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错 续篇 烟华梦醒————kisky
kisky  发于:2010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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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不会了解的,因为他不曾嚐试那种被逼到困境,什么都没有,那种只能靠自个儿的一手一脚争取回来的生活……
※ ※ ※
江南,冷府
「公子爷回府了!」冷府的侍从撞入大厅,兴夺地朗声叫喊。
冷清一向对下人不薄,态度宽厚有礼,对他们更是关怀备致,深得下人爱载,因此冷府的下人对冷清的归来是恁地开心。
相反下人的热情,坐在大厅中品茗的一对中年夫妇却显得异常淡漠。
「喧哗鬼叫的,那个乞丐儿回来又怎样?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一名贵妇人一边欣赏戴在手上闪闪生辉的金银手饰,一边嗤之以鼻地道。
「老婆子,咱们的乞丐儿喜欢纵容下人,莫非你时至今日才晓得么?」坐在她身旁的男人说话的同时,爱不择手地抚摸著墙上的画。实则他完全不懂欣赏这些山水名画,不过友人说此画价值连城,他才视它为他的珍藏。
在一旁伺候这对中年夫妇的一个侍婢听见他们的尖酸刻薄的话,不禁蹙起眉,反感非常,可她又不能对他们无礼,只因他们是——
「爹,娘亲,孩儿回来了。」
伴随著一把清雅的男音响起,冷清连同楼日与安儿步入大厅。
「公子爷!」回话的并非被冷清唤作「爹,娘亲」的中年夫妇,反之是他们身旁的俏丽侍婢。只见侍婢美目充斥著开心,而开心之下是掩饰不住的丝丝情愫,「公子爷平安回来,奴婢立刻为公子爷预备澡水,让公子爷沐浴。」
「慢著,燕儿。」冷清唤回侍婢燕儿,虽然他几欲洗涤一身疲惫,但他的事情不要紧的,还是先搁下,「燕儿,你去我的厢房收拾一些位置给楼日的行装,另外去预备澡水让楼沐浴。」
这句话倒是惹起在场的人的惊讶——楼日没想到冷清竟公然告诉他人让他住进自个儿的厢房;而其他人却是惊讶於跟随著冷清身后的竟然是楼日。
「楼……」燕儿的视线触及冷清身后的英俊男子,登时回过神来,立刻收起她的惊讶,恭敬地向楼日行礼:「少爷。」
燕儿,原名飞燕。楼日於六年前上京途中遇到伤重的她,把她救起,飞燕康复后为报答其救命之恩,愿为奴为婢。后她与寻安,亦即安儿成为楼日的贴身侍婢,但当年她的伤势何来不明,其身份亦不详。
后来楼日家道中落,楼府众多的侍从无处可去,冷清便收留他们,飞燕与寻安便是其一。
而令楼日深感可笑的是,虽然他才是飞燕与寻安的真正主子,他亦是那个对她们有恩之人,可她们却忠於清。
待续
某K:混混恶恶的写了出来~~唉,某K的假完了,大大们想看哪篇文的话在那篇文回帖一下,因为打算跟据那篇文的回帖量尽量出文(因为某K便会知道有大大在等),否则的话,大概要在十月十六日之后才能填坑~~~T0T
另外的是,某K之前忘记说(非常健忘的某K),其实楼日是被人骗了再被卖进花烟楼,所以不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自愿做男妓,重贴的时候忘记修改一下,呜呜呜
第四章
「慢著!」尖锐的叫声出自贵妇人口中,「谁允许那个男人住进冷府的!?」
「就是啊!也不想想冷府是谁当家便自作主张让一个不三不四的人住进来。」中年男人亦跟著咐和。
「老爷,夫人,冷府自然是公子爷当家。」燕儿话中有话,暗示著冷清才是那个有说话权的人。
「你…你这个臭丫头!」中年男人——冷老爷气得从鼻哼出来的气息几乎要吹起胡子。
「哼!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下人!乞丐儿教出的便是以下犯上的侍婢!」冷夫人冷嘲道。
难以置信那尖刻的语气竟然是一对父母向著自个儿的独子说,不仅连早已对他们反感於心的燕儿不悦,饶是温驯如安儿或是从一开始便欲置身事外的楼日亦不禁蹙起眉。
惟一无动於衷的只有冷清。
然而,他的沉默并未能令俩老放过他,他们仍旧左一句乞丐儿、右一句乞丐儿的叫著。
他们并不晓得,尖酸刻薄的言辞,早已触怒冷清身边的三人——尤其是楼日!
他是还在气清没错,但生气和看著他人欺负他心意之人是两回事!
「谁赚的钱便是谁当的家。若然你们坚持自个儿才是冷府的当家,那么教出这样的下人的人不就是你们么?」楼日不自觉地挡在冷清身前。
冷清一怔,楞楞地凝视著楼日宽阔的背脊,陈旧的记忆如潺潺流水般掠过心头。
以往,他倚靠这个肩背;今后,他仍然会倚靠这个肩背么?
这个肩背还是一如当初般坚稳么?
或是,如今的他,比较希望让楼日倚靠他……
……因此他才截断楼日的后路,就为了让他只能投靠自个儿……
想及此,冷清心弦一震,整个人彷佛被雷轰中般僵硬——他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想让楼日离开那些烟花之地,却没想到……他是想把楼日困在自个儿身边……
「哼!你莫以为咱们在江南便什么都不晓得!」冷夫人尖锐的声音惊醒冷清,「你比街巷的狗也不如,你站在这里简直弄脏咱们冷府!」
「就是啊!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身份,竟还敢大模大样的站在此地教训咱们!」
楼日忿怒不已,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说话!即使他们如何可恶,他们所言却是事实!
「够了!」冷清喝止,把楼日拉回自个儿身后,竭力抑制著因为楼日被辱而在心底狂吼的怒意,「爹,娘亲,楼日是孩儿带回冷府的客人……」
「客人?不就是你的老相好?」冷夫人抢著道,「我看你是和他旧情重炽吧!」
「此事当真!?」冷老爷闻言,脸色登时气得铁青,竟突地掌掴冷清,「你这个混帐乞丐儿,当年他就是因为娶了你这个男妻才家道中落,莫非你要走回他的后路!?咱们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财势,我绝不容你将之毁於一旦!」
这一掌掴得恁地突然,当燕儿和安儿俩反应过来时,只能狠狠地瞪著冷老爷,两手握拳「架勒」作响;而楼日控制不住他的心疼,日前对冷清的怨怼被他搁在心的一旁,他把冷清拥入怀中,大手怜惜地轻抚冷清那白皙皮肤上的掌印。
冷清楞在楼日怀中。掌掴事小,但那铿锵有力的指责,却宛如万箭穿插在他以为早已结疤的伤口。
他以为早己不当一回事,可当那过去从他人口中道出,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依旧如作,丝毫未变。
待续
某K:9/15某K生日~~~~~祝某K生日快乐吧^0^
第五章
感情这事,其复杂之处在於变幻莫测的心情。
以为这一刻他可以放下过往的怨怼,下一刻他又不由自主地为那些宛如噩梦般纠缠他已久的记忆而伤神;他以为不恨了,但其实心底终究愿谅不了楼日当初的薄情;他以为一直也恨著楼日,可是每当楼日在他身边、每当楼日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情意,他便恋栈不已。
这样的感情……连自个儿也不晓得意欲如何,教他如何是好?
感情的蚕结已把他困死……
「清?」楼日俯瞰在他怀里失神的冷清,将清俊脸上的脆弱一览无遗。手不禁加重力度,把冷清拥得更紧。
怀中的人有所感应似的抬头,一双迷离的眼眸与他四目凝视。然而,那眼神逐渐变冷,最后他的眼神已不复日前的惘然。
他忘不了楼日当初带给他的伤害,他好恨,可又离不开他,又怕…怕楼日今后依旧会一如当初般薄情对待。他不想再如当年般愚蠢,只懂得对所爱的人千依百顺,逆来顺受,徒落得任他人伤害而无力反抗的下场。
若然不对楼日采取强势的态度,被弃如敝屣的下场又会重蹈覆彻。为此,他不许自个儿把脆弱的一面表露在楼日脸前,他、不、许!
厘清混乱的思海,冷清恢复他与楼日重逢前的淡漠,日前逐渐软化的态度,以及隐若可见的婉柔又再度冰封起来。
妄顾楼日眼中昭然若揭的柔情伶意,冷清一把推开他;这一下拒绝,不仅把楼日从情不自禁中震醒,更把他倾刻间意欲亲近的心拒於心扉外,使他对冷清的怨怼又再度复燃。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安儿,又一次为他们的反反覆覆而叹息。
「总而言之,这个肮脏的男妓绝不能留在冷府!否则此事传了开去,咱们冷府的面子要置於何地!?」冷老爷完全感觉不到冷清和楼日之间的僵峙,依然故我地骂道。
「此事孩儿自有主张,定不会影响爹和娘亲的安逸余生。」俊丽脸庞冷若冰霜。他对他的爹娘早已心淡,只是念在他们「曾经有过」的养育之恩、念在那一点情份上,他才没有狠下心遗弃他们。
「是自有主张,还是自『作』主张?」冷夫人紧咬不放,「你这个乞丐儿给我听著,你近日与京城的王老爷合作之事绝不容许丝毫差错!王老爷有权有势,咱们可是得罪不得!要是王老爷因为得悉咱们冷府竟然藏有这么一个……」她鄙夷地瞄了一眼楼日,语气不善地续道:「而打退堂,届时别怪我这个做娘的对你不住!」
冷清咬唇隐忍著无法压抑的悲哀。他所谓的娘亲,为了利益,竟然对她的孩儿撂下狠话……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为权,便是为利;莫论是最亲近的,或是最爱的,在他们势利的眼中都没有他的存在!他才是最不适合待在这里的人!
心里难过,奈何他人看不穿……
一直注意著冷清的安儿发现他暮气沉沉,情不自禁地两只小手拉著他的衣袂,美目噙泪,几欲安慰,却无从说起。但她有此心意,已令冷清煞是心暖。他浅笑,轻拍安儿拉著他的手,表示他已安好,这才让她放心松开手。
另一厢,当楼日听见「王老爷」的消息,便陷入沉思。
原来王老爷早已有打算和冷府生意来往,然则就算不是为他,王老爷早晚也是要来冷府一趟。
※ ※ ※
当冷清想一个人处身於宁静之中时,他也喜欢待在凉亭,缘於在凉亭中能沏荼,亦能欣赏四周景色,亦能带给他一片宁静;为此,凉亭在冷府中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此刻月下坐在凉亭中的人,并非冷清,而是楼日。
方才当冷清安抚好俩老的情绪,冷清便命侍婢燕儿带楼日去他的寝室沐浴更衣,其后便不见所踪。但离开前,他已命燕儿当楼日的贴身侍婢,照顾楼日所需。於是楼日净身后,便让燕儿带他到凉亭,也许是冷清的缘故,楼日亦不知不觉间染上他的习惯,一边浅尝冷府中的美酒,一边思考。
在烟花楼的时候为了传达他的口信给王老爷,他付了银两给老鸨,但看来银两是白花了。不过无妨,银两可以白花,心血却不能白费!失去了三王爷段阳,不能连王老爷亦失去!此番王老爷前来,对他而言是大好机会,若他好好把握的话,届时……
但问题是,他如今的身份已非一个男妓,自然他不会希望王老爷赎他回府,当一个老头子的男宠。再说,他是清的人,若非王老爷执著要他,饶是让他看到王老爷亦於事无补,因为王老爷必定会放弃他,而且清亦不会让他跟王老爷走。此事委实要好好的从详计议……对了!
楼日灵机一触,眼神突地变得锐利。
他何必苦苦思索著如何另谋权贵让自个儿攀附?他还有清啊!只要令王老爷允许在生意上与清合作,再利用王老爷的人脉,与朝廷命官拉拢关系,到其时冷家有了坚稳靠山,尘埃落定,而他再从中借著和冷家的关系私下与更有权势的人拉拢关系,接著脱离冷家,重拾他楼日以往的风采!
嘿嘿,成事又有何难!?楼日笑得诡异。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这次连苍天亦要他东山再起!
他拿著酒盏,步出凉亭,举盏向明月,张狂大笑,似是预先和明月庆祝他的成功。
「少爷……」楼日的贴身侍婢燕儿,听见楼日入魔似的笑声,心里发寒。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求;长此以往,那份欲望逐渐掩没人的理性,使人迷失自我,沉沦於疯狂的欲望中——此乃入魔。
楼日尚未入魔,却已经正步入前奏。燕儿预见不到楼日的下场,却已能预见楼日身边的冷清会被如何伤害!公子爷不被老爷夫人疼爱已经很可怜,若然连少爷也伤害公子爷,那……
「少爷,恕奴婢多管闲事,但是……」燕儿语带慌张地道,「奴婢不得不说…公子爷在府中受尽老爷夫人的气,一颗心已是伤痕累累。如今少爷回到公子爷身边……可否…请少爷对公子爷真情以待,爱护他一如当初?」
「你…好大的胆子!」楼日略微回身,从眉梢睨视著燕儿,冷冷地道:「莫非你忘记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奴婢并没有忘记少爷才是奴婢真正的主子,当年少爷的救命之恩奴婢铭记於心,然而公子爷在奴婢与一众家仆危难时伸出缓手,并以礼相待,亦於奴婢有恩。」燕儿毫不畏惧地直视楼日,丝毫没有任何侍婢面对著主子发怒时的畏缩;她眼中的坚定意志并非寻常侍婢拥有,这一刻楼日才开始怀疑燕儿成为他楼家侍婢时的真正身份。
「那又如何?这是我和清之间的事情,你一个下人没有资格说话!再者,你根本不清楚他伤我之深,我岂能那么轻易便愿谅他!?」没错,他不能否认他很在乎清,对清的感情从来未变,但因为清的插手而导致他的谋事毁於一旦,要他释怀却并非易事!他爱清,但并不代表当清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他后他能不介怀!
「公子爷伤害过少爷?」燕儿一怔,却很快回过神来,字句如钩:「可是……因为少爷的遗弃,公子爷才是最初遭受伤害的人啊!少爷又岂能在此时此刻认为自个儿才是唯一一人被伤害!?」
闻言,楼日彷佛被人掴了一掌,整个人呆掉。
待续
第六章
燕儿的说话,不断在楼日脑中回响;除此以外的,一概进不到他的脑子里。依燕儿所言,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背弃了情人的感情,却反过来说情人的不是!
心里百折千回,难受之极。
为何他会忘记?清才是最初被伤害的人——因为他的遗弃。如今,清的从中阻拦导致他的谋事不遂,他却为此以为自个儿才是被伤害的人,继而对清不理不睬,甚至恶言以对……久不久之,他忘记了他的负心才是造成今天恩怨纠缠的主因。
「你在发什么呆?」如清泉的声音窜进耳里,惊醒沉思中的他,才方知他想得入神之际,已不知不觉间回到冷清的寝室,而冷清亦不知何时已回来。
与那双佯装漠然的眼眸四目凝视,虽然心里煞是愧疚,可是又不知如何面对清。他负心在先,恶言以对在后,不管中间谁伤了伤,终究他才是罚魁祸首;此刻他幡然醒悟过来,方忆起不久前理直气壮地怪责清,是恁地羞耻。他几欲道歉,又怕清认为他的歉意来得太过突然而怀疑他的用心。
「你呆站在门前干什么?我要入睡了,可不想睡觉时对著一尊石像。」
「……喔。」他有点恍惚地回应道,直到他和衣躺在外侧的床位,冷清冷冷的一句才把他的心神唤回至他身上。
「你睡在内侧。」
楼日一怔,「可是…我和你同榻而眠时,都是睡在外侧……」
「我和你」!意思即是说他和其他人睡的时候是躺在内侧吧!?甫想起享用过楼日的身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怒、他妒,语气不由自主地恶劣起来:「这是以前的事,你不再是以前的楼日!现在的你、不、配!」
言罢,寝室内顿时一片肃寂。
良久,楼日才落寞地说:「……我明白了。」於是便翻过身,背对著冷清而眠。
他不气清,清说的毕竟是事实,只不过本来几欲为之前的事情道歉,此刻凝於清的失控而更难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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