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半雨半平生————沐寒郁水
沐寒郁水  发于:2010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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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绝对绰绰有余。整个酒吧装潢设计到细处座椅,吧台酒瓶放置,酒杯的造型,都成统一风格,洗练、简约、时尚,特显设计者的独巨匠心。
 
陈穆飞每天的工作时间是18:00-22:00,酒吧老板出于照顾,不让他干的太晚。逛酒吧的人都知道,酒吧开始热闹,夜生活的开始是晚上十一点。陈穆飞的工作就是为小桌的客人送他们点的东西,然后结帐。他工作的时段,酒吧里还算比较空,有时候闲着的时候他会跟调酒师学两手。
 
"先生,这是您点的血魄珍宝,思源,这是店里赠送的新鲜提子。"陈穆飞身着WAITER的制服,单手托盘,他把东西一一放到小桌上,垂下拿着托盘的手,退后一步,"您点的东西已经齐了,请问您还需要什么么?"他略微看了一下这桌的两个客人。
 
一个三十不到的样子,一身休闲西装,悠然自若,大概是今天买单的主。一个还很年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穿着黑色紧身无袖背心,腰两侧各开了一指半宽左右的鱼网纹斜拉,衬出内里白皙的肤色,彰显性感。点单的是前者,倒也有些品位。血魄珍宝和思源不是店里最贵的也不是招牌饮品,倒是最风雅的,不是常客一般是不会知道的。
 
血魄珍宝:威士忌为底酒,一颗红葡萄酒冻沉浮其中。红葡萄酒冻,晶莹透彻,是用上等红葡萄酒精心制成,小心切割出很多个面,作成钻石状,葡萄酒深邃的血红色泽通过光线的折射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思源,隐隐透光的极薄的玉石托盘上盛着一粒粒去皮的葡萄,外观简单,内有讲究,每粒葡萄都是去了心和果核的,里面注入了白葡萄酒。取其意为"葡萄美酒夜光杯"和"饮水思源"。
 
年长的那人搂过年小的人,灌他喝威士忌。年小之人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就着他的手喝了。
 
"真是暴殄天物,糟蹋了调酒师的苦心。"陈穆飞想着,那两个人间的暧昧让他眼睛不知该瞟向那,只垂视着正前方的地面。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自顾自坠入二人世界,忘了结帐的客人,尤其眼前两位还是同性。一般很多熟客都会自觉的掏钱买单。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继续说到,"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如果不需要,请您先结帐。"
 
年长之人抬起头来,眼睛瞟向陈穆飞,对那年小之人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来这店里要买单的?"
 
"当然没有。"那"小人"乖顺的回答。
 
不会吧,这么衣着光鲜的人要吃霸王餐,这可从没有遇到过,怎么办?
 
"对不起,"调酒师赶过来插话,"FARE是新来的WAITER,不认识您,您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FARE,这位是酒吧的另一个出资人,也是老板的朋友。"
 
"对不起,先生,刚才冒犯了。"陈穆飞略弯了下腰,声音不温不火、不卑不亢。
 
"呵呵,你要表达歉意的话,就让他喂你吃个葡萄吧。"年长之人提出了非常的要求。让在场的三个人都瞪圆了眼睛。
 
"先生,您这么做是不是......"调酒师想要调解。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他摆摆手让调酒师退开,他饶有兴致的注视着陈穆飞。
 
那男孩子,委委屈屈的取了颗葡萄向陈穆飞走来。
 
这算什么...公开调戏?陈穆飞怒。
 
"你们这在玩什么呢?"老板的声音出现,有如天籁。"程昊,你又在搞什么,我不过迟到那么一会儿,你就拿我的新人开玩笑。还有早跟你说了,不要污七八糟都往店里带。"老板眼睛斜蔑了下那个男孩子。
 
"谁让你要迟到,我在外面都等的无聊死了。"他掏出皮夹,拿了张50给那个男孩,"你先走吧,下次有机会再找你玩。"
 
"走走走,我们里面说去。"老板拍拍老友的肩膀示意他去里面员工室。"FARE,一会儿你端两杯咖啡进来。"
 
 
13
 
"这次渡假玩得怎样?"
 
"不错,不错,阳光、沙滩、美人,只可惜美人不是我的。"
 
"好歹你也是这里的老板之一,怎么就没见你在这干什么建设性的事情,说句话都没个正经,弄的这里每个人见你就跑。"
 
"不会吧,有那么糟糕。象我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
 
"油嘴滑舌的家伙。"
 
"呸、呸、呸,胡说什么啊,那叫唇色润泽!要有油也是刚那男孩的润唇膏。总而言之,象我这般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
 
开......"
 
"嘭"门被一脚踹开,陈穆飞端了个托盘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老板,您要的咖啡。"
 
陈穆飞轻轻把咖啡杯连托碟防在老板面前。回身依然轻轻的把另一份放在那个谭昊面前,杯里的咖啡轻晃,仿佛是他心中忍耐压抑的怒气。
 
谭昊笑咪咪的突然摁住陈穆飞欲缩回的右手,陈穆飞挣了一下,没挣脱,谭昊抓的更紧,还刻意的用指腹摩挲陈穆飞手腕内侧。
 
"如果你不介意被这杯滚烫的咖啡从头淋下,那你就继续握着。"
 
陈穆飞的怒气翻滚起来,如同壶中的沸水,想要找一个出口。他直直的对上了谭昊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清澈锐利,神圣不可侵犯,
 
怒气使得它有着跃跃的生机。谭昊看得怔愣,心里伸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到他灵魂。陈穆飞趁他一时放松了力道,迅速的抽
 
回自己的手。谭昊立时就感到一种失落,手里的也是心里的,他明白他要眼前这个人。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早叫你不要戏弄他了,吃瘪了吧。"老板兴冲冲的嘲笑着友人,"还是FARE有办法,我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他吃亏了。这样子我也好放心把
 
你介绍给他。"
 
耶?!不会吧,那么轻浮的男人居然是那个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而且还是这个酒吧的主设计师?陈穆飞的脸黑了一半。
 
"你先坐下"老板示意陈穆飞,"他是X大建筑系的学生,我想让他去你事务所打工,你看行不行?"
 
提到工作,谭昊立刻收敛了表情,严肃起来。
 
"这个,我得先看看他的画功。"谭昊看了眼陈穆飞。
 
"没问题。"陈穆飞也迅速把个人情绪放到一边,认真这东西有很强的感染力。
 
"现场画。"
 
"行。"陈穆飞去隔壁拿了自己包里的画具。
 
"画什么?"
 
"随意,只是看看笔法。"
 
"那就画我的酒吧好了。"老板提议。
 
陈穆飞思考了一会儿,低头起笔,毫不犹豫,在纸上刷刷点点起来。老板不大懂这个,就先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谭昊捧着热咖啡绕到陈穆飞身后,静静站着看他画。
 
不一时他已经在纸面上已经勾勒出一种氛围。这是凭借记忆作画,他采的视角是从二楼吧台处往下俯视。蹦的的年轻人、乐队,人头撺动,热
 
闹火暴,一下子就抓住了那种感觉。居高临下的描述角度又透出了置身事外的冷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高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完美的
 
混合在陈穆飞的画上,使画有了一种张力。谭昊看的频频点头。虽然陈穆飞的笔法还有些青涩,不够老练,但有着一股子老道画手所没有的或
 
者已经失去的激情和表现欲。
 
"行,不错。你明天下课后就去我们事务所。"谭昊放下喝空的咖啡杯,从兜里掏出名片夹,找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陈穆飞,"这是地址。
 
"
 
陈穆飞放下画具,起身去接名片。手指触到名片的时候,谭昊忽然使劲向回缩,陈穆飞一时不备,竟被他带进怀里。
 
"你其实不需要去打工,跟我好了。"谭昊用力抱住陈穆飞,对他低低耳语,随即就去掠夺他的双唇。
 
陈穆飞被他的大胆行为震的脑子一片空白。男子浓郁的气息钻入鼻腔,唇上酥麻触电的吸吮感,竟让他想起了华天。仿佛冬天里一盆冰水,从
 
头凉到脚,陈穆飞立即清醒过来,他用力推开谭昊,一脚踹上了他的胫骨,趁他疼的跳脚的时候,很冷静、直接、不留余力的一拳揍上了他的
 
肚子。看谭昊倒向一边,陈穆飞拍了拍手,整理了下桌上的画具,抓起名片,走到门边。
 
"我尊重你的设计,我会去事务所打工,但我不会尊重你的为人。"他扬了扬手里的名片,冷冷的说,随即开门、关门,扬长而去。
 
14
 
陈穆飞走在回去的路上,9月的晚风不冷,吹的人熏熏然。他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行走着。他在别人面前可以冷静可以忽略自己的感觉,但是现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自欺么?
 
刚才那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男子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触碰另一个男子。为什么他要吻自己,这不是应该男女情侣才做的事情么。为什么在他的触碰下,自己竟不觉得恶心变态。为什么会想起华天,不,不,那一定是错觉,华天是朋友是兄弟啊,自己怎么可能对他......
 
"这一定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的错!"陈穆飞在心里咒骂。
 
"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没有任何问题。我不是他那种变态。我很正常,我很平静,很冷静......"陈穆飞对自己说。
 
强自镇定的陈穆飞回到了家,站在门口,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才九点多,华天应该还在教室自习没有回来吧,一定不能让华天看出自己异样。"他心里想着掏出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的灯暗着,华天的房间里有灯有声音,他已经回来了。陈穆飞轻手轻脚的换了鞋子关了门,想溜回自己的房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象作贼似的,大约现在不想被华天看到吧。
 
回自己的房间必须得经过华天的房门,陈穆飞蹑足屏息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华天的房门没有关严,虚掩着,路过他的房门,陈穆飞不经意的往里望去,这一望,他呆在了当场,脚象生了根,挪不开步。
 
华天在看毛片,插着耳机,天还有些热,他打着赤膊,在自慰。
 
屏幕上一男一女正纠缠在一起,欲浪翻滚。他靠在椅背上,身子略仰着,眼睛盯着屏幕,嘴巴微张着,一开一合,翕动着,象出了水的鱼,他的手抚摩着自己的硬挺,前后前后慢慢加速,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房间的温度仿佛陡然升高了不少,陈穆飞站在门外火烧着一般浑身滚烫,额上渗出了汗水,理智告诉自己快些走开,不该站在这里偷窥,但他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此时的华天就仿佛是磁石,吸引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沁出一层薄汗,一粒汗珠划过他的咽喉,在他紧实的肌肉间攀爬而下,从胸肌到腹肌,汗珠在灯光下灼灼生辉,大掌包裹下的坚挺愈发的膨胀。华天闭上眼睛,头后仰着,颈、肩部的肌肉隆起纠结,"啊...木...啊...恩...木..."低沉、沙哑、充满欲望的声音,他沉醉在自己对林木的幻想中间,喉结快速的上下振动,吞咽着口水,手指越动越快,幅度越来越大,上下肌肉都开始绷紧,紧致的皮肤不再能吸附住那么多的汗水,汗水在他的肌肉间如小溪般蜿蜒而下,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木..."他低声嘶吼着,高潮的快感冲击全身,他屏住了呼吸,肌肉随着射精的节奏收缩,再收缩...余韵久久不能平复。
 
陈穆飞在门后,看完全程,他浑身湿漉漉的象从水里捞了出来,汗湿的手紧握成拳捶在身侧,跨下火热。华天并没有发现门外的人,他沉浸在强烈的快感中。陈穆飞躲回自己的房间,黑暗中,他瘫坐在写字台前,他不敢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窗外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城市的喧嚣嘈杂。他努力平静自己,他的左手无意识的抬起来,颤巍巍的想去碰触自己的欲望。"啪"一声清响,右手打开了左手,这脆音直回响到他的心里。他坐在一室黑暗寂静中听到自己的呼吸,听到华天去洗澡,听到他洗完回房间关上门的声音。他的身体由火热慢慢变凉,许久,他走了出来,去洗澡。
 
浴室里还残留着华天的味道,他用的洗发水,他用的香皂,此时此刻,这些温柔不经意的香味显得如此刺激妖冶和性感,争先恐后的环绕着陈穆飞的身子起舞,诱惑着挑起了他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欲望。他打开冷水龙头冲刷着自己,而火热并未因此退却。他瞬间想起了华天刚才自慰的样子,欲望更加高涨。
 
"他也在这里这么做过吧,我是个变态,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了自己的兄弟。"
 
陈穆飞自暴自弃,大彻大悟。
 
他抚上了自己的高昂,幻想着华天的样子,幻想着华天也站在这里抚慰着自己嘴里叫着"木"的样子,幻想着华天嘴里的"木"变成"穆",他的大手包住自己昂扬时的感觉......他放任自己这一次,有且仅有这一次。他释放了自己的欲望,连同自己的渴望。冷水刺激的眼睛发痛发涩,脸上水珠模糊,没有一滴是泪。高潮的快感让他贴着冰冷的墙砖滑坐在地,仿佛死了一次,脱胎换骨。身体的满足抵不了心里豁然空了的一大块,那是硬生生被自己拔除的思念。他沉寂了。
 
华天的性幻想对象是林木,他们是爱人,他们可以在一起。
 
自己的性幻想对象是华天,我们是兄弟,我们不能在一起。
 
华天和自己不一样。爱他,不能害他。
 
15
 
世界没有毁灭,宇宙没有爆炸,地球照样在转,日子照样要过。没有什么会为了你个人而停下。
 
 
陈穆飞象往常一样,起床、出门、上课,他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个时间去感伤心情,悲花悯月。下课后,
 
他依约去了谭昊的事务所。
 
谭昊的事务所在新街口的王府大街一幢写字楼九楼,占了一层楼面,中间是个大厅肩会议室,是接待客人和大家聚在一起讨论问题用的;四周
 
一圈小工作室,用半透明的玻璃隔开,每个工作室里还有休息区;还另设了浴室厨房,方便设计师们在这里通宵熬夜,十分人性化。
 
陈穆飞进去的时候,事务所的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他没有惊动他们,在一边的会客沙发上坐下。他们讨论的很热烈,可听在陈穆飞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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