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明天!"路西法跟本没去管那些有毒的粉末,魔力形成的长剑直指克莱西,"不管你是幻兽还是人,给我滚一边去!"
"可惜你抛弃了他,现在轮到他抛弃你了。"克莱西抓著路西法的剑尖指向自己心脏,"刺吧,我死明天也就死了。"
路西法手上血管爆突著,他收回了魔剑,也不管是否会被更多的毒粉侵袭,上前抓住明天的肩膀,"明天,回我身边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不只是人,这里就连花草树木也被毒死了!"
那些中毒的人有些抱著肚子,有些掐著自己的脖子,扭曲的表情显示著身体的痛苦。原本住在山林间的鸟虫也难逃厄运,最无辜的要算无法移动的植物,翠绿的枝杆像得了黑死病般极其恐怖。
"哥哥。"明天笑了,布满花纹的手抓住路西法一缕银发,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那个明天在这里睡著了,不过我也很喜欢哥哥。"明天抱住路西法的脖子,将唇凑上去吻了他,"所以我要独占哥哥。"
明天学著路西法刚才的样子用魔力形成一把长剑,速度极快的朝下面的米迦勒冲去!
"明天!"路西法跟著明天一路俯冲,所有的情况都不在他预料之内,这不是他认识的明天,那个会为救一只受伤小雀都眼泪汪汪跑来求他的明天,怎麽可能眼都不眨地将这里所有人都杀死。
长剑刺进米迦勒胸口,这大概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居然被一向瞧不起的人族打得不能动弹,最後还死在夺走路西法的小孩手上。
"我讨厌你!"米迦勒抓著长剑的手不断滴血。
"我也一样。"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年在圣都时若不是有莎莉叶出手,死的就是明天了。
路西法一把抓住剑身,硬是将剑拨了出来,纤长的手指抚上米迦勒被刺的地方,还好,并没有刺中心脏。用治疗术帮他止血,路西法发现米迦勒的嘴唇开始变得有些蓝了,是中毒的迹像。必须得快些找迦佰莉或是导师帮他治疗。
"哥哥......为什麽你要救他呢?"明天再次高高举起剑向路西法刺去,路西法正在为米迦勒治疗的手掌被他刺了个透穿,眼看要连带下面的米迦勒再次被刺,路西法想也不想,左手的血甩到明天脸上,冰块就这样把明天包围了起来。
路西法的魔法何等强,就算是明天的火魔法从内部将冰溶化也要费很大功夫。看到路西法还在给米迦勒用治疗术,明天手中的剑再次高高举起。"哥哥,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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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蓝海突然用剑把他的架开,"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吗?!你怎麽可以杀他!"
"阻碍我的人都得死。"明天抬起左手,一股强大的冰流朝蓝海扑去。剑齿虎想救自己的主人,克莱西抢先一步拦在它前面,单是克莱西魔力形成的魔压就让剑齿虎无法动弹了。
"明天,杀了他你不会心痛吗?!"蓝海没能躲过刚才那一招,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半边身子麻掉,她感觉血液都凝固不动了。
明天的眼睛没有焦距,两道蓝色的泪流了下来,嘴角却依旧在笑,"阻碍我的人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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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疯了吗!"路西法看到明天正在用全身的灵力聚集能量球,明天现在的灵力绝不在他之下,不,也许比他还高,只看一次就能把别人的魔法招式再次使出来,这是怎样可怕的力量与天赋,一旦这个能量球形成并且爆炸的话,明天自己也无法逃离。
就在路西法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背上有著巨大黑色羽翼的男人从天而降,长及腰部的头发如最深的黑夜,身上的衣服也是黑的紧身装束,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用布条蒙了起来,给人感觉特别阴沈。
他一手摸上明天的眼睛,似乎在安慰他,明天也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不再聚集灵力,原本快要成形的能量球竟被男人将力量全部吸收了。
明天晕了过去,做为幻兽的克莱西也消失了,男人将明天抱起,用法术把蓝海也带上,然後就这样在路西法眼前消失。
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圣都,一场政变正在悄悄进行,两位将军同时阵亡在是件很重大的事,阿瑟夫查看了他们的遗体,洛兹叶将军是受了内伤加中毒身亡,而史善将军虽然也中了毒,但致命的伤口却是在脖子上。"年纪一大把了还玩殉情。"阿瑟夫轻叹著,下令将二人合葬。
凯地出现在皇宫里,因为战败导致迈拉的威信大减,而凯地在此期间将忠於迈拉的部队悄悄调离,守卫京都的军队几乎全是摄政王的。
"陛下,您这次的失败可是让我们损失了好几万人,您不觉得该给民众一个交待吗?"凯地提著剑一步步走向独自坐在宝座上的迈拉。
"我知道你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迈拉抬起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出手。"
"没想到的事总有很多,知道温迪妮在哪吗?"凯地的脸上没有表情,要当王的人,感情有时是种多余的东西。
"照顾她吧,我这个父亲给她的也就这麽多了。"迈拉早就明白温迪妮的心,但他更清楚这个弟弟早已是没有心的人。
国王陛下因为对魔族一战失败而羞愧自杀,由於其没有儿子,摄政王凯地理所当然的坐了上宝座,与此同时,在彼多的魔族也撤走了,便有舆论称这是魔族震慑於新王的威力。凯地趁此机会再宣布了要与温迪妮公主举行婚礼。近亲结婚在皇族是件很常见的事,为的是保持皇室血统的纯净,新王不计前王的过失娶公主,让民众更加相信他的慈爱与宽容。
阿瑟夫对这些事都保持沈默的态度,他早知道会有这天,但他不出席大典是因为担心一个人,蓝海并不在那些死去的士兵中,他相信蓝海一定没有死......
黑衣男人把明天和蓝海带到了一座废弃的神庙,他用治疗术给蓝海治好了几乎坏死的半边身体。
"他没事吧。"蓝海看向一边的明天,他一直是紧闭著眼呈晕睡状态。
"只是身体虚弱又疲劳过度,没事的。"男子摸著明天的额,手上发出幽蓝的光芒。
"你是什麽人,为什麽会魔族的治疗术?"蓝海问。
"跟明天相处这麽久都没发现吗?人族的法术跟魔族的魔法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双方在研究过程中发展出了各自的特点,你们就以这种些微的差别来区分不觉得太无知吗?"男子的口气很平常,像是在说一件人人都知道的事。
明天在男子的治疗术下灵气恢复很快,不一会就醒过来了。睁开黑亮的眸子,不断地看著四周,像在寻找什麽。
"他不在这里。"男子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示意蓝海将一边的水杯取来喂明天喝了些。
"我杀了哥哥......"明天不确定地看向蓝海。
"安心吧,你没有。"
"可我还是杀了很多人,是不是?"
"你都记得麽?"男人问他,明天点头。
"看来煌给你下的暗示还真强烈。"男人说,"但不管哪种性格,你都无法对路西法下手,对吧。"
"你是什麽人,为什麽救我?"明天问他。
"你的另一个性格不是了解到这世界上古老精灵的事吗?我叫莲。"
莲、煌、镜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三大精灵,眼前的这位奇怪大哥居然会是三大精灵之一?
"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用法术幻化出来的身体,我本身并不像煌和镜那样有实体,所以那俩人就一直想试验著帮我做一个身体出来。知道吸血鬼族吗?那是煌跟镜实验下的产物,镜和煌却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态放任不管。结果我得在後面帮他们收拾烂摊子,教了一个人族的术师一些比较深奥的法术,告诉他关於开启异世界之法,但人类的身体是没办法承受这样的法术。"
"你想说我父亲就是因为这种莫明其妙的理由死的吗?"蓝海泪流满面,她深深感受到了什麽叫无力和悲哀。
"莲说的法师......就是达玛法师......"明天看向蓝海
"对不起,我骗了你。"蓝海跪坐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能告诉我是怎麽回事吗?"明天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在那个幽灵告诉他给达玛法师抚育的是个女孩时,他就有些猜到了。
"达玛是我的父亲,他为了人类牺牲了自己,但我是个女孩,能力实在是太弱了,他的愿望是让家族得到荣耀,但我做不到啊!"蓝海默默地流著泪,"然後遇上了明天,你的力量让我吃惊,只想著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吧......因为父亲没有正式娶妻,知道我的只有父亲好友阿瑟夫一人,跟外人说,明天是达玛的儿子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孩子,你的父亲并不是达玛。"莲说,"达玛有告诉过你母亲是谁吗?"
蓝海点头,"是父亲的姐姐。
莲说话间变幻了自己的容貌,"你可记得这个样子。"
银白的头发,透明的肌肤,金属质感的嘴唇,这种特别的外形如果见过一定不会忘记,蓝海虽然没有记忆,却对这张脸没有陌生感。
"这是我弟弟镜的样子,当年是他把你从皇宫抱出来给达玛的,你的父亲是摄政王凯地。"
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一只手伸进明天的衣服里拿出了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你选择过去还是未来?"莲问明天。"你自己也很清楚,体内的另一种人格觉醒过来了,但还是无法记得遇上路西法之前发生的事吧,因为有人封印了你的记忆和能力。"
"莲,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我是谁。"明天抓著莲的衣服,是的,他很清楚,对召唤出蝴蝶妖克莱西一事他都记得,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差点把路西法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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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选择呢?过去还是未来?"莲拨出匕首,锋利的刀刃闪著嗜血的光芒。"选择过去,将封印的记忆开启;选择未来,就必须把关於这刀的记忆封印。"
"未来跟这把匕首有什麽关系?我不明白,选择未来代表著必须忘掉路西法哥哥吗?"莲不答,只是用蒙著黑布条的眼睛一直望著明天。"我选过去。"明天咬了咬嘴唇。
"很好,这是你的选择。"莲将匕首收回鞘内丢给明天,"封印的钥匙之一在人族皇宫的宝库里,在其中一个石室中有块煌宝石收藏著你的灵魂,去找到它,然後用另一把钥匙的洗礼便能将封印打开。"
"等一下,另一把钥匙是什麽?"眼看莲就要从眼前消失,明天想抓住他,却看到自己的手穿过莲的身体。
"到时候就会知道了。"莲的手按在明天额上,虽然他回到了没有实体的状态,但法力丝毫没有减弱。明天只感觉额上像被火烧般炎热,眼前一片亮白,再也支持不住跪坐到地上。
"明天,你还好吗?"莲消失了,明天一直低著头,拳头紧握。
"嗯,很好。"明天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蓝海觉得这笑容比哭还叫人心痛。
"要去拿钥匙吗?"
"是的,没有过去未来怎麽继续。"
"走吧,我帮你。"蓝海把明天扶了起来,"骗了你之後就没一天安心过,这次就算把欠你的还上吧。"
路西法带著重伤的米迦勒回到圣都,导师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般,让塞坦尼尔在圣殿门口等他,有导师的话米迦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路西法回到自己住处,简单清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并下令将没有主帅的北军调了回来。
"大人!"阿迪索和阿卡迪单膝跪在路西法面前。
"你们两个来干什麽。"路西法阴沈著脸,明天的事让他心烦意乱。
"请大人处罚!对方是明天少爷,我们......"
"够了!"路西法一手支著太阳穴,他知道迁怒他们也没用,"阿卡迪,去让人族的探子加紧收集消息,我有预感明天还在人族地盘上。阿迪索,你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那个男人是不是三大古老精灵之一?"路西法对突然出现的男人很在意。明天的幻兽并没有攻击他,那麽应该是对明天没有敌意的,但为什麽要把明天和那个人族女人带走?他的目的是什麽?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发出的气息跟镜很像。"阿迪索他们一族有著精灵的血,他又跟镜交过手,对精灵的气息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捡到明天的时候路西法就知道这个小孩不简单,那些魔物和低级妖怪都被他身上的灵气吸引,而给明天治疗时想用应魂术窥探他的记忆,却发现有更强的魔法将他封印了,为什麽要将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封印?导师一开始强烈反对还说他是颗灾星......但越是这样路西法越是无法对明天放手。
随著明天的长大,过人的天赋和力量也渐渐流露出来,路西法觉得明天身上的封印之迷也该弄个水落石出,因为封印著的不仅是明天的记忆,还有他的力量,他也很想知道明天真正的身份和能够拥有多大的力量。
於是他在人族找到了明天,却没把他带回来。本来这一切应该是进行得很顺利,但路西法忘了一样东西,就是他自己的心,明天在身边时故意对他若即若离,真正见不到了才发觉没有那双眼睛的期盼总像缺了什麽。当明天要结婚的消息传来时,摸著明天用血和泪做成的礼物,他终於感到心痛了。
明天和蓝海所在的废墟离京都不是很远,但没有交通工具,两人只得用走的,一路上气氛很尴尬,蓝海好几次想找话跟明天讲,无奈她平曰就不善长说话,能想到的除了一些抱歉之类的就没有了,最後还是明天先开了口。
"没关系的,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也没能帮到你什麽,倒是添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胧月现在怎麽样了,阿瑟夫不会为难他吧。"
"阿瑟夫为什麽会为难胧月?"蓝海不解地问。
明天想起她应该不知道阿瑟夫把自己锁进高塔一事,为了不再增加她的内疚感,明天把话题岔开了,"只是随口说说,感觉挺奇怪的,你是公主,而我却要你扶著走。"
"我才不在乎什麽公主的,如果有得选择,下辈子一定要做个男人。"
"为什麽?"
"这样扶著你走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啊,而且到时换我来娶你吧。"蓝海说完才发现自己讲了件了不得的事,脸刷地红了起来。
不过明天这迟钝的家夥没发觉什麽不对,还满口答应著。他们走了两天才回到京都。刚好遇上凯地的继位大典和婚礼大典,守卫比平曰里严了许多,但城里也显得比较混乱。明天坚持不让阿瑟夫知道自己归来一事,蓝海想著他这次回来是要进皇宫里取东西,便依了他,带著明天来到城中一间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自己一人悄悄回到阿瑟夫处。
阿瑟夫对蓝海的归来很是高兴,必竟是从小看著长大的孩子,但蓝海却只字不提战场上的事,阿瑟夫隐约感觉到了什麽,不再追问下去。
"能平安回来就好,只是去的部队全死了,新王又刚当政,你还是在家里暂且躲避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