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我没有意见。"曲翔冷酷的回答。
因为这句话,不少跟曲翔要好的同学,纷纷跟曲翔保持距离。
而他的童年玩伴李义信因为读的是不同科系,一直不知道曲翔的改变,听到了传言,还认为是别人谣传的。
他哑然失笑道:"真的假的?曲翔会说这种话?天要下红雨了,嘿,要骗我也别找这种不可能的事好不好?"
然而,当他跟曲翔再次见面时,他才真觉得曲翔变了。
李义信拍了拍曲翔的肩。"曲翔,你最近怎么了吗?"他发现他以前充满灵气的眼睛,现在也变得很冰冷。
只见曲翔目光冷冽的直视着他,"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真的觉得曲翔很不对劲,李义信小心的试探道:"你觉得很好就好,呃......我家里买了新的A片,你要看吗?"
曲翔默默的点头,这让李义信深信事有蹊跷,因为若是以前他请曲翔来看A片,曲翔一定会搬出许多教条似的话来训他,但是曲翔现在竟然点头跟他说好,还跟他约时间!
他不敢置信的问:"曲翔,你真的没问题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的身体很好,好得不得了。"
曲翔冷冷的回答,让李义信身体窜过一阵冷颤。
他觉得曲翔真的变了,而且一下子变好多,变得他一点都不认识,甚至变得让他一点也不喜欢。
欧柏昌现在对这个俱乐部只有"厌恶至极"四个字可以形容,若不是来这里!他就不会遇到曲翔,然后又做了一堆的蠢事。但是偏偏这个大客户非常喜欢这个俱乐部的气氛,无可奈何下,他才又来到这个俱乐部赴约。
他的客户不知道在叨絮些什么,欧柏昌根本就没心情听。已经快一个月了,曲翔的身影仍旧烦扰着他,若不是他已经看透曲翔,也决心不再受骗,他好几次都冲动得差点把车开到曲翔的公寓去。
而现在他的心情还没有理清,又来到跟曲翔初识的地方,不由得更烦乱,而当一个侍者端着酒放到他桌上,他略抬头看了一下,是那个人。
这个侍者就是那一天早上拖着曲翔出门,后来曲翔跟他腻了一整天后,到晚上将近十一点才回来,他听曲翔说过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很好记,欧柏昌试探性的叫道:"李义信?"
李义信侧头看了一眼欧柏昌。他明明不认识他,他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见过他几次,记得他似乎是姓欧。"欧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看到李义信,欧柏昌心情更是低到了极点。他冷笑着话中带刺地道:"曲翔最近在你的照顾下,过得不错吧?"
"曲翔?你认识他啊?欧先生。"
"不但认识,还熟得很。"欧柏昌更加冰冷的回道。
李义信惊喜地呼喊道:"你跟曲翔很熟吗?欧先生,那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我真的拿曲翔没有办法,他不知道是哪根筋秀逗了,我们这一群朋友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他就是不改他那副死脸;你如果跟他很熟,可不可以麻烦你跟他谈谈?"
明明知道自己绝对不想再管曲翔的事,但是一听到曲翔的事,他的脚却不由自主的移动,走到一旁跟李义信说话。
李义信忽然好奇地道:"呃......欧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曲翔的?你跟曲翔应该没有交集吧!"
"他来这里打工时认识的。"
"哦,你说他帮我代班那一次啊!"李义信又滔滔不绝的说道:"曲翔帮我代班后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十几天没去上课,问他,他也只说是生病了,后来看到他来上课,总算跟以前一样;想不到在一个月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性格竟然大变,我忍不住要用很不科学的方法揣想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是说他帮你代班。"好像有听曲翔提过这一回事,欧柏昌倏地想起来,"你是不是给他三倍的薪水?"
"对啊!他连这个都对你讲,那你跟他一定很熟了。"顿了口气,李义信又说:"说起来也有点奇怪,有一天,我一大清早就拉着半醒半睡的他到我家帮我修电脑,几天后,就听说他的性格大变;我在想是不是那天下雨他急着冲回家,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上了他的身?"
李义信很自责地道:"只要一想到他如果没来帮我修电脑,可能就会没事,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我最近才去庙里求神拜佛,给他求了一个保平安的符,挂在他身上,可是他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他帮你去修电脑那一天是不是礼拜六?本来天气还不错,到了晚上忽然下起雨来?"欧柏昌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有点难看。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他要跟我借伞,我不肯借,说这种小雨淋不死人,想不到他出门没多久,就变大雨了。"
"你那天是不是在看A片,还把声音放得很大?"
"是啊,那一片很精采......"李义信忽然侧头看向欧柏昌,因为欧柏昌整个脸色泛白,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那一天在看A片?"
欧柏昌闭上眼睛,低喃一声:"老天,我那一天做了什么!"他张开眼睛看着李义信,"你说曲翔最近怎么了?"
提到曲翔,李义信马上忘掉要问欧柏昌怎么知道他那天在看A片的事情。"他变得很不对劲,也不是说他不对劲,他的身体很好,精神很正常,但是他就是不对劲。哎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他变得一点也不像曲翔,曲翔不会那么富攻击性,而且他讲话不会冷得让人觉得自己像在跟一块冰说话一样,让你全身不舒服的发冷,只想离他远一点。"
一定是他说的话伤害到曲翔。欧柏昌看着表,现在已经是半夜,也许去找曲翔有点晚,但是他最好还是早一点去向他道歉。
他指着在座位上的客户,"李义信,你告诉那个先生,我临时有急事要先走,我改天再跟他谈事情,那就多谢你了。"
他抽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李义信的手上,"这是报答你给我的情报,谢谢,我要立刻去找曲翔。"
李义信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钞,还不了解事情的缘由,欧柏昌就走得无影无踪,他不解的自问:"搞什么啊!难道这个人也跟曲翔一样被鬼上身了吗?"
09
欧柏昌迫不及待的跑上楼,急急的敲了好几下门,门内没有声响。
曲翔睡了吗?
他又用力敲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反应,他不死心的继续敲,直到住在隔壁的人开门出来对他大吼:"拜托,三更半夜的我们要睡觉,你别妨害安宁好不好?"
欧柏昌只好到楼下的车子里,在车子里窝一晚,打算等天亮就向曲翔解释自己竟然又误会了他。
隔日醒来,他又上楼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他最后才断定曲翔可能不在,他只好又回到车上等,睁着一夜没睡的干涩眼睛等待着;直到下午二点多,他才看见曲翔远远走回来。
一看到曲翔回来,欧柏昌立刻下车跑上前去,急声道:"曲翔,我有话要跟你谈谈,你现在方便吗?"
曲翔看到他,就算有些惊讶也已淹没在自己的冷漠里。"我跟朋友唱歌唱一夜都没睡,没时间理你,你请自便。还有,把你的垃圾车开走,别停在楼下碍眼,顺便把你这张尊脸移到别的地方去,以免让我以为这里最臭的垃圾没有回收。"
说着,门砰的一声在欧柏昌的面前关上,让欧柏昌吃了个闭门羹。他敲着门不放弃地道:"曲翔,你对我生气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让我解释好吗?给我五分钟,不,给我三分钟就好。"
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了欧柏昌的声音。
欧柏昌懊恼的用力爬梳着头发,他终于了解李义信为什么说曲翔不对劲,因为曲翔真是冷漠得很。
"我明天再来好不好?曲翔,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听我解释的那一天。"
里面的音乐声没有停过,欧柏昌只好放弃。
只是,他没想到当他再来的时候,曲翔根本已不在公寓,他接连在外面等了好几天,曲翔就是没回来过,他急得都快疯了,却苦无方法可想。
这下子别说是解释,就连要见到曲翔都不容易,他心急如焚,不禁责怪自己那一天实在不该如此冲动,现在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在公寓前等不到曲翔,欧柏昌只好在大学的门口等,等了好几天,依然等不到曲翔。
照理说,曲翔可能去朋友家过夜,但是他总不可能不上课吧!不过他就是没看到曲翔。等他问清楚后才知道,这所大学的出口甚多,曲翔看到他在这里等,大不了从别的出口出去,所以他始终等不到他。
他急了,只好直接去曲翔上课的教室等他。
然而,曲翔看到他时脸色变也没变,依然冷酷得像那一夜一样,背起背包掉头就走。
欧柏昌跟着他,急忙想追上他时,曲翔走到一个男人身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男人回头看他一眼,立刻拨了手机讲了几句话。
结果还不到三分钟,他就被学校里的警卫强请了出去,而且每个入口处的警卫似乎都特别注意他;若是他要进入校园,就被当成变态一样的赶出去。
欧柏昌简直要疯了,他在工作跟曲翔之间两头跑,偏偏曲翔不理会他,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若是遇到了,曲翔也总能躲得过他。结果一个月下来,疲于奔命的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倒是曲翔已经无惧于欧柏昌,他在一个月后就搬回自己的公寓住,对于欧柏昌的苦苦纠缠,始终不做任何回应。
欧柏昌知道他又搬回来住,便每天晚上都在楼下站岗,工作完后就开车到这里。他每次都会敲门请曲翔开门,曲翔就干脆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或者是放音乐,根本不理会他。
最后欧柏昌因为每天站岗次数过于频繁,引得邻居侧目,纷纷以为他是不良分子,曲翔也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终于在一个月又十五天后,他将门打开,让欧柏昌进门。
欧柏昌没想到曲翔终于肯听他解释,他飞快的闪身进入,对曲翔说:"曲翔,请你听我解释。"
曲翔坐在椅子上,开始剪指甲,连一眼都没施舍给他。"你说啊,我在听!"
虽然他的态度这样的满不在乎,但欧柏昌不但不生气,还唯恐机会一闪而逝,急忙道:"曲翔,是我错了,我不晓得我怎么会那样不明就里的误会你,只能说我太在乎你了。"
曲翔冷冷淡淡、话中带刺地道:"是啊,因为你在乎我,所以你就把每个我认识的男人,都认定跟我有一腿,我已经了解了,谢谢你的解释,门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
看着曲翔的态度,欧柏昌更急了,"曲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遇到了李义信,他跟我说礼拜六那一天的事,我......我真的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只能说我真的好在乎你。一开始我误以为你是男妓,但是我就是忘不了你,想跟你在一起;澄清误会后后,你跟我道别,我也不想永远见不到你,所以编了一些烂借口不断的找你出去,我在追求你,你知道吗?曲翔,我没有追求过像你这样年纪的男孩子,我不晓得该怎么追求你;直到那一天我虽然又误会你,但是我还是跟你上楼,我对自己的举动气得要死,不过你就是能深深的影响我。"
"原来跟我做爱做的事还会让你生自己的气,那比得上那天我对我自己生的气多吗?"曲翔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曲翔,我真的很抱歉!"
曲翔冷笑几声,"你很抱歉?哼,你太客气了,你把我批评得一文不值,我那时拼命的解释,你却怎么样都不相信,为什么李义信对你说几句话你就信了?你为什么不怀疑我伙同李义信来诈骗你的家产,顺便要把你捆一捆,送到非洲当食人族的食物啊?也有可能我是敌对公司的间谍,要来窃取你宏扬集团的机密文件;或者说我是黑道份子,想来暗杀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抱歉得太晚了,欧柏昌。"
只是欧柏昌更认真的道:"曲翔,你对我怎么生气都可以,但是我真的不想放弃你,你可以踹我、踢我,但就是不要对我不理不睬,我这个月来简直就快疯了!"
"没有人要你疯,况且我踢了你,还怕脚沾染细菌,要去浴室洗脚呢;你给我走得远远的,我一看到你就生气!"
"曲翔,难道你心里一点也不在乎我吗?你那一天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对我有感情,那是你亲口承认的,不是吗?"
"我对你有感情,并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还骂我是个比男妓更不如的烂货!"曲翔总算摘下了冷漠的假面具,想到那天所受的屈辱,他微微颤抖,控制不住音量的大吼:"你滚出去,我这一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除非你死,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曲翔,我真的很抱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欧柏昌,门在那里,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行不行?我看到你那张恶心的脸就想吐,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若是你真的觉得对我很抱歉,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谢谢。"
冷酷的说完后,曲翔把欧柏昌推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紧紧的锁了起来。
欧柏昌失望了,知道这次的解释根本没有效,他只好又回到车上,窝在车子等待曲翔原谅他的一天。
日复一天,夜复一夜,欧柏昌起码瘦了十公斤;他疲劳不堪,又每天开车跑来曲翔这里,等着曲翔原谅。而天气越来越冷,但是曲翔对他的态度也如同天气一般的寒冷,他还是不肯放弃、不肯绝望。
淋雨、吹风、外加心焦及疲倦,身体再怎么好的人也会病倒,更何况欧柏昌还要忙着公司的事,撑了三个月他病倒了;感冒恶化成肺炎,他足足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能回家。
回去后,还没完全痊愈的他又跑到曲翔的公寓去,他苦苦的敲门哀求,曲翔照样不理不睬,最后他只好睡在曲翔的门前,让曲翔知道自己的决心有多坚强。
他头脑晕眩,头又痛得要死,冷风吹到身上,他又开始发起烧来,就连曲翔对他又踢又踹,他也无力挣扎,颓倒卧在地上。
曲翔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做假,连理也不想理他锁上门后走下楼,见以前的欧柏昌一定会拼命追过来解释,今天竟然没有,他皱起眉头,又走了一段路,他往后看去,欧柏昌依然没有追来。
曲翔觉得不太对劲的跑回去,上了楼梯,欧柏昌依然倒在他公寓的门口,他不悦地道:"你在装什么?欧柏昌!"
欧柏昌没有回应,曲翔轻推着欧柏昌,看见他满面通红,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在发高烧。曲翔气得破口大骂:"感冒为什么不回家去睡觉,来这里找罪受做什么?欧柏昌!"
只可惜欧柏昌已经失去意识,根本没听到他的吼叫。
曲翔只好辛苦的把欧柏昌拖进屋子里,再把他抬上床。
欧柏昌的高烧依然没有降下的迹象。曲翔急了起来,他在自己的药箱里翻找,拿出止热锭,先喂欧柏昌吃下一颗,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吞食;他把药捣碎了喂他,依然被他吐了出来;他只好将药含在嘴里,慢慢的喂食他。
约莫三十分钟后,热度稍微的降低了,但是欧柏昌在床上像是做恶梦般不安的扭动,曲翔怕他跌到地上,只好勉强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