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笼络人心而出席这场宴会的呢?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只是表现方法
和立场不同而已。现在唯一让他上心的是,流零失约了。他答应过他,只
要齐倾云来,他也一定会来。朴敏书又将目光移向从容自若的靖王,心中
对他颇有怨念,因为只有他能阻止流零来见他。
朴敏书借口如厕出了大厅,到院子里透透气。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沉得
住气,只要想起有关流零的问题,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意。越渴望一样东
西越得不到的感觉如蚁钻心,令他痛苦不已。
流零啊流零,你到底是什么精怪,竟然把他这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
弄得失魂落魄,心起欲念?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颗石头砸到朴敏书身上,随之而来的还
有一个足以让他心情飞扬的熟悉的声音:“朴少爷,我来啦,在这!”
朴敏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色人影背着月光坐在墙头,长发飞舞,
衣袖飘飘,有如一个月下精灵,夺人心魂。
“我来啦。”流零从墙上飘然而下,缓缓走到朴敏书身边。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朴敏书语气中有难掩的喜悦,心随着他的接
近,猛烈地跳动着。“我说过只要王爷来我就一定来。”
流零耸了耸肩,笑道,“虽然他不允许我来,但我可不想失约。”更
重要的是这里有好东西吃。
“能来那就好,能来就好!”朴敏书几近着迷地盯着眼前这张映在微
光下的绝世容颜,心中如有一团火在燃烧。
偏偏有时异常迟钝的流零没有注意,只是捂着肚子说道:“我饿了。
”
“不用着急。”朴敏书笑道,“好东西有的是,我马上叫人送来。”
流零伸手指着某处道:“好,我就在那个亭子里等着,你快叫人送上
来。”
朴敏书点头,眼中狂喜的光芒一闪而逝。
“对了,”刚准备转身的流零又补充道,“千万不要让靖王知道了。
”
那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告诉齐倾云。
朴敏书心情愉快地找来一个仆人,吩咐他将美酒佳肴端去风亭,并叫
他不得张扬。显然这个仆人见怪不怪,从容办事去了。朴敏书整了整表情
,面带微笑地走进大厅,立刻有几个人围过来敬酒。他耐住性子应酬,找
到空隙便扬手大声道:“各位,为感谢你们来参加在下的晚宴,今特为大
家准备一个节目,即来自彩凤阁的歌舞——月娥令,希望大家喜欢。”
众家公子大多为风流之人,一听“彩凤阁”无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彩凤阁”是以歌舞闻名的行院,在齐国很多地方都享有盛名。只要是正
常的男人,就不可能没有听过。
正当众人各自回座位坐好时,一段悦耳的乐曲奏起,一群妖娆的美女
款款而入。凌波微步,长袖飘香,罗衣恣风行,轻带随风舞。美人如玉,
娇媚动人,那艳逸的舞姿,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朴敏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舞一共有五节,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
,舞曲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能让人忘乎所以。只有这样,他才有时间做
别的。想到此处,朴敏书不由得笑起来。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情刚
好被司康和倾云看到。
齐司康爱美色,但不沉迷,特别是在这种公共场所,他是绝对不会因
美色而失态的,顶多也只是装装样子。而齐倾云,虽不是柳下惠,但是定
力非凡,见美色而能面不改色。所以这群人之中,就他们两个最为清醒,
也看得最多。只是他们都在心中疑惑,朴敏书脸上那个奇怪的笑到底是什
么意思?
沉香与弥留泪
流零抱着几近虔诚的心来享用一切美食的。他觉得吃是一种享受,能
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更是一种幸福。就像此刻,他眼前的这几道菜,鲜嫩
软滑,清爽不腻,与齐国美食香辣、味浓、酸麻的风味迥然不同,但无疑
都足以让他不枉来这一趟。
当然,如果他旁边没有两道炽热的目光骚扰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怎么有空留在这里看我吃东西?”流零忍不住
问道。
“没关系,我只待一会就过去。”朴敏书柔声问,“这菜味道怎么样
?”
“恩,好吃。”流零毫不吝啬地夸道,“就是在靖王府我也没吃过这
种风味的菜。”
“我们家的厨子来自美食之都——月国,所以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一
样。”朴敏书颇为自得地笑道。
“那好可惜,靖王府的厨子恐怕做不出这种味道了。”流零暗叹,估
计只此一次,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因为他并不想和朴敏书接触太多。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天天来我家啊。”朴敏书热切道,“我欢迎
之至。”
“不行。”流零想也没想就拒绝,“王爷不会允许的,况且我也没理
由经常来这里麻烦你,毕竟你是右相的公子,身份高贵不是吗?”
“那又怎样?”朴敏书抓住他的手激动道,“这能成为拒绝和我来往
的理由吗?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如果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高兴都来不
及。”
流零忙抽回自己的手,这时才感觉有些不对劲。朴敏书对他的态度过
于热情,眼神奇怪让人很不自在。
“朴少爷,流零只是个小小书童,交不起你这个朋友。”这位少爷有
点危险,以后绝对要离他远点。今天这一趟是来错了,都是美食惹的祸。
朴敏书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又道:“你可以心甘情愿地作靖王的下人
,却不愿和我来往?为什么?”
流零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这些美食,站起来道
:“今天谢谢朴少爷的款待,我要告辞了。”
“站住!”朴敏书猛地拉住他的手臂,怒道,“你肯定知道我的心意
,却拒绝得这么干脆,真的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我想愿意结交朴少爷的人多不胜举,所以朴
少爷你实在没必要和我这种小人物纠缠不清。”流零无奈,他最不喜欢处
理这种事。
“那么,齐倾云你就可以接受?”朴敏书一边说着,一边背手从袖中
拿出一个瓷瓶,悄悄用大拇指挑开瓶盖。
流零有些不耐烦了,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空气中突然飘来一种特别的香味,很好闻,让人感觉很舒
服。
恩?这是哪里来的香气?流零顿步,左眼不由得一跳。
“闻到了吧?”朴敏书邪笑道,“此为‘沉香’,有安神怡情之奇效
。”
哦。“那又如何?”
“单闻他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朴敏书伸手勾起流零的下颌,
“你刚才吃的菜中放有‘弥留泪’,两者分开用可以调和身体,但若混杂
,就会变成一种强劲的……春药,非交合不能解。”
流零呆了呆,随即暗笑,他百毒不侵,有什么可怕的?正准备嘲笑一
番,忽然脸色一变,头竟然昏沉起来,身体也感觉越来越没有力气,随即
软倒。
朴敏书接住倒过来流零,哼笑道:“我本来没打算用这个的,但你竟
然毫不犹豫地拒绝我。那么,就不要怪我卑鄙了。”回头看了看大厅的方
向,他又得意道,“靖王不知道你来了这里,只要我将你藏起来,他就是
再有本事也找不到。”
不可能!他不是百毒不侵吗?就因为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吃。但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他竟然中了……春药?春药不是毒,所以他的能力起
不了作用?
流零的意识慢慢模糊,在晕倒的最后一刻特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仙上人在耍他吗?
齐司康和倾云都发现朴敏书悄悄离开,但同时决定不去深究,毕竟每
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况且他们不认为朴敏书会对他们不利。
等到舞曲快结束的时候朴敏书才回来,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只是眼中
多了一丝看不懂的兴奋。
舞女们相继退下,众家公子意犹未尽。彩凤阁的女人是要不到的,因
为她们背后的势力得罪不起。
朴敏书深知众家公子的心思,适时叫出一群美女,让他们任意挑选,
众人惊喜,对朴敏书好感倍增。为了这一天,右相朴伊可是花了大钱训练
了一批素质很高的家妓(对齐国贵族而言,拥有数十名家妓是很平常的事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看那些公子欣喜的模样,朴敏书就知道今天这场
宴会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
悄悄往齐倾云望去,正巧对方也在看他。朴敏书心里一突,脸上挂笑
道:“靖王爷不挑一个?”
“不用了,本王心领了。”看着他,倾云总觉得有点不塌实,眼角跳
个不停。
“康王呢?”
“哈哈,本王的宠妓各个醋劲十足,再带几个回去,恐怕要吵翻天了
。”齐司康眯了眯他的单凤眼,嘴角勾笑。
“那就太可惜了,这些美女可都是万中挑一、能歌善舞的绝代佳人。
”朴敏书望向左拥右抱的齐瑞风笑道,“瑞王似乎就挺享受的。”
“四弟向来风流。”齐司康不甚在意地喝了喝酒,眼神飘向倾云,知
道他也不想带个复杂的女人回去防着,毕竟枕边人还是自己找的比较好。
朴敏书暗叫“可惜”,原本他想送个女人给齐倾云,好转移他对流零
的关注。在他看来,流零再美,也只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下人,堂堂一个
王爷应该不会放在眼里才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大胆地用药囚禁流零。
此时夜已深,众人谈谈笑笑热闹渐息,于是碌碌续续地准备离开。
朴伊和朴敏书亲自恭送王爷和其他宾客们离去,后者脸上表情不变,
心里却完全无法平静,只要一想到正睡在他房里的人,朴敏书就恨不得立
刻冲进房间。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有办法让流零变成他的人,让他永远也
离不开右相府!
流零只昏睡了一会便醒来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燥热难耐。
环视了一下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陌生。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还
没有离开右相府。
流零勉强站起来,冷不防被自己火热的身体吓到了。在这一刻,他才
深深体会到他是个男人的事实,被春药引发的欲望,是如此猛烈、如此难
以忍受,让他痛不欲生。
这都怪他自己太粗心大意。朴敏书意图明显,他不但后知后觉,还傻
傻地往套里钻。
流零咬着下唇,强忍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如今后悔
已枉然,只有尽快离开。
也许朴敏书以为他一时半会醒不了,所以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正好
给了流零机会,虽然他的动作没法像平时那么灵活,但翻出这个小小的右
相府还是做得到的。
远处人声曲乐已息,想来宴会已经结束了。他必须赶紧离开,回到靖
王府再想办法。他不觉得自己会死,但这种状况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解决…
…
乱
流零在寂静的街道上跑着,好几次跌倒,忍不住呻吟,全身难受得仿
佛要爆炸一般,视线也开始模糊。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终于找到王府,迅速飞身跃了进去,却没看清
门匾上写的是“靖王府”还是……“康王府”。
流零昏昏沉沉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花园里乱转,身体内如有一团火在
燃烧,理智也快被欲望淹没,那种无法纾解的痛苦令他想发狂。忽然看见
前面有一个池子,他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
如今是秋末,水寒刺骨,若是普通人,恐怕只要待上半个时辰就会丢
掉半条命。但流零的体质特殊,完全不畏寒,这反而对降低他身上的热度
、缓解他的痛苦没有多少帮助。
流零浑身都浸在水中,口中喘着粗气,眉目含春,手不由自主地抚慰
自己……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将快要陷入疯狂的流零惊醒。他回过
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池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表情。
“谁?”低沉而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那人口上传来。
是齐倾云吗?流零抬头仰视那人,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吸气声。
面若芙蓉,一双美目含烟带雾,朱唇微启,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如果严辰闻到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五色五连环的气味,原来它对流零
并非没有影响)。长长的青丝在水中沉浮,单薄的衣衫微敞,紧贴在洁白
的皮肤上,曲线毕露,晶亮的水珠顺着发梢,脸庞,颈项,一直流入衣内
……这就是池边人看到的景象。
叹息!为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即使是圣人,恐怕也忍不住有想占有
这个人的欲望吧!
男人将流零从水中抱起来,手一触到那火热得异常的身体,立刻发现
这个少年似乎被人下了春药。
也难怪别人要这么做。男人低头凝视着怀中充满诱惑力的人儿,忍不
住口干舌燥,体内猛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你是被人下了药才逃到这里来的?那么,不知道你遇到本王是幸还
是不幸呢?”
男人眉目含笑,抱着流零大步朝房间走去。
谁?流零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眼前朦胧一片,看不清
那人的长相,但那双漂亮的单凤眼却深印在他脑中……
湿湿的单衣被扔到一边,唇被占据,舌头在口中舞动。流零呼吸困难
,浑身更是燥热难耐。
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肌肤,炽热的唇自上而下地舔舐着,到胸前
的突起时,更是恶劣地咬了一口,引得流零惊叫一声,身子不停地晃动,
想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
男人的气息更为粗重,身下火热的尖挺直抵流零的下体。忍住想立刻
占有他的欲望,一手分开他的腿,一手抚上他的大腿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