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恋(出书版) BY 三阶菱
  发于:2010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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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不行,浔……」伸手轻轻的推拒着对方,配上轻喘,有种欲迎还拒的可笑感。

  不是故意要拒绝或是欲擒故纵,身体并不想拒绝,心里却很明白,倘若当他将这最后底限交出时,他就什么都没了,也换不到自己想要的。这样悲伤的认知让他挣扎了起来。

  「听话,不会让你疼的。」撑起对方的腰身,将所有的布料给褪下。抚上对方的耻骨,往下探入冷夏的身体里。

  冷夏有着适应良好、容易湿润起来的身体,就像是水做的般。看见他脸上慢慢沁出汗水,散发淡淡的粉红色,嘴中也开始发出浅浅的呻吟、带着浓浓的鼻音,是因为哭了吗?不过,斐南浔不打算停止。

  「疼、好疼……呜……」被进入了。

  紧窒的内部急速收缩着,斐南浔紧贴着身下正细密颤抖的躯体,这个身体真的太美好了……缓下速度,慢慢的感受着被包覆的快感。

  窗外的细雨飘着,冷夏迷蒙的眼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包厢中回荡着炽热的喘息与美妙的呻吟。

  停不下来了……全部……

  也许从赏着绵绵细雨的那日起,从你跟我攀谈的那刻起,一切都变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夏……还好吗?」

  激情,结束了。

  带点担心、紧张、不知所措的眼神,不过种种的情绪中,冷夏找不到一点点状似爱情的情感在那眼里。

  「没什么……惯了。」

  在那么一瞬间,发现斐南浔有些僵硬,其实他不晓得,冷夏所谓的惯了不是对于这种交媾,而是对于他那一如往常、无爱的性关系。因为不希望瞧见斐南浔困扰的神情,于是故意这样说了。

  「你该不会是……认真了?」接着补上了这句话。

  「怎么可能呢。」

  斐南浔的淡笑让他觉得刺目。困难的起身,幸好,斐南浔的精华没留在身子里,否则他真怕自己会恶心到呕出胃液来。

  冷夏理理衣裳后,坐回矮桌边,「要喝点酒吗?」端起小酒壶替两人添了些酒。

  「当然。」近身,若无其事的饮下。

  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包含那短暂的暧昧情感。

  果然……最后的底限,什么都没换成。

  坐在办公室的石浅和,看着忽然下起雷雨的窗外,又到了梅雨季节呢。每到这个季节就会让人烦躁不已,看着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按错的数字,深深的叹了口气。

  总是在雨天遇见你的我,讨厌雨天。

  也许,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一错再错的自己真是不可饶恕呢。

  不过,总是该记取教训的。

  这一次,我不会先交出身体,因为我不要再当你众多玩物之一,除非,你先把你的心交出来,这次我要当你的唯一。

  对我而言,爱情就像吃饭,累了不想吃,饿了就想多吃,反复无常。

  古川润一如往常的,坐在补习班的办公室面试着刚到台湾来的年轻日本人。这些年轻人通常都对台湾抱持着良好的想像,只身前来,打算到大学里头学中文,但是,理想固然重要,现实层面也是要有钱才行。所以,很多人会拿着履历到补习班应征,当老师赚点钱好生活。

  古川润一直对看人很有自信,只要跟对方交谈一会儿,他就可以晓得眼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很有能力,所以从日本回来台湾,大学毕业之后进入这间补习班,三年就成了主任,他的课总是不缺学生。

  另外,他也将看人的专长运用在选情人身上,他结交的几任女友总是让大家羡慕。常换女友并不表示他没节操,他对性事不热中,不过他对两人间相处模式要求很严格。

  他不能允许女友一整天黏在身旁、谈吐之间都只剩下男友的话题,他要对方也能有自己的生活,双方都该从工作或朋友中有进步成长的空间。约会行程一定要经过仔细安排,所以最好一星期见面一次,没有目的的约会或是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在家也好这种事情,他不能接受。

  女友都嫌他太过严格,其实只不过是他希望能有个正面的恋爱关系。经常会听到大家说交往久了关系会冷却,好几年下来的交往,说好听是习惯,其实是因为双方不够努力让这关系保持新鲜。

  「习惯」这词,古川润不喜欢,因为习惯跟腻了,好像没什么两样。

  「那明天就可以过来上班,我先带你到我的班上看看。」古川润对着眼前的日本女大学生说,说日文的口音完完全全就是个日本人。

  「好的,谢谢。」女孩甜甜的一笑。

  古川润也给她一个社交性的笑容,语气很温和,可惜那双眼没有什么温度,对于第一次遇见的人,他通常都不会表现得太友善,也许冷淡这点就是遗传自日本血统吧。

  「古川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有个学生想问课程,您要不要看看他适合上哪个班级?」柜台小姐靠近说。

  「好,我这就去。」古川润跟新老师点个头示意,往柜台走过去。远远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子坐在柜台前,身着一般的休闲服,短发、浏海有些长,从侧脸看过去刚好挡住他约三分之一的脸蛋。

  当古川润坐到对方面前,那个看起来像是男孩的男子抬头了,比想像中还要成熟,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对方有一瞬间像是看到熟人的表情,但是眼中好像不是惊喜,而是……带点悲伤,为什么?

  古川润看到对方已经掩去刚刚的情绪,于是看一下手边的资料,「你好,我是这的主任,你希望课程可以提升你什么能力?」用着流利日文问着对方,就像一般的日文老师。

  石浅和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好,我姓石,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也用日文流利的跟对方交谈。

  于是,两人就浅浅的谈起来,石浅和大略说了最近常需看日本厂商的帐务,偶尔可能需要交谈,因为最近荒废日文已久有些生疏,下班后晚上刚好有些时间,于是来上课。古川润仔细的听着,最后给他一个建议,去上一间都是社会人士的班级,无教材,Free Talk。

  和平的交谈、快速的决定、生分的说了声请多指教后分开,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平凡的……非常一般。

  看着石浅和离去的背影,古川润支颐着脸,笑的有些野性。

  走出补习班的石浅和,脸上公式般的笑容慢慢淡去,忽然觉得好像有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抬头一看,下雨了。

  果然……两人还是相遇了。

  该来的……还是得来,是吧?

  不晓得为什么,站在这绵绵细雨的路旁,脑袋中就闪过很多画面。垂下眼,步伐非常非常的缓慢,就像是刻意要让自己淋湿般。沉浸在思绪中的石浅和,一直到忽然感觉不到雨滴的触感才疑惑的抬起头。

  「没有带伞吗?车在哪,我送你过去吧。」好听的嗓音从古川润口中吐出,撑着一把深色红伞将两人一起困在这雨中。

  「谢谢,下条街右边转角路口。」

  你……变得更温柔了。

  但是这份温柔,是不是也跟以往一样对谁都对等呢?

  毕竟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才刚认识不到十五分钟的陌生人。

  看来,这世的你,还是一样……很多情。

  第二章

  有了身体上的关系,就跟吃过一顿饭一样简单且无趣,唯一的差别,只在于所吃东西的好与坏。

  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有腻的一天吧?

  那天过后,冷夏一如往常的开店、一如往常的神秘,而斐南浔还是偶尔会上上桂花楼,有时会与冷夏下棋饮茶,有客人时就找艺妓作陪,兴致来的时候就如往常般与女子饮酒作乐,日子很平淡却过的飞快。

  照理说,经营桂花楼、见识多了的冷夏,应该是对男女间虚假的情意与性需求感到麻木了才是,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冷情的,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冷眼看着斐南浔到处拈花惹草,就算他们有着身体上的关系。

  不过,他似乎是高估自己了。想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那种感觉,很疼……真的很疼……

  某天,冷夏一如以往、不动声色的在桂花楼中穿梭巡视帮忙时,正想走到之前赏雨的偏僻阁楼歇息,意外的却瞧见一位女子背对自己骑坐在斐南浔身上,至于他们正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想而知。

  冷夏与斐南浔对上了眼。只见斐南浔似乎是愣了一下,之后只是继续盯着冷夏瞧,一副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的表情,而他身上的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异状,于是稍微停下来,试图想转身,冷夏见状便隐身到一旁的角落。

  「怎么了?」女子软声的询问着。

  斐南浔笑着继续身下的抽动。「没,不过是只小猫。」

  果然,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宠物罢了,只要是你情我愿,谁都可以,是吗?

  从那天之后,冷夏越来越少出现在桂花楼了,就算去了也会躲得很好,因为他不想见斐南浔。说他自作多情也好,他就是觉得对方会找他,以对方的个性,还没玩腻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

  雨……持续下着。

  这天冷夏决定白天到店里看看,撑着纸伞走在有些冷清的街上,竟然遇见了斐南浔。他的身旁是那天那位女子,瞧他细心的替她打伞,两人看起来真相配。仔细看看那位女子,冷夏认出她了,是某位大商贾的独生女,之前曾听说气质出众、高不可攀,看来似乎有些出入。

  冷夏只将视线停留在那对璧人身上一会儿便别开眼,径自往桂花楼走去,看来自己已经没有躲藏的必要了。

  进入桂花楼后直接上了二楼自己专属的和室房,随意的趴卧在榻上,凉凉的冷空气吹入,让胸前襟口稍微敞开的肌肤起了些疙瘩。

  身后响起敲门声,「进来。」头也没回的轻应了声,反正再怎么想应该是上来送茶水的。

  「既然都见着面了,何必故作生疏不打声招呼呢?这么无情……」斐南浔带笑的声音传来,将刚刚从店小二手头接过的茶水放在矮桌上。

  冷夏也没回些什么,应该是说他对斐南浔已经无话可说,自己又不是他的谁,也没有过问对方私事的权利,就像刚刚那女子的事……

  斐南浔见他不应声也无所谓,反而自己径自开口说了,「那女子你应该也晓得的,对方跟斐家关系很好,双方父母世交,我们从小就见过。她很温柔、很善良,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除非不娶,如果必须娶亲,那应该就是她了。」淡淡的口吻听不出些什么含意。

  冷夏仍然不吭声,只是偶尔发出些气音表示有在听。

  斐南浔也不以为意的靠近他,伸手轻轻拉拢了对方的衣襟,「冷夏,你认为,我该娶她吗?」不经意的触碰着对方胸口。

  「你这样问我,是希望我答什么呢?」冷夏抓起对方在自己胸口上的大掌细细的把玩起来。

  因为是大家闺秀,所以就得对她负责。

  因为是大家闺秀,所以不能用平常游戏人间的态度对待。

  那么……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是宠物,所以没关系?因为是我,所以没关系?

  愚蠢也该要有个限度……

  我从来就不是无所谓的,只是我将情感藏得太好……

  不,其实是你从来没有认真找过罢了。

  「你这辈子不该是由我来决定的。」冷夏将斐南浔的手冷冷的甩到一旁,才要坐起身来,就被一股蛮力给扯了回去,无法动弹。「你要做什么!」被压回榻上,一转眼衣襟被扯开。

  「为何你可以如此冷静?」用一只手便将冷夏的双手给固定在头顶,一只手则开始解着衣带,摸着眼前让他失控的美好身子。

  「不要!你放开我!」眼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就快要被剥光,冷夏开始奋力扭动挣扎着,手被抓得很疼,但他就是不想再与对方发生关系,既然他要娶亲他就去娶,不用再这样羞辱他。

  斐南浔跨上冷夏的腰身,低下头舔着对方美丽的颈子,「乖乖听话,否则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将唇靠近对方耳珠轻咬着说。

  在身上游移的手,一点都激不起冷夏的欲望,现在的他只觉得脏,为何斐南浔能够在前一刻跟那女子搂搂抱抱后,马上又用这双手碰他。别过头,做着消极的抵抗,感觉到手指进入股间的瞬间仍不免抗拒起来,「不要……求你……不……唔!」紧咬住下唇才不至于在被进入时,从自己口中溢出哀鸣。

  随着进进出出、没什么意义的交合,思绪逐渐飘远……

  冷夏好像听见声音了,自己左胸口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也许……我在你心中应该不只是个玩物,否则,你不会如此失控、也不会在我身边打转了将近半年时间。

  闭上眼、放弃挣扎,承认自己在不自觉中受斐南浔吸引、甚至是喜欢上斐南浔,好像也不是太困难的事。不过,这样的交欢却难受到令他淌下了泪。

  也许,两人之间并没有那样多的无可奈何。

  只不过,两人之间只有喜欢,好像还是不行。

  最后,斐南浔还是成亲去了。

  他成亲的那日,冷夏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印象中自己好像又去待在那个他们俩第一次交谈的那个阁楼。那晚,他看了一整夜的雨,喝了点小酒,身体有些飘然,夜风有些寒意。

  翌日,似乎是得了轻微的风寒,还来不及去给大夫把把脉,那位昨晚刚成亲的新郎倌就找上门了,话都还没说上几句就马上又被压倒在地,要了好几回,早知抵抗无效的冷夏心里头想着,斐南浔究竟是哪来的精力。待对方离去时,天色早已昏暗,好好的一个日子就这样被毁了。

  往后几日,情况也都相去不远,斐南浔状若无事的往桂花楼跑,比起以往要更频繁也说不定,冷夏忽然有些厌恶了,虽然早就晓得斐南浔与自己价值观的落差,但是没有想到会落差如此大。

  对于多情的斐南浔来说,没有谁能够抓住他,就算是妻子也一样。有没有成亲对他来说差别不大,一样可以跟冷夏来往,这就是他所谓的永远在一起,也许这就是他能够给冷夏最大的承诺了。

  果然,所谓的永远,终究只是一种假设。

  要跟斐南浔一起,就必须允许他的多情,承受他多情之后对爱他的人造成的无情,这感觉太苦涩了。

  冷夏觉得自己快疯了,因为这不正当的关系……

  心理的痛苦引发了之前风寒的旧疾,冷夏晓得自己病了,病了其实是可以医治的,以他的财力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他不愿意,因为他没有活着的意愿,他知道无论他躲到哪,斐南浔总有办法找着他的,虽然说自己消失之后对于斐南浔可能没有太大影响,但至少别再因为他的姑息让斐南浔继续对不起他的妻子。

  也许他会再去找其他的人,也许他也不会因此爱他的妻子,不过这都无所谓,不能因为自己不能改变什么或是借口别人也会做而去为恶,错就是错,用什么理由都一样……就算是爱。

  于是,冷夏悄悄的将桂花楼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去了近郊山区,几日过后,当斐南浔找着他的时候,已经冰冷僵硬了。

  斐南浔摸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冷夏,眼中读不出情绪,没有流泪、也没有情绪失控,仿佛真的就像只是死了一只小宠物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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