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国王之二)————阴炽盛
阴炽盛  发于:201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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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曼金勋爵听后愣了一下“这么说他还认识多尔西副队长——”

  日曼金勋爵似乎对于这位刚刚到达帝都的地方贵族充满好奇,他几乎从他属下的脑子里挖出了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但无论他这种好奇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的了。

  劳伦进入了法兰西大学,这个建立以来同样辉煌的学校,他的名声和那些名人一样。但是另一件事情却要提上日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国王陛下的召见显然也到了。

  16.国王陛下的召见(二)

  清晨的阳光笼罩在塞纳河的上空,整个宫廷似乎依旧沉寂在昨晚的时光里,这是一片华丽而壮观的建筑,它凝结着无数艺术者的心血,也为无数人提供了奢华与梦想。

  “记住,一会千万不要说话,你只要跟着我们做个样子就行了”跟在宫廷侍者后面,克洛维不住叮嘱劳伦,这已经是他一路上强调的第一百次了。从他们坐上马车开始。

  “快点”切弗尔招呼两人。

  宫廷侍者的脚步非常快,他不是个领路的人,他是个交差的人。

  “天啊,我们要见国王”德沃多边走边理了理自己的前襟,动作很小,没人注意。

  “一会我们会穿过中庭,在侧殿接受国王召见,除我们之外还有其他省来的一些人,不要多话,只要行礼就可以了,很快就会结束的。”克洛维依旧不放心的唠唠叨叨。

  这时前面的宫廷侍者已经转过弯去了,这使几位年青人不得不快步跟上,上帝保佑,他们此行顺利。

  无论他们在心里预演了几次这样的情形,但到了眼前,这几位期盼已久的年青人只想快些结束。

  “到了,你们在这里等候,一会会有人来传召,不要乱走。”宫廷侍者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显然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克洛维等人有他恭维巴结的必要。

  “我有些头晕”德沃多扶住一边围栏,他完全没有心情去观赏周围的建筑,他实在太紧张了。

  “我也是”切弗尔靠在德沃多旁边,而在他们身后则是许多像他们一样紧张的年青人。

  “今天的人真多。”

  “有些是常年等候召见的,你看那边”克洛维指向大厅一角,那里聚集着几个相对谈笑风生的人。

  “我希望能像他们一样。”

  “你香水用的太多了”切弗尔突然说道。

  “真的吗?天啊!怎么办?”德沃多慌乱的闻着自己的衣袖。

  “不要紧,国王不会闻到的。”克洛维连忙安慰道。

  “谁说的?”德沃多有些一惊一乍,他惶恐极了。

  “你难道忘了吗?曾经有一个贵妇人因为让国王打了个喷嚏,而被处斩。”

  “德沃多,你太紧张了,那是因为国王对她身上的香粉过敏,而且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据我所知,我们的陛下还没有因为香水儿砍了谁的。”

  “别站在这里了”切弗尔看了看周围,他们被带到建筑一角,从这里可以看见花园,还有来往行走的官吏。

  也许,如果幸运的话,他们还会在这里看到许多熟悉的人,比如说国王的某某大臣,或者某某前来帝都的贵族等等等等。

  不过在早晨,这些人一般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我们还是进去吧。”

  “我宁愿呆在这里”德沃多显然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那令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可是克洛维和切弗尔都已经走了进去,他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你们好,也是今天要朝见国王的吗?”身旁同样在交谈的几个年青人看向劳伦等人。

  “是的,我们将在今天接受国王召见”克洛维回答道。

  青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也是”他说道。

  “西奥多,西奥多·巴兹尔特”年青人自我介绍道,并冲克洛维伸出手。

  “克洛维·拜伦·塔布里斯,”克洛维伸手与其相握,“这是我表弟德沃多·撒费伊、切弗尔……”克洛维简单为劳伦等人做了介绍。

  年青人总是能很快聊到一起,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就交流了许多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比如说国王没有早起的习惯,这意味着他们将等待一段时间。

  德沃多一直站在一边并没有加入进去,那会让他更加难受,他想他应该将领巾束松一点。

  “这里挺不错的”劳伦打量着四周,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尽管他在王宫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德沃多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不断东张西望的劳伦。

  劳伦耸耸肩,“至少我知道即使我紧张我也会见到国王,这不是我能选择的,相反我很期待看见我们的陛下,德沃多——”

  “什么?”德沃多不耐烦的应道。

  “没什么,国王没你想象的可怕,他只是爱开玩笑而已,其他都很好”也许一会之后,他就要和他们分开了,学校也是,他们也是。

  德沃多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劳伦“你在说什么?”随即他捂住额头“听着,就照克洛维说的去做,千万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对于德沃多的警告,劳伦不以为然。

  克洛维等人的交流很热烈,很快吸引了更多人的加入,各种消息,秘闻作为交流被说了出来,以供大家消磨时间,减轻情绪,而劳伦却也从中听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传闻,比如说红衣主教打算允许海外贩卖奴隶,而国王打算将奴隶全部杀光,更比如说国王的参谋大臣被人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而国王又将他从窗户扔了回去,并奖赏了他一枚十字勋章,如此等等。

  话题似乎又转了一个方向——

  “——弗朗索瓦公爵至今还未回来”

  “国王似乎没有召回他的意思。”

  “我听说那位公爵很受宠”一人惊呼。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方坦侯爵夫人吗?”

  “据说公爵和侯爵夫人有私情,但是却被国王发现了——”

  “天啊!”

  “嘘,小声点”

  “这么说弗朗索瓦公爵失宠了?还是国王已经将他囚禁起来?”

  “那位公爵即使失宠,也有足够的能力掌管一方。”

  “弗朗索瓦家族可是个大家族”

  “那位公爵一定很风流”

  ……

  如同那个青年所说,国王确实没有早起的习惯,甚至说他还要吃早餐,再在更衣室消磨掉一个小时。

  当然作为一个国王,也许就一个职业来说,他依旧是要工作的,而在军国大事面前,召见一批年青的贵族显然并不被人提上日程,也许在国王空闲或者娱乐的空间,会将他们叫来,见一见,然后打发走。

  于是,他们一直从上午等到下午,这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没有人提供午饭的情况下,德沃多是不想吃,克洛维是吃不下,切弗尔好像打了兴奋剂,劳伦则非常凄惨的饿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如果国王打算在晚餐后召见他们,那他将不得不再等候三至四个小时,国王的用餐仪式总是很漫长。

  终于,在美好的夕阳到来之前,一位宫廷侍者还是非常仁慈的出现在劳伦面前——

  “国王召见——”

  17.冒犯的吻手礼(一)

  “国王召见延后——”

  ……

  “该死”切弗尔粗鲁的将手套甩在桌子上,对于他的愤怒我们应当给予相应理解,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待遇。

  “别这样”德沃多将领巾一点一点的扯开,这东西已经让他一天无法正常呼吸了。

  “你能不能文雅一些吃东西,像个饿死鬼一样”德沃多冲着狼吞虎咽的劳伦厌恶的皱了皱眉。

  对此劳伦不予理会,他继续专心于面前的食物,他已经饿了一天了,他将此归类为国王陛下的有意指使。

  “我先回去了”克洛维拿起宽大的点缀着羽毛的三角形礼帽,这是他特意为今天准备的,很可惜它的用场显然要推迟几天甚至是几个月。

  “国王到底什么时候召见我们?”切弗尔气急败坏的吼道,天知道他为此准备了多久,但是最后却泡汤了。

  “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谁知道呢?”克洛维神情疲惫的耸耸肩,冲他的表弟以及劳伦道了晚安,便转身打算离开。

  “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好了,那边是客房,自己挑一间”德沃对劳伦交代两句,也上了楼,天知道他浑身的骨头已经僵硬到什么程度。

  “该死”切弗尔又锤了一下桌子。

  但是无论切弗尔如何气急败坏,德沃多如何发挥他优雅的耐心,克洛维如何打听关于何时召见的消息,国王陛下的打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包括他每一次的心血来潮。

  ……

  法兰西学院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而劳伦要做的就是前去熟悉一下他今后求学的地方,并准备在十日后开始进入课堂。

  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贵族,如何更加优雅;学习诗歌、礼仪还有芭蕾,他们认为芭蕾可以迅速提高一个贵族的气质,让他具有大贵族一般的品质。

  “这条长廊建立于墨洛温王朝,几经整修一直保留到现在,国王陛下在原有的基础上建立了这条画廊,直到红衣主教将这里作为法兰西学院的筑基地之前,这里一直属于国王陛下。”

  “我们的陛下毫不吝啬的将它捐赠给了学校,包括这些作品”皮埃尔指着一幅画,兴致勃勃的介绍着。

  而劳伦的目光停留在画廊中间的巨幅画像上,一身红衣,手拿羊皮卷,前不久他还见过画像里的人。

  “哦,那是亚森特·戈里尔的画,你知道他是公认的天才画家,他的画总能将人画的比真人更优雅,只有两个人除外。”

  皮挨尔小小的卖了个关子,他们现在就站在红衣主教的画像面前,画像里的红衣主教深邃的看着前方,就好像在注视着他们一样,那是一双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黑的还泛着点棕色,劳伦这时才注意到红衣主教的眼睛原来不是全黑的。

  “一位是国王,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优雅的人,他是一切礼仪的典范,这是所有人认同的,另一位就是红衣主教,他的气势没有人可以画出来,那属于他本身,见过他的人都会这么说。”

  皮挨尔笑着看向劳伦“国王陛下的画像就挂在帝都学院,你可以去看看。”

  “那里还有许多精美的作品,都是一些杰出艺术家的”

  皮挨尔领着劳伦继续前行,他本人是法兰西学院神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毕业后他或许会担任圣职或许会放弃成为一个神父。

  “跟我来,穿过这里就是神学院——”

  一切进展的似乎非常顺利,而劳伦也没有遇到任何至使他被开除的因素,是的,非常顺利,假如——

  “劳伦,劳伦”詹姆斯急匆匆的喊着,在他到达劳伦面前之前至少撞翻了两个人。

  “什么事?”在法兰西学院见到詹姆斯,劳伦非常惊讶,在这个时候詹姆斯应该在帝都学院才对。

  “快去,国王召见”詹姆斯气喘吁吁,他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当劳伦匆忙赶到上次他们等候的地方的时候,克洛维等人已经不在那里了,这种情况很糟糕,没有人知道国王会在这个下午心血来潮。

  “你是国王今天下午召见的那些人吗?”侍者皱眉打量着劳伦,沾着泥土的皮靴,不太整洁的衬裤,啊,还有他身上缺少装饰的外套,手工粗略,乡下来的贵族。

  侍者了然的挑挑眉。

  劳伦忽略侍者眼中的轻视,他一路骑马赶来,自然不会仪容整齐,而匆忙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去换那些昂贵的新衣,以及去佩带那些没有丝毫用处的珠宝。

  “他们已经去宴会厅了,国王在那边”侍者说道。

  劳伦暗咒一声,他怀疑国王是故意的,两次让他疲于奔命,劳伦压低头顶的帽子,飞快的往国王所在的地方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克洛维等人已经进去了。

  “上帝啊!弗朗索瓦公爵?”守在门前的宫廷总管惊呼道。

  “您认错了,我是撒费伊,来自维纳赛尔”劳伦赶紧说道,他可不希望在这里引起轰动。

  要知道弗朗索瓦公爵现在还在萨尔特,而不是千离之外的帝都。

  宫廷总管似乎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他注意到劳伦的衣着,那只是地方小贵族的服饰,这令他不由相信了半分。

  “我是今天陛下要召见的人,和已经先前的那些人是一起的,我有一些事情来晚了,请您帮我通报一下吧,陛下在里面吗?”

  宫廷总管用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劳伦,这是他进入王宫以来,第一个迟到了还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他还是接受了劳伦的请求。

  “陛下,撒费伊爵士请求觐见。”

  “撒费伊?”

  “陛下,撒费伊爵士是今天您要召见的人,他似乎来晚了一些,现在就在外面,等候陛下传见。”侍者解释道。

  “来晚了?”国王挑挑眉,他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来晚了的地方小贵族将受到国王陛下严厉的惩罚。

  国王召见,这还是第一位敢于迟到的人。

  克洛维呆在人群中,他已经满头大汗。而德沃多和切弗尔则面色苍白,他们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们根本不应该让那个蠢货来见国王。

  “让他进来”

  “是”侍者恭敬的退了出去,并同情的告诉劳伦他可以进去了,他似乎已经预示到这个贵族马上就会被国王扔出来,并且得到他想像不到的惩罚,国王不喜欢任何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

  不过也许国王会因为他的样貌而开恩。

  劳伦整了整领结以及前襟,他希望自己看起来英俊潇洒,而并不是容颜憔悴,他可以衣着普通不整洁毫无装饰,但是他不能展现狼狈,他要国王看到,他没有因为离开他,而过的不好。

  劳伦端起灿烂的笑容,他昂头挺胸的将自己展现在众人面前,室内的光线非常好,这让所有人都看的清劳伦的每一个动作。

  人们充满同情,怜悯,他们摇头看着依旧不知自己将遭受什么的青年,悲叹着他惹怒国王的后果,并幸灾乐祸的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上一个这样的人,已经被国王流放到连鸟都不去的山沟里了。

  劳伦目不斜视,他没有办法将视线从多罗西斯身上移开,即使他离开了他,这个人依旧耀眼,依旧散发着万丈光辉,他是国王,从来没有改变。

  劳伦深吸一口气,他上前几步,走到国王身前,他的无礼让所有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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