
"盟主!"轻音翠响,面如冠玉。不是苏彦亭,又是谁?无忧暗自捏紧了剑柄。
"嗯。"风解忧一个眼色,从他一裹红丝绒中抽出一把噌亮雪剑。剑鞘暗黄,诺大两个字──殒日。
没有什麽特别的剑呵。众人没有反应,只是木讷观望。终像已经被牵制的木偶,慢慢地被引进陷阱中而不自知。
"砰咚!"一声巨响,一块足有一丈见宽的石墩由四五个随行摔至台中间,只见那人闭气凝神,拔出寒意凌人的剑身,朝大石砍去。
若是青铜铸造也是不会如此坚硬,等著看他出丑。台上人皆退後几步,剩下他一人在前。
"当!"点光火石之擦,又有人唏嘘。探身望去,却见圆润石面上一道长痕破过。是把硬剑。
"......娘的......这破剑只是锋利!"身遭人一阵鼻嗤。
手上有些泌汗,无忧提了一下剑。抚著胸口,面朝前,吼出生平最大气力:"风解忧!你的戏也演完了吧?!"
"你是......"那人皱眉,只看见一素衣剑客走上前质问。
"在下......顾无忧......"行礼之余,余光看见那月葬花在对面皱眉凝思。
"盟主!"苏彦亭脸色大变,只在後面惊喝,却被白庄主按耐住。
"......"风解忧眼中闪过精光,坦然一笑:"这位顾侠士......对此剑有异议?!"
"不错!"喉部已经开始作痛,无忧只得轻轻出声。
拿出手中的新剑,自信满满地笑道:"风解忧,你该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知道魔剑的下落。"
台下又开始骚动,却是有人认出了这个面貌白皙,眼眸黯淡色泽的怪客是前些日子出入江湖的毒公子。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这出戏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呃?!"风盟主一时呆愣,无忧顿时惊觉──不对!他的反应不对!!若是风解忧该立刻过来夺剑才对。
立刻一个激灵,退出两步,拔出利剑。阳光下,剑上闪耀这"殒日"两个字。毫不犹豫地刺向面前人的胸膛,那人一瞬倒地,竟像个不会武功的人。
"沧怡......你终是来了。"顾无忧浑身战栗,再抽出利剑,只看著突然出像在苏彦亭身边的那个人。一样的脸!一样的身形!易容?!
"放箭!!"苏彦亭在一侧呼道。
只见周围忽然涌上一群弓箭手,齐齐发射。顾无忧失措,背脊顿时血流如柱。他狠狠盯著不远处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吼道:"风解忧!你这个败类!为了殒日竟然不惜屡次置我於死地!!"
周遭的人也开始呼号渐起,真正的武林大会开始了......连同逃逸的,哀求的......统统被飞箭刺中,偶有抵挡而奔者,也是在侍卫纠缠下被斩杀。那台上正坐两排的门派首领各个面色惨白,只是木然望著。
其中几人已经俯身下跪:"吾等愿听盟主调遣......"
"啐!"无忧一口唾沫飞向一人,那人立刻面目溃烂痛苦卧地。几人又是惊恐至极,望著台上对峙的两人。
苏彦亭看见两人眼神交流,却是心中怄气。直冲到无忧面前:"交出剑!饶你不死!"
"哼!"无忧冷冷瞟去一眼。背後如针刺火燎......痛得浑身冷汗。直让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无色骇人。
"这可是你自找......原本......我们就没有想将你赶尽杀绝......此次的计划只是针对他人......你却自投罗网!"苏彦亭靠近过来,在无忧耳
畔轻吟,
"顾沧怡,你知道麽......忧......每日都在内疚......只是我不同,我一定要将你这个祸害除去。"
"你......说这些......能挽回什麽呢?"无忧的眼神渐渐失焦,垂下头,"世上原本就没有殒日剑,你们若是杀死我......也是得不到。"
将手中珀剑往石墩上一刺,!啷一声,断成两截。再望台下一片横尸遍地。无忧双膝跪地,只是喃喃:"杀不了他!杀不了他!!"
"你这个妖人!受死!"苏彦亭更加气恼,为什麽风解忧对他另眼相看,叮嘱自己不要诛杀他?他算什麽?一个野种?!一个魔教余孽?!
"彦亭!不要!"风解忧速来抓住他的出掌。而几乎是同时,一阵飞砂晃过,似乎有个黑影袭来。众人刚要放箭,却发现那人速度如迅雷,一瞬即逝。连同受伤的顾无忧一同消失了。
"够了......想他也逃不出孤岛。"风解忧望著满地狼藉,今日已经将好事完全,接下来,自己就要腾出心......慢慢对付另一桩要事。
苏彦亭甩开禁锢独自愤愤,忽地转身:"师兄!你要知道,我所为一切,都是在帮你成就大业!"
"我......知晓......"风解忧只是僵硬点头。顾沧怡,果真完全变了个性子。风某欠你的,今日便留你性命。
"呃......月某不便久留......此血腥味也不是我能承受......"娇弱美人上前告辞,风解忧与白书臣这时才发觉那个慕月堡的堡主早已抽回精兵,暗自离去,果真行事怪异。
"多有得罪,改日请月公子小酌赔罪。"
"哪里......"月葬花只是掩著口鼻,拧眉离去。今日一行,并非无所获,原来......殒日剑......只是个传说呵......心中虽有失落,却蓦地又振奋。无忧,无忧,又救你一次......这回总该以身相报了吧?
看著独自远去的花魁忽地径自大笑,苏彦亭又露出鄙夷之色,而风解忧则再次陷入沈思。
"这倒是奇了,难道真的会飞不成?!"苏彦亭挥手示意探子退下,回过头望著兀自思索失神的风解忧。
"......"他轻轻捻玩手中的茶盏,不动声色。
"我就知道那个月葬花不简单!让我带人去毁了他的船!"苏彦亭气急败坏,一阵风动,就想往门口冲去。
"等等!"风解忧依旧波澜不惊的脸,一手紧紧扣住怒意冲天的公子。
"怎麽?!你还要再放那人一码?!忧!你莫要心慈手软,那个顾无忧若真是将那绝世武功的秘密给了这个身份不明行事乖张的伶人......往後便是为自己树敌了。"苏彦亭字字珠玑,直戳面前人的痛处。
"现在绝对不可打草惊蛇......此番计划,他竟然没有出手,想必也是在旁敲侧探。此人心思甚密,切忌冒然惊动。"
"可是......他......"苏彦亭欲言又止。
"想那顾无忧......一定是被他的人所带走。竟然心平气和地将一幕剧看完,这个花魁也非凡人。"风解忧面上浮起冷笑,有些狠色,"若真只是对那人有兴趣便罢,倘使对风某的江湖有兴趣......便是不妙了。"
"忧......"苏彦亭软下手劲,放开了剑,扔在一侧。一手只是轻抚他微颦的剑眉,"放宽心吧......我会派人密切注意那两人。如今知道此次白莲山庄事件的......只有那两人是陌路的了。"
"唉......若是能逃离这纷扰的环境回去天山多好......"深深一口轻叹,惹得彦亭频频皱眉。这个师兄......越来越猜不透他分脾性了......先前是不解风情只心系江湖......如今好容易功成名就,却想著回去天山。
不可以!我们两人背负著师父的耻辱已经够多,天山背负著武林的骂名已经够多!一定要扬眉吐气!不能再让天下人耻笑天山派!
苏彦亭又在暗自揪心,陷入压抑的深思。
◎◎◎
"如何?"月葬花进舱只是急问,当看见那人直挺挺躺在榻上闭眼不语,浑身冒著虚汗又面无人色时,心都揪紧了。
"你这好情人可真有骨气......九支箭上的毒都被吸收了......"三思带著手套,蹲下身,在无忧身上扎针。
"毒?他不是不惧毒?!"月葬花拧眉。二夜与一目正在身侧候命,"去准备马车......这莲都是不能留了。"
"荒唐!"三思脸上倏地变沈,她瞪眼道,"月,这可不像你!如此失去冷静。纵使被风解忧怀疑到,也不该如此不为顾公子的身体考虑......他是经不起长途颠簸的!"
另两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立不语。
"他......很严重?!"原想不过是受了皮外伤,毒箭......他不是不惧的麽?"
"给我三日......他体内的毒,正在排斥今日所受之毒,两股毒性十分不协调,反而使得心脉大乱......当务之急,是要将他原有毒素与现今所受之毒一起排除体外......"
"这样......可以麽?"一但没有了剧毒,这毒公子......便如同拔了刺的刺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这样......他还能立足?
"要不然......你就等著给你情人收尸好了。"三思又面无表情地刺入一根银针,微有感觉的无忧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也罢......以後,他有我来庇护好了......"轻轻抚过惨白的脸,月葬花心中涌上疼惜,"无忧......这样,你便是只能依靠我了。"
三思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只是摇头叹气:"相信我,三日後......他一定会平安,只是,这两日会很难熬。"
若非见惯不怪,怎能相信眼前言辞谨慎,动作娴熟的女子就是那平日爱闹腾的姑娘。望著自己的医师正在行针医人,葬花只得悻悻远离,在一旁默然观望。
依风解忧的性子,应该会将自己一查到底。看来莲都这胜地也是不能执著了......想想漂泊淡雅的生活,把酒颜欢的惬意,真是有些不舍......但是,目前还是没有能力与那个什麽盟主一较高下,待到过些时日,让他彻底地从自己面前消失吧......
蛰伏这多年,花名虽在外......却是三心二意地做事,这一回,该认真一些了。
"主人,今日吾等......"黑衣男子冷眼看著榻上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的公子,面目冷俊难懂。
"今日......无忧在这里......你们留著,不方便。"主子低声道。
"那我是不是也该回避?"三思又不忘调笑,顺势看著一目的脸色渐渐难看。更加笑得开怀。
"你怎麽可以离开?!今夜你我共同在这里照顾无忧。"
"哟哟!"姑娘直摇头,"有了情人忘了故人......我们手下的命真是越来越苦了。"
"三思!"一目开口,示意她放肆要有限度。
月葬花斜瞥过两眼,依旧是视线聚在那人身上,带著一脸忧色,喃喃道:"这次若是再放手,就不知能不能抓住他了......"
三思失了笑,若有所思地帮著榻上那人敷药,翻过身来,撒上药粉。这时葬花才惊现无忧上半身竟然了无寸缕!眼睛立刻瞪得偌大,狠狠扫过身边两个侍卫:"快些走动!去查探风解忧的动静!"
"遵命!"兄弟俩脸孔千变万化。一个沈闷,一个无奈,瞬间消失了踪迹。只留得三思又在讪笑。
"笑得如此暧昧做什麽?!"月葬花有些气恼,每每这个青梅竹马总能猜透自己用意,不费吹灰之力。
"有麽?"姑娘抚著自己的细白脸孔,装作无辜,"你是多心吧?"
"啧......"拿她无法。
"来!帮我抬著一些,要缠上纱布......"三思埋头拆著成块的纱布。
"嗯。"亏得让那两个人出去,这赛雪的肌肤怎麽那麽容易被人瞧去。
三思的手快速又准确地在身躯两侧周旋,直让那细密的皮肤包裹在纱布之下。
月葬花则是愣愣地发著呆。正面向著心动的人。虽是昏厥之中,但异样的风情还是惑得他移不开视线。
苍白的发丝互相纠结缠绕,十分凌乱。飘散在胸前的那一绺还在随著三思的动作在阵阵涤荡。细白的锁骨突兀却圆润,胸前的大片肌肤由於中毒隐隐透著红晕。
"你在看什麽?"三思又在嗤笑,只把这人胸前後背包裹严密。
"呃?"葬花雾里看花一般睨到他胸前的两朵粉红花蕾,顿觉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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