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出书版)下部 by 寒月
  发于:2010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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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若是让他抱了你的冷怀璧会如何?」
寒若风无法转头瞪他,声像是消失了般,只能自喉头咕咕地溜出一些声音。身体极力抵抗着苗人下的蛊咒,可四肢却像绑了一座山般,撼动不了半分!就算能动一根指头,之前下的蛊也立刻在四肢百骸窜动--酸痛麻辣像是快失去了知觉!
额头、背脊开始冒出冷汗,一滴滴地往下落,而身上的破衣也早被大量的汗水濡湿,咸涩的掖体沁入伤口,扯出一阵刺痛,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银牙已在下唇咬出血洞,红液漫唇,铁锈味似乎让冷怀璧与冷怀楚有了一丝震动,只见冷怀璧似大梦初醒,欲要向他走来,可冷怀楚的动作更快,在冷怀璧脚步一抬时便已扑了过去--
寒若风张大了口,目皆欲裂,大喊无声,苗人的蛊咒紧紧锁喉!
冷怀璧只觉身旁一阵腥风震荡,反射性地转头-看,却见一脸是虫蠕动的冷怀楚张大血口就要碰上他--刹时,方才被吓到呆掉的小世子已先一步撞开冷怀璧,躲过了冷怀楚的袭击!
寒若风松了口气,却仍紧盯着冷怀楚。
冷怀璧倒在地上,袋里的药粉撒了一地。
苗人本扬笑,可此时却笑容骤失,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小世子。
「臭小子,劝你别多事!」
小世子被苗人吓得眼眶一红,就要扬声大哭,可这时冷怀楚又扑了过来,冷怀璧大惊,衣袖一挥,药粉飞漫;虫鸣凄嘶,冷怀楚受阻地向后退了几步,面容开始扭曲起来,虫洞一个个变大,成团成片的虫子自脸上的黑洞中掉落,啪的一声正好落在那些药散之上,不过眨眼便化为尘土和干尸!
冷怀楚的面部脓血黑血直淌,虫子外落,不过半刻脸上的虫子已然全被杀死,只剩下一个个小孩子拳头大的洞,黑黑的,有些见骨!
少数不能被凝露散驱走的,正躲进了头部最深处,再次钻出一个个虫洞。
小世子承受不住惊吓,已经昏倒在冷怀璧身上,冷怀璧趁此连向后退了几尺,直至抵到墙边,一颗心七上八下,心跳猛烈,似要脱口跳出。
苗人见冷怀璧的药粉厉害.事先一忘了要先搜身,不禁怨恨懊恼。本来是要寒若风见冷怀楚对冷怀璧的追补来逼迫寒若风,但只要冷怀璧有药在身,冷怀楚是敌不过他的!怛若冷怀璧一但离了药粉,冷怀楚身上的蛊若不小心落在他身上,自己的唯一助力便就此烟消云散,那么之前从五王爷那费力将他要来不就白费了?
基于此,苗人将心机动到看得似要魂飞散胆的寒若风身上,嘴角勾起狡狯的弧度,又喃喃念了一段复杂难懂的语言,命令道:
「寒若风,上了冷怀璧!」
寒若风身体一震,果然如苗人所命令,一步一步向缩在墙边的冷怀璧走去。
「大哥?」冷怀璧见寒若风一举一动都随苗人的一言一语而行,不禁惊惧地苍白了脸,随即想起苗人善使蛊,能让人受制于他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于此,脑中飞转着寒若风中的是什么蛊并以什么方法解之,一双清澈的眼对上一双压抑克制着自己的眼,清楚地看见寒若风眼里的悲哀与示警,他心中一凉,身体已先脑袋一步行动--抱起小世子,运起云上飘,往屋外去!
苗人也不是愚蠢的人,早在冷怀璧要起身之前便又下了另一道命令:「括捉他!必要时出手伤他,但不可杀了他!」
寒若风身随言动,凌波步随云上飘,冷怀璧不是寒若风的对手,被他硬生生地从空中扯落,小世子从怀中被抛了出去--幸而落在种满芽茁的园圃中,没有伤及要害。
相形小世子的幸运之下,冷怀璧的后脑重重地撞上门槛!
剧痛袭来,似将他的头给分成了两半,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熟呼呼又黏湿湿的东西自自己的脑后流了出来,他伸手去摸,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白茫茫,连在他眼前眼眶已经聚泪的寒若风也看不见!
失明!这个念头忽而闪过,冷怀璧如从悬崖坠落谷底,连手指都带着恐惧而颤抖起来,血色彻底地从脸上退去!
更为残酷的是,寒若风如头野兽般撕裂了他的衣裳,一身洁白的身躯露了出来,将他的双腿一抬,灼热到将人烫伤的凶器狠狠地捅入那干涩狭窄的甬道--
洁白的身子用力弓起,惨白的脸庞仰起,带血的双手紧紧拽着身上逞凶的男人双臂,嘴唇大张,却是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痛到极点的失声!
两人结合的地方,血,如同江河流进大海般的汹涌!!寒若风几乎可以听见冷怀璧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撕裂的声音,可他却停不下来。全身的肌肉贲起,叫嚣着要狠狠折磨身下的人儿!
因此,一次又一次更深更猛的进入,将那修长的双腿用力扯开,他以为自己会听见骨骼断落的响声,却只闻身下的人一次又一次微弱的呼唤:「大哥......大哥......好痛......」
寒若风落泪了。
泪,不止,如倾盆大雨。
他在心中呐喊,在心中怨恨,在心中诅咒--若他最疼爱的人儿死了,他也要全天下为他陪葬!
就在他泪眼艨胧中感觉一双温暖的手轻颤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苗人已一声喝令:「可以停了!」
猛烈的动作倏地停下,抽身而出,带出更多的鲜血。
冷怀璧咬唇闷哼一声,还在恍惚间被人一把扯起头发,扯痛了才刚遭蹂躏过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反抗,面前一道热气袭来,耳边响起的是苗人诡谲的笑与令他羞愤欲死的话:
「我真是见识到傲骨不屈的冷怀璧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了。那样子......倒有几分柔弱可怜呢!」说着,捏起他的下颔刮着面颊,同样狠毒的话再度脱口而出:
「你的眼睛看不见?这样也好,少了反抗我的一分机会!不过......你可能看不见,你那最爱的大哥『那活儿』还直挺挺的,还再对你淫 荡呢!你说......我下的命令是给你们两个痛苦,怎么让他享受到了呢?我把他那儿割掉好不好?剥皮也不错......还是你希望他像你三哥一样?」
「......不要......不要......」气若游丝,他眼前看不见,只能朝前胡乱抓着,苗人见状,一把握住他的手握,微微施力,又道:
「呀!你的大哥竟然流了血泪呢!想必他心疼你心疼得要死了!」
呼吸有一瞬窒息,无神的双眼胡乱转着,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然而他现在却只关心他的大哥。
「大哥......大哥......我没事......」声如细蚊,以寒若风的耳力自是听到了,可他的泪就是停不下来,如杜鹃啼血,心痛得比之凌迟更甚!因之,连泪掉出来都是红的,在俊朗的面孔上留下两道血痕,可怖诡异至极,却有无止尽的悲哀与凄凉!
「寒若风,你在我脚上舔一次,并对我发誓永远效忠于我,且对五王爷供出寒家其他人的下落,我便为你解开蛊咒,让你一偿拥佳人入怀的滋味如何?」
寒若风未及反应,也无法反应,冷怀璧已惊慌脱口:
「不!不要!大哥不要这么做!他只是想污辱你!」
「不要?那么我割断他的喉咙!」苗人眯眼威胁。
「不要!我来!我代替他做!」怕苗人一怒之下真对寒若风不利,他忙紧抓了苗人,低声下气。
苗人扬眉,虽然冷怀璧现在看不见,但他仍兀自得,「好啊!我倒要看你是不是真能为他办得到!」
苗人脱掉鞋袜,将脚伸至冷怀璧的面前,「快舔吧!」
不要!怀璧不要!心中的悲嘶怒吼冷怀璧听不见,寒若风的血泪掉了更多,已经在地上聚成一瘫血海,他心中的凄怆连带的风声也凄厉无比。
冷怀璧虚弱地拖起双手,握住那脚掌,惨自带血的脸庞缓缓逼近,唇瓣微开,红舌微吐,眼泪掉了下来,眼看着就真要吻上那羞辱人的脚背--
异变陡升,他的双手变直为屈,指甲狠狠在苗人脚背上一划,血珠迸出,苗人吃痛,大怒,一脚踹飞他!
飞势方下,他早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连连受创已让他血气逆升,心脉受创,一口血呕出,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苗人怒不可遏地追了出去,一脚又踹下,觉此不够,还命令了一度被冷怀璧的药粉逼退的冷怀楚强 暴冷怀璧!
冷怀楚身上的蛊躁动起来,正当他意欲逞凶时,一个竹筒凌空飞来,砸在他的身上,筒身破裂,乳白色的液体倾泄而下!转眼间,犹如被定住了般,他一动也不动,身体渐渐枯索,直到只剩下一身骨架、直到寄生体内的蛊被看得一清二楚、直到那些蛊也跟着死去......一个枯索的话细细响起:「怀璧......我的怀璧......」
只一句,冷怀楚便向后倒去,气绝于世!
冷怀璧看不见,却听见了这一声极其深切、极其爱怜的呼唤,心一紧,试探问「......哥......」
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砰的一声,重物倒地,他心中一凉,瞬间明白了什么事......
苗人一见事情骤变,闪身一退,无顾于冷怀璧,脱手一撒成千上万的蛊虫往眼前的两人撒尽!
可那两人全然不畏,一个沉默不语,一个人一迳笑着。笑着的那人,高举起手,一个竹筒以千军万马、似要划破空气之态直飞寒若风!苗人脸上血色尽褪,表情阴霾--那个泉井明明让自己炸了,为何还会有这种东西?
形势紧迫不让他多想,凝神想着该下什么蛊才能一举歼灭来者两人。且他也心知那筒内之物的厉害,已经瞬间解决了冷怀楚,再让寒若风一碰,全数蛊便会尽解。心思电转间,那两人穿过重重蛊虫走来,大惊之下又是一把欲撒,但此刻却一阵呕心袭喉,体内蛊虫不受控制、血脉奔腾起来--
刻下,竹筒已破裂在寒若风身上,只见他表情一软,疾速自小屋飞出,抄起冷怀璧以来者两人为屏障,低头检视起冷怀璧,可在见心上人图血不止后,他红了眼,夺过来者之一人的佩剑后,便要向苗人砍去! 
苗人正恐惧于体内不受控制的气息与蛊毒,没瞧见那亮晃晃的剑身正朝他而来。电光火时间,血自胸中涌了出来,龙泉剑直挺挺地穿过那单薄的胸膛而过,温热的液体有些自剑身上滑落,点点血亮,有些喷洒至寒若风的脸上,却见他双眼圆瞪,不可置信,连忙搂住下滑的身躯......
「怀璧你......」嘶吼。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间,冷怀璧为苗人挡下了一剑,没有人知道原因,却只见他无怨无悔地望着寒若风,不断溢血的唇瓣动了好几下,却只道-句:
「......快......走......」
然后,双眼缓缓闭上,双手颓然落下,身子软在寒若风的怀里,有了气息,一朵晶莹落入发鬓...... 
「怀璧--」
原来,预言画是真的......
第十章
「王爷,皇上驾到!」兰脘的王管事急急忙忙地禀报,且心焦如焚地不时往某一头望,在见到已经飘然出现的一角黄袍后,更是大为紧张地叩门呼叫。
五王爷对于皇上撤回兵权一事已大为不满,更对于寒若风守口如瓶之事为火大,如今不耐之际被王管事这么一催,人是踏出书房了,可脸色阴骛冰冷,只用一毫无调起伏的声音问:
「有何事?」
王管事挥汗如雨,忙道:
「皇上突然驾临,目前人已往书房这儿来了!」
五王爷眉间一拢,还未来得及开口,身着黄抱的男人已浩浩荡荡地驾临,手一挥,威严地命令道:
「王管事没你的事了。」
王管事欲言又止,天威不可侵犯,也只好偷偷瞄了瞄五王爷一眼,急忙退下去了。
「五弟,朕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的说了。」天子虽面容带笑,却威严慑人。
五王爷见天子这么浩大的声势,表情依旧冷淡,心头却忽地一跳,不好的预感自心中浮起,仍十分恭敬地回道:
「皇上请说。」
「朕听闻六弟说你有意推翻我朝,篡夺皇位,不知可是真的?」手指抚着龙袍上的绣纹--九龙升天之纹正是全天下的君王之象征--笑中藏着深意,双眸异芒一闪,已在预告着什么。
「皇上,这事日前臣弟已经解释过了,绝无此事,那些不过是外人造的谣!还望上明察。」 
「可是朕闻六弟所言......有证据的呐!」眉一挑,盯着五王爷冷淡的面容,话中十分肯定。
此话一出,五王爷面色怪异,将目光移向天子身旁的男人,看了一会儿,对方只一迳微笑一并不能看出端倪,只好再移回目光与天子深不可测的眼神相视,许久才缓缓地低下头道:
「没有的事。请皇上别听六弟胡言!」
「是不是胡言,一搜你的书房便是。如何,五弟肯让朕搜吗?」
表面是询问,但五王爷心知天子之言不可违抗,也很坦然地答应了。
「那好,六弟你去瞧吧!」皇上微一侧头向身后一个有着俊美脸孔的男人道。
正是六王爷,上官君。
「五哥,请让让。」上官君笑对五王爷,恭敬有礼。
但就是这么一笑,这么一句话,让五王爷浑身一震--明白自己已被出卖! 
眼神转暗,在两人擦身之际,五王爷狠厉地脱口:
「你这叛徒!你找不到证据的!」
上官君也只是一直笑着,不反驳五王爷言语中的反叛事实,在五王爷耳边也回道:
「过谦了。我会找出来给你看的。」
见上官君胸有成竹,五王爷虽心知自己没有把柄在此,但不禁还是暗中流了几滴冷汗。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在眼前这深不可测的天子面前等同于班门弄斧?他是不是一直都估算错了?人常言「君心难测」,而他,竟妄想去看透一个天子的心思?
他,是不是错了? 
暗中,冷汗再次从背脊肌理上冒出,滑下。
刻下寂静,天子负手,侧头欣赏初秋的景色,目光遥远,似有所思。
五王爷则是微低着头,冷冷地绽出光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地里心内煎熬。
虽然天子与五王爷互不相视,但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连旁人都禁不住颤栗,披此的气势拉锯着,似一条拉紧的弦,稍有波动便弦断起风。
一盏茶后,上官君提了书房内的一把椅子出来,放至天子面前,道:
「皇上,这便是证据。」
五王爷冷笑,以为上官君疯了,抡紧的拳头不由松了一松。
然天子只将视线盯着五王爷,一瞬也不瞬.喉间轻逸出一字:
「嗯。」上官君立马将椅子翻转过来
金芒四射,如天上骄阳,映在每人的脸上差点睁不开眼,片刻之后,才赫然发现椅子底下藏了一个金玺印!
正是天子之印!
「五弟,你说这证物够不够有力?」当朝天子拿起金玺印,上下打量一番,啧啧称道:
「刻工真精致!」
五王爷目皆欲裂地死瞪着那金玺印,错愕震惊,如睛天霹雳,五雷轰项,不敢置信自己的书房内竟被藏了这一样东西!
怎么可能!平日与其他朝臣通信的蛛丝马迹全被他毁掉了,连书信也一看完就烧毁,如今怎么可能平白多主颗连自己都没见过的金玺印?
到底是谁要嫁祸给他!
眼角馀光瞄到天子与上官君,五王爷心中全凉,已然顿悟。
心思转念间,已然换上一副厉鬼表情,如地狱来的修罗,狰狞道:
「你、们、陷、害、我!」
天子收了笑脸,面无表情,可威慑人心的气势大发,「你敢说自己无罪?难道你将两百多个军队首领养于自己府内还能无罪?」
「他们只是一般食客,不是什么军队--什么?」大吼一半,五王爷脸色苍白,骤然发现自己疏忽的地方了!
若是平常食客,为何擒拿寒若风却摆出军队阵仗?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做得出来!
又为何对于擒拿寒家一人虽表现得尽心尽力,却始终无法抓住人?且若不是有人操纵,虽他平日喜揽食客,但一时之间不可能涌进两百多人,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知这是他的致命点!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 
而最大的祸首便是眼前的皇上! 
五王爷瞬间恍悟了所有的事,不禁脚步虚浮,踉跄了几下。
「你们......早设计好让我跳下去!」双拳抡紧,咬牙切齿,愤恨的目光似要将眼前的两人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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