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鹃————原上小草
原上小草  发于:2010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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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还有假发跟鞋子。」
  化好了妆的薰等待著下车,临走前还跟他们道谢:「谢谢你们了。」
  彷佛在玩著变装游戏,俊彦吩咐薰下车後还要再换一次衣服。
  就这样子,薰又回到阿健的家里,可惜小佑还在岳父那边,所以隔天他才会再度消失,薰去接小佑回来的同时,他压根没有想到阿健会跟去,幸好没和阿健碰到面,当时抱了小佑的薰,也是多亏俊彦的再次帮忙才可逃走。
  阿健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薰想著阿健总是好像在期待自己对他说出实情,可是薰觉得太麻烦也太危险了,因为等到自己跟老爷爷做了了断後,一切情况都会不同了。

  ▲▽△▼▲▽△▼

  星期六,这天的气温比往常都要低,开著暖气的房间挤著阿健、小佑,还有薰。
  无所事是的阿健搂著薰说:「这麽冷,外面那群黑衣人不要紧吧!」
  「别管他们,阿健。」和阿健在一起的薰总是很容易想入非非,现在的薰也很渴求阿健的温暖,他给了阿健一个热吻。
  「小佑在旁边耶。」阿健推开薰说道,老实说阿健觉得这个环境真的不适合儿童的成长。
  「那样的话,薰想为阿健服务可以吗?」
  阿健的眼神透露著:我可以说不吗?因为薰早就俯身下将阿健的分身含进口中舔舐著。
  做了一半的薰突地抬头问道:「阿健,你喜欢我跟别人做吗?」
  「呀!你这什麽问题?」
  「没啦!只是突然想到,回答我嘛!」
  「当然不喜欢呀!」
  「这样呀!」薰喃喃地说著,因为方才的薰想起俊彦以前对自己说的话,薰有些想法想厘清,『那如果薰跟别人做了,阿健就会很可怜吗?』薰没有问出口,因为他不想听到阿健说自己可怜,他希望阿健是厉害的,就如往常。
  『好吧!既然阿健不喜欢那我就不会跟别人做了。』薰下定决心地说道。
  不过,阿健却又问道:「薰,你为什麽这麽问?」
  听到问题的薰思考著该说出自己与俊彦的事吗?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得全盘托出,烦恼的薰很本能地眼眶开始潮湿。
  看到薰如此反应的阿健只好赶紧安慰道:「你别哭呀!啊!你是指上次那件事吗?你放心啦!我早就跟夕子分手了,她不会再来的。」
  薰点点头,暗自呼了一口气。
  「我就只有薰一个人,所以,我也当然不希望薰的心里有其他的人。」
  好难得,听到阿健如此真挚的话,薰这下子就止不住泪水了,淅沥哗啦地掉了下来。薰反省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阿健了,他告诫著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阿健的事。
  「那阿健为什麽喜欢跟我做呢?」
  「你这笨鸟,自己想。」
  「嘿嘿。」
  薰欢喜地看著不好意思的阿健,他真的好难得见到阿健这副样子,平常的阿健都酷酷地,甚至有点粗鲁,今日的阿健就与以前手下拍给他的照片一样地不可思议,薰的心底响起一个原来阿健也会这样的表情。相处的越久发现的越多,过去与阿健的儿时记忆也渐渐鲜明起来。
  「阿健,我今晚可以去看工作的你吗?」
  「这有什麽好看的。」
  虽然这麽说,阿健还是让薰跟了过来。薰坐在吧台的前方位置,阿健跟他介绍了老板与老板娘,薰很快地就跟他们用腻称交谈起来了。
  「薰,这是你的孩子呀!好可爱喔!叫什麽名字呢?」老板娘亲切地问著,更将小佑抱到自己的怀中哄著。
  「小佑,老板娘叫他小佑就行了,他最近又会说其它的话罗!而且走得很稳呢。」
  「来,小佑,叫阿姨。」
  温馨气氛很快就充斥整间店里,欢乐时光也流逝得特别快速。薰看著阿健工作时的神情,那身酒保的服装衬得阿健的身形更加帅气,白色的衬衫外套黑色的背心,薰简直可以用目不转睛来形容自己的表现了。
  喝著阿健调给自己的鸡尾酒,那是一杯很美的酒,因为密度的不同让酒杯里的液体分隔成三种漂亮的颜色。
  薰问阿健:「这是什麽?」
  阿健回答:「不知道,随便调的。」
  「那为什麽有三种颜色呢?」
  「因为有三个人呀!中间的白色天使是小佑,上头的蓝色女神则是薰。」
  「咦?那最下面的红色呢?是什麽嘛!快说呀!」
  「下面是热情如火的红色恋人。」老板突地插嘴说道,「这杯应该是献给情人的吧!阿健,你怎麽调这个给你哥喝?」
  薰听著老板的调侃,微微脸红地喝著,伴著甜蜜的滋味喝起来却又相当爽朗润口,薰将底下最後一滴的恋人也喝得精光了。

  08

  蓝色冷调的萤光灯一盏一盏地灭了,阿健正做著最後的善後工作,两位後辈拖完地板换好了衣服向著老板告别,老板也挥手向阿健及薰说再见,昏暗的光线里只剩下两人细长的身影。
  「小佑呢?」阿健把一些酒杯与酒瓶归位。
  「睡著了,现在果然是小孩子的休息时间。」
  「再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店里的大门已关起锁上,客人也早已走光,方才充盈在店里的爵士乐也停止拨放,这个幽闭空间霎时静悄悄地令人恍置身於另一场所,有著月球上的荒凉寂寞。
  「我觉得好像以前在学校时最後一个离开教室的感觉喔!」
  薰望著室内惟一亮的一角说著。
  「是吗?」
  「阿健,你很喜欢撞球吧!」走到球桌边薰好奇地问著,他从很早前就相当清楚阿健的兴趣与嗜好,这全是命令手下查回来的。
  「还好!」
  看著阿健把球杆放回原位,薰随手抢了一根。
  「这要怎麽玩?」握著细长的杆子,薰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杆子真的很长。
  「很简单呀!把手架上去就可以了。」
  「呀?示范一次给我瞧瞧嘛!」
  阿健做了一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便从桌下拿了几颗球上来。
  「喏,白色的是母球,开球的时候只要放在这条白线上的随意一点就行了。」
  薰往阿健指的地方瞧去,果真在绿色的绒毛布上有条不太明显的白线。
  「喔喔!再来呢?」
  「撞球大致上有四种玩法,Fourteen one、八号、九号、Snooker,现在大部份的职业比赛都是用九号球......」阿健看看薰觉得麻烦地停下说明,「算了,我打一次给你看好了。」
  「耶!」薰高兴得快飞上天,自己竟然可以亲眼看见阿健的撞球俊姿,以往的他都只能从照片里揣摩与想像,薰觉得今晚真是来对了。
  只见阿健微微张开双脚,弯腰俯下,他的身子宛若要贴上那绿色的桌面,优美的曲线跳跃在挺起的臀形,那翘起的手指有著尖俏的美丽角度,与桌面相压的指甲片上,彷佛还闪著晶莹亮光,阿健双眼专注地盯著圆滚滚的球,那双犹如攫获猎物的鹰眼一眨也不眨地直视。
  薰幻想著如果自己成了那球桌上的球不知是何滋味,一股酥麻登时漫延了全身,深深地钻进了脑子里,呀!让那种眼神盯著还真是舒服呢,薰起著疙瘩胡想著。
  一声清脆的响亮撞击冲断了薰的思绪,只见阿健将杆子轻轻一推,薰看著像鸡蛋壳的母球将另一颗黄色的球撞进了袋子里,速度之快宛若猎豹的突击,薰不由得要掌起手来了。
  「好厉害喔!」啪答啪答地拍著。
  「这叫灌球,刚才打进去的是九号球,这样就表示这局拿下了。」
  「喔!可以一开始就打九号球呀!」薰天真地说著。
  「笨,当然不行,我刚刚只是示范给你看的,喏,换你来。」阿健把母球放在一个易击的地方,「随便你打吧!」
  薰拿著杆子发呆,一会儿问道:「阿健,怎麽架杆呀?」
  「......」

  架杆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平指一种是圈指,我觉得平指比较好摆,阿健这样教著,站在薰的一侧帮他拨弄著手指。
  「手指要立起来呀!」阿健不耐烦地再说一次,「右手不要握那麽紧,放松就好。」
  「鸣...好难喔!」薰难过地说著,他现在很後悔要阿健教他了,从方才到现在,薰没有一次成功地推出球,他可以感觉自己立在桌面上的手指快抽筋了。
  「是你说要学的耶!快、对,就是这样,右手施力推出去,...哎!」阿健又是重重地叹口气。
  「我不学了啦!...鸣...」痛苦的薰早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原以为这是个很有趣气很帅劲的运动,薰知道自己错了。其实原先脑袋里装的是相当浪漫的思想,他多想效法某电影里的情节,男女主角一同塑造著陶土,温热交叠在一起的双手,贴近的亲腻姿态,还有那深情款款的心灵交流,薰越想越加伤心。
  「...鸣...不一样啦!......」
  「算了,我再教下去只会有挫折感而已。」斯巴达教育的阿健根本无法体会薰的想法。
  「鸣...」薰继续不甘地哭著。
  「回家吧!」
  兀自放在桌边的手被微微拉起,薰突地感到嘴唇一阵湿热,是个很轻很柔的吻,彷佛安慰似地渗入了心里。
  终於有一点点的危险浪漫,薰当然不肯放过贪婪地吮吸回应著。

  「我早知道你学不来的。」阿健难得柔声说著。
  「可是薰想多了解阿健嘛!」
  「你连出杆都学不成我看算了吧!」阿健用手指轻弹薰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
  「好痛!」
  「走啦!去抱小佑,我要把灯都切了。」
  薰抚著额头听话地做了。
  真是可惜,那麽好的机会说,薰在心底叹著,可以多了解阿健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如果阿健能再温柔一点教他,再多一点时间让自己练习,不一定自己就会了,那麽获得阿健的称赞就不再是幻想的,高兴的阿健也许就会再多吻自己几下,再多一点......嗯,然後......
  「你在傻笑什麽?」
  「呵,阿健,你看那个撞球桌那麽大,是不是很像那个?」
  阿健瞪了薰一眼,「那是老板买的,你绝对赔不起。」
  无法承受阿健眼神的杀伤力,薰噘著嘴低下了头,倏地头壳又是一股疼痛,又被敲头了。
  「走了!」
  「喔。」
  临走前,薰还是不舍地望著,脑中还停留著方才阿健酷俊的身影,以及圆球互碰的声音。

  ▲▽△▼▲▽△▼

  翌日清晨,熟睡的两人让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谁呀?这麽早。」阿健首先发难,打算宰了那制造噪音的人。
  薰还恍惚地以为是小佑的哭声:「小佑?小佑怎麽了?」吓得从床上滚下。
  看看凌乱的床铺,以及昨晚放纵的情事遗迹,要找到自己的衣服可能有点难,阿健只好随便地套上外裤便走了出去。
  从门上的鹰眼看出,阿健只能倒抽了一口气,他发觉自己的背脊有股冰寒在攀爬。
  赶紧转头吩咐薰将小佑抱进房间,连带一片狼籍不堪的景象全锁了上。
  阿健捉了件衬衫急急忙忙地套好,微微地开了门,那缝越来越大,阿健的头皮就越来越麻。
  外头的妇人依旧高雅地站著,脸上洋溢著高兴与欣慰的笑容。
  阿健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妈,你怎麽突然来了?」
  许久不见的霉运又开始流转了。

  恭敬地奉上一杯茶,阿健只能无言地冒著冷汗。
  「阿健,妈妈很久没来看你了,正好趁昨天有一场新药开发的研习会,顺道来你这里瞧瞧。」
  母亲仍是带著微微的笑意望著眼前的阿健。
  「那......你昨晚住哪里?怎麽不跟我连络一下?」
  在母亲的面前,阿健收起粗鲁的语气,就连用词也和蔼多。
  「妈妈昨天住饭店里,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常回家倒是无所谓,可是阿健你也要打通电话吧!你知道爸妈多担心吗?真怕你玩过头了都忘了还有家的存在。」
  母亲喝了一口茶随即站了起来,阿健担心的事开始了。
  「阿健,吸尘器在哪?」
  阿健赶紧回道:「妈,不用啦!我都有在清扫的。」虽是这麽说但仍拗不过母亲的关爱眼神,阿健只能在一旁乖乖地看著母亲的举动,就像天下的母亲般绝不相信自家的儿子会打扫自己的住处,母亲按下吸尘器的开关。
  「对了,阿健,家里来了张帐单,不是妈责怪你,只是这数目也未免有些离谱,你是不是该跟妈妈说点什麽呀?」
  「喔!那个是.......」阿健犹豫该如何向母亲说明。
  还没听到阿健回答的母亲又急快地说了一串话:「其实这次妈来你这里不只是看看,爸爸跟妈妈还是决定你早点回家的好,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呢,没毕业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念的科系用不上,怎样?等会儿就跟妈妈一起搭新干线回去吧!」
  「呀!这太突然了吧!」阿健从小就很不会应付母亲,更别说在母亲咄咄逼人之下获得说话权力。
  这一切都该怪薰的消失,要安慰悲伤的双亲最好的方法就是别忤逆他们,阿健从那一刻起就得遵照这个原则过活。
  「你这里的东西可以先摆著,改天找个搬家公司来搬就行了。」
  轰隆轰隆的声音持续回绕著,阿健的冷汗可算是用喷的,母亲已拖著吸尘器往地雷区前进。
  「阿健,大白天的怎麽把房间给锁起来?」
  推开母亲转动门把的锁,阿健笑著挡在门前。
  「妈,里面就不用了,我改天再自己整理就好。」
  「呵,不用不好意思,我是妈妈呀!把门打开吧!放心,妈妈不会被吓到的,都扫了一半了顺便把房间也弄乾净,而且今天天气很好,把被单拿去晒晒太阳吧!」
  「......好....」
  阿健发颤的手缓缓地放上那铁制的门把,有股绝望的冰冷自上头传了上来。
  「这什麽声音?」母亲突地问道。
  是小佑的哭声,阿健知道就算不开门还是瞒不过去了。

  是妈妈!十年未见的母亲。
  在房里听到阿健与妇人的对话,薰霎时有想出去拥抱母亲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
  如果现在出去会吓到母亲的,毕竟太久没见面了。过去相当疼爱自己的母亲现在不知变得如何了?是否还是跟以前一样健朗?一样有著慈祥的笑容?抑或是让劳忧增舔了眼角的皱纹?
  方才睡醒的恍惚早已逝去,一声完蛋在脑里响起,『完蛋了!要是给母亲看到这场景就完了。』
  薰急快地跳下床,裸著身子收拾房里的凌乱,小佑正在床褥上蠕动著,薰尽量小声地逗著他玩。
  「不能哭喔!小佑乖,等下再给你热热的奶奶喝喔!」
  外头的谈话声愈来愈近,彷如就在门前,薰知道热爱打扫的母亲进来的机率是百分一百二,就在小佑已经无法专心於薰的逗弄下,开锁的声音也跟著响起。

  嚎啕大哭的小佑,惊骇无比的母亲,以及慌张而忙乱补妆的女友。
  「...呵...您、您好,伯母。」穿著女装的薰尖起声音来说著。
  「阿健,这是怎麽回事?」母亲讶异的表情还隐藏著难以觉察的愠色。
  「嗯....她...她是我的...女友...对,女友......」阿健趋上前,温柔地拨弄著薰的头发,同时在他耳边紧张地微声道:「你的假发歪了。」
  迅速地扶正头发,薰对著惊讶太过而说不出话来的母亲说:「伯母,我是佐藤夕子,是阿健的女友喔!」呵呵尴尬的薰说完脸红地低下头。
  这真是一场闹剧呀!既是惊险刺激但又危险有趣,薰可以看见阿健惨白的表情,可是薰很想演下去,他好想跟母亲聊聊天,说说话,感受一下许久未曾接触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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