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气愤得瞪了一眼儿云锣,小气鬼,牵一下手会死啊!刚才还是谁谁把他的手拉的死紧来着!
“那边上,毫无武艺的男人是谁?”
“人称义侠,黄庭。”
其实云锣也不是真的讨厌被语嫣牵住手,只是觉得不可再纵容他得强势。
那山中已然成精的“老头儿”曾经说过,想要收服强悍的猫科动物,就要比他更强。且要站住脚跟,明确的表明立场,让那自认独立的猫科动物们情不自禁的围着自己转悠的时候,便是俯首抚摸它额头之际。
既然这只任性的猫儿,如此的不识好歹,就怪不得他云锣对他使用什么手段……
而世上最高明的手段,便是让人明知道那是陷阱,却偏偏还要跳得心甘情愿。
而此刻的秦语嫣便是明明知道云锣是故意的冷淡,明知道云锣心中有他却故意疏远,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想要围着云锣身边转悠……
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狩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追逐,反追逐,谁能赢在最后?或许一切都只是在一个转念之间而已……
“不会武功的侠客?”
语嫣些微的不可置信,“呵,不会武功的侠客……那是不是还有不识字的教书先生啊?”
云锣没有理会秦语嫣这明摆着的挑衅,只是双手负于身后,望向天空,答非所问道,“越是明显的问题,或许越不是问题。而那理所当然的存在,或许就是问题的关键。”
语嫣悄悄将手插进云锣背着的双手中间,“我也看出来了……”
微微的寒风吹起,秦语嫣墨黑的长发缓缓飘了起来,与云锣纠缠在一起,云锣背在背后的双手轻轻的回握着秦语嫣那只调皮的软手……
一个是天下的霸主,此时却没有霸气。一个是天下的智者,此时只是淡淡的望向远方。冷冽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温暖……
临溪城客栈上房
“咦?”
紫天回屋发现那小鬼头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实紫天本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如若是平常,他绝对不会“大发慈悲”的救起这样一个小鬼头。
只怪当时的天气,环境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登上中原这块陌生地方的惨状。
当时和这小鬼一般大的紫天,一门心思的奢望着,谁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心的将他带回家,他定会用一生来报答……可惜一直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
所以尽管现在的紫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却一直只是一个人坚强的活着,一直只是一个人孤独的向上爬着……
“该上哪儿上哪儿去。我是不会收留你的。”
紫天只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儿小鬼,便再也没有正视过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我不走!”
小鬼大大咧咧的坐在紫天的对面,和早上那种警戒怕生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样儿。
紫天没有理会小鬼,喝完了热乎乎的茶水后,在小鬼一脸诧异的表情下,起身走到小鬼的背后,一把提起他的后颈,将他丢出了房门。
“喂,你不能这么对我!”
小鬼紧紧抓住门框,死活不松手。
“笑话,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紫天双手抱胸,虽然他不会武艺,可是对付一个只及他腰际的小鬼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鬼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大家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能把我救了,又这么我给丢出去啊!”
他还真是说得理直气壮。
紫天冷笑,一脚踹开了小鬼,“咚”一声,将房门关上。
东洋武馆
“小伧?”
孝宫尊仁听了属下的汇报,鹰眉紧皱。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又跑来做什么?
不待孝宫尊仁细想,一道黑色身影便冲了进来,目标——孝宫尊仁的大腿……
“咳咳……”
过度的冲力,让孝宫尊仁往后仰了下去,不过双手还是护着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罪魁祸首。
“哥哥~”
伧仁兴奋的直接压了上去,趴拉在尊仁的胸膛之上,笑得十分开怀。
“你怎么跑来了?上次胡闹得还不够?”
嘴里虽然尽是责怪之语,不过手下却是温柔的将他这个宝贝弟弟给抱坐了起来。
孝宫尊仁虽然是唯一一个打过他这宝贝弟弟屁 股的人,可是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可否认,孝宫尊仁偶尔比他的父亲和母妃还要宠爱他这个弟弟。
就像这次他的命都差点儿断送在了他这弟弟手上,而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要是被天皇知道了,一顿责罚是在所难免的。
“哥哥,那群蠢货!我根本没有让他们伤你!都是他们的错!”
伧仁嘟着粉红的小嘴,可爱的娃娃脸稚气十足,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敢恭维。
“好了,说说你现在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父亲大人知道吗?”
尊仁对于他这个弟弟的骄纵是十分了解的,也懒得和他计较。
伧仁一听到“父亲大人”四个字,便微缩了起来,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哥哥,“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伧仁最喜欢也最怕的人莫过于他哥哥,所以他并不是怕他那个天皇父亲,而是怕他哥哥知道后,要赶他走……
果不其然,尊仁脸色一变,拍了一下伧仁的脑袋,“明天我就亲自送你上船!”
“啊?上船干嘛?”
还懵懂的伧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干嘛?给我回东瀛去!”
尊仁抱着伧仁站了起来,一把将他这宝贝弟弟丢给守在一旁的属下,“帮他给我关起来,不准他乱跑!”
“哎哟!”
被丢了的伧仁一脸怨气,奈何被他哥哥厉眼一瞪,也只得暂时乖乖的听话。
不过伧仁心中早有小算盘,既然他都偷偷跑到了中原,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去!更何况这次他可是抱有“誓死都要爬上哥哥的床”这样勇猛的决心而来!
第四十三章
夜晚 临溪城
孝宫尊仁倒了一壶清酒,望着窗外的夜色,闭上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冷硬俊美的脸上似乎在微笑……
“咿呀”一声,尊仁房间的门被推开,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一会功夫便直接冲向目的地——尊仁的大床。
以尊仁的身手,自然是那捣蛋鬼到房门便被发现,只是懒得理睬而已。当然也是因为好奇这么晚了,这捣蛋鬼不睡觉,跑他房间要做什么。
当尊仁没听见动静,房间恢复一片宁静祥和的时候,好奇的转身,便看见一个大冬天光溜溜冻得发紫的小沧仁……
“该死!”
尊仁一个箭步便冲到床边,拎起棉被将那个自找苦吃的捣蛋鬼给裹了起来……
“混账!这么冷,你是要干什么?!”
尊仁将小沧仁裹起来后,圈在怀里,一脸愤怒和……怜惜……
“哥,哥……哥……”
沧仁抖个不停,他万万没有想到哥哥的房间没有暖炉,脱了衣物之后冷得他够呛……可是他沧仁个很有决心的男人!所以尽管很冷,他还是坚持赤 身 裸 体……结果……现在也就只得抖个不停……
“闭嘴!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屁 股是不是又痒了?!”
尊仁恼火的冲着小沧仁吼。
孝宫尊仁到现在也就揍过他弟弟一次。
那一次却是让尊仁一张冷硬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水渍。
他那调皮的弟弟差点就把自己给活活烧死在宫中!也就那一次,所有人都围着沧仁眼泪哗哗的转悠,都心疼安慰着他的时候,尊仁一把揪过被熏得黑黑的小沧仁,按在膝盖上就是一顿揍屁股。
不管小沧仁如何的求饶服软都不行,也不管天皇天后的劝解,红着一双鹰眼,狠狠的,扎扎实实的揍了小沧仁一顿……直到小沧仁哭累了,喊累了,也痛得麻木晕过去了,尊仁在住手,将他抱回了自己的孝宫中。
“哥哥~”
小沧仁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心想,这次看来是没戏了。都怪事先没有算计好,怎么哥哥不用暖炉的啊!气死他了。
不过更让小沧仁郁闷的是,他哥哥看着他那么“完美的裸 体”,居然都没有一点点反应……真是好失败啊!
可惜小沧仁不知道的是,他那自认为自己是完美身体的样子,在他哥哥眼里,就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毛头……要是小沧仁知道了,估计真会憋屈得哭的……
尊仁见他弟弟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那露在外面的毛脑袋,“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光秃秃的做什么?”
沧仁听了他哥哥的问话,心里更加委屈。
什么叫“光秃秃”啊!他,他这么“完美”的身体,怎么能用那么不成熟的词语来形容啊啊!
“你管不着!”
小沧仁赌气了。
“是是是,我管不着。来人,给我把小少爷送回房间锁起来,明儿一早就送走!”
要制服他这个宝贝弟弟,他孝宫尊仁的办法多得是!
“啊,不要啊!谁都不准进来!”
果然把小沧仁吓得紧紧抱住他哥哥的腰际,大声对外面正准备进来的仆人吆喝。
“哥哥,我不走!”
坚定的语气。
“为什么?”
疑问。
“我一天看不见哥哥就想哥哥怎么能走啊啊!”
激动得没有标点的语气。
“呵呵,还没有断奶的小鬼!”
开怀大笑。
“哼!”
明显是欲盖弥彰的“哼唧”声。
“小鬼,总有一天你会长大,娶妻生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现在多么的幼稚了!”
打趣的声音。
“哼!”
气愤的“哼唧”。
娶妻生子?他沧仁想都没有想过!他可是要缠他哥哥一辈子,自然不会什么娶妻生子,当然也不会让他哥哥娶妻生子!
难道他哥哥想要女人?怎么可以啊!那多么的不正常啊,他哥哥都有他了,怎么可以还想着女人啊!
小沧仁自顾自的哀伤起来,心中无限惆怅着他哥哥是个多么“不负责任”“朝三暮四”的男人……自己又是多么多么的“痴情”“专一”又“悲情”啊……
想着想着,小沧仁就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说你是个小鬼还不信!怎么就哭了?”
尊仁怜惜的托着小沧仁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眼泪。
“好吧,就留下来,不过不许捣蛋!”
尊仁摇摇头,他真是拿他这个宝贝弟弟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
森随山庄
黄庭独自一人站在苍天大树之下,仰望着冬季的夜空。深夜的寒风吹得鼓鼓,毫无任何内力的他裹着厚重的棉衣,尽情的享受着黑夜的寒冷和孤寂。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遇到那个大魔头!?
黄庭摊开双手,本是一双刚劲有力的握剑之手,而现在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比那文弱书生还要无力的一双手……
他只是想要出人头地,只想要光宗耀祖而已,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待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般,黄庭双手抱着脑袋,疯狂且难受的跪坐在了大树下,一双本是漂亮的眸子,无神的望着天空……
“阿弥陀佛。黄施主半夜不安寝,倒是好兴致啊。”
悄无声息,于慧大师便站在了黄庭的背后。
“啊?”
黄庭闻声,猛然回头,自己的狼狈样完全落入那老秃驴的眼中,心中更是悲愤万分,咬牙切齿阴阴说道,“方丈不也是好兴致?”
既然都已经被看见了如此的狼狈,黄庭也就不再掩饰,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望着于慧,一双眼睛微眯着,嘴角勾勒出淡淡的讽刺。
于慧背着月光,看不清楚的他的脸,只见他骤然弯腰,单手捏住黄庭的下巴,“阿弥陀佛。黄施主为何总是死、性、不、改呢?”
“呵,出家人怎么也打妄语了?”
黄庭破罐子破摔,了然一身,无所谓的和于慧对视着。
“小庭子,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乖呢?”
年轻低沉的嗓音,邪魅蛊惑的语调……
在错愕的黄庭瞪大双眼,还未及反应的时候,那如同幻听般的声音只剩余音围绕,于慧瞬间便没有了踪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古树下,只有黄庭一人孤坐树下,僵直着身体,瞪大双眼,一张清秀的脸上不可置信的僵硬着……
冬季的清晨异常寒冷,可是又有什么比人的心更冷?
黄庭呆坐在苍天古树下一个整晚,身体似乎已经冻僵。而他脸上的惊恐早就换成了深沉的悲凉,静静的坐在那里……
“呵呵,小庭子?傻了?”
邪魅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多了些兴奋的元素。
“也好,本尊是不会嫌弃你的,小庭子。”
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一阵寒风吹过,苍天古树下空无一人,似乎一切都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森随山庄惨案头七已过,现在正是回过头来,追查凶手,还逝者一个公道的时候。
森随山庄议事大厅内一群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新秀愁眉不展。一场由少林寺德高望重的方丈——于慧,主持的追查真凶大会正在缓慢展开。
“于慧方丈的意思是说旭飞盟主的死……很有蹊跷?”
云锣沉默的听了半天他们的议论,忽然对云慧大师问出口。
只见他嘴角若有若无的透露着淡淡笑容,温和却又有一丝霸气。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闪着不明的流光,深邃睿智。淡淡的书卷气更是透露着华贵的儒雅。
此时的云锣,是无名天师唯一的弟子,是让在场的武林前辈、新秀都好奇、仰慕的智者。
云锣虽长期生活在乾运山之巅,但是只要知道无名天师的天下人,都听说过天师那唯一的弟子,云锣的名字。
说是借风使舵也好,说是狐假虎威也罢,云锣这个名字,在武林中的声望绝对不低于少林现任支持方丈——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