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翔震惊的抬起头,他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了错,因为他刚才听到的意思跟他理解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欧柏昌更冷淡的从他昨夜带来的小公事包里,翻阅了几下,然后拿出几张纸来。"我不晓得你为什么才住了十天就走,也许是你还没有见到东西,所以你觉得不耐烦,再说我们除了在床上做爱做的事之外,我也没有对你说这件事进行的如何,所以你以为你付出了服务,却没有得到相对的代价吗?"
曲翔没有回答,欧柏昌冷淡的一眼,几乎制止了他的回答,欧柏昌将文件摊在桌上。"我想以你的胃口,你大概会看不上随便的公寓,所以我挑了一间很不错的高级公寓,就算再如何苛刻的人也一定会欣赏它,我相信你也是,为了挑这一间公寓,我花费了不少时间。"
公寓?曲翔不知所以然的看着欧柏昌。
欧柏昌却对他这种眼神更不觉不屑,"别再对我装无辜,我说过了,我情愿你露出本性,也不要你在我面前伪装,那会让我厌恶至极。"他将一张支票推向前方。"一百万在这里,这是现金支票,你随时可以到银行提领,我原意是要将支票与房契一起拿给你,想不到我才刚办好手续,你就不耐烦的走掉,下一次最好耐心一点,我不喜欢这种出尔反尔的举动。"
看着桌上的纸张,曲翔的头脑一时胡涂起来,为了要了解自己听到的话,的确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他伸出手抓住那些纸,转到自己的方向看个清楚。
对他这种迫不及待收下钱及房契的动作,欧柏昌冷冷的看着他,随即吃力的站起来。"那我们一起走吧,现在你已经收下钱跟房契,你就该满足我一个月!"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你的宾士车还在我家里的车库,昨天才送到的。"
曲翔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现金支票及房契,那绝对不是玩大富翁时所用的假钞或假票据,而是千真万确、价值不菲的有价纸张,他吃惊的抬头看向欧柏昌,他不由得要问:"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欧柏昌不耐了,他厌烦的道:"够了,这是你我协议好包养你的价格,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吧?"
"我们协议好的?"曲翔头脑整个混乱起来,"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欧柏昌语气又转为冰冷,那口气像是你在演什么戏?"你忘了时间?那我提醒你,就是你第一次在我的床上跟我做爱做的事前,我们口头说好的,当然我们一说好,你就对我表现得非常热情,自动解开扣子主动吻我,虽然你笨拙的吻让人不耐,但是你的热情填补了你的缺点。"
他的记忆跳回到当初那个清晨,自己手脚被牢牢绑住,这个男人就在他眼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让他吓得半死,最后在心情惊恐下,他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他的身体,他因为害怕自己被伤害的跟他做爱做的事。想起那一天的事,他仍然余悸犹存。"是你绑住我,要对我不利,我才会......才会......"
欧柏昌不只是冷笑,他鄙夷的笑了。"这种笑话你说够了吗?把要带的行李带走,我们现在就走。"
"不对,这一次我不走,我现在不是在你家,受你禁锢,现在应该是你要走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
曲翔理清了整个情况,他不再软弱,因为他不再受人控制,他立刻往后走,握住电话话筒。
欧柏昌因这整个情况而再度的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钱跟房契都给你了,你才对我要花招。"
好像现在才发觉自己手里握着这些东西,而手里的有价证券像是染了毒一样,曲翔将它们丢向欧柏昌。
"你不要再靠近一步,要不然我会告你在那一夜强奸我,而且还把我绑架到你家里,甚至还叫你仆人监视我,不让我踏出屋子一步,那是绑架罪,你知不知道?"
强奸绑架?这么可笑的话让欧柏昌气得笑不出来,欧柏昌踏前一步。"你够了吗?若是价钱不够,我们可以再谈,但你若想再出新的花招,我不会让步的。"
看他踏前,曲翔拿起电话,真的在按号码了,欧柏昌的脚受了伤,没有办法走到他面前去制止他玩这可笑的把戏,但是他站在原地,用他的拐杖拨掉曲翔手里的电话。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曲翔?"
"我要让你这个黑社会老大再也不能为害人间。"
"黑社会老大?"
欧柏昌若不是太过惊讶,他一定会大笑起来,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平常,有人曾用很多名词形容他,但是绝对没有黑社会老大这个名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不寻常的名词。
但是曲翔异常的认真,以戒慎恐惧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想笑的心情一扫而空,因为他再怎么笨,也看得出曲翔说这段话的表情是非常认真的,甚至他眼里的恐惧都带有一抹害怕的神采,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最后,他脑里飞快涌现一个结论,若不是曲翔有病,那就是他们之间一定有某个环结出了问题。
06
欧柏昌端视着曲翔,曲翔捡着话筒,又将话筒按在自己的手里,这整个情况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曲翔的表情也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曲翔又按下号码,显然是要报警,欧柏昌退后一步,他正面临着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疑惑跟不解,曲翔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举动才对。
"等一下,让我好好想想!"
"没什么可以想的,请你出去!"曲翔握住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坚定有力。"要不然我就报警。""我已经给了你钱、房子和车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就算把事情闹大,也不一定会对你有利。"
曲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简单明了的道:"我那一天到俱乐部去是帮我朋友代班,你把我骗上去房间,从此就一直对我苦苦纠缠。"
这跟事实相差太多了,欧柏昌道:"不对,是你自己邀请我到房间,还说你很缺钱,而且当天那个情况是你情我愿,跟强暴强奸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我的背几乎要被你的手给抓伤了,你敢说没有吗?"
曲翔听到他乱说,他气愤的吼道:"我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去卖身,我缺钱是因为我要买一本美国才刚上架的电脑原文书,我朋友说我如果愿意帮他代班,他就会付我三倍的价钱,我根本就没有邀请你到房间去,我又不是男妓。"
提到有关性爱方面的事,曲翔也实在说不出欧柏昌是强奸他这种颠倒是非的话,他脸红地道:"而跟你做--做那种事,是因为我吃了美国特制的感冒药,在吃药后三十分钟内不能喝酒,而我却喝了香槟,或许是因为这样而产生了副作用,我那一晚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事,简而言之,那一晚我神智根本就不清楚。"
欧柏昌想到曲翔第二天醒来后的反常,他原本以为那是曲翔借机想要抬高价钱,难道不是吗?
他又想到他隔天哭哭啼啼的模样,最后连钱都不拿,对于自己的名片也丢在一旁,自己原本还以为他在欲擒故纵。
若是他要引他上勾,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是花了多少钱,才请侦探找到曲翔现在住的地方,难道这是一场误会吗?欧柏昌开始想这个可能性,但是随即想到他把曲翔接回来后,跟他谈妥包养的条件,曲翔就一步都没离开过他家,而且所表现出的热情也丝毫不逊于那一夜的激烈。
"那你如何解释你跟我谈妥包养条件后,你立刻像妓女听到合适的价钱,立刻对我热情无比?"
听到他把自己贬得这么低,拿他跟妓女相比,曲翔怒叫:"才不是这个样子,那一夜之后,我死都不想再见到你,是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找到这里来,我那时以为你是我朋友李义信,再加上我发高烧,全身酸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根本没看到你的脸,所以才不知道就是你救了我。我对你救我的事非常的感谢,但若是知道你就是那一夜对我做那种事的人,我根本不会留在你家。"
曲翔继续说下去,而且越说越激愤:"我终于知道你是谁后,我就想逃,你却一直在追我,我吓死了,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追我,等我跌下楼梯醒过来后,却发现你把我的手脚绑在床柱上,简直就像要把我绑住非礼我一样,我怕死了,我想你一定想要伤害我,你也可能是奇怪的变态狂,我宁愿乖乖的被你抱,也不要你把我四肢大开的绑在床柱上侮辱我,然后伤害我。"
"等一下,你说的完全不对,我雇了侦探找到你住的地方后,看到你晕倒在地,全身发烫,所以立刻把你带到我家里来,并且请医生过来看你,我是因为怕你又一时发疯伤害了自己,所以才绑住你的手脚。"
说他发疯?好像他有神经病一样,曲翔大吼道:"我才没有发疯,我正常得很,是看到你才让我害怕,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能找得到我,明明我都给你假电话了,你还一样找得到我,而你找我一定就是为了要威胁我,传扬我跟你上床那一件事,对不对?我告诉你,我是个穷学生,没有钱的,你威胁我也没有用。"
欧柏昌拨了拨头发,为什么他们各说各的,完全没有交集。"不对,完全不对,怎么可能会错得这么离谱,不是我威胁你要你给我钱,而是你用尽心机,想要我包养你,给你钱跟房子、车子。"
他竟然把他说得这么不堪,曲翔气愤得拿起桌上装有蛋饼的盘子朝欧柏昌丢过去,大吼道:"你再对我说包养两个字,我就拿菜刀砍死你,就算你是黑社会老大,我也不怕,你明明是把我抓到你家里去,还叫你仆人跟手下监视我,让我不能踏出屋子,现在竟敢把我说得这么难听。"
因为手脚受伤,行动不便,费尽力气才闪过曲翔的蛋饼攻击,但是欧柏昌显然生气了。"我哪有叫仆人监视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吩咐在我家工作的那些人,说你身体还不是很好,叫他们多注意你,以防你又--"
"又怎么样?又发疯吗?"
欧柏昌没有回答,等于是点头的回答,曲翔气得连自己那一盘蛋饼都朝欧柏昌用力的丢过去,不只是丢盘子,他还将筷子、调味罐都往欧柏昌的脸上愤怒的丢过去。
欧柏昌因为手脚受伤,移动速度当然变慢,他闪过了盘子,蛋饼却砸到他的衣服上,然后落到他赤裸的脚上,那种感觉不舒服极了,而筷子更是毫不留情的戳到他的上身,调味罐砸得他忍不住叫痛,他在疼痛之下,当然火气大了起来。"你在干什么?住手!要发疯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曲翔,住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还说他发疯,曲翔怒吼道:"你说我发疯,那我就发给你看,你这个臭黑社会老大。"曲翔小桌子上砸得没有东西了,他干脆弯下腰去搬那个小桌子,小桌子并不太重,但是用来砸人,效果应该很不错。
欧柏昌看他抬起桌子,这要是被砸到,不受伤才怪,偏偏他拄着拐杖又走不快,慌乱之下,他的拐杖一滑,他难看又难堪的跌在地上,头跟手臂还撞到地板上,简直是太难看了,这是他这一辈子所做过最滑稽的动作。
"你要死就死到别的地方去,别死在我这个地方!"
曲翔还在大声吼叫,欧柏昌满脸难堪的涨红,他被摔得太疼,连爬都爬不起来,在地板上像虫一样的扭着,就是怎么都撑不起身体。
"你还不赶快出去,快滚出去,我要是再看到你就报警。"
欧柏昌吼叫道:"我也想要赶快走,但是我就是爬不起来,你吼什么吼?"
曲翔听到他的吼叫,他把小桌子放下来,仔细的看着欧柏昌,欧柏昌真的好像爬不起来一样的在地上扭动着,曲翔没好气的走过去,一把将他拉起来,但是不拉还好,一拉更糟。
因为欧柏昌的体重比他重,他这样随手一拉,怎么可能拉得起他。
所以他使尽力气将欧柏昌拉了起来,欧柏昌撞到他身上,全部体重往他身上移,而曲翔本来体重就比他轻,臂力更是不怎么样,所以一推挤之下,曲翔更加撑不住他,砰的一声,他被欧柏昌整个压在身下,身体平贴在光滑的地板上。
曲翔的头被撞了一个包,而欧柏昌则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曲翔看他脸色都变了,急忙地问,"你怎么了?"
欧柏昌又痛又怒的吼着:"你是白痴吗?没看到我的脚跟手都上了石膏,刚才在你大力的相助下,我的手跟脚撞到了地板,痛到我全身没力气。"
好心没好报,曲翔怒道:"你刚才骂我疯子,现在又骂我白痴,你是什么东西,黑社会老大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骂我这个善良学生吗?"
听到他是非不明的话,欧柏昌也相对的怒道:"谁是黑社会老大,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国际组织的恐怖份子?我是一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跟黑社会根本扯不上关系。"
"生意人?"曲翔重复。
欧柏昌抓狂的道:"对,你总听过宏扬吧?"
"宏扬?"曲翔发出兴奋喜悦的尖叫声:"那是我毕业之后,第一个考虑要进的公司?那家公司超棒的,尤其是最近这一年,主事者好有头脑,听说他们要抢攻PHS的市场,再加上他们的电脑,用的就是美国最新才订好的电脑规格--"
不让曲翔说完,欧柏昌立即说:"我就是宏扬集团的老板!"
如果大象有了翅膀在天上飞,而且是飞给曲翔看,曲翔可能还兴致缺缺,根本就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眼前这个拘禁他,还一再强迫自己跟他做爱做的事的男人是宏扬集团的老板?这绝对是对曲翔的重大打击。
"你在开玩笑,宏扬集团的老板明明姓陈。"
"那是我外公,他这一年把公司业务都交给我打理了。"
这一年,那他不就是他这一年崇拜的对象,曲翔一脸不相信。"你一定在唬我的对不对?"
"我唬你?"欧柏昌有些愤怒。"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你有什么非得我骗你的吗?"他指着自己的公事包,"那里面有宏扬的文件,你自己看看,看我有骗你吗?"
"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起来?你走开啊!"
"我全身痛得要死,没力气移开,你自己推开我。"他瞪大眼睛,"你小心一点推,我的手跟脚痛死了。"
这种情况忽然变得又奇怪又好笑,曲翔整个脑袋胡涂了起来,他尽量小心的推开欧柏昌,爬到那个公事包,打开后,里面的重要文件,全都是宏扬公司上层主管所呈交的报告,而在重要决策上,盖的就是欧柏昌本人的私章。
看到这里,曲翔不得不相信欧柏昌的话。"你真的不是黑社会老大?"
"妈的,我哪个地方像黑社会老大?"欧柏昌气到口出秽言,可见他心情差劲到了极点。
见到他崇拜的人原来就近在眼前,曲翔连忙奔过去扶起欧柏昌。"抱歉,我们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你不可能是黑社会老大,我也没有卖春,这是真的啦!"
曲翔尽力想要解释清楚:"我那一夜真的是吃药又喝酒的作用,才会神智不清的跟你发生那种行为,真的,我没有骗你,后来我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把我绑起来,想要对我不利,所以我才会怕你怕得要死,所以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敢拒绝。"
"你若是害怕,为什么身体反应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