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棋早就觉得父亲突然这麽重视自己的婚姻大事不妥,也多少猜到是因为後母的原因。如今这些推测都被证实了,只是对解决目前的困境没有实际的帮助。
当然江海棋不认为父亲所说的“乱来”是指布姜的事情,毕竟父母应该还没有了解到那个情况。估计是後母想怂恿父亲逼他结婚所找的理由罢了。
江海棋不明白,那女人为何总是这麽多管闲事?不就是想他娶她家的哪个亲戚?
刚刚那女的是,以前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
侧头叹了口气,江海棋很郁闷,很烦,尽管如此,他还是要以尽可能尊敬的态度面对自己的父亲。
於是他回应道:“爸,我不想结婚。况且我感觉妈说的情况跟事实有点偏差,至少我最近并没有‘乱来’。”
只是江海棋不能说出口的,是他最近那麽收敛的原因是布姜。
然而江海棋的说辞似乎不能成为江父放弃劝说的理由。
江父只是轻啖了一口茶,继续坚持儿子应该早日成家。
那女人到底吹了多少枕边风?!
无奈之下江海棋只能继续与父亲的争辩。只是几番争执无果,父子两人都有些急躁。
很烦!
这是江海棋此刻唯一的想法。他烦的并不是父亲的罗嗦,二十布姜就在隔壁的桌子上!仅仅隔著一小块挡屏,他跟父亲的对话都能进入布姜耳中。
也因为档屏的关系,江海棋看不见布姜,他不知道现在布姜是什麽表情,在怎样想!
这样的情况让江海棋越发烦躁。
努了努嘴,闭眼半刻。江海棋感觉自己心中有种要豁出去的冲动,企图通过点点小动作来压抑这种心情。
只是父亲依然坚持说法。
蹦──
弦断了。
睁眼的时候,他直视父亲的眼睛──
“我已经有恋人了!”
江海棋脱口而出。
这话一说出来,江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而江海棋自己也有些呆滞,隔壁桌的布姜更是惊讶得直起了腰。
布姜一直听著老板跟他爸的谈话。
那样的谈话让布姜心里不舒服……
很紧张!
不知道什麽时候起手心开始冒冷汗,布姜很紧张,一直很紧张。一直到老板说出了那句话,他都保持在一种相当紧张的状态。而老板的那句话对他而言,就是把他逼到悬崖的边缘!他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揪紧了,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布姜心里的情绪很混乱,在紧张的同时他很担心老板,毕竟老板那样子吼了出来意味著他接下来还要接受一系列的盘问,例如,他的恋人是谁?
可是,对於老板刚刚说出来的话,他又,带著几分──期待。
或许,布姜心里一直是希望的,希望江海棋说出来,那个“恋人”是他,在他父亲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不是能被大众普遍承认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有那样的期望。
“是谁?”
江海棋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
刚刚是失言,一时冲动下的失言。
其实他可以那样做的,可以告诉父亲他的恋人是谁,就算父亲说要看看是谁也没关系,因为布姜就在隔壁。
只是,终究,江海棋没有那样的勇气……
胆小鬼!
江海棋心中骂著自己,却减轻不了心中的负罪感。
布姜就在隔壁,他听见的,他会听见自己说过的,以及,知道自己没有说的话──自己没有说出来,他的恋人是布姜。
“我不能告诉你。”
结果,他只能这麽回答。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吧?我们会再给你安排相亲的。”
那样的回答对江父而言没有任何说服力,刚刚失言造成的震撼在瞬间便消逝无影。江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结账。”
是布姜。
江海棋心中一凛。
布姜的手不知道什麽时候起不再冒汗,只是发冷。搓了几下,还是感觉冷,眼睛也有点酸。
匆匆结账後布姜离开了餐厅。
其实,他该知道的,他跟老板之间的关系,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宣告出来的。
只是期待落空,终究让人有些难受。
江海棋看著父亲离开的方向,眼里看著的却是布姜。
他没有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追上去了,能说些什麽。平日的花言巧语在这种时候似乎起不了多大用处,他也不想用那样东西来敷衍布姜。
布姜回家了,江海棋也回家了,只是江海棋回的不是布姜的家,而是他搬进布姜那边之前住的房子。
长时间没有经过打扫的地方早已铺上了灰尘,江海棋也没在意那麽多,直接躺坐在满布灰尘的沙发上。
他需要一个地方,自己一个静一静,而这里是他唯一想到的选择。
他需要思考,思考以後他跟布姜该怎麽办?
他是希望两个人可以长久交往,一直在一起的。可是这就意味著终有一天他要对父母承认这个事实。
後母暂且不提,可是父亲今天的态度说明他老人家已经打算对他施加压力了。
今天他逃避了,可是,他不能逃一辈子!
揉了揉太阳穴,江海棋有点头痛的感觉。
本来想著要一个人静一静,可是他现在突然又想布姜在他身边。要是这个时候布姜在这里,就会帮他按按头,舒缓他的痛苦。
长年握笔略带粗糙的手会温柔地在他的太阳穴按动,鼻尖充斥著布姜的气息……
光是想象似乎就能纾解头痛,却不能解决他此刻的苦恼。
他现在鼻尖充斥著的不是布姜的气息,而是灰尘的味道。
其实他的房子一直以来都是有专人收拾整理的,只是他搬出去以後就没有再让人来过。
江海棋从来没有整理过自己的东西,对於布姜的物品整理却从来不愿假於人手。
这似乎是某种很特别的情绪,从一开始他就希望对於布姜的事情他能够亲自操手。
突然意识到这点让江海棋混乱的思索突然有了些许明了。只是完全理清思绪似乎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
= = =
当夜江海棋彻夜未归。
布姜一个人在沙发里呆到天亮,一个晚上没等到江海棋的人,也没等到江海棋的电话。
这似乎,加重了布姜心中的某些负面情绪。
早上在沙发上清醒的时候布姜便有些黯然。
上班了,老板比自己更早到了公司,布姜却没有主动跟自己老板谈话,只是默默地工作。
一整天下来,两个人除了工作必要以外,没有进行任何的谈话。
似乎陷入了某种轻微的冷战。
双方都有要对对方说的话,却没有打破这种冷战的契机。
布姜感觉他应该让老板知道,其实他对於昨天的事情,并非那麽介意。至少,他不希望两人因为那样的不愉快而陷入冷战。
他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而江海棋还在思考关於两个人的事情。
他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态度,就是他不会跟布姜分开。但是如何让父亲接受,这是个问题。
或许问题并没有他想象中那麽困难,只是需要他鼓起勇气去向父亲承认,但这刚好是他缺少的。
至少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不知道该怎麽跟布姜说话。
江海棋厌恶自己,厌恶自己在这方面的胆小。
在这种厌恶下,心中的天平开始有所倾斜,向布姜的一边。
快完结了,这文,等江老板纠结完……
32号娶你44(美攻平凡受)
完结了耶……
虽然标题没有把完结打出去……因为我也不是很舍得……
不过关於这篇的番外想了很多,发现这文特别适合写番外……
过年的番外也写好了……这些天先写好,过年的时候再放出来……
然後还有其他番外,写好的时候也会放出来的啦……
所以不要太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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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後,江海棋挑起了唇角。
其实想通了的话,事情是很好办的。
江海棋还是江海棋,为了这种事情烦恼了两三天已经够了。比起继续在这种事情上面烦恼,不如先想想,要怎麽把布姜拐回来。’
说拐回来也不合适,毕竟布姜是他的。这个才是问题重点,布姜是他的,他不想放开布姜。
所以问题只剩下,怎样让布姜知道他的想法最好?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顺便利用好这个机会,冷战再持续几天似乎是个不同的选择,而且这几天他有需要准备的东西。虽然忍耐这麽几天确实难熬。
於是,在布姜什麽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冷战持续中。
下班回家,屋子里没有老板。
布姜很难受。
老板已经几天没有回家,在公司里两个人也没怎麽说上话。
心不在焉地切菜,把手指切伤了,也没有人帮他包扎。
晚上失眠了,睡不著,第二天还要上班。
几天没睡好,昏昏沈沈的,结果冲茶的时候烫到了手。
於是布姜端茶在江海棋的时候,手上除了包扎过的地方,还多了一块红肿。
看得江海棋心疼。可是他还得忍忍。
确认布姜离开他的办公室以後,江海棋从抽屉里拿出了刚被他塞进去的资料──某份杂志的样刊。
正式出版日是後天,也就是说,他忍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
诶,其实两天也是挺难熬的。
没想到,只是两天的时间,布姜的伤口持续增加。
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撞到了头,反正额头上面一大个红红的包。
把玩著手里的药膏,江海棋在想著要不要偷偷送过去──不过肯定会被知道是他送的。
那个笨蛋为什麽都不知道自己去买药膏!
揉了揉太阳穴,江海棋想,他居然能忍那麽几天,真是奇迹了。这几天真是心疼死他了!
抓紧了拳头又放了下来,明天就可以了!
江海棋一直在水面下进行的工作终於浮了上来。某本杂志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情报导了出来,当天下午他父亲就来电让他过去一趟。
看看手表,时间剩余不多,他要速战速决。
没想到跟父母的谈判得到意料之外的好消息,这让江海棋很满意。剩下的他只需要等布姜下班回家,看见他准备的东西。
想到这里,江海棋笑了,五分愉快五分狡诈。
布姜五点锺下班。只是下班以後他不想回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点回去的欲望都没有。
揉了揉脑袋,布姜感觉很不舒服。已经冷战几天了?布姜也不想去数了。
会就这样分手吗?这样的想法让布姜心寒。
结果,不回家还是会胡思乱想。
“还是回家吧。”说不定,今天老板回去了呢。
只是布姜很快就知道自己期待落空了。打开自家房门,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昏暗──房子里没有人,自然不会开灯。
“诶──”
头有点痛,眼睛有点酸,揉了揉,还带著水。
干脆不开灯吧……
虽然这麽想过,但是布姜开灯了。
所以他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额,巨型日历?
其实布姜不是很确定那是不是日历──有著日历外形的东西跟一般的日历有著很大的不同点,那上面的每一个日期,都是32号……
心中的某点回忆被激活了。
某个,关於32号的承诺。
“32号的时候,我们结婚吧。”
布姜眼泪掉下来了,他感觉自己被纳入熟悉的怀抱中,伏在耳边的是熟悉的呼吸声,熟悉的气息。
“你看,哪天都行,我们到酒店那看看要订几围,订个时间,然後去印喜──”
江海棋的嘴被堵住了,不过比起把话说完,他更愿意享受此刻的亲吻。
很甜,很幸福。
完
接下来,就期待过些时候放出来的番外吧!还挺多的……
离家出走01(《32号娶你》番外)
正式的番外更新终於开始啦!
大家新年快乐啊!给马马多点留言啊!
撒花!撒花!放鞭炮!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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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电话!”
布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喊了一声,听见自己老板“哦”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继续埋首於工作。
说起来,刚刚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耳熟。大概是有那麽点年纪的男人,声音稳重中带著几分严肃。是谁呢?
布姜感觉自己快要想起是谁了,却在抓住思绪的前一刻让它溜走。
诶呀!糟糕!想出神了,现在要赶快工作才是的!
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按照公司的惯例,明天就会开始放假,一直到大年初六才开始继续上班。也就是说,有什麽工作都要在今天处理完。
为了早点回家,当老板的江海棋跟身为秘书的布姜那是拼了死劲工作了那麽几天。正确来说,只有布姜是拼了死劲的,而江海棋是被布姜逼的。
“老板,不好好工作的话,我,我今晚不让你进房的!”
类似的话江海棋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听。可是,怎麽说呢,一般这种威胁对江海棋是不凑效的。布姜不让他进房?他能进去的方法多得是。
尽管如此,江海棋还是乖乖工作了。
说话结结巴巴却以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来威胁他的布姜,实在很可爱。
基於这样的理由,江海棋认认真真工作了几天。
但是这个几天似乎没能持续到最後一刻。
“布布!我们回家吧!”
布姜闻言,看看堆在桌上的文件──自从老板帮他整理桌子以来,布姜的桌面一直保持整洁的状态,可是现在这种状态有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原因无他,只因为堆满了等待处理的文件。
一秒,两秒,三秒。
经过三秒的思考,布姜做出了重大的决定:“老板,不行!还有很多工作!”
“啊?不要了吧!那些过年回来再处理不行吗?”
“不可以啦老板,不能把工作留到明年!”
其实,布姜也很想早点回家。不过有种叫做“责任心”的东西就喜欢在这种时候作祟,总而言之,就是想回家但是不能回家。
江海棋悄悄叹了一口气。
这真是郁闷,放假前的夜晚应该别样“美好”,可是这美好的夜晚正因为碍事的工作而无限缩短。
看看表,已经六点还过了五分锺,公司的员工除了警卫应该都回去了,只剩下他这老板还有老板他亲爱的秘书在埋头工作。
第一次,江海棋觉得自己开公司是错误的决定……
既然是错误,就应该把它变成不是错误。这是江海棋惯用的做法。於是──
“嗯──布布,我肚子……啊──”
痛苦的表情,说不完整的话,抱著肚子的动作,一切的一切都是述说著江海棋肚子痛的事情。
不论真假。
总之,这引起了布姜的注意并且勾起布姜强烈的担心。
“啊,啊……老板!你怎麽啦?啊!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