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微笑 第七卷+未来卷+番外————拉克西丝·杨
拉克西丝·杨  发于:2010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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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意识,最后昏了过去。

  苏醒的一刹那,尹正被高大的太冀人包围的情景占满整个脑海,他猛然睁开酸痛的眼睛,在比之前清晰了一些的视线里寻找着。

  看见一个冷傲无畏的笑容,他又狠狠地捏住了拳头:“狂……”

  “渴吗?他们给了我们一点水,来。”一只曾经白皙修长,如今却瘦骨如柴的手伸进他的颈下,托住后脑勺缓缓地将他扶起,温柔得竟让人欲哭无泪。

  他猛地揪住尹正的肩头,不安的目光在那张始终傲慢无比的脸上打量。“狂!他们……”看见敞开的衣领间印在雪白肌肤上的淤青,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间发不出来。

  细心地喂他喝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让他再度平躺下,盘坐在他身边的尹正别过脸去:“我还好。但是小男……”

  君文乙轩心里一揪,开始怀疑那一瞬的心痛是不是从尹正心里传递过来的。

  花豹被杀了!

  “我真笨,不该把它带出来。”

  尹正始终别过头去,这是在黎明初见红日的时候,一轮金光勾勒着清瘦的脸廓,宁静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忧伤。

  就在那轮日晖中,君文乙轩第一次觉得,尹正的身影那么单薄。

  只要闭上眼,就还能清晰地看见舞台上,被聚光灯所宠爱着的海盗船长,潇洒俊逸,威风凛凛。

  可是睁开眼,却只能看见那因消瘦而小了一圈的身影,几乎让他哭出来。

  “为了我,你不值得这么做,不值得……”

  “你这家伙,给我努力活下去,不许比我早死!”尹正动着唇,却没有把脸转过来。

  即使被凌辱,你也依然不会露出受伤的样子吗?

  他使劲扒住尹正的肩膀,倔强地抬起肩头,顺势一倒,扑进尹正怀中,把脸深深地往可以清晰感觉到肋骨线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道歉干什么?”君文乙轩一哭,尹正便心里一阵慌乱,只是表面上装的冷冷的,并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扶起埋入胸膛里的脸。

  因为他害怕看到那双,依然无法接受他的双眼。

  “好啦,我又没要你回报我什么,哭哭啼啼的,难看死啦!”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我……”

  “哼,”尹正沉声,清冷地一笑,“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上官七戒?”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他犹豫着,还是把手放在君文乙轩的秀发上,温柔地抚摸,当柔顺的发丝滑过指尖,愈加的不舍得:“我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但是,跟着我是要吃苦头的,你还是……找个好老婆吧。至于上官七戒……放心里不就好了么?”

  强忍住眼眶里的湿润,他死死吞咽了尾音,以及呼之欲出的那一句:他一个死人,有你这样惦记着,我一个大活人,却得不到你。

  他疯了一样地妒忌着,那个曾经吻过小银遍体的男人!

  狂,你让我把七戒放在心里,那么你呢?

  第六十九章:双簧

  派出去的侦察机反馈回来的全部都是一种结果,按理说,这应该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司徒空的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不断轻捶脑门,冰蓝色的眼沉静得令人害怕。

  一席素色的军装使他不似往日在媒体面前的亲切和善,反倒是增添了不少逼人的英气,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显妖邪。

  这样的司徒空满脸写着“不要靠近我”几个大字,别人光感受他身周压抑的空气就已经不敢大声呼吸,更别提如果正对那双澈蓝的眼睛,恐怕会吓得腿脚发软。

  而他的沉静之下,是滴水不漏的缜密思维。

  隐藏在双子月的太冀军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全无踪影,这到底是派出去的侦查员办事不力,用错误的情报来敷衍他,还是这根本是诱敌深入虎穴的伎俩?

  轻轻地扬起嘴角,他将报告密文搁下,眼中是不露声色的孤傲,与收放自如的城府。

  这时候,通讯兵报告霍碧若少校急电呼叫,司徒空却轻叹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接进来。”

  占满整个中央大屏幕的女人脸虽可谓倾国倾城,可是母老虎似的表情却让司徒空犹豫要不要拿起听筒。

  当然,他还是利索地接通的通讯。

  “司徒空,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如他所料,霍碧若是来质问的。“敌人都跑光了,难道我们大老远是到这里来喝西北风的?”

  “双子月的空气是不太好,不但不适合谈恋爱,而且对女人来说,是皮肤的一大克星。”忽然很想调戏一下老情人,司徒空故意油嘴滑舌,谈笑风生。结果,当然是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

  “喂!老娘没空和你开玩笑,你到底准不准备行动,我快闷得发霉了!”

  司徒空笑了笑:“那我到是正好有件事,可以让你不用发霉。”

  “什么任务,快说!”

  “练兵。”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确定自己说的是本国语言,可是对方的反应却好像他使用的是另一个语种。

  屏幕上的脸眼看就要火山爆发了,并且,他在听筒中听见带着恐吓意味的女人声音:“这时候还临阵磨枪有什么用,你到底会不会打仗?”

  司徒空不以为然:“我记得,以前在射击学院,我的战略模拟课是满分通过的。”

  “纸上谈兵,学校里出来的书呆子,不是死的很早,就是一无用处!”

  司徒空皱了皱眉,颇具兴味地欣赏着屏幕中那张妖娆妩媚的漂亮脸蛋,心想她怎么就不能再女人味一点。

  “我让你练兵你就练,对军人来说,命令就应该绝对服从吧?”说完,利索地切断通讯,同时也切掉了屏幕图像,将接下来可想而知的母老虎发威表情直接屏蔽掉。

  而后,司徒空陷入了沉思。

  永乐十二年,瓦刺大举犯境,当时率军征讨的朱棣面临着和他如今相似至极的情况。

  一路行军来到极北之地,势如破竹的军队一次次将瓦刺军击退,可是却没有令朱棣真正尝到胜利的滋味。

  瓦刺的反击并不激烈,一再退避三舍,朱棣当时认为必定有陷阱埋伏。

  是以,当下,朱棣下令全军按兵不动。

  他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就这么被束缚住了手脚。

  隔日,朱棣改变了主意。当时的北伐跋山涉水,战线拖得那么长,有怎可坐隐待蔽?

  这事儿,司徒空六岁的时候就从书里读过,如今来到北方,又不知不觉浮现出来,虽并非同一个地理位置,却有相似之处可寻。

  所谓战争,无非就是不停地吸取前车之鉴吧?

  他清清冷冷地笑了笑,目光深似海。

  两日后,他分散了膝下所有舰队,前往双子月一带,对于他这样大胆深入敌境的做法,王淳余上将持反对意见,但是司徒空一意孤行。

  与此同时,原先谋划与太冀商队和平交涉换取食物的计划已经因为花豹咬人所引发的矛盾而告以失败,当他们发现商旅队伍的行程路线迂回向三角州地带,尹正与兰沐希协议的第二方案,在“沙之时缝”里应外合掠夺挟持商队的计划再度被打乱。

  商队在三角州地带遇上了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本国舰队,这支舰队正是此前由左向朗的幕僚长紫夜准将安排的,由十一艘运输舰和十艘驱逐舰编组而成的“移动补给站”。戎逸上校俘虏了太冀商队的头目,扣押了所有货物,并将那些猎夫们全部射杀之后,放逐那些毫无战斗力的太冀商人,舰队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交战地。

  被带上指挥舰的尹正在舰桥见到了意想不到的老同学。

  “怎么是你?!”

  “你的态度有点冷淡嘛,怎么说,对于我这个中学时代一直跟随你混遍云龙巷的铁哥们,就一点怀旧之情也没有吗?”

  在本该严肃紧张的舰桥内,充满豪情万种的爽朗声音令尹正一下子觉得时光飞逝,四年前跟着自己混迹街头的小流氓,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舰队指挥官的身份再度重逢,看着对方脸上久违的笑容,尹正却无法露出喜色。

  “想不到你会来这种地方,后勤部待得不满意,跑来这里想建功立业吗?”

  面对老朋友的嘘寒问暖,尹正紧绷的脸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逸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戎逸愣了愣,淡淡一笑:“阿正,你变了不少。”

  听到往日亲切的称呼,尹正这才如梦初醒般放松神经,浅浅弯起唇角,苦涩地道:“还有一个人的变化,你肯定预料不到。”

  “谁?”

  尹正不自在地撇撇嘴角,即使到了如今,依然在心寒之余不禁怀疑:“我会到这来,全是拜鱼所赐。”

  “周瑜?”戎逸皱了皱眉,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看着尹正略有惋惜,“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周瑜不是个简单的人。”尹正愣了愣,听戎逸继续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偷偷打开周瑜的电脑,看到的那个网络ID吗?那个ID,现在是全世界通缉的黑客。”

  “那个混蛋!”怒火燃烧不熄,让心脏像被灼烧着一样疼。尹正不由攥紧拳头,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戎逸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可惜,我没办法联络到你。”

  “哼,我尹正一辈子没看错过谁,偏偏就看错了这么个人!”

  戎逸无奈地拍拍他肩膀:“走,我请你喝一杯,咋俩好好叙叙旧,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看着灌入玻璃杯中的透红酒液以及银盘中的面包,忍耐饥饿的尹正不由颤了颤唇角,多少日咬牙挨过胃疼的心酸一下子浮上心头,令男儿刚毅不屈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柔弱。

  从小到大,他都过惯了少爷生活,小时候在老宅,长辈们都疼他,爷爷更是对他宠溺有加,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子弟生活,从来不缺什么,缺的也一定能得到。

  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争取到,争取不到的,也有人给他。爷爷会给,父母会给,哥哥姐姐会给,甚至还有周瑜会给。

  曾几何时,他能料到自己会过这样的苦日子?

  [“哥,你跟爸妈说,就当我这个儿子已经死了,以后,你们都不用再惦记我。”]

  他那个哥哥温驯纤弱,自然拦不住他,姐姐虽然暴躁野蛮,开着跑车追了十几条马路,还是让他溜掉了。

  抛下了亲人,抛下了身世,跑来这饥寒交迫的战乱之地,还在身边的唯独只有温宝宝一个。

  他爱的人,不爱他,他不爱的,却偏偏死死纠缠他。

  人生的际遇真的可以如此波折么?

  男儿流血不流泪,闭上眼,强忍了一切,他饮入一口沁凉的酒液,却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戎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细微的动作,沉声,温和地说:“这场仗结束,你应该能晋升为上校吧,怎么样,考虑一下要不要投奔到左将军旗下,我们双剑合璧,一起高展宏图?”

  面对戎逸的怂恿,尹正投去冷冷的目光:“我要去莫河参加联军。”

  他刚一说完,不料戎逸立刻大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要去,去了你肯定回不来!”

  尹正愣了愣:“为什么?”

  戎逸拿起自己的酒杯,小口润了润唇,稳住心神后,方才缓缓道:“我们1413舰队虽然一直在边疆驻守,可是对时事却看得很清楚。”

  接下来,他的话让尹正难以置信。

  “有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就会改变主意。”戎逸故意停下来,让充满玄机的气氛弥漫彼此之间的空气之后,才说下去,“南王迦罗的目的,并不是龙柏。”

  听了戎逸意味不明的话,尹正紧锁眉头,充满了疑惑:“南国不是想攻占龙柏之后,对我国造成军事威胁吗?”

  戎逸耸耸肩,轻轻拂起嘴角,似笑非笑:“表面上看是这样,但这只是假象。你知道我这人不太喜欢杞人忧天,可是这次,我不得不去怀疑,南国近来的一系列军事行动,真的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吗?南王迦罗继位才几年,就已经权倾朝野,可是在他继位之前,还是个曾被驱逐出境的皇子,他的势力真的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固若金汤吗?”

  “他能从被废了皇子的身份,到重新取回皇权,这点就说明他不是普通人。”尹正反驳道,“不能用普通的眼光来看他。”

  戎逸大摇其头:“不,有一件事我们没注意到。”

  尹正锁眉,投以询问的目光。

  “他被废之后,流亡天涯,最后,接纳他的人,就是我们现任的辉夜城主。”戎逸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当时,他被秘密安顿在司徒家族的本家庄园。”

  “什么!”一直保持冷漠淡然的尹正,眼中顿时惊涛骇浪。

  戎逸微微蹙眉,严肃地说:“总统和辉夜城主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司徒家族的家规是继承人满二十岁后才能继任家业,但是当年,司徒静王十八岁就继承了城主之位。”

  尹正阴冷地笑了一下:“不是说他浪子回头么,在外面乱搞关系,留下了私生子,老城主一气之下逼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他似乎是为了那个和他偷情的女人,就答应了婚事,结果结婚不到九个月就把老婆给逼死了,接着才娶了现在的城主夫人。这些事,估计连他的儿女都不知道。”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脑中不由想起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司徒静王的第一个妻子体虚气弱,生了孩子就死了。不足月而生的孩子,现在到是长得高大健壮,大概是出于对前妻的愧疚,才对那个女人的孩子特别爱护吗?

  [“空这个名字哪里好听了,老家伙是对我母亲有愧,才给我取这种名字吧!”]

  显然,聪明的孩子早就自己察觉到当年的事,知道现在的城主夫人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

  尹正冷笑,那些豪门深院里的琼浆玉液,远不如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可口。

  停下思绪时,他听见戎逸说:“司徒静王年轻的时候风流,身边的女人无数,外面有多少私生子,估计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尹正不以为然地笑笑:“风流的人生出风流的儿子,司徒空不也绯闻无数么。”

  戎逸神秘地瞥了瞥嘴角,眼眉一弯,意味深长:“听说,司徒空连男人都搞上了,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

  或许,戎逸说这一句只是无心之谈,但是尹正听在耳朵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一个模糊的讯息在脑中一闪而过,没有能够具体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司徒空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慢慢习惯之后,反而很容易接受。或许是小时候初遇司徒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两人又都算是有远大抱负的人,也就“志同道合”。

  “言归正传,”发现话题已经偏离的戎逸,调整思路,重新说道,“那个和司徒静王偷情的女人后来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留在了皇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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