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跳脱的气氛中,兔女郎端着银盘穿过整个舞池,一直来到舞台边。银盘中有一朵玫瑰,在兔女郎的媚眼示意下,站在舞台上的鸦把玫瑰拿在了手里。
有人给他送花并不是新鲜事,他都会很有礼貌地收下,带回家中插在花瓶里,等完全枯萎了再扔掉。
和从前一样敬业,他会寻问送花的人,然后朝那个人微笑一下,让对方留下点美好的遐想,下次再到店里来兴隆生意。
这次,他也这么做了,隔着舞池,越过一些人头,在恰好的缝隙之间,他看见一位坐在墙边角落里的客人,像英国绅士一样西装笔挺,留着长发,模样是标准的亚洲人,但却因为刀削似的深刻五官,会产生可能有俄国或德国混血的错觉。
那个客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举起高脚杯敬一敬,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眉目神色,但却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鸦愣了愣,回了个笑容。
即使是跨越千里云海,万重山峦,从地球的另一端追逐到这里,多少次的注视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困惑或怀疑。
永远不会忘记,你那双眼睛注视的神情,就算是面目全非了,也一样能把我认出来。
“那位先生问您,一个晚上什么价。虽然已经告诉他,您不接客,不过他坚持——”
“卖春的客人啊……”歌手握着麦克风的支架,站在舞台上身姿高挑优雅,盈盈微笑着,“让他准备好六十亿美元,我会好好服侍他。”
“什么?六十亿美元,您开玩笑吧……”
“是啊,一般的客人怎么肯付六十亿美元呢,不过你就这样告诉他好了。”歌手坚持道,“告诉他,这是我第一次愿意接客人。”
“这个,可是六十亿实在是……”
歌手没有再理会,双手捧住麦克风,等待着奏乐响起之后,闭上眼沉浸于释放嗓音能量的愉悦中,仿佛他比周围的客人更为陶醉。
熟客们都说,这歌手很自恋,从来不屑于出价接客,却把六十亿的身价常挂在嘴边,别人就会开句玩笑说:“你以为你是那个能让联合理事会主席出价六十亿的妖精啊……”
“妖精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我只是个等待爱人来投怀送抱的寂寞男人呐。”歌手悻悻叹着。
这歌手叫BIRD,胸膛左侧纹了一朵白莲,穿什么衣服都喜欢大敞衣襟露出莲花,就好像在故意招蜂引蝶,是个浑身散发着迷诱色|情气息的男人,因为长得太漂亮,惹过不少麻烦,却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摆平的。
他大白天几乎都待在夜店后院的游廊中,披着大大的纯白色和服,种花,喝茶,消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