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默 第一、二卷————拉克西丝·杨
拉克西丝·杨  发于:2010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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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行李很简单,就是一个军绿色的包袱,离开基地的时候穿着军装,他听了大姐头的建议,一上车便换上了休闲服,一件运动连帽衫搭配一条灰旧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活像一个阳光少年,只是表情有点不和谐。

  他习惯拉上帽子,看起来不易亲近的样子,独自走入餐车,坐在角落,点一杯咖啡。

  列车服务员却送来了两杯咖啡。

  “对不起,这个位子有人预订了……”

  那两杯咖啡都不是他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座位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子,头发梳理得油光可鉴,样貌俊美,还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男子挽着一个同样美艳绝伦的女郎,他们谈笑风生地走过来。

  他没想到,他会在新干线上碰到他!

  他也从来没见过,他会用那样轻浮的口吻说话,脸上浮现出那样轻浮的笑容。

  果然,对女人和对男人是不一样的吗?

  他拉实帽子,尽量地低下头,想从他们身边悄悄地走过,现在还不是出示身份的时候,他也不会知道他就是他邀请的东方军部头号王牌操作兵。

  可是,事与愿违,忽然之间,他按住了他的肩头。

  “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冰蓝色的眼眸直逼而来,气势骇人,“我好像,见过你。”

  关于自己的记忆,再一次从这个男人的脑中消失,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他好像从来不会记得。

  上官七戒干脆脱下帽子,正视对方:“应该没有过正面打招呼。”

  司徒空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和一丝欣慰,端详着他的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好一张漂亮的脸蛋,我们肯定见过。”

  他身边的女人听了不高兴了:“哼,他有我漂亮吗?你对男人也有兴趣?”

  “当然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司徒空热情亲吻女人的双唇,吻得很深。可是他的手却抓住七戒的胳臂,不让他走。“这是我们第一次蜜月旅行,不要吃醋,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他对女人用着亲昵的口吻,眼中溢出无限温柔,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深情款款。

  可他,明明是个虚情假意的男人……

  “我只是好奇——”哄完情人,他又转向上官七戒,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点,“这个人说不定是我爸爸派来监视我们的特工。”

  他果然还是不记得他了,遗忘仅仅只用了两个月。

  “喂,我讨厌被人跟踪,别让我再看见你。”司徒空冷冷地说,刚才,他的眼中是柔情,现在,却是鄙夷。

  上官七戒于是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是想谢谢我,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没礼貌。”

  司徒空露出惊讶:“你……原来你是……呵呵,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兵。”

  “你怎么会在新干线上?”上官七戒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女人。

  女人故意靠在情人的肩头,似乎还是不能完全消除对他的芥蒂。

  看来,她很了解司徒空是个花心大萝卜,才会像拽着救命稻草似地拴住恋人。

  司徒空优雅地笑了笑:“既然碰面了,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殷源伊小姐,我们是指腹为婚,最近才刚刚陷入热恋,”他说道这里的时候,看向未婚妻,“打算明年年初就完婚。”

  原来,他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司空,”女人叫着似乎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昵称,“他是谁?”

  司徒空笑道:“他就是我之前向你提到过的,东方军司的王牌,他救过我和墨墨。”

  女人不太友好地打量他,并且搂住司徒空的脖子:“他还真年轻,一点也不像军人嘛。”

  司徒空似乎也对未婚妻格外宠溺,从他搂住她腰际,亲吻她颈项的动作就能看出,他在这样做的时候非常温柔,和当初他对他的粗暴行为完全不同。

  七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人,殷源伊,她是这次他执行秘密任务的重要保护对象,诺亚港都的首富殷鸿达的女儿。

  果然是门当户对,这就是所谓的“指腹为婚”吧。

  两人越吻越干柴烈火,旁若无人似地,男人吮吸女人的脖子,女人抚摸男人的胸膛,欲罢不能。

  七戒不是避讳,而是静静地在旁看着,表情还是冷冷淡淡。他只是在看着一个细腻而温柔的司徒空,也许,他真的很爱这个女人。

  他们渐渐靠向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通道,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他无声无息地离开,却忘记了把心带走。躲进房间,在拥挤的浴室里用冷水冲淋,满脑子都是他们热情拥吻的画面。

  他快速旋转开关,水停止了,站在悄然无声的浴室里一动不动,水珠顺发丝滴落,没有任何表情,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又都是那时候糜烂不堪的残景……

  又换了一次衣服,他在房间里抽烟,听着MP3里的歌,仰天发呆。等到肚子饿了才回过神,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人生无处不相逢,刚一走出房间,他就在过道里碰见了司徒空,换了一身浴袍,头发还是湿淋淋的,看来刚洗过澡的样子。

  “这么巧……”对方也很惊讶,抓抓湿漉漉的头发,尴尬却又好像是故意地看了看背后的房门,“她刚睡,别吵醒她。去别的地方聊聊吧,哥们?”

  他注意到司徒空右手背上的伤疤,两个月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却留下了不会褪去的疤,浅浅的一个不规则星芒的形状,很小,但很显眼。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他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他假装很不爱搭理他的样子,也假装他们是两个月前才认识的样子,“多陪陪你的未婚妻吧,女人好像不太喜欢醒来的时候男人不在她身边。”

  以前,JESEN是这样的。

  他拍拍他的肩膀,准备走人,然而,一股强劲的力道,司徒空竟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拖回来,按在墙边,用身高优势让投影盖没他全身。

  “比如说,聊聊你的身份,你应该有什么瞒着我吧?”

  冰蓝色的眼睛冷冷警告,它虽然犀利,可是它没有记忆,它可以洞察一切,可是它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里面。

  他好几次都说,漂亮的脸蛋让人印象深刻,他不会不记得。可是他从来就不曾记住过他的脸。

  “证明给我看,你确实是东方军司的人,而不是我爸爸派来的特工!”

  上官七戒清冽地一笑:“你手上的疤,是我留下的。”

  第十一章:颌·戒

  冤家路窄,当时,司徒空的反应是这样的。

  他嘴角一抽,嘲弄道:“很好的纪念品,我记住你了。”

  真的吗?上官七戒的反应则是这样。记忆,对这个人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尤其是记住一个人。

  过道很闷热,餐车很拥挤,司徒空说到他预订的另一间房间去,上官七戒说那样不适合两个男人。

  于是,他们就待在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通道里,只要关上两边的门就是一个密封的空间,虽然偶尔会有路过的人打扰,不过他们相处的气氛即使是腐女经过都不会把他们联想成不伦关系。

  两个男人各站一边,点了一支又一支的烟,聊着索然无味的话题。

  “上次真是谢谢你。”

  “你在说反话吧?”

  “有吗?”

  讥笑,“我还以为你会恨得咬牙切齿。”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弄伤了你的手,你却没有告发我。”

  “哦……”

  故意恍然大悟地想了想。

  “万一我开枪了,你肯定会杀了我吧?”

  “那是肯定的。”

  “不过这两个性质不一样啊,我是自卫。”

  “杀人就是杀人,没那么多理由!”

  “唔……”

  深锁眉头,认真思考。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你应该杀过很多人吧?”

  “……”

  这个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杀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不肯罢休。

  上官七戒沉默地看了看司徒空,心底暗暗地问:玩弄别人的时候,你又是什么心情?

  没有答案,感情是不能用文字表达的东西,所以也没有可以表达它的语言。

  不能表达,只剩下单纯的行为,无法作出解释的行为,所以才彼此猜疑,所以才为情所困啊……

  列车驶入一片密林,光影斑驳,车厢里忽然暗了许多,两人分别往着两边的窗外,但景色是一样的,都是丛林。

  安静了一会,还是司徒空的声音首先响起,沉稳平和,却隐隐渗透出桀骜不驯:“你几岁参军的?看起来应该不比我大吧。”

  七戒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埋头抽烟,用沉默来打消对方的好奇心。

  司徒空却很乐在其中:“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参军?”

  他不说话,不开口,不做声,只是抽烟。

  “你知道么,你看起来不像适合在军队里待的人。”

  不,一年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加入军队,并且会在军队里终结一生。

  “不过上次在黑岛见到的你,和现在不太一样,看起来好像杀人不眨眼……你那一下非常的狠啊。”

  不,那点程度远远不够!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也许两个都不是。

  司徒空看了看掌心的伤疤,轻佻的笑容捉摸不透:“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七戒躲避了对方投来的目光,他不想知道那目光是饶有兴趣,还是满不在乎。不管他是不经意,还是刻意,也许躲开他的目光只是一厢情愿,就算他说出名字,司徒空会记得什么吗?

  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而已。

  “你问得太多了。”上官七戒不耐烦地转身,想赶快逃离这个家伙的气场范围。

  “呵呵,这也是军方机密吗?”身背后,司徒空轻笑。

  然而,他只踏出一步,便有人影挡在面前,用一只脚的脚侧抵住他的脚尖,另一只脚伸进他的双腿间。

  他立即像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这种体位勾起了身体本能的抗拒。

  司徒空的双眼如狼一般凌厉,散发出震慑一切的气息:“别急着走,我还有正经事要谈。”

  如果他们是两块吸铁石,司徒空的行为就像是异性磁级相吸,暖暖的呼吸近在咫尺地轻轻弥漫开来,宽大的胸怀几乎可以把他包裹住,他甚至可以闻到司徒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尽管司徒空没有刻意,身体的距离却好似随时会缩短;而他,则认为他们应该是同性磁级,必须相互排斥。

  “离我远点!”

  他几乎条件反射地用力推开对方,身体巨大的反应使他不能克制地全力以赴,司徒空跌了出去,撞在壁面上,他则迅速逃开,尽可能地远离那家伙。

  脑袋轻轻碰了一下,司徒空抚摸着撞疼的部位,有些莫名:“你干嘛反应那么大……”他看见七戒待在斜角角落,离他距离最远的地方,宛如受惊的刺猬蜷缩在角落里,深埋头颅,阴影盖没他的表情,可是他却看出他在发抖。

  “你,怎么了……”司徒空迷起双眼,冰蓝色的眼睛透出一丝兴味:他……害怕他?

  呼吸失去控制,可是他咬紧牙关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过了一会,他才觉得自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有事就快说!”

  语气还是很激烈,好像忽然变成了暴躁的狼犬,粗重地喘着气,明明是害怕的反应,却还要逞强装作若无其事,以为他不会发现吗?

  睿智如司徒空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是猜不到的?

  “你不会曾经……听说,军队里那种事很频繁,你又长得这么漂亮……”

  司徒空慢慢走向角落里的上官七戒,本来就狭小的通道中只需要挪动几步就可以到达对方跟前,而且对方无处可躲。

  “被人‘欺负’过?”轻佻的口吻,轻浮的微笑,故意调整得暧昧不清的嗓音充斥着狭窄的空间,司徒空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七戒白皙的脸庞。

  宛如受到电击刺激,上官七戒浑身震动了一下,眼明手快地抓住那只调戏他的手,捏得死死的。

  杀气腾腾的眼神好似要吃人:“小心你的手,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拧断它。”

  上官七戒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司徒空已经隐隐感觉到被捏紧的手腕传来阵阵痛楚同时,骨骼正在承受强力挤压,他相信他只要再稍稍用力,他的手就会断掉。

  司徒空暗暗轻笑,受过职业训练的士兵和格斗选手之间的差距毋庸置疑,毕竟一个只需要在竞技场上战胜对手,而一个却必须在杀戮中活下来。

  可是,及时危机逼迫,他还是表现得游刃有余,反而满不在乎地转了转被捏住的那只手,扫了一眼手背上的伤疤,轻描淡写一笑:“我这只手大概天生和你反冲,迟早会报废在你手上。”

  上官七戒对于他的轻浮无礼很不满:“我不是在开玩笑。”咧开嘴,他的笑容阴冷灰暗。

  司徒空耸了耸肩,自若地笑道:“我对你没兴趣,不用紧张。”

  “哼!”

  甩掉对方屡次遭殃的手,七戒朝反方向别过头,让自己溶进昏暗中,可是这时候列车驶出了密林,光线补充进来,勾勒他消瘦的轮廓。

  “有事快说!”上官七戒很不耐烦,语气极其粗鲁。

  司徒空也失去了娱乐的兴致,靠向对面:“虽然本来是想邀请你来度假的,不过出了点意外。”他与七戒透过同一面玻璃窗,望着外面乡野田地的景色,葱郁的绿意映入眼中,天地之间稀稀落落地有一些小洋房,“再过十分钟就到中转站了,你和我在那里下。”

  上官七戒莫名地看着那双深邃神秘的冰蓝色双眼。

  东方军司总部·空军防卫指挥中心。

  灰色的军用直升机启动巨大的螺旋桨,掀起一股飓风,在空旷的机场上回旋。

  霍碧若提着一只绿色手提箱,迎风走向直升机。手提箱上印着属于军方的标记和字母,银色保险锁上贴着封条。

  灰蒙蒙的天空看上去雷雨降至,各种军用机型排列在跑道两侧,中央有一个大圆环,也就是直升机降落的地方。霍碧若加快脚步,仍发梢在风中狂舞,她的背影很洒脱,可是她的表情却是不苟言笑。

  来到螺旋桨底下,等在舱门口的年轻人向她绅士地欠身,她摘掉太阳镜:“起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迟到。”

  “我从来不迟到,上尉。”军装笔挺的兰华夜一手拿着军鞭,一手递向霍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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