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六————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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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百列说:“演的真像,而且你玩的很开心。”

  我笑着说:“跟路西斐尔在一起多了,就要学会演戏。说不准哪天就要演对手戏那。对不对?”我赤着脚站在地上,这个时候不自觉的抬起一只脚,用脚背蹭了蹭另一只腿。

  加百列说:“好演员就不该因为我一句话就漏了底。你该继续演下去。”

  我摆了摆手,说:“不行。我还没办法分辨到底哪个是神,哪个是我的礼物。不知道加百列是不是能告诉我那?”手里的果汁喝完了,我张望起来。加百列还是依然保持原本讨厌的性格,从桌子上拿来一杯牛奶。

  他说:“你还有整场宴会的时间来分辨,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残。”

  我眨了眨眼:“喂。”

  他笑着,好像带了几层面纱一样。我以为他是神,可是又觉得他是神的礼物。越是想看,就越是疑惑。他说:“好了。我该去做做智天使长副官的工作了。”

  说完,将手里的牛奶塞给我,然后去和别西卜说话了。

  路西斐尔看着加百列,也用并不肯定的语气说:“是神吗?”

  我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因为还不知道。但是又不能说那个神的礼物的事情。“路西斐尔。你觉得神……”说到一半,我竟然说不下去,只能支支吾吾的开始迟疑停顿。

  路西斐尔说:“你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总会得到错误的答案。因为他是神,就算被认出来也可以不承认。反正他总有办法离开那个身体,跑到另外一个去。”

  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真是赖皮。”

  路西斐尔笑:“没错。你早该知道他那个性格。”

  接二连三的客人,下一位是塞利尔。其实我更希望看到沙逆夜,但是这种时候,女性体的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说:“感谢您光临。”语气软的让我自己都觉得腻,可是塞利尔依然保持似有似无讥笑一样的语气:“生日快乐。”听他说这种话,一阵冷风吹过的样子,每个毛孔都嗖一下的张开,然后又马上闭合。

  我的笑容怎么也露不出来,懒懒的说:“希望您今晚尽兴。”

  塞利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路西斐尔叫到了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会有特别不同的严肃氛围,刚才还笑着的路西斐尔也和我保持同样的死人脸。

  坏运气就是结伴而来。刚离开了塞利尔的视线,接下来就是梅里美。别人都将礼物扔进角落的篮子,他却直接把一个盒子递到我手里。

  我看着手心就可以放下的盒子,问:“梅里美殿下,您的礼物真特别。是要我现在就打开吗?”没有特别的装饰,仅仅是一个紫色的木头盒子,根本不引人注目。

  他说:“不需要。你有空的时候打开就行了。”

  我说:“好。谢谢您光临。”那你现在给我干吗?我伸手从路过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拿下一杯石榴汁给他:“和您的头发相配。”

  他没说话,只是接过去。红色的汁液染红了原本无色的嘴唇,霎时就艳不可挡。他适合那种瑰丽到俗气的颜色,虽然黑色也不错。我这样想。

  我站的累了,就回到二楼偏厅的沙发上。整个人还是随意的很,几乎是躺在那里,左右拿捏着那个盒子。最后还是打开了。一个白瓷的扁扁的圆形盒子出现在我面前。上面青色的花纹,还有缓缓开始弥漫的桃花香气,都好像在击打我记忆的钟。

  即使不用打开盖子,我也能知道那是什么。

  应该说我记得那是什么。胭脂。来自中国的,是文图拉带回来的。

  而我最后一次见它,是在德库拉城堡。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我开始记得,镜子中的自己,青白色的皮肤,只有嘴唇是涂抹了这些胭脂后的艳丽夺目,好像刚刚吸血过后的样子,一朵血蔷薇绽放开来,骇人夺目。

  “别动。不然我现在就上了你。”

  “你不会真的打算让我涂着这东西去参加舞会吧。”

  “怎么不可以?我觉得很美,让我不自觉的想吻上去。”

  不断回响的熟悉嗓音,一个是被涂抹了胭脂的自己,另一个就是那个人。轻佻却不容置疑的语气,总是无形中蛊惑着人的嗓音,只要被他在耳边轻轻的低诉,理智都会灰飞烟灭。我握着那盒还未被我打开的胭脂,隐隐的颤抖。

  “你为什么送我这个?”我听到脚步声,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梅里美。

  他说:“你不是也送了我一只黑色的唇膏?”语气自然。

  我说:“这不一样。你送我的这个……天界是没有的。”抬头看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抖动,我盯着他的脸,第一次有强烈的好奇想要看看他的眼睛。

  梅里美咧开一些嘴角,说:“你怎么知道天界没有?”他靠在偏厅的门边,歪着头看我。“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店铺。”

  我笑,看着胭脂上面的花纹,然后伸手把它打开。里面只有半盒嫣红。我说:“你的店铺在中国吗?而且还卖那些已经用过的东西。”

  梅里美走过来,靠近我的脸,说:“大概是老板拿错了。”口气轻柔,并不像刚才那样的坚定。我拉他的衣摆,让他更加靠近我。鲜红的头发好像燃烧的木柴,却看不到后面瞳孔光芒。我越发觉得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抱住他的手臂:“能让我看看梅里美殿下的脸孔吗?”

  他说:“有理由吗?”似乎没有动怒,但是我依然无法分辨究竟是不是。因为梅里美的态度,琢磨不清。更何况我的位阶官阶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根本没有必要听我的。

  我说:“我只是想看。”

  他说:“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嘴唇靠过来,带着更灼热的温度,几乎将我全部烧毁。我忽然觉得这个是神,可是却又不确定。亲吻的感觉熟悉到令我更加颤抖,只能攀着他的手臂。我忽然想起遗忘河,曼珠沙华的味道溶进了血液,几乎让我窒息的浓烈。我记得我喝过曼珠沙华的汁液,古怪的味道也残留了下来。因为他的吻更加浓烈。

  他离开我的时候,舔了舔嘴唇,舌尖带了一点血红:“接吻的技巧真糟。难道路西斐尔没有教过你吗?”我咬了他的舌头,很用力。因为血液的味道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我说:“别赖在他身上,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我蹭了蹭嘴唇,仰望着他。

  他笑着说:“哦?我不记得我和你做过。”

  我说:“仅仅是换了各自的身体。殇。我记得你了。”

  他伸出手指,挑着我的下巴,说:“不对。你的身体换了,我的身体没有。”

  我撩开他的额发,从红色的发丝下,露出的是月白色的瞳孔,闪耀着微微泛红的光芒。记忆中的眸子,被盯住会不禁战栗。记忆中的脸,血管都是泛青的,精致到可以媲美路西斐尔的地步。我不知道梅里美的样子一直如此,还是只是今晚。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问这个。那是神该考虑的事情。我的手指顺着他的额发滑了下来,直接捧住了他的脸:“这样看来……你和吉贝尔还是有些不同……”

  他说:“哪里不同?”

  我说:“你比他更有耐心。今天要是他,他一定会在会场就揭开自己的身份。”

  他说:“在那里抱你?地板上吗?”哼笑的声音几乎在到达耳膜的时候就燃起了一阵欲望。霸道的气势即使在这里也依然无法改变,殇就是殇。

  我搂着他,说:“现在还在宴会中哦。”

  他说:“那你搂着我不放做什么?智天使长是不是应该显得更纯洁一点,好像你的副官那样?”他将我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熟悉的笑容和语气,如今已经一点都没有梅里美的影子。眼前的人,就是殇。从身体到灵魂。

  我拉他的头发,只有这个是唯一的区别。原本殇的头发应该是月光一样。我说:“罗腾说,我这样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也太寂寞了一点。你怎么认为?”

  殇略微侧头,说:“他不了解你。”将我的双手用左手压在头顶上方,右手只是轻轻一剥就解掉了素袍的带子。“什么寂寞?什么没有安全感?你这种淫荡的蝴蝶,会像任何人展开你的羽翼。换了多少身体也是一样,只要你的灵魂还在,你的身体就同样的敏感。”

  他的手指游走在我的皮肤上,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碍事,不能让指尖更平稳的走。所有的神经都被集中起来,只为了感受那些触碰,一点点的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直到我开始无法忍耐,弓起身体靠向他。

  他说:“我不喜欢你这张脸。”

  好像是条件,又好像是命令。我只是闭眼眨眼之间,就换回了记忆中夜残的样子。唯一不能改变的是头发的颜色。天使没有黑发,所以我只能将它们尽量变得更靠近紫黑。

  殇说:“乖孩子。”

  我说:“给我。”

  他说:“自己坐上来。”说完就松开我的手。

  190章

  我跨坐在他身上,说:“这个姿势?我最近刚用过。你不打算换一个吗?”

  殇说:“和罗腾?有和我做舒服吗?”这男人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有非凡十足的自信,我确认即使站在路西斐尔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一切尊称和敬语都是嘲笑一般的语气,他从心底蔑视所有人。

  我说:“我忘了和你做什么感觉了。”时间已经太久,那些记忆又被磨掉了一些,简直就像古老的文物一样,花纹都斑驳起来。但这句,已经带着玩笑的意思。

  殇说:“那你就来回忆一下,用你的身体感受不是更好。”手指攀爬上我的脊背,那里轻薄的蝴蝶骨有足够敏感的神经。他的手指没有那么冰冷,显然这个身体依然是天使的形态,而非血族。顶住我身下的坚硬靠近后穴,我失去支撑的力量就会让它跃进。

  我停在空中,用手摸着他的脸,说:“你爱我吗?”

  殇说:“怎么问这个问题?”

  我说:“我现在想知道。”笑得比七彩的霞光还灿烂,我看着他。

  他说:“对你说这句话,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罗腾和路西斐尔现在的下场,就是对你说了这句话造成的。”他一点都不吃惊,反而非常兴奋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不觉得,那是我愿意给予他们爱的证明?”

  殇说:“残,你需要的不是那些情爱,是在身体上能给你快乐的可能……要被你念念不忘,只是等待你是不够的。一次次的将你抓住,贯穿,不给你离开的机会。你的身体才会被刻上永远的烙印,就算有一天真如蝴蝶一样飞走,也会因为那些伤痛坠落。你将伤害当作愉悦,越是疼越是快乐。”

  一针见血。完全不给我继续向下说得权利。我眯着眼睛,正准备放松了神经的开始久违的欢爱,却被人闯了进来。殇略微扭头,原本露出的脸孔再次被掉落的发丝遮挡,他看到来的人,笑着说:“这是要加入的?还是仅仅是一个不速之客?”

  我看着贝利亚,有点无奈。这个时候偏偏被他撞见,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睁大的眼睛显示他的吃惊,也难怪,我和梅里美简直就是两棵树上的水果,根本没有接触的可能。我已经开始等他说话了,可是贝利亚还是没有任何举动。

  我说:“你来做什么?参观?”我等不及,因为殇根本不会理睬贝利亚。虽然他并没有亲眼得见我和贝利亚的事情,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好像故意要我露出情欲的姿态,竟然用衣袍当遮蔽,把手指向后探。

  我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动,转头皱着眉头对贝利亚说:“说话。”

  贝利亚这才好像被惊到了一样,回了神。快步走过来,将我从殇的身上拉了下来。力气大的很,动作也很突然。我抓着殇的手臂留下了几道血红的指甲痕迹,皮肉都翻了起来。很明显的看到殇也略微皱了眉,抬起手臂用舌尖舔着那些伤口,诡异的美感顷刻袭击我的神经。他飞快的治疗自己的伤,很快就没事了一样的靠在一边等待对话的开始。

  我甩开贝利亚的手说:“力天使长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我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我还是不明白贝利亚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在我甩开他的手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略微受伤的表情。

  贝利亚疑惑的看了看殇,当然他觉得那个人是梅里美。

  我明白他的意思,说:“我在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了。我想上一次,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贝利亚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只是他很难想象我和梅里美会上床的一天。说实话,之前我也没有想到。当然如果殇的确是梅里美的话。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到天界的?是和我一起,还是只在这次舞会?我还没有时间问他。

  贝利亚说:“我知道。”慌乱的样子已经开始失去以往的风度,他抓我的手,说:“只有我不行?对吗?”手指干燥,皮肤也差了很多。这在以前,是绝对想象不到的。贝利亚疼爱自己的身体,不会允许一点瑕疵。就是在战场上满手血腥,回到寝宫也是洗了三层清水,三层薰香,恨不得每一寸都用金包起来。如今被他触碰的皮肤,竟然凛冽的开始疼痛,好像皮屑肆虐的老人皮肤,沟壑万千。

  我冷笑,说:“虽然我们都是天使长,但是贝利亚,你该记得,你是智天使,位阶上仍然是我的下属。你不觉的你没有任何资格过问我的生活,还有我的床伴吗?”再次甩开他的手,厌恶一样用他的衣袍擦了擦手指。

  那一瞬,我不抬眼皮也知道他是伤了。伤痛的挣扎生生割裂他的心,却也称不上悲恸万分。我原本并没有想做成这样,总觉得他一直风流,又床伴众多。一次已经足够满足他的愿望,不会心心念的都是雷伊洁尔这个天使——冷心冷性,看不透的心都是一片迷雾。可是今天却被这个偶然的相遇,逼到一个不得不决裂的境地。现在不继续下去,以前的一切都只是演戏一样的虚伪,我既然决意要离开他,就不会再给他一点希望。位阶,大概是贝利亚现在最难以接受的一件事了,有多少可以和我取得平等的理由,都被他智天使的身份限制。而另一件应该被他记恨的,就是梅里美明明是他那一边的……不知道这个事情该如何收场。

  他顿了顿,向后退了几步,就以更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了偏厅。

  我转过去问殇:“我说的过分吗?”不知道天使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不会也流出鲜血当作眼泪。贝利亚的表情,应该说就是一种要哭泣的表情。

  他摇头:“一点也不。你比以前仁慈太多了。”

  我说:“总要有点天使的样子,不然怎么在这里呆下去?”被贝利亚打断了情绪,刚才还被逼到顶点的欲望已经不知不觉的消失了。我拢了拢衣袍,坐在殇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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