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光残影王者纵爱(出书版)+番外 BY 孤光残影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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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不疼……”抹去眼泪,我安慰他,“哪里都不疼……”

  “那就好……”傻呵呵的笑,是余飞的招牌表情。

  ——我的疼都在你的身上啊,傻瓜……

  这样想着,我没有说给他听,反正他也听不懂,还一定会问:“你的疼怎么会在我的身上?我的疼就是我的疼。”

  缠好绷带,我捏捏他的鼻子:“以后不要再那样护着我了,不然你身上的伤会更多,更疼。”

  “但是,余风会疼!余飞不怕疼!”他摸摸我的脸,眨眨眼睛,突然凑过来亲了我的嘴一口。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不知所措,我摸着被亲的嘴唇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瞪大眼睛看着我被亲的满脸通红,他又傻傻的笑着:“余飞知道余风喜欢亲亲,你跟余岭亲亲后就很高兴!”

  “啊……”被他的话惊的几乎石化,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我跟余岭亲热的镜头被他看见了啊?!

  他笑着,孩子般的纯真。也许他不懂接吻的含义,也许他不知道我跟余岭的动作代表了什么,但他唯一的目的是让我高兴。

  我,还求什么呢?虽然他是个傻子,但他却远比正常人懂的疼惜我。那些正常的人,太懂得权衡利弊了。

  ——对不对,余岭?

  晚上,余岭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顶轿子。轿子后面跟着几个比我一年前看起来还像少女的少男——是宫里的太监么?一个个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是个绝对说不上有多艳丽的美女,但是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高贵,却让我看的不禁暗生敬佩。她所踏之处皆是红毯铺地,前面还有小太监领路。雍容华贵,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也展露无疑。看着她,我的心头有种莫名的惆怅。

  “长欢郡主,这位是我的弟弟,因为家里遭了些变故,所以过来投靠我了。”余岭指着我,眼睛却不离开郡主。

  长欢郡主?先帝的第七个公主,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余岭的……未婚妻么?

  “原来是未来的小叔啊,长欢这厢有礼了……”微微颔首,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挂着淡淡的笑。

  “怎敢让郡主行此大礼!”我忙将头低下——她不用纱帐遮掩,就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想他们皇家的公主和皇妃出宫见陌生男人的时候,几乎都是坐在纱帐后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余岭抬手让郡主扶着他的手臂,冲我笑着说:“我请郡主来家里用晚膳,就是想介绍你们认识。”

  几乎被他的话击的抬不起头,我的心口一阵抽痛——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做给我看的。还以为他原谅了我,谁知道……

  苦涩的感觉在嘴里溢开,我勉强挤出一个笑。

  “先去大堂用晚膳吧。”殷勤的扶着郡主,余岭的温柔,从我身边轻轻擦过。

  端了饭,我躲到余飞那里,陪着他一起吃——余岭吩咐了,不能让余飞乱跑乱闹的吓到郡主。与其让下人看着他,还不如我自己守在他身边,也省得看着余岭和七公主那幸福美满的样子——难过。

  第五章

  哄余飞睡着,我帮他掖好被子——照顾他,似乎已经成了我的责任。

  走出屋子透透气,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斗。小时候很喜欢拉着余飞和余岭半夜跑出去看星星,然后听余岭讲着那古老的先人编织的美丽的故事。

  无论相隔多遥远,牛郎和织女,每年还能见上一面——可是如果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余岭和余飞,再也听不到他们笑着叫我“余风”了。

  远处的大厅中传出公主的和余岭的谈话声,欢快,轻松,融洽。却听的我的心,如同被刀子在剜。

  ——对不起,余岭,我不能爱你。如果爱上你,我的心,就永远也回不去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让我,更放不下你!

  蹲下身子,我牢牢抱住自己的膝盖,将滚烫的泪,撒在陌生的土地上。摘下挂在腰间的锦袋,我紧紧攥住——这是余岭爱过我的唯一证据。

  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余岭去调查,我已经没了当时的心气。夜晚经常梦见哭的十分伤心的婴孩——晓怜,是我的晓怜。我的孩子啊……你是在怪我么?怪我没有为你争口气,还是,怪我没有让你的父亲知道你的存在?

  余岭经常来我的房间过夜,有的时候他会因为我半夜突然惊叫出声而被吓醒,可他从没说过什么也没问过什么,只是用愈加粗壮有力的手臂抱着全身发抖的我,直到天亮。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回复了之前的温柔。但是一旦到了白天,他就又恢复了既往的冰冷,对我甚至看都不多看上几眼。

  独眠的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我,总是独自哭泣到天空泛白。

  接近年关,余岭的工作突然繁忙起来——想想也是,皇宫里也是要过节的,而且一定比民间更加热闹,要置办的东西也更多。他几乎每天都要值夜,带着他的下属在皇宫里面到处巡视。听俯里的丫鬟说前天夜里有个黑衣人夜闯禁宫行刺大太监冯保,被余岭带着部下追出城外三十多里地,却还是逃脱了。

  为这,余岭差点吃了冯保的耳光,幸亏被长欢郡主拦下。

  冯保的势力基本上都在西厂,而东厂虽不直接属于他管辖,但实际上由于东厂卫都被西厂卫监视着,一旦出问题可先斩后奏,所以冯保的势力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若不是被张居正牵制着,他恐怕已经将那个白痴皇上直接当个傀儡了。后来我才知道,余岭是被张居正提拔上来的,也就难怪那冯老太监会如此的仇视他。不管怎么说,身边被安插了一个对手的人,谁也不会觉得痛快。

  这些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在外面受气也好,高兴也好,都不会告诉我。好像除了被他抱着的夜晚以外,我这个人,跟本不存在。

  余飞的伤好的很快,能吃能喝能睡的,他傻的可爱,招的俯里的小丫鬟们从刚开始的惧怕,都变为乐意逗着他玩。被一大帮小丫鬟宠着的余飞,张嘴闭嘴都是“姐姐”,把那些比他几乎小上一轮的小丫头们逗的开心不已。

  这样也好,以后就算我走了,他也不会寂寞。

  皇宫行刺事件之后没几天就到了大年三十,余岭被招进皇宫里去跟皇上一起吃年夜饭了,家里留下一大群丫鬟跟我和余飞做伴,到也不寂寞。

  可是这本应和美团圆的日子,却让我有些说不出的失落——父母行踪不明,余岭又几乎不跟我说话,余飞疯疯癫癫的只知道吃喝,这个年,过的还真是惨淡。

  正喂余飞吃着年糕,一个被吓绿了脸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三……三老爷……门外,门外倒着个血人!”

  “啊?!”我放下筷子,嘱咐余飞,“余飞自己乖乖的吃吧,我要离开一会。”

  “嗯!快回!”抱着甜的腻口的年糕,他美的根本顾不上我的行动。

  随丫鬟来到门口,果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倒在那里。轻轻的走上前,费劲的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却赫然发现——居然是已经离开我身边近一个月的孟守义!试着挪动着他沉重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效果。我们的力量都太弱了,无法将他抱起来弄到房间里去。想了想,嘱咐好那个丫鬟看着他,我奔回大厅,把饭碗从余飞的手里夺了下来:“去,帮我抬个人。”

  “抬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年糕碗,余飞鼓着吃的满满当当的腮帮子。

  “是啊!”

  劈手把他拽起来,我们一路小跑回到门口。将孟守义放到余飞背上,弄进我的房间。叮嘱那个小丫鬟不要跟别人说见过孟守义的事情之后,我取出药棉和纱布为他包扎伤口。他身上的伤口支离破碎的,几乎没了一块好皮肤。血不断的从一些较深的伤口涌出来,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我急的满头汗水竟没能止住那些血。虽然还有皇宫里御用的金创药,但居然一点用也不管——想是那伤他的兵器上喂了某种药,就是要让他的伤口不能闭合,失血过多而死。

  好狠的招数!可究竟是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不会他就是那天晚上夜闯禁宫的黑衣人吧?

  他昏迷着,我什么也无法问。只能不断的换着他身上的绷带,让他的血,流的慢一些。要是照他这样的流法,不出一天,他就会因体内的血液枯竭而亡!

  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任何事情也不熟悉,我不敢冒然寻求他人的帮助,只能等待余飞回来后再想办法——这样的情况被别人看了,说不定会去报官啊!

  在焦急中度过了等待,盼回来的却是余岭震怒的吼声:“他就是那天夜闯禁宫的人,你居然还敢收留他?!”

  “可是我不能让他在门口等死啊!”我不能见死不救,这可是条人命啊!更何况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当日不杀他就已经是厚待他了!”余岭的眼睛里闪着怒气,“我早就知道是他!念在他把你们送上京城,我叫手下放他一条生路,想不到他自己竟然还要送上门来!”

  “可是你却在兵器上抹了毒,伤了他之后又在全城戒严,你这样不是叫他等死呢么?!”激动起来,我已顾不上那许多,指着他的鼻子,我吼着。

  “你留他在这里,叫我如何跟朝廷交代?!”余岭揪住我的领子,几乎把我从地上拎起来。

  “余岭,为了朝廷你不顾道义?原来你已变的如此的狠毒……”痛苦的摇着头,我几乎无法直视他——他变了,变的不再慈悲。

  “啪!”一记耳光招呼在我脸上,眼泪顺着被打木的半边脸无意识的流下,我被他一把扔到地上。

  坐在地上,抚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强忍住迅速蔓延开的火辣辣的疼。然后,是他刺耳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该不会是跟他搞上有了感情吧?!你这个贱货!”

  “你在胡说什么?!”心头一揪,我全身发抖。

  “你敢说你没跟他睡过?!”余岭的眼睛血红,瞪的牛大。

  我心虚的一缩,无法说话。

  余岭冷冷地笑了:“哼,你当初一说是他送你上京,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早就不干不净了。装贞洁?我他*的没心情救你的情郎!余风啊余风,你放着好好的感情不要,还这么作践自己,让千人睡万人摸的,很高兴是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忽视了他的感情让他万分心痛。他恨我,非常恨我——这样最好,等我走了,他才不会想念我。

  “当初是他救的我和余飞……”我没说我是想报恩,我怕他说我强词夺理的找借口,“看在他救过你亲生大哥的份上,你救救他吧……”

  对着余岭,我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

  他狠狠揪起我,表情极度扭曲:“婊子!你居然为了个野男人下跪磕头?你还真他*的下贱!”

  “我只想求你救救他……”已经不在乎他怎么看我,现在,我只求他救救孟守义。

  “他是朝廷的钦犯,我救不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余岭收紧双手,揪着我的领子,被勒紧的丝绸,在我的脖子上刻出一条血痕。他的愤怒,我感觉的到。

  “我只求你不要让他死在这里……余岭,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我不在乎他将我看的卑微,甚至卑鄙,只要他肯救孟守义就好。

  冷冷的望着他,我把手按上自己的肚子:“余岭……这里,已经有了,你的。如果你不救他,我就带着这孩子一起去死给你看!”

  “……?!”瞪着的眼睛里闪过的是不耻和无奈,“余风,你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

  将我第二次扔在地上,他推门出去。我听见他吩咐门外的人,去宫里找大夫。

  沈大夫查看完义全身的伤之后,面色非常的凝重。

  “先生,怎么样?”我的心比大夫的脸色还要沉重。

  他摇摇头,缓缓吐出让我觉得天崩地裂的话:“回天乏术啊……”

  “大夫……”我双腿一软,又差点跪下。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我仍不愿意放弃:“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先生……”

  “……”老大夫的很无奈的叹口气,“办法是有……只不过……”

  “我什么都做的到,您说……”一听有希望,我忙抓住大夫的手。

  “我这里有一个古方子,到是能解毒封伤,只是……这药引子,怕是不好找。”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却面色依旧红润,老大夫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就是要我拿自己的肉做引子,也无妨。”

  老大夫笑了,摇摇头:“是块肉,但你现在拿不出来。”

  “……?您的意思……?”

  “若是能有个新生婴儿的胎盘……哪怕是脐带也好,这副药,便可奏效。”老大夫的话,让我的手,不自觉的按上了腰间的锦囊。

  “这种东西我上哪给他找去?!”余岭的声音明显不悦,“余风,你这回知道了吧?不是我不救他,是他没那个命!”

  “是啊,没有药引子,老夫也是爱莫能助……他所中的毒本是宫中惩罚犯了大错的宫女太监之用,谁也没想着能有一日要去解它,故而只留了张古方子,一时半会的,老夫也难拿出其它更好的对策。”老大夫边起身收拾东西,边叹气摇头。

  木然的看着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孟守义,我的心被揪的生疼。眼看着他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我知道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才对。

  转身去追已经离开房间的大夫,我把余岭的叫声甩在身后。

  追上正要出门上轿的老大夫,我悄悄的将那个锦囊塞进他的手中:“大夫……这个是我女儿的脐带,虽然已经风干,但是,如果用的上……还望您救救他吧。”

  “……这是她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吧?你舍得?”他的眼神凝重。

  不顾眼前漾起一片水气,我摇头:“要为活着的人做些事情,人命要紧。”

  “那老夫暂且一试吧……”接过我手中的锦囊,老大夫重新跨进了余岭的宅子里。

  眼看着我和女儿唯一的联系被混进那一锅黑乎乎的汤药中,我强忍着眼泪走出屋外。

  ——晓怜,对不起……

  “余风!”余岭黑着的一张脸在我的眼前放大,“你哪里来的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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