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第二个封印没有解开,我的力量也足以摧毁圣殿,根本不需要什麽幻兽。"明天打开路西法的手,"爱怎麽打是我的事,你要是阻拦的话就把你一起杀了!"
圣殿里很静,百诘花正值盛开季节,幽幽的花香充溢每一个角落,庭院里喷水池的水不再喷了,水沿著水池里一个石雕男孩的手慢慢向下滴著。
塞坦尼尔靠在大殿外的石柱上等路西法,他看到明天手里的魔剑,轻轻叹了口气。
"导师在里面,还有另一个古老精灵──镜,你认为赢的机率有多大?"
"我只知道自己要去做,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你最终还是无法舍弃那孩子,不然也不会......"塞坦尼尔没有再说下去,他让开一条路,"去吧,谁让我们都是任性的人。"
两人走在大殿的回廊上,这里是半敞开式的结构,有墙的一边挂著巨大的铜镜,从另一边照射进来的光经铜镜不断反射,亮得犹如踩在光芒上行走。
"嗜好还真是奇怪。"明天觉得这些光太刺眼,挥起魔剑几下就把铜镜斩成了碎片。
煌跟镜正在喝茶,镜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破坏便再也喝不下去了。
"我要去教训一下这个小孩!"
"不要伤了他。"煌慢条斯里地用茶水润杯,"我不喜欢有伤疤的身体,还有酥饼再过十分锺就烤好了,错过时间会不好吃的。"
"是什麽口味?"镜的身体变得透明,他正溶入桌上那块小镜子里。
"葱油口味,今天还特意为那孩子准备了小蛋糕,记得告诉他。"
"煌真的很偏心哪。"镜笑著消失了。
路西法跟明天继续前进,谁也没发现镜正站在身後那堆破碎的铜镜上。镜笑自己被无视了,几个跃步移动到前面,在路上设下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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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越来越长,路西蹙起眉,他从不记得圣殿会有像迷宫一样的通道。
"又走回来了。"明天看著那堆破碎的铜镜,生气地用脚死命往上踩。
路西法捡起一块碎片,缘口锋利,是刚才被明天斩的镜子。突然路西法看到碎片里的影像,灵光闪电般滑过,"明天,用剑在柱子上做个记号。"路西法指了指明天前面的大石柱。
"这种事你自己不会做啊。"明天提起剑,像发泄心中烦闷般,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整个石柱都倒塌下来。"这个记号做得怎麽样。"
"想当完美。"路西法依旧是无比宠溺的笑容,他来到明天面前,"我已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愿意相信我吗?"
"你想干什麽?"
"把手给我,闭上眼睛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得出这里。"
"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这把剑。"明天把手交给路西法,"敢骗我的话就等著用血来祭剑吧。"
路西法分辨了一下方位,朝著反方向的路走去,他闭上眼,不再受迷惑,这里的格局从来就没改变过,改变的是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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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错呐,居然这麽快就识破了,我喜欢聪明的孩子。"镜收了法术,坐在棵樱花树上,双腿一摇一摆的,
路西法侧身挡在明天前面,虽然一直在提防镜妖,没想到他还是能出现得毫无预兆。
镜像闻到了什麽,吸了两下鼻子,"好香,看来我的酥饼出炉了。少年,今天你有口福,煌知道你要来特地准备了蛋糕做招待,跟我来吧。"
"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路西法的剑指著他。
"煌,呃,就是你的导师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到这里骗吃骗喝,顺便小住几曰属人之常情。"镜嘻笑著跳下来,领著两人往里走去。
长满百诘草地上摆了张白色木桌,边上有五张造型华丽的高脚椅,铺著厚厚的白绒垫,跟草地上开的百诘花相映成趣。
煌正在倒茶,镜凑过去拿起桌上还冒著热气的饼就往嘴里塞。
"茶泡好了,不过来一起喝吗?路西法。"煌拿起杯茶,一手支著头看他们俩,煌今天把头发梳了个大大的结在脑後,身一袭白底绣花衣衫,莲花莲叶的图案,煌一向很少如此隆重地打扮自己。
"少废话!今天不是来喝茶的!"明天手中的剑直指煌,"快点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否则就杀了你!"
"拿著一把被封印的剑要怎麽杀我?"煌轻笑起来,"要不要我先告诉你怎麽解开封印啊?"
"你以为我会相信麽。"
"剑是我铸的,有什麽变化一眼就看得出。很巧妙的封印啊,利用了你自身的力量,所以你完全无法觉察。"煌又看向路西法,"怎麽,不说说来这里的目的吗?"
"真相。"路西法说,"我想知道真相。"
"不是已经猜到了。"煌指了指镜,"他和我的身份。"
"一开始是想知道导师的身份,但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明天的身份和导师的目的。导师当初是为了他才去血命城的吧,我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
"你是清楚了我的力量才来的吗,路西法?"煌觉得路西法用这种放肆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很有趣。
"少罗嗦!"明天拿著剑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煌说的封印,心下恼怒,灵力全开,他决定直接杀了煌。煌却对明天的攻击不以为然,像逗他玩似的,飞快的移动身形,也不还手,任由明天破坏四周的建筑。
镜张开结界继续吃他的酥饼,全然不顾路西法对他的敌意,"路西法,你是怎麽识破的我法术的?"
"因为方向不对,我拿起碎片时发现里面的影象有问题,而且明天是用右手拿剑的,我看到的却是左手,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是在镜子里的世界。"
"完全正确。"镜称赞他,"还真舍不得你死。"
"来吧,我想知道古老精灵之一的你真正的力量。"路西法张开结界,手中的剑直指镜。
"不,你的对手不是我。"镜指了指路西法身後,"是他。"
明天拿著魔剑在路西法身後,他身体四周缠绕著蓝色的火豔,"煌说是你封印了我的剑?"
"是的。"路西法并不否认,"因为还没到时候。"
"我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你来决定了。"明天身上的火焰因为怒气变得巨大,脚边的百诘草全枯死了,"大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明天!这把魔剑之所以有那麽大的力量,是因为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邪恶因子铸的,使用它的话你会失去自己。"路西法全力招架明天的进攻,试图唤醒那个小天。
"身上破绽百出,哈哈哈......"明天将路西法逼到墙边,魔剑穿透右肩,把路西法钉在墙上,金色的眼睛瞪著他,"已经告诉过你,那个小天跟本不存在,我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宰。你认识的小天是在被封印期间自我产生的人格,一个胆小鬼而已。"
"不,那也是你,是善良的你。"路西法摸上明天的脸,"明天跟普通人一样,有著善良和狂傲的各个方面,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才是真正的明天,不要被假像迷惑,明天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路西法把他的手拿到自己胸口,"是我最重要的人。"
心跳,有节奏的声音
话语,有魔力的束缚
明天犹豫了。
"导师,在我死之前可以告诉我吗?为什麽要让明天在我身边长大。"
"只是想看看羁绊这种东西有多强的力量。"煌说,"也想让他懂得爱是什麽样的东西。明天,动手吧,杀了路西法,你的第二封印就是得到最爱之人的血。"
"原来如此。"路西法闭上眼,"明天,如果对你有帮肋的话......"正如迦佰莉所说,他在做一个冒险的赌博,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明天的手有些颤抖,眼中金色愈加浓烈,忽然他大叫一声拨起剑向路西法心脏刺下。
血把百诘花染上了点点红斑,时间像被寂静停止了。
魔剑掉在地上,还有一截断掉的手臂。
"哥......哥......"明天左手拿著路西法给他的那柄匕首,为了不让自己杀掉路西法,他选择了斩掉自己右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傻孩子。"路西法抱住他。
"那只手伤害了哥哥,所以我不要它了。"明天努力让自己笑出来,血洒到魔剑上,与路西法的血溶合在一起,谁也没注意魔剑正在悄悄地改变。
"这就是爱的力量麽?"煌皱著眉,本来只差那麽一点点就成功了的。"又失败了,只好由我来把这个失败作品处理掉了。"煌说著,手上便多了把长刀。
"煌,够了,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我说过不会接受的。" 一身黑色打扮的莲出现在红的面前,用魔力阻止他的杀戮。
"我知道,所以现在要把失败作品清理掉,不然发生吸血鬼那样的事情你又要生气了。"煌不以为然。
"你是......上次的那个大叔。"明天靠在路西法怀里,路西法无法为他接上断掉的手,只能用治疗术止住伤口的流血,"哥哥,是他告诉我关於封印的事。"
"世界上最古老的三大精灵都到齐了,明天,你真有面子。"路西法为他擦掉额上的汗,他的小天回来了,所谓的两个明天是煌故意利用封印的记忆给明天下的暗示,"疼吗?那只手可能永远都接不回去了。"
"没关系,已经决定舍弃了。"明天看向莲,"大叔,可以告诉更多关於我的事吗?煌说的失败作品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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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记得吸血鬼族的故事吗?你跟他们一样,是煌跟镜的试验产物。"莲觉得也该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
"他们一直为了得到跟我相匹配的身体而做实验,於是制造了你,你有跟我们相近的体质。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新制造的小孩性格过於暴躁,很难控制,於是把你封印了起来,想以此来抹消灵魂,但你逃走了。煌发现被封印了灵魂的身体居然自行创造出了另一个人格,但那个人格跟原先的完全不同。
於是煌要路西法养大你,让两人之间产生羁绊,当你杀掉自己最爱之人时,所有的记忆和力量都会恢复,你会因为另一个人格的崩溃而崩溃,变成真正的‘容器'。路西法,这也是你要找寻的真相。"
"哎,老哥,我们可是为了你那才麽大费周章的,别把我们说得好像恶魔一样。"镜无奈地摊摊手,"煌的计划麻烦死了,我很辛苦呢。"
"导师接下来打算怎麽办?要杀了我们吗?"路西法拿过匕首把手腕划开,以一种诡异的表情吸食自己的血。
煌看著莲,没有答话,他知道以莲的性格绝对不会充许自己杀了这两个人的。
"你们离开这里吧,我可以送你们去异世界生活。"莲终於开口,虽然这跟上回的吸血鬼事件一样,是消极的逃避方法,可是为了这个大陆上生存的种族,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路西法低头吻住明天,银色长发滑下来挡住了众人视线,没人发觉他正把刚才喝下去的血强迫明天喝下。明天只知道哥哥喂给他奇怪的东西,咸咸的味道,有点难喝,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血。第二个封印正在悄悄解开!
"我不管你们的计划如何,也不管世界变成怎样。但是导师,我无法原谅你把明天当‘容器'这件事。"路西法抬起头,"该离开的是你们,这个世界不应该由所谓的古老精灵左右,星星有自己的轨道。"
"看来我是低估你了。"煌看到明天正显现出精灵族的特征,耳朵有点尖,头发因为力量的释放而变长。"你故意败给明天就是为了知道第二封印是什麽,为了引发他的力量,甚至用上了性命做赌注,看来我真是教了个太聪明的徒弟。"
红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突然一支金箭如闪电般直飞两人,明天将箭抓住,双眼慢慢睁开,是代表精灵力量的金色。镜来到煌的身边,手中多了把金色的弓,情神也像煌一样的严肃。
"全是谎言!"折断的箭被扔回红的脚边,"什麽封印!哈哈哈......笑死人了。"明天脸上开始浮现蓝色刺青,他看向莲"让我来告诉你他们为什麽这麽害怕吧,当年这两人无法杀死我,只能选择封印,两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都无法对付一个三岁的小孩,历史终於重演,哈哈哈......"
被解放的魔剑变得通红,明天用魔力缠绕著它狠狠地向大地劈下,整个圣殿在摇晃,裂纹从圣殿一直延伸到山下,全圣都的人都感到了震动。
"用幻力给我制造假像,还特意造充满邪恶的剑来让我确认自己是邪恶的‘真实',真是辛苦啊。"明天把剑狠狠地插进地里,单手抱著路西法飞到一个还没完全倒塌的石柱上,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缠绕在一起。"我的力量完全觉醒了,已经用不著这种奇怪的剑,还给你吧。"
巨大的蝴蝶翅膀张开,两人向天空飞去,已经没人可以阻止他了。
煌叹了口气,"莲,是不是我关注你太久,也变得跟你一样手软了。当年找到他时就应该杀了。"
"就算回到过去你还是不会杀了他,你只想把他变成没有灵魂的躯体。"莲说,"也许我们才是那个该离开的人。"
"哥,你总是把煌想得太坏。"镜不同意莲的说法,"煌只是想看到一种叫‘爱'的东西,太久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怀疑它是否存在,是你逼得煌这麽做的。"
人族
阿瑟夫一直在高塔上看著远方灰色的天空。
洪水将淹没大地,火焰燃烧愤怒,空气重新净化,经过炼狱的人得到永生。
预言会成真吗?
"胧月,你去吧,去帮助明天和路西法。"阿瑟夫把一个丝绒盒子交给他,里面是条紫水晶项链,很特殊的晶石,上面布满了细小到肉眼看不见的血丝,水晶的正中包裹著一颗黑耀石。"清理王宫藏宝库时找到的,是路西法掉下的东西,拿去给他吧。"
死亡峡谷来了五位不速之客,路西法喝下了迦佰莉给的复活之水,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个峡谷是通往异世界的门之一,吸血鬼族就是被你们从这里弄出去的,当年你们也想用同样的手法把我丢出去,可惜我运气太好,不知道今天将会是谁被从这里丢出去。"
明天冷冷地看著把他制造出来的三个人。"杀掉我没关系,为什麽连哥哥也要杀。"
"因为当太强的你爱上一个人,世界等於掌握在了那个人手中。"胧月靠阿瑟夫的传送阵来到峡谷,"明天,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你何必来送死,他们不是你可以对付的。"路西法想不到这种时候会有人族出现,而且还是那麽弱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