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XX以后————wanrenmi
wanrenmi  发于:2010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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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叶……你来的这麽匆忙,一定有什麽急事吧?”周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何向原适时的打断了我的话,给彼此个台阶下。
周扬咬了咬牙,知道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於是向何向原点点头,识趣的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剩下我们两人独处,望著何向原一本正经公式化的脸孔,我突然泄了气,垂下头一言不发。
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里,安静、宜人,何向原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旁,笑著调侃道:“刚刚挺神气厉害的啊,怎麽突然不说话了?被猫咬了舌头吗?你啊,一竖起汗毛就像个小刺蝟,有必要吗?都是同事,逞这种口舌之快。”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麽。
何向原依旧是一脸宽容的笑,就好像对待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看著我,问:“有没有补个眠?精神不济工作时很容易出错的,瞧你的黑眼圈。”
“何总……”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道:“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程叶,我说过你是我最看重的手下,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有能力有前途……”
“不是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不是我的能力如何,而是──而是我无法问出口的情感纠葛!於是,我只能询问他:“为什麽要庇护我?为我挨骂,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何向原对我无礼的打断并不生气,只是平静的,公式化的说:“姑且不论欠约失败的责任在谁,单单凭你是我的属下,我就有责任为你承担过失。”

只是这样吗?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下属,只是因为你是一个勇於担当的人,所以,不管是谁,是我也好周扬也罢,还是人事经理总务经理……你都会替他扛下过失!何向原,你实在高明,这种明眼人都知道责任归属的差错你抗下来,收买的可不只是一个人的忠心!但是,你知道吗?即使清楚的知道你只是公事公办,我的心,也无法自控的沦陷,沦陷在你毫不掩饰虚假的温柔里!

当生活平淡的时候,人类习惯性的感叹时间的漫长,可是一旦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它便插了翅膀以光速弃你而去。
算一算,在有一个月,我就二十七岁了,虽然并不老,但比起那些初出茅庐的社会新鲜人,我的确已经不年轻。
老妈老爸平时虽然总是念叨著我的终身大事,但我清楚他们其实并不著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房有车长相又英俊,绝对是讨女孩子喜欢的,所以有的是资本慢慢挑选。

但三五年後呢?等我过了而立之年,找个好老婆安定下来,就迫在眉睫了吧!事实上我并不是不婚主义者,也不是个眼光很高不可一世的人,可感情的世界就是那麽奇妙,多年来我一直在其中摸索,不是没有喜欢的,但却无法兴起结婚的念头。相处的时候很浪漫很快乐,但一想起就要和这个女人一生一世了,要永远面对她这张脸,要被她套牢也要套牢她,就觉得好恐怖,没有勇气相信自己可以坚持一辈子。

更何况,交往了这麽多女孩,最喜欢最满意的,也有我很难容忍的缺点,又或者像何向原所说的,我不够爱她们。
讽刺的是,如今,我对一个我觉得几近完美的人动心了,可那唯一的一点遗憾,却是彼此之间永难跨越的屏障──我们都是男人!
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真正了解了方奕,了解了我这个迟钝好友骨子里的无限勇气。我没有他那种魄力,要我向何向原告白,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索幸的是我还没有喜欢他到没有他不能生活的地步,於是班一样上饭一样吃日子一样过,只是我开始能清晰的听到,时间在耳边飞逝的声音。
最近的天气很不好,几乎天天阴雨连连,倒霉的何向原在开车回家时出了一点小事故,人到没有受伤,只是车子不得不进了维修厂。不论是上司下属的关系还是我的私心都促使我主动要求送他回家,他只犹豫了片刻,道声麻烦了就乖乖上了我的车。一来二往我也送他有三天了。

傍晚,我与何向原一同从公司大厦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著因为他无法接送,让妮妮到老师家寄宿的事情。言语之间能听的出来,那个热心的老师对何向原有意思,他却为欠下人情不知如何拒绝而烦恼。像何向原这种男人,的确很容易成为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的目标。

刚来到停车场,我便看到了台熟悉的奥迪,溅满泥点子的车对我鸣笛,车窗摇下来,方奕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你朋友……”何向原微微一笑,和我一起走到车旁。他对方奕略有耳闻,毕竟人家曾是个著名运动员,何况一年前还有条轰动一时的新闻。
“程叶,上车啊,我请你吃饭。”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脸色阴沈的孔雀,不禁有点胆怯的问:“他同意吗?”
“没事!我们家瓦斯没了,只好去饭店吃,正好路过这,就来找你了。”说完他转向何向原,笑眯眯的邀请道:“你是程叶的同事吗?我叫方奕,一起去吃个饭吧。”
何向原微笑著,以眼神询问我。他不反对我当然高兴,虽然我们永远只能是普通朋友,但如果能把他带进我的生活圈,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们迅速上了车,坐在後坐,何向原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当方奕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瞪大了双眼,我急忙偷捏他的後背,他才咳嗽一声收敛了诧异,到是一旁的孔雀,原本百无聊赖的表情起了变化,带著戏谑的目光在何向原身上上下扫视,让我升起了种不好的预感。

11
他们一定是想起我曾去哭诉被何向原迷奸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现在竟觉得无所谓了,甚至对自己的毫无记忆感到遗憾……当初还处心积虑的先想抓到他的把柄饲机报仇,可当知道了他的秘密後,居然一点威胁他的想法也没有,看来男人被情所困时,善变程度不下於女人!

一路上我们三人东拉西扯的闲聊著,只有副驾驶座上的孔雀沈默,当然,对我而言他不讲话要比讲话好,只是那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直在我与何向原之间游走,惹得我心惊胆颤,就怕他做出什麽惊人之举。

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何向原一定有所察觉,不过他很懂得进退,人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也不询问,於是我们就各怀鬼胎的来到一家四星级的中餐厅。
大厅的装潢很古色古香,每一个就餐席位都是独立的,巧妙的用屏风隔挡,外人无法窥视其中。我们四人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穿旗袍的美丽女侍者拿来扇子状的餐谱,方奕先是点了一大堆甜品和海鲜,然後扭头向孔雀,轻声轻语的问:“还有什麽想吃的吗?”

“随便……”孔雀那家夥一如既往的高傲,兴趣缺缺的一挥手,不肯多言语。
何向原微笑著并没有点餐,只是说他不挑食,我吃什麽就吃什麽,於是我努力回想他在家里做过的那些菜色,照葫芦画瓢的点了几个。
侍者离开後,方奕似乎也察觉了孔雀的不正常,用手肘轻撞可他一下,可孔雀丝毫收敛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大咧咧的对何向原说:“你的眼光很奇怪哦!这个白痴有什麽吸引你的?”

“什麽?”何向原明显愣了一下,用莫名的目光询问我他的意图。
“呵呵……”我干笑两声,硬著头皮跟孔雀搭话:“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啊……头发也很漂亮……”
“废话!”他根本不领我的情,自顾的喝起饮料来,但却不在为难何向原。
何向原偷偷看了我一眼,疑惑的眼神好象在问:“你们不是朋友吗?”
除了苦笑我也无话可说,也许带何向原来与孔雀吃饭是个愚蠢的决定,好在菜及时上来,才冲淡了越来越诡异的气氛。
我经常与何向原一同外出用餐,但大多都是商业谈判的时候,酒桌上剑拔弩张谁又真正有心情吃饭。像今天这样纯粹的为了吃饭而吃饭还真是没几次,何况离他如此之近,能清晰的看到他每一个小动作。他吃饭的样子很文雅,速度也很缓慢,一小口一小口的,总是细细的咀嚼,想来和他独身带孩子有关,像他这种严谨的人,一定想在任何地方都给妮妮树立好榜样吧。

反观看似纤细的孔雀,进食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倒不是吃相难看,而是优雅中带著风卷残云的气势,一旁的方奕拼命的帮他剥虾壳鱼刺,忙得不亦乐乎,但还是有点应接不暇。

真可怜!有一个大胃王又奢侈的老婆,方奕养他养得一定很辛苦吧。
吃著吃著,方奕突然停下辅助工作,而是一脸潮红的看著孔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发生了什麽事吗?一向是好奇宝宝的我自是反复张望探索,却不经意的在桌下发现了让我喷饭的一幕。
我们的餐桌是那种传统的竹滕镂空八角桌,上面罩著一层半透明的白纱,如果有心仔细看,不难发现,桌下的孔雀单手放到了方奕的重点部位!
连手都红了的方奕拼命扒著孔雀白皙的手,却丝毫不见成效,渐渐大起来的动作使桌子开始颤动,无法避免的引起了何向原的注意。
他先是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後将视线移向桌下──
“别看!”
下意识的,我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许是使力过大,何向原整个人向後倒去,幸亏椅子稳他才没有跌倒。
“程叶──你搞什麽──”
何向原用力拉著我覆盖在他脸上的手,正在我们这边争执不下的时候,方奕那边突然“砰”的一声,桌子不知道被谁踹到了一边。
呆掉的我再也无力阻止何向原的视线,於是他便毫无遮拦的看到了堪称“成人教育”的一幕──孔雀的手已经探进方奕的裤链中!
“啊!”
瞠目结舌不足已形容何向原的表情,低低的惊呼声中方奕原本就赤红的脸更是变得几乎滴血!声响引起了服务生的注意,几道脚步声奔来,方奕突然站起,甚至不等孔雀自己径直跑出去,中途还撞到了好几个人。

餐桌上只剩我们三人,气氛诡异的如恐怖电影。相较於不知所措的我和仍处於震惊状态的何向原,孔雀倒是自若的很。他慢条斯理的拿起已经剥好还来不及吃的鸡尾虾细细品味,完全不理会我与何向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蠢样。

“孔雀……”实在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气氛,我清清嗓子勉强说道:“你不去追方奕吗?快下雨了,你会开车吗?你不去追他你怎麽回去……”
“我坐计程车回去,跟你一起回去。”孔雀拿起餐巾擦著手指,神色淡然的说:“虽然我讨厌你,但你毕竟是方奕的朋友,总不能让你再被迷奸──”
“孔雀──”我几乎想扑过去堵住他的嘴,却又没有胆量,只得在心中幻想把他的毛拔光扔到开水里。转向何向原,他脸上的震惊与眼底的疑惑一样刺目,惧怕他提到那夜的事,我无暇顾及孔雀那惟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落荒而逃,躲进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撩起冰冷的水冲洗著滚烫的脸颊,看到镜子中自己慌乱的样子,对孔雀的怨恨又增添几分。
那夜的事我与何向原从未再提起过,那层窗纸不捅破,我们就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如今,他一定知晓了我对这件事并不是无动於衷,也许……我们之间就此了断了!
这样也好,让我斩断这无望之恋,恢复往日的神采吧!
这时,何向原推门进来,挺拔是身型出现在镜子中。没转过身去,因为我实在没自信直接面对他而不失态。
透过镜子盯著我布满水痕的脸,他居然愣愣的问道:“你哭了?!”
12
“没有!”我还没有那麽软弱,再说,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是摊牌罢了!我又没有巴望著他能给我什麽!“那只死鸟呢?我是说花枝招展的那个……”
“哦……他走了,不过他怪怪的看了我一眼……他……他……”何向原难得吞吐起来,看来这个孔雀的威慑力谁也抵挡不了,不过造成他欲言又止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不用猜也知道。

“他们是恋人!”虽然对孔雀很不满,但只要是好友的选择,我一向尊重,自然也容不得别人轻视。“你有意见吗?!”
“没有……只是……你怎麽会认识……那种……”
“我们是同学、是朋友!”他语气中明显的迟疑令我愤怒的大吼:“你凭什麽瞧不起他,你自己有强到那里去吗?!”
“程叶!我没有瞧不起他们,你太神经过敏了!”恢复自若的何向原皱著眉,道貌岸然的说:“我对他们的性向没有什麽特殊看法,只是他们在大厅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无论如何也很不雅──”

“他们是恋人,爱做什麽你管得著嘛!”忘了之前自己还在心里把放纵的孔雀骂个一塌糊涂,被愤怒支配的我口无遮拦的对著镜子吼出了那句话:“总比你强一千倍,你这个假正经的家夥,趁我喝多了沾我便宜!”

“程叶!”听到我的话,何向原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低叫著我的名字道:“你昏头了吧!”
我沈默!望著镜子中反射出他那张英俊但虚假的脸,我就是想说什麽也说不出来。
“程叶──”何向原突然身手伸手扳过我的肩膀,还没准备好的我不设防的投入他那深邃的眼眸,一时彷徨下更是发不出一词。但何向原并不给我理清思绪的时间,他劈头盖脸的责怪道:“你在想什麽啊!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我想你发烧了吧!你不要有朋友是同性恋就觉得谁都是同志!”

“何向原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虚伪!”挥开他的手,我真想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可身後就是洗手台,根本无路可退!“我都不在乎你还装什麽,我又没有说要报复你!你就承认能怎麽样?!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如果我想报复,只要把他和他妻子的关系抖出去,就可以使他身败名裂!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没做过我承认什麽──”
“何向原……你、你……王八蛋!”我气得身体发抖牙齿打颤,在他想要抹杀我们唯一有过的“过去”的时候,一种深深的悲愤将我包围,让我的心抽搐紧缩。
“程叶?!你居然敢辱骂我──”话音未落,便有人进到洗手间,见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很疑惑的看了好久,何向原像是才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马上後退了一步,刚刚激动的神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又摆出令人恶心的端正面孔,公式化的说:“我不想和你在洗手间吵,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明天交报告给我!”然後便迅速离去。

妈的!被你上了还要写报告!盯著他挺直的背影,我真想破口大骂,然而又及时噤口,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居然在洗手间和上司兼心仪的对象大吵大闹,简直如泼妇骂街一般,难道我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吗?

何向原!真是个伪君子!
摇摇晃晃离开洗手间,走出餐厅,才发现不知何时又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华灯初上的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倒霉的我甚至连计程车也拦不到,更可笑的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何向原该如何回家,会不会和我一样被淋得从头湿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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