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斯的微笑(国王之二)————阴炽盛
阴炽盛  发于:201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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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怎么办……”

  “也许我该跟在德沃多身后去参加安德烈伯爵夫人的宴会,或者跟着切弗尔去骑士协会,亦或者去克洛维那里,至少这样可以增进感情,因为上次的事情他们已经疏远……”

  “我以为他欺骗了我,可他没有,我是一个傻瓜……”

  ……

  门外,法兰西学院的首院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他小心的听着门内的任何一点动静,虽然他根本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在从勒尔晋那里知道原因之后,他整个就陷入了恐惧彷惶之中。

  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尽管他的身材像头豪猪。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已经被红衣主教大方的揭过,而他此时的慌乱显的是那样的愚蠢,但是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国王的心情一直很好,这种心情似乎也感染了其他的人,整个宫廷的气氛都随之轻快,仿佛空气里多了跳跃的精灵。

  “陛下”

  “啊,克尔蒙,你最近还好吗?我的宫廷大臣?”国王正在镜子前面审视他的高跟鞋。

  “再把跟去矮一些”

  “是,陛下”裁缝立即躬身应诺,而宫廷侍者则恭敬的跪在地上,为国王换上另一双装饰着华丽宝石的鞋子。

  “陛下我来只是因为这封信,您可以看看它。”克尔蒙将已经准备好的信拿了出来,确切的说那只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并没有加盖火漆,也没有任何印记。

  如果我们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封信正好是劳伦所写的那封,就在昨天,只是刚刚过了一天而已,甚至说只是一个晚上。

  它就以令人惊人的速度到了国王手中。

  “国王是个混蛋——”国王只看了第一句就挑起眉毛。

  22.信到了国王手中(一)

  “国王是个混蛋——”国王只看了第一句就挑起眉毛。

  克尔蒙立即上前说道:“陛下,胆敢有人这样辱骂您,所以我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将这封信送到了您这里,无论是谁,他都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是吗?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陛下,我对您的忠诚令我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将它弄到手,我派人伪装成路人从他身上偷来的。”

  “哦?他没有发觉吗?”

  “不,没有,当然没有,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还以为这封信好好的在他衣兜里呆着呢。”

  “当他得知信丢失的时候,他将是多么的慌张啊,陛下,我已经查出了他的来历,还有与这件事相关的人。”

  克尔蒙说完,再次将一张写满字的小纸条交到国王手中,也是原件,甚至没有腾挪抄录,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克尔蒙爵士是怎样迫切的跑来想要从国王这里得到奖赏的。

  国王接过,那上面是一长溜的名单,还有与他们亲近的人的姓名地址等等,非常详尽,这样一封密信,足以让上百人关入巴士底狱。

  国王却不急着追究,他随手将名单扔到一边,继续看那封辱骂他的信,细致的一字不露的兴致勃勃的将整篇文章看完,他的眉毛已经挑到了相当高的高度,而他的嘴角则饱含笑意。

  “你做的的非常好,克尔蒙爵士” 国王将信折好,他总是不吝啬给予他属下肯定,尤其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

  克尔蒙弯腰行礼,得到国王的夸奖令他惊喜非常,因为这意味着丰厚的赏赐,爵位以及金钱。

  “好了,你下去吧。”

  克尔蒙爵士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事情为何结束的如此之早。

  “陛下,这个人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他竟然敢辱骂您,应该将他关进巴士底狱最阴暗的牢笼里,陛下,请准许我去调查他的亲人和同党,我将为您找到所有证据,那些辱骂您的,侮辱您的——”

  国王打断他的话“克尔蒙爵士,您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您只有执行的义务,而要思考决策的只有我。”国王整理着他的衣袖,看起来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他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国王的权利与尊严并不在于他手中的权杖,而在于他运用权力的方式,只有国王有权利决策,任何人都只需要服从而已。

  “陛下,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请您务必相信我的忠诚。”克尔蒙惶恐非常,他跪在地上亲吻国王的衣摆以及地板,他匍匐着,不敢有任何反抗。

  “下去吧”

  “是”克尔蒙的声音颤抖干涩,他匍匐着退出国王的视线,就像老鼠一样。

  没有任何人可以触怒国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国王的意愿,在这个国家,国王代表着一切。

  当克尔蒙心神不定的走出宫殿的时候,他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挤出墨水来,他看向急匆匆迎上来的副手,沉默的摇了摇头。

  “国王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他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动怒,我告诉了他所有的事,也将那封逆反的信给他看了,但是他还是丝毫没有惩罚那些罪有应得的人的意思。”

  “也许我们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国王,毕竟红衣主教牵涉其中。”克尔蒙压低声音,他神色不定,甚至开始有些惶恐起来。

  “我们已经把关于主教的部分去掉了,相信主教不会因此怪罪我们的。”另一个人急急说道,他的样子也同样惶恐,得罪红衣主教的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假如不是贪婪的想要得到哪些赏赐的话,他会更加清楚的思考其中的利弊。

  “国王没有惩戒任何人的意思,否则不会不交给我们去办,而且——”克尔蒙的眼神闪了一下,他想到另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封信先前在红衣主教手里,虽然我们不知道那间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封信被红衣主教还给了劳伦·撒费伊——那个侮辱国王的外地贵族,他的祖父是曾经在遗产战争时获得过陛下的赏赐,但是那功劳并不足以让陛下宽恕他子孙如此重的罪。”

  “红衣主教马上就会知道刚才的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那位大人吧,上帝保佑他并不在意这件事,否则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上帝保佑”另一个人咽口口水,慌忙跟上快步离去的克尔蒙。

  也许他们一开始就不该插手这件事,尤其是在国王和红衣主教双双牵涉其中的时候。

  那有太多的秘密以及禁地不容他们窥探了。

  辱骂事件并没有破坏国王陛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好心情,自从劳伦回来之后,这位陛下的心情一向很好,当然这样的好心情因为那封信的到来,反而高涨了许多,就像平静的浪潮突然迎来海风一般,它很快渲染了整个宫廷。

  原因是——国王陛下打算举行一次盛大的化装舞会——

  就在克尔蒙爵士离开不久,国王立即召见了他的御用裁缝和内务大臣。

  “我要举办一场宴会,盛大的别开生面的宴会,要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好,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羡慕我的宴会,更要他们知道举办这场盛大宴会的人是我”

  “还有您,以及您的手下们,我要最美丽最高雅的衣服,我要整个宴会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任何人都不例外,明白吗?”国王转向他的御用裁缝,用不容反驳的语气交代道,或者说这是命令,假如这些裁缝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将将他们全部驱逐,他的身边从来不留没有用的人。

  让他满意,就可以得到奖赏,而达不到他的要求,则要受到惩罚。

  “天啊,信不见了”第二天清晨,科威上校的宅邸响起一声慌乱的惊呼,将詹姆斯吓了一跳。

  而在下一刻,将整个房间翻的乱七八糟的劳伦抓着外套出现在他面前。

  “嗨,怎么了?什么信不见了?”詹姆斯懒懒的打着招呼,在他看来除非是一位美丽并且高贵的小姐写的情书,否则根本不值得如此惊慌。

  “詹姆斯,我出去一下,可能晚点回来”

  劳伦跳上马车,朝红衣主教的府邸疾驰而去,红衣主教此时是他唯一想到的可以求助的对象。

  23.信到了国王手中(二)

  劳伦在红衣主教府邸的拐角处犹豫了半天,在他思量种种后果,并想好第一句话对红衣主教说什么的时候,他才来到红衣主教府邸前。

  这花去了一些时间,劳伦有些紧张,毕竟他是第一次拜访红衣主教,他很害怕打扰到这位忙碌的大人。

  那会让他愧疚不安。

  但是劳伦并没有想到另一种情况——

  标示着巨大家辉的铁门巍然耸立,从这里隐约能看见树木后面高大的建筑,在这一片繁忙当中,算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也与红衣主教的身份相称。

  铁门前有人守卫,那是红衣主教的私人卫队,仅次于国王卫队的存在,并且据说双方总是能产生摩擦,虽然国王和红衣主教一向表现的非常和睦,但是他们从不介意在牌桌上为自己一方人的粗鲁道歉。

  而这势必引起另一场小摩擦,然后——循环继续。

  也许这也是两位大人物之间小小的生活乐趣。

  “去那边”在清楚了劳伦的来意之后,侍卫直接指了侧门的方向,便不再理会,像劳伦一样的到访者他们一天能遇到几十个,而这些人中有一些狂傲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想要从正门进去。

  侧门显然要比正门热闹的多,劳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帽子,上面大个的羽毛还不停的晃动着。

  而这些帽子的主人都在排队,显然拜访红衣主教的并非只有劳伦一个。

  劳伦慌忙站入一列队伍中,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等了很久。

  “有介绍信吗?”门房打量着劳伦,但很快就将视线转开。

  “什么?”

  “去那边等着”门房头也不抬的指了一个方向。

  而当劳伦疑惑的来到接待厅时,他见到了比刚才还要多一倍的羽毛,五颜六色。

  接待厅两侧摆放着长椅,劳伦在一个空位上坐下,这和等候国王召见时很相似,但是人显然比那个时候还要多。

  他几乎可以从这里看到全国各地的贵族,也能从人群里分辨出骑士、作家、音乐家、雕塑家、军人等等存在。

  这使整个接待厅有些拥挤和乌烟瘴气。

  “我曾经在马尔巴勒元帅军中服役”

  “您一定曾将参加过拉罗舍尔那场战争吧?”

  “当然,那场战争我毕生难忘……”

  ……

  劳伦旁边的军官正在和一个贵族交谈着,看的出他刚刚从军队里退役,他的胳膊甚至还吊在脖子上。

  而劳伦的左边则是一个年青贵族,与他交谈的似乎是位雕塑家,另外还有几个大概是外地刚到帝都的贵族,因为他们在交谈的同时,还不停的打量着天花板的装饰。

  年青贵族似乎感觉到劳伦的注视,他回过头来,惊喜的叫了一声。

  “撒费伊先生?”

  “亚特·德·波纳西·弗朗索瓦,我们曾将在帝都学院见过,您还记得我吗?”

  “是您?”劳伦惊呼一声,同样有些惊喜。

  “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也是来见红衣主教的吗?”

  “是的,您也是吗?”

  “当然,虽然我只是来碰碰运气。”亚特不以为意的说道,随即他将劳伦介绍给刚才交谈的几个人。

  那两个外地贵族听说劳伦也是地方贵族之后,立即热情了很多。

  “您是有什么事情求见红衣主教吗?”

  “是有一些事情,可我没想到人会这么多。”劳伦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群。

  “这里的人一向很多,我已经等了两天了,可依旧还没有轮到。”这位坦特尔郡的贵族似乎有些灰心丧气。

  “你等了几天了?”

  “我今天刚到”

  “哦”

  ……

  “大人您来了”门口的侍卫向米锲迩恭敬行礼。

  “嗯,”米锲迩随意的点点头,他的眼睛看向大厅里的人“今天的人还是这么多啊!”

  “大人,您在这里这么久了,您知道一向如此的。”卫兵无奈的接道。

  “确实是这样没错,什么时候人能少点。”米锲迩摇摇头,正了正头顶的帽子,率先走了进去,没回从这里经过,他都会这样感慨一下。

  但是似乎他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的可能,或者当红衣主教倒台的时候就会实现,那可并不是他希望的。

  身为红衣主教亲信,并且担任了主教卫队队长的米锲迩显然很受关注。

  至少在他经过的时候纷纷议论。

  而米锲迩本人则对此习以为常,他不甚在意的穿过人群。

  但在米锲迩经过劳伦几人的时候顿了一下,在他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立即快速穿过大厅来到红衣主教书房门外,而这个时候红衣主教正在日理万机的处理着任何一件必须由他处理的公务,对于米锲迩的到来他给予了礼遇。

  “有什么事?”红衣主教匆匆的在文件上写着批示。

  “大人,我在接待厅看到一个人。”

  “谁?”

  “弗朗索瓦公爵”

  红衣主教停下羽毛笔,他抬头看向米锲迩。

  “大人,我不知道弗朗索瓦公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确定我没看错,您知道很早以前就有人传说他已经回来了,他现在就在一楼接待厅,和那些地方贵族们呆在一起。”

  米锲迩抿了抿嘴唇,右手打击了一下帽檐,显然这位常年跟随在红衣主教身边的侍卫队长也不知道,为何这位弗朗索瓦公爵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里,或者他并不是来拜会红衣主教的,而是跟随某人而来。

  米锲迩不能断定。

  红衣主教蘸了蘸墨水,在文件上写下最后一句话。

  “把他带来。”

  “是,大人”米锲迩躬身退下,在关上主教房门之后,他撇了撇了嘴唇,随意叫来一个属下,交待他将那位身份尊贵,受尽恩宠,并位高权重此时却同一堆三等贵族呆在一起的弗朗索瓦公爵阁下,不着痕迹的带到这里来。

  “告诉他,红衣主教要见他,他会跟你过来的,不管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许那位公爵大人只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红衣主教的接待室。

  但是,谁能保证他不是国王——密探。

  “见红衣主教实在是太困难了,我已经准备好再等两天了。”

  “这里的人难道就从来没有减少过?”

  “也许我们该想办法弄一封介绍信”

  “对了”亚特转向劳伦“听说你和贺荻纳伯爵认识?”

  另外几个贵族听到劳伦竟然认识贺荻纳伯爵,不由自主都看了过来,虽然他们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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